当庄净榆带著人,将缁衣小帽捧到她面前时,江文蕙失去了平日里的飞扬跋扈,面无血色,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她如此失魂落魄,庄净榆素来对她的嫌恶之心不觉减去了几分,“三夫人,你到那梨花庵不用落发,允你带发修行。那儿已经给你收拾了一处单独的院落,你从家里带来的丫环婆子全都跟著你去。这三年里,你们的月例银子侯府仍会按月一总关了给你送来。三年後,我会派人将你的休书送来,你的去留便与永安侯府再无gān系!”
江文蕙身形有些不稳,一手撑在桌上,牙齿格格直打架,“你……你说……江府真的……真的要满门抄斩?”
庄净榆微微叹息,不管是如何大jian大恶之辈,一夕之夜听闻全家都要被诛杀的消息,也无法不动容。
“不可能!怎麽可能!”江文蕙忽然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我不相信!不相信!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东叔示意旁边侍卫拦住了她。
“三夫人,江府已经被查封了,江家所有人都已经拿下了大狱!您的父亲已经在押解进京的途中,他意图谋害侯府上下,侯爷和公子对您网开一面已经是以德报怨了。您快快把行李收拾了,外面车马已经备好,趁天黑前送您过去。在那边若是遇到什麽难事,您也可以著人带个信回来,公子是慈善之人,能帮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不!”江文蕙凄厉的尖叫起来,“我不走!我是皇上册封的夫人,我有文书!”
东叔亮出宣帝的手谕,“三夫人,皇上已经褫夺您的封号了。您能保全性命,还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
奈何江文蕙现在什麽都听不进去,把满腔怨恨尽数发在庄净榆身上,声嘶力竭的嘶喊著,“我知道,是你!都是你!自从你这个男人来了之後,侯府便没有一天的安宁!侯爷再不理我们,只顾著你!肯定是你陷害我爹!是你们害死我全家的!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妖jīng!”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庄净榆冷冷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客气,“堵上她的嘴,拖出去!”
“你敢!我……”江文蕙呜呜咽咽的被拖了出去。
庄净榆转头问一屋子吓得呆若木jī的仆妇丫头们,“你们当中谁是她原来的人,就留下收拾行李,其余人全都到门外候著,一会儿听东叔的派遣!”
解决了这一位,转头他带著人进了杨碧玉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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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章 送走二女
江文蕙那里闹得天翻地覆,方徐二女怕惹祸上身,大门紧闭。杨碧玉自知在劫难逃,面如死灰的坐在厅中等候。
见了他们进来,只问,“她家谋害侯爷,是罪无可恕!我家虽然犯事,朝廷已经惩处,你们凭什麽赶我走?”
庄净榆不答,往门口吩咐一声,“带上来!”
当见到青杏和那一件里面缀满了珠宝的衣裳,杨碧玉的脸顿时白了。
庄净榆道,“二夫人,你饱读诗书,不会不知道,女子出嫁从夫,嫁妆财物皆归夫家所有。你未经侯爷批准,私拿如此众多的财物出府,仅此一条,就当以盗窃论处,够七出之条了!”
“可……可我这是……这是为了接济娘家,情有可原!”杨碧玉努力为自己辩解著。
庄净榆微微颔首,“二夫人确实有你的道理,可侯爷已经明确说过不许你管娘家之事,你还如此执迷不悟,这不顺之罪是否也该罚呢?”
“我……我……”杨碧玉慌乱中找了一条最差劲的理由,“就是要治我的罪,也是夫人的事,与你何gān?”
“大胆!”东叔上前斥责,“侯爷已经三令五申这侯府之事皆由公子掌管,你一个小小的侍妾,竟敢不服麽?”
庄净榆站了半日,觉得有些累了,自在一旁坐下,才慢悠悠的道,“二夫人,你可知道,令尊因为贿赂朝廷命官,不仅被发配岭南,所有家资也被罚没gāngān净净!”
“什麽?”杨碧玉惊得一下捂住了嘴。没了官职又没了钱,此去岭南千里迢迢,若是无钱打点,让他爹娘怎麽活?恐怕半道上就客死他乡了!
“二夫人若是执意留下,这偌大个永安侯府多养活一张嘴不过是小事一桩。不过二夫人的诰命既被剥夺,那也只好烦请你受点委屈,搬至别院另住。但二夫人若是愿意离去──”庄净榆一指地下的财物,“所有的原物奉还,我还另外再送你纹银千两,为夫人再嫁添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