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示尊敬,尉迟睿在院门口便下来了,对庄净榆微使了个眼色,让他看後面那乘轿。
後面那轿帘紧紧关著,不让一丝雨气进来。见轿子落在院门口,里面有个年轻而任性的声音在问,“怎麽停在这儿了?这麽大雨可让我怎麽走?上去!”
“可……侯爷都停下了!”
“唉呀!你们去跟母亲说,我可不耐烦走路!”
寿chūn已经激动的迎到门口了,看见这情形,忙一迭声的吩咐,“无须多礼,快抬上来!”
可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吧?那些小厮都瞧著尉迟睿,只见侯爷大人无奈的微微颔首,自己在头前引路,那些小厮才敢抬著後面那乘大轿跟著来到寿chūn门前。
撑了几把大伞把轿前围得密不透风,丫头们才上前撩开轿帘,里面走出一个年轻人。
庄净榆睁大眼睛瞧著,就见那年轻人穿一件银白底色行龙织锦的薄披风,踏足出来。连靴子都是一色的银白,全身上下的衣料皆是光泽极好,在烛光下银光闪闪,衬得人如月亮一般光华夺目。披风连著帽子,逆著光,看不清容貌。只见他伸出扶住丫头的一双手纤细柔白,竟如牛奶一般,比最上等的大家闺秀还娇贵。
可他这身衣裳,分明是违制了吧?庄净榆现在可也学了不少东西,当即瞧出,他这服饰,分明是与尉迟睿比肩了。
寿chūn上前一把拉住那年轻人,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扑簌簌就往下掉,声音颤抖著,激动万分,“鼎儿,鼎儿……”
“好了,母亲!快让我进屋把衣裳换了,这麽大雨天,cháo乎乎的真讨厌!”
“是是是!”寿chūn完全失去惯常的仪态,和天下最平凡的母亲一般,把爱子往里拉,“瞧我,一高兴,把什麽都忘了!你们还不伺候二少爷更衣?”
旁边丫头们赶忙上前给他解下披风,待见到他的真容,庄净榆几乎吓了一跳!
这简直是寿chūn的翻版!只不过年轻了十几岁而已。
一样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一样殷红小巧的嘴,一样雪白如梨花般的皮肤。若不是那隐隐凸出的喉结和两道细细斜飞入鬓墨黑的剑眉带出几分男儿气,庄净榆简直要怀疑这是个女孩儿了了。
小榆钱儿也是第一次见到二叔,当下吃惊得张大了小嘴,原来这二叔这麽──漂亮?
再看到儿子,寿chūn的眼泪怎麽也止不住,“都比我高了……”
尉迟鼎微撅著嘴道,“好了好了,你要是再哭哭啼啼的我就回我屋去了!这都什麽时候了,还让不让人吃饭的?”
这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寿chūn立时收起了眼泪,破涕为笑,“是!娘不哭了,饿了吧!传饭,快传饭!”
幸好庄净榆早就jiāo待了,很快下人们就开始摆饭。
尉迟睿轻咳一声,寿chūn总算是把黏在二儿子身上的目光挪开,开始介绍,“瞧我,这都忘了!鼎儿,你快过来见人!这位就是你庄哥哥。”
庄净榆微微一笑,“二弟,你好。”
尉迟鼎很是好奇的上下打量著他,第一句话就是,“你长得还挺好看的!听说你给我哥生了两个孩子,生孩子是不是挺好玩的?”
一句话问得庄净榆又羞又窘,寿chūn忙嗔道,“你胡说什麽呢?生孩子哪有什麽好不好玩的?真是没礼貌!净榆,你可千万别生气!你二弟就是这脾气,有口无心。瞧这个子是长大了,性子还没长大呢!”
尉迟鼎却很是无所谓,还上前一步,瞧他怀里抱的小铜钱儿。
小家夥正安安稳稳的睡自己的大头觉,他却伸手毫不客气的捏捏他的小胖脸,“呵呵,好好玩哦!”
一只手捏不过瘾,索性两手都伸出来,左右捏著,还摇来摇去,“小胖子,快睁眼!”
小家夥的脸那麽娇嫩,很快就红了,庄净榆瞧著可心疼死了!又不好说,却见小铜钱儿被人捏得痛了,小眉毛小眼睛小鼻子全皱在一起,瘪著小嘴委屈之极,“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
寿chūn赶紧把他扯开,“你快放手,你小侄子还没满月呢,经不起你折腾!”
尉迟鼎很是不甘的缩回手来,“稀罕什麽?赶明儿我自己生一个玩儿去!”
“你胡说什麽?”寿chūn拿这个口无遮拦的儿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庄净榆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还真是个大孩子!自拍著小家夥退到一旁哄著,又叫老大,“小榆钱儿,过去见过你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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