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光大师当时在宫人的舍命相助下,逃离京师,因为年幼,为避搜索,便剃度了藏身於寺庙之中。後来诸位藩王联合出兵,历经三年,才终於平息了叛乱,迎回了慧光大师。时局刚刚安定,诸王居功自傲,又为分封之事多起纷争,各生异心,差点再次酿成大祸。
危急时刻,慧光大师约了诸位亲王,以身宣法,割肉断指,晓以大义,痛陈利害。那一夜,直说得所有王爷跪地痛哭,金銮殿上空中竟现出了巨大金色莲花。世人多以为天降祥瑞,慧光大师乃是菩萨转世。
随後,慧光大师毅然舍下万千荣华富贵,禅位於当时威望最高,心地仁厚的伦王,到甘露寺正式剃度出家,为国祈福,为民祝祷。几十年来潜心钻研佛法,从未踏出寺院半步。无论是在皇族,还是在民间,俱是威望极高。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庄净榆半天,一双慧眼dòng彻明晰,似乎了然,“甚好甚好!”
转而又伸手抚摩著小榆钱儿的头顶感叹道,“孩子都这麽大了!想当初,你爹小时来玩,依稀还在昨天,只可惜那麽早就故去了,真是天妒英才。”
提及父亲,尉迟睿很是伤感,“父亲早年征战沙场,伤患颇多,後来虽是细心调养,却仍是药石无效。早登极乐对他老人家来说,未尝也不是一种解脱。”
“你能作此想,倒是最好不过。”慧光大师褪下腕上一串红珊瑚念珠,递给小榆钱儿,“这珠子跟了我也有十几年了,现送你这小娃儿,愿佛祖佑你平安长大,康泰吉祥。”
十八枚珠子一般大小,上面雕著十八罗汉,各执法宝,形象灵动,栩栩如生。贵重倒是其次,难得的是这份吉祥灵气。
“谢谢大师!”小榆钱儿伶牙俐齿的跪下磕头道谢。
“你母亲呢?最近可好?”慧光大师忽地提到了尉迟睿生平最怕之人。
慧光大师虽是不问世事,但京中权贵多有与其结jiāo,许多隐秘之事莫有不闻,他突然有此一问,必有其深意。
“家母现在碧山别苑中颐养天年。”
慧光大师淡然一笑,“寿chūn那丫头从小就是个刁钻古怪的性子,别说得理不让人,不得理也是不肯让人的。她现也上了年纪,许多事估计也能看开了,你有空去瞧瞧她吧。”
尉迟睿听这话里,竟有代母亲向他示好之意,可想起过往,却是将信将疑,眼光往庄净榆和小榆钱儿一瞟,“倒是时常想去来著,可就怕她老人家见了又生气。”
“知道你这孩子是有孝心的,但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人老了,不就图个子孙绕膝,家宅和睦麽?你总要给她,也给自己个机会。今生有缘做母子,那是三世修来的福气,难道还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在麽?”
尉迟睿心下明白了,“多谢大师指点。”
慧光大师笑道,“孺子可教,好了,现在便开始吧!”
从甘露寺出来,小榆钱儿立马将那串红珊瑚念珠往庄净榆手上戴,好东西要给叔叔,看得尉迟睿很是眼馋。
庄净榆忙制止他道,“这是给小榆钱儿护身的,不给叔叔。”
“我戴不了。”确实,珠串太大,他的手太小,根本戴不住。
庄净榆解下身上佩的荷包,把念珠收了,给小榆钱儿挂在了颈间,藏在衣里,“这样就好了,这个东西可要收好,不能弄丢了,知道麽?”
“嗯。”小家夥儿乖乖应了,很听话的趴在他腿上,看得江陵很是羡慕。
庄净榆瞧著有几分心疼,拿出个护身符递给他道,“这是我刚给你求的。”
“给我的?”江陵脸又红了,眼睛里却很是喜悦。
庄净榆拍拍少年的头,“是啊,你和小榆钱儿都要平平安安的长大。”
“说得我这永安侯府好象龙潭虎xué似的!”尉迟睿笑嘻嘻的打趣,却遭人的一记冷眼。
“你那府里确实不大安全。”
“哪里不安全?”
庄净榆哼了一声,让江陵将小榆钱儿抱开了,才道,“小榆钱儿就最不安全!表面上,你是防守严密,疼爱有加了,可对於你那些姬妾来说,他就是个活靶子,保不住哪天就飞来支暗箭。他还那麽小,根本就不会自保,你总不能成天把他带在身边吧?”
尉迟睿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她们还没那麽大的胆子,不敢对孩子怎麽样的。”
“但愿如你所言,不过你可别太小瞧她们了,还是多留点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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