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纵被戳中了弱处,进退无路。
“皇上,如何是好?”半天不见回应,秦王接着揶揄,这样一步一步把天子bī到墙角里,看他无计可施,委实是种享受。
“你究竟想怎样?”萧纵咬牙。从来没人把他看得这么透,这男人俨然一副把他掌控于指掌的自得,实在教人恼火。
“臣想……”
秦王唇角轻轻一扬:“臣在这宫中闷了多时,想出去走动走动,初五免朝,皇上陪臣一道去罢。”
萧纵没料得秦王绕了半天,绕出这么一句,正有些呆愣,一只手忽然捏住了他的下巴,略是粗糙的指腹压上他的唇,缓缓地来回摩擦。
一股温热与qiáng势在他唇上蔓延开来。
咫尺之内,秦王冷峻jīng湛的面容暗沉如水,琥珀眸光锐利噬人。
“皇上,你不会拒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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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拂晓,天边刚露鱼白,清风阵阵。
萧纵立马在一处高地,极目远望,碧绿草地起伏宽广,茂密树林苍翠无边,远处青山连绵。
脚下草地里,数十骑快马飞驰四散,一眨眼没入树林。
秦王驱马缓缓靠近萧纵身侧,萧纵偏过头,入眼的是黑压压一片,数十骑黑色骏马,数十人黑袍劲装,和迎风猎猎作响的黑色锦缎巨幅王旗。在一片刺目张扬的黑色里,为首的这个男人魁伟挺拔,萧纵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三尺青锋bī近的锐利。
秦王,也许上了马背才是真正的秦王。
“皇上的猎场很壮观,应该有不少猎物。”秦王扔了马缰绳,环手抱胸,居高俯视不远处的树林。林中,他的一gān近卫刚进去扫点。
萧纵转眼,也向那林子看去。
那日在御花园中,某人威吓了天子半日,然后提了个要求,便有了眼下围场一行。此时正是八月,盛夏时节,其实并非打猎的好季节。
萧纵瞥了瞥眼,秦王胯下骏马背上拴着qiáng弓箭矢,除了箭尾翎羽是白色,一应玄黑。那弓长而厚实,至今他没见过有哪张弓能比得上,想来也非寻常人能拉的动。西北一带多蛮荒,野旗一部jīng于骑she,身边的这个男人想必更是个中好手。
“那秦王今日就多尽兴吧。”
秦王转眼,萧纵正望着远处不知是群山还是天际,神色淡然,沉静从容。他不由想起那日在观云亭,天子最终被他唬得方寸大乱,那一脸的淡然支离破碎,走出观云亭时,跟孤魂野鬼似的一路发飘。
念及此,秦王弯唇:“时辰尚早,猎物想必还没睡醒,皇上可有兴致与臣纵马驰骋?”拉起缰绳,高头悍马一声嘶叫,高高扬起了前蹄。
萧纵转头,只听秦王冲着身后一gān近卫低喝:“别跟来!”调转马头,飞驰了出去。
萧纵策马,身后护卫刚要随行,他挥了挥马鞭制止,跟在那一骑凛然身影之后下了高地。
一路驰骋,纵马多时,晨曦之中万籁俱静,只听两骑快马刨地之声在旷野里回dàng。
秦王不知是否有意,不论萧纵加快还是放慢,他始终在前方两三丈处,不远不近。
眼看就快进入树林,秦王勒马,胯下黑骏一扬前蹄,一声长嘶,转了过来,“皇上好骑技。”
萧纵扯着缰绳,微微喘息,见面前的男人一脸气定神闲,淡道:“比不得秦王。”
秦王低笑:“皇上久居深宫,这般骑术足以教人刮目。”
大周朝的皇子按祖制务必文武兼修,只是萧纵被抛在信阳宫十年无人过问,“武”这一项便荒废了。他的骑术还是十年前被bī着练攒下的底子,加上最近几个侄儿学骑she,他陪着练习得来的成果。
“朕在秦王面前,拿的出手的,也就这一样了。”
秦王驱马靠近,低笑了两声,“这个只看皇上的手,臣便知道。陛下的手jīng致修长,握起来软得女人都不如,多少年不碰刀剑才能养成这般赏心悦目。”
秦王的话,十句有八句萧纵招架不来。
萧纵扯着缰绳,驱马前行,缓缓踱了没几步,秦王座下那匹黑骏靠了上来,打了个响鼻,喷了口气,一口咬住了萧纵马辔上的缰绳,把萧纵的坐骑白惊帆往自个儿身边扯。那黑骏不知是个什么种,高壮彪悍,既蛮且野,吭哧两下便把白惊帆给扯了过去,再打两个响鼻,唾沫星子喷了白惊帆一脸。马随主性,萧纵的坐骑脾性比较温顺,只甩了两下头,便由着大黑马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