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喝了两口水,苏雁归便微微别过了头,半张着嘴喘着气。
宁简也不说话,默默地把水囊收了起来。
「宁简,你实在太làng费了……」
宁简一声不吭。
「宁简,你怎麽能这样对待一个重伤的人!」苏雁归的声音里多了一分力气。
宁简置若罔闻。
「宁简,你怎麽能这样对待一个救了你的人!」苏雁归的话里又多了一分颤抖。
宁简始终低着眼。
「宁简……」苏雁归哽咽着叫了两个字,便再说不出话来,像受了委屈的大狗似的,圈着宁简的脖子就抱了过去。
宁简觉得自己好像松了口气,可是因为什麽而松了口气他又说不上来。於是只能就那样坐着任苏雁归抱着。
「我们都活着。」苏雁归小声地道。
宁简眨了眨眼,还是没有动。
苏雁归抱住他的手又紧了紧,无声地笑了。
「可是宁简,我身上痛死了。你看,被打中的地方都变黑了。」
顿了顿,见宁简还是没有反应,苏雁归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我骨头都要散掉了。」
宁简终於动了,伸出手,有点笨拙地拍了拍他的头:「所以以後就要知道,我跟人jiāo手的时候,不要随便跑出来逞英雄。」
苏雁归一呆,顿时觉得一口气憋着吐不出来了。
那在头上拍了一下的手也很快就收了回去,他没有办法,索取补偿似的又抱着宁简紧了紧,才不甘不愿地放开了手,依旧「哎哟哎哟」地叫痛。
宁简倒也替他上了药,只是揉那几处瘀紫时,并没有因为他受伤而温柔半分,苏雁归叫得越发凄厉,他也只是说了一句:「不用力瘀血怎麽会散呢?」
苏雁归一脸委屈地坐着,最後还颇应景地吐了口血。
宁简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好半晌才道:「内伤倒不是很重,你自己打坐调息就好了。」
苏雁归摸了摸自己手腕上被抓过的地方,高高兴兴地靠着宁简坐了下去,盘膝而坐,闭眼调息。
宁简却看着他没有动。
苏雁归运气在体内转了一圈,便察觉到异样,睁开眼便对上了宁简的双目,他先是一怔,随即就笑得欢了:「宁简你看着我,难道是爱上我了?」
「……」
「说得也是,怎麽说我也是你救命恩人了,你要以身相许吗?」
「闭嘴。」宁简冷冷地丢下两个字,不再看他,盘起腿便闭上了眼。
苏雁归一脸失望,却又忍不住盯着宁简怔怔地出神。
「专心凝神,调息运气,少在那儿发呆。」
「我怕有人在我们闭目调息的时候闯进来了,那就危险了。宁简你快专心凝神,不然岔了气,走火入魔可就不好玩了!」苏雁归笑咪咪地回应,话说完时,彷佛意识到什麽,他的笑容更深了。
他想,他知道为什麽刚才宁简要一直看着他了。
两个人都在运功自然是危险的,如果这人冲进来就往他们身上砍一刀,那是无论如何都活不成的。
可是如果一人运功疗伤而另一个人在旁守护,那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苏雁归就越发亲密地往宁简身边蹭了过去。宁简还在运功调息,他也不敢太放肆,只是看着宁简,目光从那略嫌长的睫毛到浅色的唇上转了一圈後,又不免觉得心猿意马。
一直到宁简重新睁开眼,他才猛地想起了什麽似大叫:「啊!」
宁简蹙眉看着他,眼中却有一丝茫然。
苏雁归献宝似的笑道:「宁简,我知道怎麽过这个机关了!」
宁简眨了眨眼,好半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麽事似的,呐呐地吐出两个字:「什麽?」
苏雁归笑看着他,一脸温柔:「我知道这里要怎麽通过了。」
「……说。」
苏雁归抬头看着室顶那四颗夜明珠:「得先把这四颗珠子罩起来。」
宁简疑惑地看着他。
苏雁归指着石桩正上方的室顶:「看得见吗?那些小孔。」
宁简顺着他所指看去,只见那儿散布着零星的小孔,每个都只有约一指粗,似乎通到山外,仔细看便能发现有极淡的光照下来。
他似乎明白了苏雁归的意思,吸了口气慢慢站了起来,沈吟片刻,最後一跃而起,将石室东南角上的夜明珠拿了下来。
少了一颗夜明珠,石室内顿时一暗,两人同时往石桩看去,却发现其中几个石桩上出现了淡淡的细小的光点。
「果然如此!」苏雁归叫了一声,「夜明珠的光把上面照下来的光掩盖住了,只要把夜明珠移走,根据上面照下来的光点,应该就可以知道这些石桩的顺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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