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那青年愣了一下。
苏雁归却暗暗松了口气,想着自己那一声师兄也不算叫得冤枉。
「是的,麻烦师兄代为通传。」
「小师叔早就下山了。」
「所以小弟想求见掌门。」苏雁归不禁咬牙。
「你究竟是谁?」那青年也有些不耐烦了。
苏雁归暗叹一声,终於道:「小弟苏雁归,按理,应该算是宁简的徒弟。」
那青年一脸怀疑地看着他,最後丢下一句「等等」,便转身往回走。
苏雁归无法,只能等下去。幸好没过多久,那青年便跑了回来:「掌门有请。」
天剑门门主唐御礼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看起来却jīng神很好,目光锐利,站在那儿,整个人找不出一点空门。
苏雁归走进去时,屋子里没有人,他犹豫了一下,微一恭身:「苏雁归见过唐前辈。」
唐御礼转身看着他,半晌哼笑一声:「臭小子,论辈分,你当叫我一声师公。」
苏雁归沈默了。
「罢了,宁简也没说他收过徒弟,像你这种下盘不稳、脚步虚浮的小子,到外面说是我天剑门人,还丢我的脸。」
苏雁归更是连脸都黑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唐前辈,您知道宁简的下落吗?」
「不知道。」
「他之前回来,没说什麽?」
唐御礼睨了他一眼:「那孩子不爱说话,回来了就躲到後山去,没几天就又跑了。」
苏雁归心中一咯@,想了想,又道:「那麽,我可以到後山去看看吗?」
唐御礼看着他,最後唤来之前传话的青年:「你带他到後山看看吧。」
那青年应了,一脸好奇领着苏雁归走了出去。
「你真的是小师叔的徒弟?」
苏雁归正自想得入神,听那青年这麽一问,慌忙别开头:「不是,只是跟着他学过点防身的功夫罢了。」
那青年笑了:「我就说嘛,小师叔怎麽可能收徒弟呢。」
苏雁归一直不愿叫宁简师父,可现在听别人一说,倒有点气不过了:「为什麽不可能?」
青年愣了愣,道:「小师叔在山上时根本就不理人,所以很难想象他是怎麽教徒弟的呀。」
「不理人?」
「对呀,我师父也说,小师叔从小就这样,每年总有些月分会下山,等回来了,也只是一个人躲在後山练剑,跟他说话也不怎麽搭理人。我师父和其他师叔伯都说他是天分好所以瞧不起人,跟他不大亲近呢。」
苏雁归听得有些难受了。
宁简不搭理人,他完全可以想象,只是说宁简瞧不起人,那也实在太冤枉了。
「啊,抱歉,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吧……後山到了……」那青年似乎也自知失言,连忙道歉。
苏雁归笑了笑,也不愿再跟他说话。
後山是片不大的平地,悬崖边上矗着一块巨石,苏雁归走近时,就看到巨石上是无数班驳的剑痕,有深有浅,似已经过多年风雨。
「这上头都是小师叔留的,掌门有一次还打趣说,小师叔不在时,就只有这块石头可以给他睹物思人。」
後面那人还说了什麽,苏雁归就没有留心听了,只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抚石上的剑痕,慢慢地闭上眼,彷佛就能看到那个人一脸认真地站在那儿练剑,一削一刺,认真得让人心动。
再睁开眼时,眼前就有些模糊了。他本以为到了易莲山,见到唐御礼,总能问到宁简的一点消息,然而除了这石头上的剑痕,根本没有任何收获。
这里没有什麽灵药,也没有天心草,那麽宁简是为什麽回来呢?
如此想着,苏雁归猛地转身往回跑,那青年远远地在後面追,直到他冲进唐御礼的房间,才终於停了下来。
「宁简是为了什麽回来的?」
唐御礼手上正捧着茶,见他冲进来,也不动怒,只是慢慢放下杯子:「自然是好久没回来了,特地来看看我这个舅舅的。」
「既然如此,他什麽都没对你说吗?」苏雁归的话里多了一分咄咄bī人。
唐御礼笑了:「有,他让我替他往逍遥山庄寄了点东西,还说,不要让人找到源头。」
寄的是什麽,苏雁归自然知道,只是他并不死心:「还有呢?」
「还有,他说他要做一件事,也许会连累到天剑门,让我做好准备。」唐御礼叹气,「既然知道是麻烦,不要做就好了嘛,这孩子,就是这麽任性。」
「他才不任性!」苏雁归脱口反驳。
唐御礼看着他就似看着极有趣的东西,并不说话。
苏雁归脸上一热,半晌低下头,闷声道:「既然唐前辈不知道宁简的去向,那麽晚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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