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着淡金色的披风,一边以红色的艾伦肩章扣住。
磨磨蹭蹭走到他身边,替他把另一边扣上。
“少把我当侍女使唤。”她拉拉他的披风,又拍了两下,动作特别粗鲁。若不是上好衣料,一定粉身碎骨。
“那下次我帮你穿。”
“我自己能行,谢谢。”
“内衣呢?”
“如果你愿意,内衣是可以拿给你洗的。”
“我可以顺便洗内衣裹着的东西。”
詹姆斯看去一点事儿都没有。
舞会前,莫尼卡在门口看到他。他还笑着过来打招呼。寒暄过后,他问:“怎么不见王子?”
“我一个人先来。”
“为什么?”
“也吵架了。”
也字一出口,莫尼卡就想自己掌嘴。好在詹姆斯没生气,只是略显忧郁:
“原来你也知道。”
“两个人待一起久了,难免会起摩擦的。进去吧。”
她学聪明很多,再不会傻兮兮跑去问他理由。如果白雪真是和亚力克有那么一腿儿,那死丫头一定会头一个通知她。
轻灵空旷的笛声响起。
M站在乐队前方,身穿及地长袍,扬起两截纤白的手臂。短发如同月下碧海,在变幻的灯光下闪耀。
笛声清冽如醇酒,震颠了秋日的枝头,勾起心头chūn之梦的回忆。
沉静的境界。舞池里的人渐渐密集。
优雅的贵族们在徘徊,在凝神倾听,走向期待中的幻景。
白雪和亚力克先后步入会场。一看到詹姆斯和莫尼卡坐一起讲话,白雪立刻放快脚步,却很快被亚力克拦住。见他与自己说话,她惊讶中还有喜悦。
亚力克把白雪带出去。
詹姆斯并未看到白雪,仍和莫尼卡聊着。
“鞋很漂亮,很衬你。”
“谢谢。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双。”
“但这么高的跟,能跳舞么。”
“刚开始不能,穿多了就习惯了。”
“那,跟我跳一支舞,可以吗?”
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点点头。看去很从容,实际心几乎跳破胸膛。
詹姆斯依然是俊美而高贵的,而且身上没有某人那种令人讨厌的侵略之气。他就算笑着,看去都很忧郁。
忧郁是女人的杀手。
他牵着她,不忘补充一句:“等弗雷德里克•苏姆殿下一来,我立刻就把你还给他。”
笛曲在奇妙完美的衔接中,转成了圆舞曲。宏大的,华丽的,唤醒天地,唤醒海洋,唤醒黑夜,唤醒蛰伏在心底的làng涛。
音乐是光明的细雨,雨点是跳舞的小脚,带领人们向极乐的世界飞去。
詹姆斯跳的是标jiāo际舞,跳得很棒——理所当然,标准而规矩,绝无一丝破坏气氛的侵犯。
只是在首席乐师的演奏下,回忆被勾起,一丝丝涌现。
这双鞋太高,根本无法适应快节奏的舞蹈,但疼痛她已忘了。
她无法忘怀的是那一场宴会,宴会的阳台,阳台上的月光,月光中水蓝的眼。
他们超脱人群,音乐仿佛在极远的地方,大楼的钟声一次次敲响。她在他的带动下,看着诺顿的星光,满目摇晃。
没有欢娱的结合,竟是分外刻骨。
詹姆斯与她对望。
不知是否那双见鬼的高跟鞋在起作用,她觉得又回到过去。
一个又一个的圈旋转,她的瞳孔里反she着七彩的光。她的嘴唇小巧jīng致,似深红的玫瑰花瓣。她的眉长而细,眉心却轻颦着,多杀风景。
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舞姿正是完美之时,他不忍中断。于是,垂下头,吻上她的眉心。
两人都未留意之时,鞋跟踏出蓝光,水波般dàng漾。
亚力克透过长廊的窗口看到这一幕,把白雪拧转着,背对他们。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从你杀了我的父亲,侵略了我的家园,我们就再无和平相处的可能xing。”
“我承认攻打诺顿是我早就计划好的,但刺杀国王不在其中。”
“如果不是你,就是你那造作的未婚妻。”
他轻笑。“她没那么大本事。”
“你不用辩解。我会来这里,完全是因为威尔的因素,你少自作多qíng。”
她转身离开。
“白雪,你真的长大了。”他靠在廊柱上,轻叹一声,“看当时你痴心的模样,我还认为你真会钟qíng我一辈子呢。不过,詹姆斯对你很好,你该很幸福。”
白雪哭了。
“他根本不爱我。”
舞曲渐渐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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