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想法是好的,但是屯田收成是不固定的,丰年也就罢了,若是遇到荒年,恐怕连将士都吃不饱,加上士兵的武器之类的军备,便是再怎么屯田,也不够用的。若是遇到鞑靼扣关,那些边将更是有理由了,没法子啊,我这里穷啊,连士兵都吃不饱,更别说打仗了。
朝廷没给军饷啊,我这也是没法子啊,为了不让战败这个锅让朝廷背着,朝廷一般都会间歇xing发点军饷,堵住那些边将的嘴。
嗯啊,物资给你们了,该好好打了吧?但是如今朝廷现在银钱不多,作为掌管“朝廷钱袋子”的户部尚书,崔万之其实挺不愿意看见这些东西的,这意味着,他又要拆东墙补西墙了。
只是此时另一份奏章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般来说,因为边疆离京城太远,外加之前鞑靼经常犯边,所以边疆的折子一般都放在重要的那堆,以方便批复,但是崔万之却见到那份边疆的折子下面,居然出现了一份会稽的折子。
因为上面的折子被拿起来了,所以那份折子稍稍显得有点乱,崔万之只能看见会稽两个字,只是看见这两个字,崔万之心中便是一沉,有些不好的预感。
崔万之也顾不上手中的那份折子了,便直接将那份写着会稽的折子拿起来了。
费咏有点惊讶的看着崔万之,那份折子他也看过,并且苏元辅已经批奏过了,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只是一个县中的qiáng占良田之案,为什么会放到那堆很重要的奏章之中,但是苏首辅和陛下都已经批奏过,只是一个小小阁员的费咏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费咏虽然身为阁臣,但是自身并无争权之心,因而也没有那么多渠道知道,这小小的案子,所牵涉的人却不是这么简单。
若是没有这份折子,崔万之可以联合自己在京中的人,首先苏长风一个不察之罪是跑不了的,其次还可以参会稽县令一本,显示外官多龌龊,只有京官才多清流之辈,不仅能让苏长风威望大失,还可以顺便将京官不得入阁的条例打破。
但是如今这折子递上来,苏长风就是一个大义灭亲,会稽县令便是一个不畏权贵,清正不屈,原本能让苏长风大跌跟头的事qíng,反而会被苏长风弄成树立威信的典范,这让想算计苏长风的崔万之如何能忍下去。
想到这里,崔万之想起,自己指使人上了不少弹劾苏长风的奏章,但是如今这奏折一上来,恐怕这些上了奏章的人就会硬生生的被打脸。
你参苏长风纵家人行凶,然而凶手已经被押进大牢里了。
你参会稽县令罔顾人命,和人勾结以致于出现如此凶案,然而凶手已经被押进大牢里了,甚至连方家原先的被夺走的财产也被悉数奉还,只是早已在京城的方锦不知道此事而已。
你参会稽县令不堪为官,这外官也多有龌龊,然而此案,会稽县令秉公执法。
基本上,你能想到的东西,他都给你堵上去了。
一想到等下朝堂上会出现什么qíng况,崔万之整个人都有点想昏倒的冲动,加上陛下对苏长风一向颇有优容,此次苏长风不会借此打压自己,那才是见了鬼呢!
正当崔万之恨恨的时候,苏长风也走了进来,见费咏和崔万之都在这里,稍稍打了个招呼便没在说话了,崔万之原本便是深藏不露的人物,见苏长风进来,也没多做什么表示,甚至连那一丝的怨愤之心都掩饰的好好的。
笑着和苏长风说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等下便是朝会了,要通知一些人不要做多余的事qíng了。
苏长风看着崔万之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这样子的人有时候确实不足以为敌。
朝会
林墨百无聊奈的看着底下的群臣,想到魏峰跟自己所说的话,又想起那高高堆起的弹劾苏长风的奏折,突然感觉做臣子的也不容易啊,不经要防皇帝还要防同僚。
不过本来林墨还以为会有一堆人会在朝会上弹劾苏长风呢,没想到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看来是得到风声了,不准备下手了,不过让林墨更奇怪的是苏长风那一撮人居然也没什么反应。
本来林墨还以为苏长风会狠狠的打击一下崔万之呢,没想到苏长风却轻轻巧巧的放过了崔万之了。林墨有些不明白,而这次朝会便在林墨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中过去了,一切都显得风平làng静,就像这朝堂上根本没有人算计谁一样,依旧如同现在所表现的那般和乐一样。
林墨虽然不解苏长风的举动,但又不能跑到苏长风跟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这样的事qíng的话,还是自己猜出来显得比较有格调啊。
不过很快林墨便知道苏长风为何不和崔万之计较那些事qíng了。
林墨盯着苏长风的眼睛,虽然看到他眼中坚决之意,还是忍不住叫出来,“你的意思是说开海?”相比较而言,林墨一直觉得苏长风虽然是能臣的设定,但是自身条件之类的还是比不上男主的。
毕竟后来的苏长风被男主宁王弄的很惨,甚至后来还丢了命。所以对于林墨来说苏长风虽然厉害,但还是比不上男主,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林墨突然觉得苏长风果然没有埋没了他的志向啊。
大夏朝立国之初其实是开海的,后来成祖因为不满文帝的削藩,毅然举起了清君侧的大旗。后来成祖获胜,文帝流落海外,成祖便下令,片方不得入海,自此之后,大夏朝便一直没有开过海禁。
其实目前国库空虚,开海禁是来钱最快的法子,但是开海禁的阻力一定很大,每朝每代,一旦禁了海禁基本上没见到几家还能再开的。
林墨白了苏长风一眼道:“怎么开?朝中肯定会有人反对的!”
苏长风一笑但是却说起了另一件事qíng,“魏公公也曾说过,陛下的豹园里有个外邦之人献上了所谓能大量种植,可以让所有人吃饱的食物的东西吧?”
林墨看向魏峰,见魏峰点头,也想起来,当时魏峰是说了那么一句,后来因为方锦的事qíng,自己倒没怎么注意到这些东西了。
苏长风见两人都有映象的样子,便开始接着说下去了:“那人是尼德兰人,献上此物到朝廷来,为的也只是请求朝廷和他们国家通商。”
魏峰有些迟疑道:“苏尚书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那外邦之人确实有说通商的疯话,不过魏峰从来不放在眼中,毕竟开海禁太难,给他一批货物不难,难得是说服朝廷众人。
苏长风朝魏峰微微颌首道:“那人前几日曾摸到我府上,献上海图一份。”
魏峰心中暗暗骂着那个外邦人,居然有这样好东西也不拿出来,还直接献给了苏长风,感觉自己在陛下和苏长风面前丢了面子,魏峰朝苏长风点点头然后暗自决定,以后绝对要将人才的优点全部榨gān。
苏长风朝魏峰解释之后便直接对着林墨说道:“如今朝廷财政不稳,唯一能稳定财政的办法便是开海禁,通商贸。”
林墨想到财政问题也是暗自牙疼,何止是不稳啊,估计自己是大夏朝最穷的皇帝了,想想也是可怜啊qaq
想到这里林墨问道:“如何开海呢?”
苏长风淡然道:“臣有个法子。”
现如今每个朝廷官员都知道朝廷没钱了,但是要让他们拿出解决办法,肯定也就是加赋税,苏长风觉得如今朝廷赋税已经有些繁重了,若是再加,恐怕会激起民变。
朝廷官员大部分也知道这事,不然,他们早就上奏折了,还会有苏长风的事qíng?
“如今之际,朝廷可以派船队和那尼德兰人先行接洽,可让漕运之人派遣熟练之人,先行贩卖货物,朝廷在其中抽之以利便妥当了。”
苏长风接着说道:“官员们不敢轻易加赋税,若是能有另一条路可走,当喜不自胜。只是这船队之事,恐怕还要麻烦魏公公了。”
既然这第一次出去不能走朝廷明面上的路子,那自然是让内侍们出手更为妥当,况且,大夏朝的内侍们还有一个榜样郑河,那位可是七下西洋,去宣扬大夏朝国威的,做内侍能做到那份上能够青史留名并且留的还不是恶名,简直是内侍们的人生楷模。
魏峰便是崇拜郑河中之人中的其中一个,若不是想着陛下没自己服侍不行,恐怕他自己都想自荐上去了。听到苏长风说这话,魏峰便道:“若是陛下准许,杂家自是能给苏首辅置备妥当。”
听得林墨都有点热血沸腾了,想想成祖当年派遣郑河七下西洋的壮举,再想想自己如今财政入不敷出的囧样,莫名有些羞愧,人家是为了扬名,自己是为了求财,果然是本质上的差别呢……
林墨想了想便道:“那这事jiāo予魏伴伴办理吧,魏伴伴务必要尽心。”见魏峰领命之后,突然想起了一些事qíng问道:“那尼德兰人所献上的可以让天下之人饱食的东西是??”
见皇帝问道此事,魏峰答话道:“这是一种叫马铃薯的食物,状似红薯,皮白,ròuhuáng色,听尼德兰人说,可多在任意地方栽种,不似平常食物娇气。”
林墨刚听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后来一想这不就是土豆吗?有点失望,还以为是西红柿之类的东西呢。不过是土豆也不稀奇,毕竟林墨也曾经看过关于西方工业革命的论述,其中有学者称,如果不是土豆养活了大量底层人民的话,也不会给工业革命提供如此多的人力资源,从这个方面来说,土豆也是给人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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