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犀利地一语道破真谛,宁真:“……”
他眨巴着眼,愣愣道:“是啊,为什么我要骑过来呢?!”(╯‵□′)╯︵┻━┻
赵婷旁观心想,判断决策这类事qíng,绝对不能让宁真来,他就是一个脑袋容易忘记转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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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真被容妩嘲讽够了,倒也没有反唇相讥,大概在自家地盘上,不好意思牙尖嘴利。“我特么今早要急死了!我早晨天不亮就接了巡山队的通知,说县上可能调整了计划,我估计你肯定在睡觉,就没吵醒你,谁知道他们行动的这么突然,关键时刻你还掉链子,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了!”他抱怨了几句,又疑惑道:“……话说你们三个人为什么坐在宾馆门口?这是被人撵出来了?”
“你这种骑三轮儿的才会被人撵!”容妩翻他一个白眼,心有余悸道:“我们今天撞邪了,刚来宾馆,还没进门,就叽里咕噜滚出来了!我真是和你们这个县城犯克,你说我招谁惹谁了,一来就满地驴打滚?”
见她们还在对刚才的事qíng惊疑不定,许盈沫□□了两声,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力。容妩和赵婷异口同声问道:“你怎么了?”
她们对视了一眼,又异口同声问道:“不舒服吗?”
赵婷把手放在许盈沫额头上,听她说身体反应,轻喃道:“没发烧,应该是急xing肠胃炎,和连日劳累又饮食不规律有关。”她看向宁真,问道:“你说他们正在集合,但沫沫生病了,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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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人们在做事的时候,总是有各种千方百计的纠结和坎坷等在前面,不把人折腾得要死不活,就誓不罢休。
宁真原本打算拍这个纪录片时,规划的是自己一个人,怎么也没想过带来的人会病倒的。如果是他自己生了病,他咬牙硬撑就是了;可他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
于是他第一次犯了难:“行动队要进山了……要不,把许盈沫送去医院,留一个人照顾她;或者如果她愿意的话,就忍一忍,跟我们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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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婷听了,心里权衡了一下。
理智上,她们不能为了一个人而停留;但感qíng上,被留在医院的人肯定会不好受。
“宁真,许盈沫是来和你一起拍纪录片的,她来到这里水土不服。”
“如果我是你,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没错,巡山活动机不可失,但我会推迟入山。因为,她是我的朋友,我对她有照顾的责任,我会带她去医院,先把病养好,再和她一起进山。”
否则,即便大家理智上,都知道这时候进山没错,但感qíng上,这终究是个坎儿。感qíng和理智,往往是背道而驰的。想要结果,就不要理睬感qíng;想要过程,就得舍弃理智。
赵婷这句话,也差不多表明了姿态。她会留下来,陪许盈沫去医院,然后再去追上其他人的步伐进山。
容妩一向是不爱思考这些行动安排的,一旁好整以暇抱着胳膊旁听,听到这里,她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能落在赵婷后面,艾玛,对方简直是趁机表白啊!她赶紧跟着表明了态度:“我也留在医院里,我不会撇下沫沫一个人,自己去把纪录片拍了。你要去,你就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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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真微醺,四个人浩浩dàngdàng杀过来,结果三个人要泡在医院里,最后还是他一个人上山……
赵婷迎着他纠结的目光,淡淡道:“宁真,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女孩子,这个时候特别拎不清?没有及时跟着行动组进山,这次纪录片活动相当于损失了很多素材。”
然而,这就是个价值观的取舍问题。有的人会选择大局,权衡利弊后放弃一个队员;有的人则感qíng用事,忍痛和机会失之jiāo臂。
哪个都不能算错,对与错只能看所为何事。如果是国家大义,选择后者就是脑残。
但是女孩子之间不可言说的感qíng,往往是这样的意气用事。人得维持自我,但在友谊面前,也不能过于自我,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尺度。赵婷现在还在探索,但此刻,她觉得自己不能遂心愿一走了之。
“你还会觉得,许盈沫是我们的朋友,和你却只是jiāoqíng平平,我们不能用要求自己的标准来要求你。我们是合作关系,难道因为合作方生病,就要放弃你原定的工作吗?”
不是这样的……宁真心想,我是感激她的,感激她愿意不计前嫌来合作!但为什么经你这样一说,我会觉得自己觉得这么自我?
“你的这个想法无可指摘,我确实不能用我们的友qíng标准要求你,所以,尽管我不开心你的提议,但我还是持尊重意见,我会留下。”
宁真心想,就算你们实在进不了山,我可以拍完纪录片后,依然在名单里加上你们的名字,纪念你们的付出啊!但为什么你的说法,总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做的不够好?
容妩也不甘沉默,她是想关心许盈沫的,只不过想不到这么深而已,但她可以表态!
“你是不是觉得挺委屈的?觉得沫沫生病了,你虽然着急却也没有办法,队伍马上要出发,你准备了大半年,实在不愿意错过?要我说,别人来你地盘上了,你就算各种忙、百事缠身,实在无奈,你也得最大程度尽地主之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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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孩儿轮流谴责,不带脏字把宁真说的蹲在地上画圈:“好吧!我把你们送去医院,陪她打针,等她qíng况好转了,我再去追大部队。”
虽然没有跪地道歉认错,但他好歹知道补救了。许盈沫叹为观止,从来没发现,赵婷和容妩一唱一和,洗脑功力爆表,她们俩不去邪-教当左右护法,简直是邪-教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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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跟宿主比起来,左右护法也是小巫见大巫,宿主才是真·绝色。您看,赵婷和容妩的观念是不是变化很大?换成是以前,她们怎么会想到这些方面,想到为朋友舍弃、付出呢。】
“……”似乎诚然如此。潜移默化间,大概是从遥远的入学那时候起,她们的jiāo往方式就一点点的,被许盈沫润物细无声地改变了。
【当然,宿主不必高兴得太早。赵婷和容妩,现在对您的心态,更多的还是——害怕失去啊。】
“害怕失去?我不明白。”她不懂这其中的区别,同时也不由得膜拜系统君——作为一个有着少年音的生物,它居然比女孩子还细腻,如此的见微知着!简直细思恐极。
【宿主,真心是世上最可贵的存在,只要品尝过,就不能忍受失去。您想想,假如有一天,何润萱心里,把别人看得比您更重要,您能接受吗?同理,宿主对赵婷和容妩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让她们感受到了您的真诚和qíng谊,这也是她们先前二十年人生里,从未在其他朋友那里得到过的。由奢入俭难,怎么会不珍惜。】
系统谆谆教导着:【所以啊,她们现阶段,会拼命地迫使自己,向您的价值观靠拢。她们会自然地接受宿主的理念,形成“主动被洗脑”,认同您待人接物的做法。因为那句“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不仅仅是日常任务,也是感qíng上等价互换的道理。】
这句话,终于点醒了许盈沫。每天的日常,那些重复的话,原来——
【她们会千里追随而来,会放弃珍贵的纪录片素材,留在县城里照顾你,就是因为害怕自己付出的不够,怕jiāo付的真心不够,失去您这个真诚的朋友。她们珍惜你,这是好的一面。——不过,还不够好。】
还不够好。
许盈沫明白系统的意思。
——对待朋友的好,是害怕失去对方、所以qiáng迫自己;还是发自内心的驱使,只愿其幸福?
这其中有一道微妙的界线,有时候人心自己都未必能意识到。为了理念而理念,是前者;下意识的做,是后者。
到了她对何润萱那样,希望对方的人生一片坦途,没有任何跌宕驳杂;如果对方不幸福,她会难过百倍,这就跨过那道“界线”了。感qíng是这样的自然,水到渠成,没有自我qiáng迫。
大概赵婷和容妩,现在还没有跨过这道线。但许盈沫不着急,来日方长,她们这样珍惜她,就是好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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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盈沫站起身来,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jīng神要比方才好了一些:“没关系,你们别争了。我撑得住。跟着行动队上山吧,不要耽误了拍摄日程。”
比这还严重的绝症,姐都撑下来了,不就是抱病上个山吗?
宁真犹豫了一下,还是反对道:“去医院先输液吧。我之后再去赶大部队。”
你自己去赶大部队??你这又是要濒临死亡的节奏啊!许盈沫内心抓狂着,有的人的聪明不在于随机应变上,宁真的思维不容易转过弯来,让他留在医院里,他心里肯定难过呢。
“没事,剧组里带病拍摄赶工的人多了去了,入一行就要有一行的觉悟。”
她的这番话,简直是给正在郁闷中的宁真带来了一束阳光。他感激地看了许盈沫一眼,心里又有点自责,毕竟赵婷她们说的有道理,感动……许盈沫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QAQ!
【5号qíng敌好感度:24 当前好感度等级:1、江湖初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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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了赶去集合,她们就回前台办理好了退房手续。总台两个服务员是翻着白眼给办完的——一片人滚出来什么的,真是耸人听闻,他们酒店从来没闹过鬼!太晦气了!
集合地点在富民乡政府的院坝里,经由那里上山,直接进入保护区。
在三个女孩纠结的目光中,宁真硬着头皮,又带她们坐上了……门都关不拢的、车身全是泥巴的小客车。
宁真:“我要是有车我就自己开车载你们了啊!这车破破烂烂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车上还有售票员这个职业,到富民乡是三块钱。车座套子破的破,掉的掉,还保持着全尸的几个座椅套上,白色的头枕套泛着多年不洗的huáng旧脏,蓝色大字“不孕不育请找蓝天”醒目地挂在乘客眼前。
而几个俊男靓女甫一上车,就像磁铁一样瞬间吸引了全车人的目光——没有惊叹和赞美,大家只是像看猴子一样围观他们。
哦,瞧瞧,这些娃儿的衣着打扮,一看就不像是本地人,还说着普通话,多么罕见哟!看他们有的背着相机,有的拿着架子,哦哟哟,好新奇!
四个人:……唉,明明是去保护珍稀动物的,现在却已经先成了珍稀动物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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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已经坐上了不少人,只有最后一排空了位置。须臾,汽车开始发动,混杂着浓烈柴油味的尾气从车窗飘了进来,许盈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又开始晕车了。
……天辣,这趟纪录片之旅真是太折磨人了。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打开一点窗fèng,疾驰的风chuī走了车内浑浊的空气,这才叫她好受了一点。
通往富民乡的路,是标准的盘山路,当地人又称拐子路,顾名思义,拐弯很多,并且拐得很急,大多数都是V字形。司机大人九转十八弯的开着,更是加重了晕车的感受。
盘山路只能允许两辆车通行,还没有护栏。由于他们上山,所以对面下山的车子开来时,他们就得贴着路边走。此刻伸头往外一看,车子外面就是悬崖,吓得人几yù缩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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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赵婷忽然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去前面车座,司机忽然一个左拐弯,赵婷往右侧倒去,扶着车座才堪堪站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车子又是一个右急转,把赵婷又甩到了旁边,她赶紧扶住一旁的售票员,惊魂未定。
没走过这种盘山路的人,想要在车里保持平衡,都是一桩难事。
她好不容易两手扶住车座,俯下身,对着前排座位上的人,挨个询问什么。有的人听了摇头,有的人扭头不搭理,有的人迟疑,赵婷又赶紧补充几句,对方才有些不qíng愿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大概问了七八个人的样子。
最后,赵婷冲那个点头的人微笑了一下,这一笑总算是让那人感到值回了票价,于是起了身,朝这边走来。赵婷扶着车座也往回走,到了许盈沫的面前:“我扶你去前排坐,后面容易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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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摇摇晃晃地走到前排座位上,许盈沫内心忽然有点说不出的动容。其实赵婷早晨五点起chuáng,打车来这里,必然也是很累了,她完全可以对许盈沫的晕车视而不见,毕竟身子不长在她这里,她也体会不到难受的感觉。但她还是在颠簸的车上,一个座位一个座位地去请求别人换座,就是为了能让她舒服一点。
她的行为,不是迫使自己,至少这一次是发自真心。
想到在丽泰时,她和赵婷初遇并有所jiāo集,是在那么尴尬的境地下,而这一年半的经历,让她有些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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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的大喇叭中,终于老牛拉破车的开到了乡镇上,经过乡政府门口,几个人下车,对着路边的油菜田大口呼吸。宁真给巡山队通了电话后,在前面带路:“可以进去了,他们都在里面集合,点清人就出发。”
几个人跟着走进去,院坝里头,站了不少人,武警抽调、森林公安、保护区管委会、两办督查室……两百多人,都已经集中在了这里。
然而,还有一小支分队,特别醒目突出。
无它,这支队伍太拉轰了。
一看就像是网球王子里面,冰帝贵族学园的感觉。衬得旁边正规编制的人,都成了土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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