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垂下眼眸。
接受,还是不接受?
她隐约觉得他的这种能力是存在限制的,其中一条大概是需要“主动xing”吧,也就是说,他如果qiáng行将这血液注入她的身体中,恐怕是无法起作用的。
但眼下重点也压根不在这里。
而在于,她要不要做到这个地步。
“不要想了。”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孩子,你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了。”
开口的人是长老。
凌晓侧头看向这位老人,从后者的脸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虚假或者说以退为进,毫无疑问,他说的是真心话。
变|态看到这一幕听到这句话,也并不激动,只是饶有兴趣地问:“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
“但这不应该以一个孩子的牺牲为代价。”长老挺了挺胸,近乎慷慨地回答说,“你真不像是老师的孩子,因为老师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但这样的话语对于变|态来说,毫无疑问只是不痛不痒。他只是看向凌晓:“你的决定呢?”
凌晓的神色依旧在变幻着,谁都看得出,她很挣扎。
“够了,玉衡。”长老再次开口。
“闭嘴。”
随着这样一声,一根血刺突兀地出现在长老的面前,并且狠狠地刺穿了他的肩头。
老人下意识发出一声惨叫,一手按住肩头,脸色苍白了起来。
“长老!”
“长老!”
“可恶!”
……
群qíng瞬间就激愤了起来。
毫无疑问,变|态的行为引起了公愤。
就在此时——
“我答应。”
不大的声响,却让全场静寂了下来。
“……晓?”
“晓……”
“别。”
……
在这些背景音中,凌晓抬头看向半空中的身形,目光中满是坚定之色:“我接受。”说完,她抬起左手腕,并且gān净利落地用右手指甲划破了肌肤。
一道伤痕瞬间出现。
与她对视着的青年笑了。
同时,悬浮在半空中的那滴血液直直地she入她的伤口,瞬间就消散无形。
因为高级力修qiáng大的生命力和恢复能力,只一眨眼的工夫,凌晓左腕上的那点伤口就几乎看不清了,刚才的一幕也似乎只是幻影。然而,谁都知道,那滴血液是真真正正地进|入了她的身体之中。
一时之间,不少人的眼都红了。
“晓……”
凌晓静立于人群前方,默默地刷着bī格。
感慨吧感慨吧崇拜吧,然后拜倒在地三呼万岁吧,姐就是这么给力!
她一边暗搓搓地如此想着,一边在脑中冲凌泉一阵吼吼————
【行不行啊行不行啊你到底行不行啊?】
【……行。】
虽说凌晓知道最好永远别问一个男人“你行不行”,但是反正她压根没把这家伙真当男的,所以也就无所谓了。没错,她之所以会这么gān脆地答应,那必须是因为有人表示能给她开外挂。
变|态的血液的确已经充分地融入了她的血液之中(想到这点她就觉得自己可能怀了……太恶心!),但是,只要给凌泉一点时间,他就能将它“复原”并且“孤立”。只是,这种事目前qíng况下无疑是不能做的,会被怀疑。
于是,凌晓就这样挂上了“慷慨就义”的牌子,正所谓——
生的伟大!
死……
还没死,真的!
而她gān净利落地举动无疑让变|态很满意,但他转而又有点不太满意:“你的心太软了,让人心软的事物是不该存在的。”她怎么可以随时为他人付出生命?
凌晓呵呵了声,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说:“你可以试试。”
大概是因为心qíng实在很好的缘故,变|态并没有试,之后,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只是,并非无条件——部落中人都必须服用一管特制药剂。
这无疑让这颗星球上的人很是愤慨,被当作人质,之后又被剥夺尊严。
比起这种自由,他们倒更宁愿选择死亡!
但是……
“别让她的牺牲白费。”
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伊泽,说完后,他主动走了出来,从空运过来的箱子中拿起一管药剂,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第二个这么做的,是莫尔。
第三个这么做的,是长老。
第四个……
第五个……
……
即使再不甘心,人们到底是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姑且不论后面的人,在前面这样做的人,心思也是各自不同。
比如伊泽,他之所以会这样做,完全是因为他足够相信凌晓。也许别人不知道,但他可是很清楚,她虽说绝不是坏人,但也绝不是那种稍被威胁就立即妥协的人,并且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宁愿鱼死网破也不愿屈服。而眼下,她服软这么快,理由只有一个——还有别的出路。
更别提,他也知道她的制药水平不低。
既然她都开辟了“新的道路”,他就走呗,顺带也推其他人一把,免得让她的苦心白费。
某种意义上说,他是最正确的一个。
而莫尔,纯粹是相信预言以及自己的直觉。
至于长老,是真正地不想让凌晓的“付出”白费。他没想过让族人们从此失去自尊地活下去,只是,既然结局最糟就是死亡,那么至少,在死亡来临之前,他想和这群族人们一起真正地看一眼……看一眼老师曾经无数次描述过的宇宙,走一次老师曾经走过的道路——宁?死?无?憾!
眼下,一切都已到达最低谷,是否还有机会反弹?
作者有话要说:凌晓【烈士脸】:生命诚可贵,爱qíng价更高!若为……
包工头【默默拉上幕布】:本剧结束。
凌晓:……
感谢下面各位亲的地雷——
感谢小霜和小沙沙妹纸的地雷。
谢谢大家!
第295章 8.25
不多时,飞船降落在了这颗星球之上,它粗bào地直接停在了部落之侧,直接压塌了无数丛林。反正对于极为结实的船体来说,这颗压根没点亮科技树的星球在这方面压根不足为惧,连划伤都不可能带来。
而它碾压的,显然不只有树木,更有栖息于其中的动物。
虽说飞船降落时响动极大,但它的体积也相当大,故而有不少动物在没来得及跑出之前,就化为了船底的一滩血泥。
这样的行为无疑引起了部落中人的反感,的确,他们也会猎杀野shòu,但那是为了生活需要——有目的地猎杀与这群人所做的完全是两回事。然而,这群人连人的生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动物的生命呢?
如果说还有什么值得庆幸,那大约就是追风鼠们和黑白熊们因为身处部落之中,总算没有遭遇这种噩运。至于其他动物……自顾不暇之下,哪里还能管得了那么多。
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变|态终于展露出了对于这颗星球的兴趣,所以并未立即离开。当然,他更感兴趣地似乎是另外一件事。
“过来。”
在这样的命令得到“呵呵”的回应后,他露出“真拿你没办法”的表qíng,而后,轻轻地勾了勾手指。
凌晓的身体瞬间僵硬,不是心理层面的,而是生理层面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
就像是“明知道眼前的门不能推开,却无意识伸出手”一样,明明不想往前走,却完全控制不住身体的动向。虽说她早已知道对方的血液能起到这样的作用,然而这种事真的发生时,还是让她乱恶心了一把。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露出慌张的眼神,只是应景地给了点“愤怒”——因为她还不想让变|态太过得意。
【把现在的qíng况给我记录下来。】
【已经在记录了。】
如此的对话中,他人的目光中,凌晓一步步、一步步地走到黑发青年的面前。
后者微勾起嘴角,居然微微躬身,做出了个“邀请”的动作,然后凌晓很无奈地看到自己的身体做出了个“回礼”的动作。嗯,明明没有穿裙子,却虚拟地扯了扯莫须有的裙摆。如果保持着女xing的外表倒还好,问题是她现在是男xing外表,看起来十足十地像变|态好吗?!
于是她再次默默地苦bī了——恶心到其余人之余,她也成功地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而后,他这个蛇jīng病居然真的拉着她跳起了舞,在这种完全不合时宜的时间与场所。
这家伙不这么得瑟会死吗???
凌晓瞬间有种把此刻在场的人全部灭口的冲动!!!
而相对于她的苦痛,变|态显然心qíng很好,他笑着说:“你是在瞪我?”
凌晓:瞪——
“为什么不说话?”
凌晓:瞪——
“说点什么吧。”
凌晓:瞪——
“再不听话的话,”他轻笑了声,“我就再对你做点什么了。”
在这样的威胁下,向来宁死不屈的凌晓果断地开了口:“麻烦你去死一死好吗?”
“你就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吗?”
凌晓:“……”妈蛋!他到底是有多信那个“纠缠至死”的狗屁预言!
她轻啧了声,没好气地说:“那能麻烦你给我滚远一些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傲娇’吗?”
凌晓:“……呵呵。”傲你妹娇你大爷!
若不是还在等待着什么,她真想立即找个斧头劈碎他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充满了杂糙呢还是杂糙呢还是杂糙呢!
她正如此想着,他却微微一笑,将头凑在她耳边轻声问:“说起来,你的小徒弟呢?”
凌晓心中一跳,就在此时,被他带的一转身。
再次转回来时,舞步停住,他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手抓着她的手高高举起,脸孔凑近,眼眸中满是猫捕鼠般的玩弄之色。
他会这么问并不奇怪。
虽说上一次他来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躺着”,但想必也知之不少。
炎算是这个部落中与她关系最为亲密的一位,所以他问这个实在很正常。
凌晓挑眉,不答反问:“你猜?”
“没必要猜。”他轻笑着回答说,“晓晓,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好。”
凌晓心中夫妻不祥的预感,脸上却不动声色:“什么?”
“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很少有我不知道的。”
“哦?”
“比如说——”他又抓着她的手转了半圈,从背后将她抱在怀里,一边低头把玩着她的手指,一边几乎凑着她耳朵说,“刚才第一个喝药水的那个小子,是叫‘伊泽’没错吧?你们相识于凯里,关系似乎不错。”
“……”
“啊,对了,你知道吗?他如今也算是我的同行呢。”
凌晓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风云变幻。她的确不知道,也没有专门问过伊泽,因为如若他想说一定会说,不想说问也没用。不过,现在看来,他也加入了某个星际海盗团?
“还有那个叫莫尔的,与辛西娅那个早死的、不中用的亲生父亲也有那么一点关系,我说的没错吧?”
他近在咫尺的话音没有什么阻隔地流入她的耳中,话语间,那浅淡却滚烫的呼吸也喷洒于她的耳畔,明明气息是热的,凌晓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用分岔的舌尖舔过了耳,冰凉凉湿漉漉的,恶心地厉害。
“当然,这些也许都不是重点。”他松开她的手指,转而轻轻地抚|弄着她剪短了的发丝,抱怨了句“以后不许再剪头发了”后,说道,“你是在期待那个叫‘炎’的小子做点什么吗?”
“……”
“因为他与‘红月’之间有着什么莫名的联系?”他再次笑出声来,紧贴着她胸腔的胸口震动,“晓晓,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从不会把主动权放到他人的身上。知道吗?一旦失去它,结果往往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把话说到了这一步,凌晓觉得自己似乎是不开口也不行了,于是她开了口:“你这是在炫耀?”
“有何不可?”他回答说,“虽然你得意洋洋的样子很可爱,但是因为失败而垂头丧气的样子也同样可爱。比起只看到一个,两个都看到不是更好?”
“呵呵。”
“唔,对了,还有两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凌晓眼皮一跳,嘴上却不饶人:“前列腺有问题就早点去治。”啧,X频X急X不尽,典型地缺乏治疗!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变|态似乎无语了一瞬,不过因为看不到他的表qíng,所以也无从推断。而他很快就跳过了这个话题,说道:“刚才给这群人喝的,可不仅仅只是药剂。”
说话间,他抬起头,一直专注地看着她的视线投落到部落中人的身上,其中那病态的执着瞬间变为了凉薄。
凌晓也抬起头,却是看向他。
他似乎没有再禁锢她的身体,所以她很顺利地就转过身与他直面相对:“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猜到了我的一部分属xing能力吧?”他双手cha|入风衣的口袋中,用轻松的语气说,“你猜地并不算错,只是,错估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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