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相思_紫微流年【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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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踏着霜寒雪夜而来,她的肌肤真的很冷,好在年轻的身体热起来也极快。
起初她还能忍着,渐渐的抑不住呻/吟,到最后几乎是靡软的呜咽,在激烈的欢爱中痉挛浮沉,一次又一次崩溃。这一夜是这样长,又是这样不可思议,她第一次懂得男女之事的美妙,等一切终于平息,窗棂上已是曙色初透。
她筋疲力尽的一根指头也不想动,极倦的乏累从骨fèng中透出来,又异样的舒服。
“想睡就睡吧。”枕着她的长发,左卿辞的声音比平日更低,“燕归鸿去了益州,近一阵不会回返。”
“你怎么知道。”她忍不住问,软软的声音带上了喑哑。
他骄然一笑,笑中有征服的满足,也有纵yù后的慵懒。“我自有办法。”
那种笑容让她有些发呆,他的嘴角忽然轻勾,抚过她眼角鲜红的小痣,“云落想要我,自阿克苏雅起?”
她微微一震,眸子飘了一下,算是默认了。
左卿辞将她揽在怀里,温热的肢体相缠,有种亲昵的暧昧,“既然喜欢,为何又总是不愿看我?”
她有一点怔忡,不知该怎样回答。
他太过俊美,一言一笑,一举一动,无不是一种诱惑,看多了便心旌动摇。她以前不懂,直到此刻才明白,那是yù/望——蜇伏在灵魂深处,受警惕的本能压制,却禁不住想侵夺占有。然而这样的绮思她说不出,只有道,“你太耀眼,身份又高,不是我能沾惹的人。”
左卿辞低笑了一声,“现在又如何?”
她没有开口,短暂的触了一下他清俊的眉眼,很快又收回。
有了肌肤之亲又如何,他能给自然也能收。他是那样捉摸不定,越被吸引越是难测,眼前衾枕相缠软语谑笑,一转头风卷尘销散去无痕。天际的流云与潭底的浊泥,虽然同在一个世界,却是截然不同的事物。
深楚的瞳眸带着qíng/事后的迷茫,却不见依恋,她的身体已经属于他,心中仍有防卫。
“云落在想什么?”长眸敛了一下,左卿辞语气更柔,拉过她的指尖轻琢细吻,“还是说,怕忘了什么不该说?”
她不习惯这样的亲密,不自在的别开眼,绯红渐渐从耳根晕上了莹白的颊,让人怦然心动,然而他是个冷静的猎手,决意揭破她隐藏的秘密,穿透最后一层防卫。
定了一下心神,左卿辞缓声道,“不该说的,大概是你亲爱的师父还活着,依然疯的那么彻底,甚至连自己的徒弟都不认得——”随着话语,修长的指尖沿着她背部的剑痕一路划过,在脊柱的凹陷处停住,两指一嵌按得腰骨一麻。“险些要了你的命,是不是?”
她险些弹起来,瞳眸中多了惊悸和脆弱,她清楚他猜到了许多,可他从不曾点破。在她的经验中,这样的直言相伴而来的通常是要挟。她的第一反应想逃走,可赤/luǒ的身体被他禁在怀中,没有一寸遁逃的空间。
左卿辞漾起笑,藏往快意温颜细语的安抚,“别怕,我不会说出去,我是想知道这么多年你只身一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苏云落陷入了恍惚。
从来没人问过这个问题,她的嗓子突然哽住了,就像许多年前在极北的雪山寻药,无尽的冰雪中拥着一只幼熊取暖,那种厚重的温暖压在胸口,又酸涩,又寂寞。
在天都峰的日子像一片孤独的长夜,没有人愿意靠近她,一切冷漠而排斥,唯有一颗灿烂的星辰挂在天边,成为唯一的光明,即使光亮如此遥远,但只要存在,世界就不是一片荒芜。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那颗星星会突然陨落。
他也不催促,等了好一阵,她终于开口,低得几乎听不清,“十年前,师父出了意外,各大派齐上天都峰,门中决议要清理门户。我偷偷下山,想先一步找到师父,让他逃走。”
她顿了一下,浮出一线苦涩,“那是我第一次下山,什么也不懂,带的一点银子又被人骗走,等终于在dòng庭湖边寻到师父,他已经跟几位长老jiāo上了手。”
一路是怎样láng狈,苏云落已不复记忆,只记得闪电撕裂了长空,dòng庭的天幕浓云密布,黑得如同暗夜,湖水激起连天高的巨làng,仿佛凶悍的蛟蟒在狰狞翻涌。“师父的样子很可怕,长老们合力以剑阵绞制,最后三位长老受伤,师父也因重伤自堤岸跌落,被风làng卷入了dòng庭湖。”
一瞬间黑色的巨làng吞没了熟悉的人,随着叙述,她的身体僵硬起来。“我跳下去想救他,可是风làng太大,几个时辰后才在一处礁岩上发现了师父,如果不是正阳宫功法独特,真气能自行护脉,只怕已经——”
她有些说不下去,指尖一片冰凉,好一会才又道,“我用了所有药,将师父的外伤稳定下来,四处去找大夫,稍有名气的都去求过,没有一个能诊出师父神智昏乱的原因。直到一次听说邻镇有名外来的游医极高明,大概是上天开眼,让我遇上了鬼神医,才得知师父竟是中了毒。”
左卿辞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假如当年未曾负气出走,师父也未因担心而跟缀出谷,一切又当如何。“你就这样相信那张药方?”
她没有半分犹豫,“只要还有任何一线希望,我绝不会放弃。”
左卿辞不动声色,“为什么不废去他的武功?寻药并非朝夕之功,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武学是师父的命。”她沉默了很久,垂下睫声音微微发抖,“师父很好,人缘和声望极高,可下山后我才发现许多人对他嫉妒而仇恨,因为他太耀眼。毒也不知是何人所置,只知道一定是出自最亲近的人。”
左卿辞缓缓抚弄乌檀般的长发,放松她的qíng绪,“云落不曾去探查到底是何人所为?”
抑住喉间的哽堵,她涩道,“师父xingqíng放达,jiāo游遍天下,我对他一无所知,这毒又闻所未闻,根本无从查起。”
左卿辞的话语听起来温柔而怜惜,“这么重的包袱,云落一背十年,不惜声名俱裂,不觉辛劳?”
“很累。”她答了两个字,隔了许久才又喃喃道,“可看师父还活着,就觉得什么都值得。”
长眸浮起一线轻讽,左卿辞淡笑了一下,又道,“你是如何做到让他多年不为江湖所知,文思渊曾道你每年要凑齐两千huáng金,与此相关?”
“我请了两个人。”这般肌肤相贴,似乎什么也藏不住,她迟疑了一刻,“天地双老,地姥手中有天罗束,至柔至韧,夫妻联手可以制衡师父的剑气。”
用盗来的huáng金买得高手效命,换来时间走遍天涯寻药,左卿辞终于解开了疑惑,望着怀中人美丽而不安的脸,他轻谑的调弄,“放心,我会替你守密,只要云落这次多留几日。”
她怔了怔,抬起眼看他的神色。“在金陵也有人偷袭你?”
一个吻落在她睫下的胭脂痣上,又印上柔唇纠缠良久,直到qíng/yù渐燃,她整个身体都敏感起来,他才略微放开,低笑道。“因为你来得太少,仅有一夜远远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亲们会发现,文案中的锦衾一掀是出自这里,与贱/人的qíng节并不在一处
这是文案无能星人用了两个不同场景拼接的,为了勾引大家进坑,嘤嘤,我错了表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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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有亲表示左魔头太邪魅了,咳咳,那个是斗酒时蓄意勾引阿落的风骚范
再放张平时斯文败类(划掉)/温文公子状好了

  ☆、金笼缚

  长发松松的绾起,苏云落趴在浴桶边缘,额上冒汗,露出的肩颈受热气蒸腾,加上满桶黑漆漆的药水一衬,更显莹白水嫩。
药力侵入肌肤的感觉并不好受,她神色萎靡,想睡又睡不着,忍不住道,“还有多久。”
“这一桶秘药贵逾千金,云落连多浸一刻都不肯?”左卿辞笑吟吟的调侃,说是陪伴,倒似在戏谑她取乐,慢悠悠的拈起一块鲜梨喂过来,“你受创太多,又从不曾调养,十年内必有痛患。不说别的,单是燕归鸿的摧脉指已给你留了暗伤,一旦心络再次受创,你就知道其中的厉害。”
她对十年后的事不甚上心,只觉得这一刻浑身煎熬,咬入梨块有气无力的嚼了几下。
左卿辞似乎觉得极有趣,连书都不看了,时不时给她喂上一口果子点心。
经脉仿佛被无数蚂蚁啃啮,又酸又麻,秀眉越蹙越深,她忍不住轻哼一声,“这滋味真难受,只怕蝎夫人的啮心蚁也不过如此。”
左卿辞替她将散落的发丝挑起来,俊目含笑,“再忍一阵就好。”
一语言及,苏云落倒是想起来,“奇怪,江湖中为什么有传闻说蝎夫人是我杀的。”
蝎夫人死在涪州城外的野林中,尸体数日后才被人发现,这女人长于驱虫及毒术,武功算不上高qiáng,加上为祸多年,死了不知多少人称快。然而她曾自称出身于诡秘与凶戾著称的血翼神教,不管这些话是为震慑对头还是显扬身份,总难免惹来一些猜议。
“好事者捕风捉影的妄传罢了,谁教她害人太多,恶贯满盈。”左卿辞神色不动,漫然道,“云落担心惹来报复?文思渊查过,她不过是个叛教的逃奴,还未至于。”
苏云落又被喂了一块苏点,左右与她关联不大,也就不再思索,抛至了脑后。
左卿辞的目光掠过桌案上的银色短棍,转了话题,“有一事我也很好奇,云落的兵器是如何得来,真是鸦九所赠?”
这一件神兵的由来,文思渊也所知不多,仅说她早年私下接过一桩生意,与神匠鸦九相关。
她懒懒的在桶中直了一下脊背,缓解骨骼中的酸麻。“也谈不上赠,他托我偷东西,这是给的酬劳。”
以神兵为酬,这一单可谓大手笔,左卿辞不禁动容,“他让你偷什么?”
苏云落答了一个字。“人。”
风华如玉的俊颜难得的错愕,“什么?”
她忽然抿了一下唇,转瞬又如常,“他有一个四岁的女儿,被扣在朝暮阁为质,托我偷出来。”
左卿辞生出了兴趣,“说说看。”
“当时他受困于人,递消息给文思渊,说有生意又不肯透露内容,要求私下叙谈,我那一阵正好无事,就设法溜进去见了一面。”她伸手取过短棍,在指尖轻灵的打了个旋,“他是个可怜人,铸器之术天下无双,却护不了自身,甚至连累身怀六甲的妻子死在了朝暮阁手中。”
左卿辞业已了然,“他有死志,唯独放不下女儿,所以请你出手?”
她补充道,“还有朝暮阁勾结藩王的证据,让我一并偷出去呈于御前。”
这一着令人不得不赞,左卿辞道,“好一招借刀杀人,难怪朝暮阁后来覆于王廷之手,你将人偷出去置于何处。”
任他取过神兵细看,她道,“鸦九有一个姐姐嫁在福州,我按约定把孩子送去,几年后去看,过得极好,被视如亲出。”
“谁解相思毒,入骨一寸灰。短诗着实不吉,想必是在他妻子过世后所铸。”银色的短柄上shòu纹生动,左卿辞轻喟一声,抚过底缘的小字,“这件武器形态如此奇特,确是闻所未闻。”
苏云落伏在桶边,心神在对答上,倒忘了浸药的不适,“他说昔年于大荒得了一块异于寻常的陨铁,他苦思良久研出制法,熔铸为丝链,百斩千折不断。又有无形无迹,缠绵缚骨的特xing,所以取了这个名字。幸好外形奇巧,才逃过了朝暮阁的监看。”
左卿辞微笑,“百机老人事后说,鸦九曾道这件神兵形影如迷,锋锐无双,唯独驭使极难,甚至比名噪武林的天罗束更难控制,可谓软兵之最,云落弃剑而习,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确实不易,若不是用剑太容易被人看出来历,给我神兵也不换。”半路改换武器,其中的艰辛言语难以道尽,唯一称幸的是天罗束的主人近在咫尺,用重金换来指点,终是摸到了决窍。
接过他递来的神兵,纤指轻勾机簧,银光蓦的流泻,如一缕冰冷的华光缠上了左卿辞的手腕,见过银链噬血的锋利,饶是左卿辞也隐然一悚。
她解释道,“这银丝很怪,轻轻触摸不会有分毫损伤,但若贯注力量,就可以切金断玉。”
左卿辞依言触抚,只觉似丝又似金属,银光闪烁,美而柔韧,看上去全不见半点凶戾。随着她腕动一收,银光敛去,又是一根不起眼的短棍。
左卿辞忽然笑了,低低道,“果然是器如其人。”
她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一双瞳眸藏着墨蓝的光,像最幽深的宝石。
左卿辞并未解释,抖开一卷洁净的绫巾,“可以起身了,明日再接着浸。”
一言入耳,她的眼睫恹恹的垂了下去。
大雪覆没了金陵,马滑霜浓少人行,屋内shòu香暖幄,絮语低谈,似梦似幻分不真切。
品茗、猜枚、斗酒、打围、双陆。他似乎无所不知,永远有无尽的新鲜,夜晚又是异样的缠绵心跳。尽管天xing的警惕提醒她不该久留,却敌不过他的诱惑,在厮磨中逐渐沉沦。
白陌从檐下过,望着漫天飞雪紧了紧袖子,对秦尘道,“二公子的帖子来了,邀公子听戏。”
“公子不会去的。”秦尘连通报都省了,两人都知道,公子近日无心于应酬。
美人在怀,谁还愿寒天冻地的出去敷衍。只是这一阵邀请频繁,再推下去,白陌已经快寻不出借口,“下一次或许二公子会亲至,邀这么紧,你猜是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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