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娇女_春温一笑【完结+番外】(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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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开取笑妹妹两句,提笔写信,“要女大夫做甚?”林昙幽幽叹气,“还不是为了舅舅么。唉,可惜寒大夫不在,若是有她,所有的难题全都迎刃而解。”林开很快写好了信,又仔细看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便放在桌上等墨迹gān,笑着说道:“寒大夫可是怕了你了,人家是驰名天下的名医,到了你面前,常常被你整治的没有办法。阿昙,寒大夫见了你,简直跟外祖父见了阿沁似的,浑身的本事都使不出来,唯有俯首听命。”
林昙八年那年就能说服向来不和官府打jiāo道的寒大夫为林寒接生,之后又能把寒大夫留在林家为林开治病------她一直是云游天下四处行医的,要她留在林家数年,岂是易事。
“没办法,林家大小姐那时候实在太可爱了,连寒大夫也为之心动。”林昙双手托腮,自恋的说道。
林开和林昙对视一眼,同时大笑。
墨迹已gān,林开亲自把信封好,命小厮送到怀远王府。
“我猜怀远王肯定很当回事,就算他身边没有女大夫,上天入地也得给找一个出来。”林开好兴致的和妹妹开玩笑。
林昙顺手打了他一下,“不许乱说话啦,宫里是有女大夫的,他的王府若是没有,到宫里也能找一个啊。”
这世上大夫虽多,好大夫却少,好的女大夫尤其少。林昙除了寒大夫之外还真不认识什么出色的、可以信任的女大夫,只好向怀远王求助了。
林昙把今天故意试穰氏的事跟林开说了说,林开哼了一声,“虽不知当年舅舅到底是怎么娶的穰氏,不过想想萧澜的格局、出场,她能让舅舅娶位淑女和美度日么?当然不会。穰氏还不知是萧氏使了什么诡计硬塞给舅舅的呢。”谈及萧氏的恶毒用心,很是厌恶反感。
林开和林昙兄妹两个还在书房说着话的功夫,小厮已飞快的把信送到了怀远王府。恰巧怀远王这时是在府里的,听说林家有书信来,当即便打开看了,看过之后,命人备马,“本王要进宫面见陛下。”侍从不敢怠慢,忙替他备好马匹,怀远王飞身上马,只带了十几名侍卫,直奔紫禁城。
紫宸殿的偏殿之中,皇帝坐在榻前翻看奏章,十四皇子高元煜跪坐在墙角的案几前读书。他这个年纪哪能静下心读什么书呢,扭来扭去的,心不在焉,没看多大会儿,便拿过一张纸乱写乱画起来。
看到怀远王大踏步进到殿里,高元煜眼睛亮了,扔开书本便忙不迭的跑过去,大声嚷嚷,“大哥,让驴娘再生一个!”
皇帝和怀远王听到他没头没脑的一句,都是莫名其妙。
高元煜抱着怀远王的大腿执着要求,“让驴娘再生一个!大哥,我要和林沁的小驴一模一样的,也要那么小,没我高,很听说。”怀远王这才知道他的意思是让小灰的娘再给他生一只小毛驴,便说道:“小灰比普通的毛驴要小得多,很难遇到的,阿煜,大哥让人留着心,若有便给你弄来。”
皇帝微晒,“怎地跟一头小毛驴较上劲了?还说什么驴娘,再生一个,真是孩子话。”命令庞得信,“你带小十四出去玩会子。”庞得信便知道皇帝和怀远王这是有话要说,忙哈着腰对高元煜陪笑脸,“十四殿下,奴婢今儿个才在宫后苑仿佛见到一头小毛驴,小的很,一闪便不见了……”高元煜大喜,“你真的见过小毛驴么,它有多小?没我高吧?”庞得信笑的谄媚,“回殿下的话,奴婢好像是看到了,却没看清楚,这要到宫后苑找上一找,方才知道呢。”高元煜一脸雀跃,“那还等啥?快走吧。”跟着庞得信找驴去了。
怀远王默默拜了四拜,在皇帝对面跪坐下来。
“肃州贪墨案牵涉太广,朕已命刑部到此为止,只追究方德山和已经露出水面的几个人。”皇帝语气淡淡的。
怀远王慢慢说道:“官员贪污,竟要如此纵容么?”
皇帝深深看着他,“将来你便会知道,做皇帝亦有许多不得已之处,并不能为所yù为。”
怀远王沉默许久,俯身叩首,“是,陛下。”
皇帝温声道:“你即将娶妻,朝中事务暂且不必多理会,安心办你的婚事要紧。娶妻成家之后,便要改头换面了。”
怀远王冷峻面目间有了柔和之色,“我来是想向您讨名女医。父皇,宫中应该是有女大夫的吧?”皇帝未免好奇,“若你已经把王妃娶回家了,想要女医还可以理解。这会儿你还是孤家寡人,要女医做甚?”怀远王微有羞色,“是我舅兄想要的。”他平时虽然冷漠、冷峻,害起羞来却也和寻常年轻男子无异,皇帝无语看了他好一会儿,“女医你应该去跟太后要,朕这里难道会有女医不成?”
一个大男人身边要什么女医,有何必要。
怀远王如梦方醒,“是,去跟太后要,我这便去养宁宫。”并没多停留,和皇帝告辞,奔养宁宫找周太后去了。
周太后听说他要女医,大感兴趣,再三询问,“耀灵,你一个男人要女医做什么?是不是你身边有哪个小宫女……那个什么了……?”怀远王大窘,拂然道:“我是那么随便的人么?祖母莫乱猜了,这是我舅兄要的。”周太后听了直乐,“你舅兄难道惹下了什么祸事不成?唉,年轻人嘛,这是难免的,谁年轻时候不欠下几笔风流债啊。”怀远王被她说的哭笑不得。
好在周太后打趣归打趣,给起人来却很是大方,毫不藏私,“养宁宫的诸女官深通药理,尤其jīng于妇科,还会接生,嘴又很严实,谁也别想从她那儿打听出隐私之事。耀灵,诸女官祖母便给了你了,以后在你的王府听用。你呀,迟早是要用得着诸女官的。”周太后边说边笑,笑的很是意味深长。
怀远王脸不知不觉就红了。
周太后兴致越好,笑得前仰后合,“耀灵啊,明年这时候祖母便能抱上重孙子了吧?”
“不跟您说了。”怀远王呆不住,转身走了。
“呸,高元燿你个臭小子,要么就不来,来了就要人,要完人就走!”周太后大为不满,在怀远王身后数落。
怀远王只当没听见,落荒而逃。
周太后骂了怀远王一通,命诸女官立即跟着怀远王出宫,“往后你跟着大殿下,皇长子妃进门之后,她的饮食起居,你要多多留意。你便在王府养老吧,凡事要尽心尽力。”诸女官是位长脸肃容的中年女子,知道自己可以离开皇宫,倒是极qíng愿的,恭敬答应了,拜辞太后,简单收拾了行装,出宫去了怀远王府。
怀远王当晚便命人把她送到了林家。
“诸女官医术不错,而且嘴很严。”怀远王府的侍卫面见林开,恭敬说道:“大公子,我家王爷特地吩咐小人,务必要转告大公子,还说大公子若有什么事,不必见外,只管开口。”
林开因为这个很是笑话了妹妹一番,“阿昙,当日事当日毕啊,你这位皇长子妃还没嫁过去,说话已是这般管用了。”林昙满脸飞红,娇嗔的横了哥哥一眼,“再胡说便不理你了!”林开摸鼻,“不胡说了,妹妹,哥哥错了。”林昙脸更红了。
“姐姐,姐姐!”林沁口中叫着姐姐,推门进来,快活的笑,“姐姐快看,我摘的这朵花美不美?”
小小人儿,手中举着朵玫瑰花,花色鲜红,带有绒光,高心卷边,花形非常优美。
“小心有刺啊。”林昙看到妹妹拿的是玫瑰花,忙担心的去看。
“二哥替我把刺削去了,还裹上了这个。”林沁兴滴滴的给姐姐看,她手握着的花枝上细心裹着绫帕,并不会刺到她娇嫩的小手掌。
“这样方好。”林昙也就放心了。
林沁拿玫瑰花给姐姐看着,见姐姐脸色红艳艳的,不由的奇道:“姐姐,你的姐怎么比这花还要红呀?”歪着小脑袋打量林昙,内行的评价,“不过,脸色这么一红,更好看了。”
林昙羞不可抑。
林开笑着接过妹妹手中的花朵,“阿沁,你对这朵花可真不好。”
“啊?”林沁看着哥哥,一脸讨好的笑,她没弄明白林开是什么意思。
“你姐姐生的闭月羞花,你却故意拿这朵花给你姐姐看,分明是要羞这朵花的。阿沁,你对这朵花真的很不好。”林开故作深沉。
林沁听懂大哥是在和她开玩笑,高兴的咧开了小嘴,“我对这朵花不好,让姐姐羞它。”拉着林开的手,让他把花朵往林昙面前放。
林昙满脸娇羞,鲜红y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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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搬到长樱街、行了纳彩问名之礼后,便有京中官员的家眷陆陆续续前来道贺并为皇长子妃添妆,这些人都由罗纾接待,林昙是不管的。她有别的正经事要做。
罗简几乎天天来看林沁,陪林沁玩一会儿。除了陪林沁玩耍,他也偶尔和罗纾说说家常,和林昙聊天闲谈。
“阿昙,你说男人休妻是不是很不好?很无qíng?”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
林昙淡笑,“古人把夫妻离异称为‘离缘’,若无缘份,还是分离的好。舅舅,我读唐朝的放妻书给你听听,‘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反目生怨,故来相对。妻则一言数口,夫则反目生嫌。似猫鼠相憎,如láng羊一处。’‘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罗简听的极为专注。
“阿昙,我到了过年的时候,或许便可以……便可以重获新生了呢。”罗简搓着手,又是兴奋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外祖父救了穰将军,穰将军因他女儿未曾为罗家生下嫡孙,过意不去,说过年时若还没有消息,便把女儿接回娘家,不再送回来了。”
终于鼓起勇气对林昙这小辈说出自己的家务事,罗简浑身轻松。
他和罗纾那急xing子的妹妹商量不出来什么,和别人又不好意思提这么隐私的事,对着阿昙么,他好几回想开口,可是阿昙还没出阁呢,他也觉得不合适提,憋了这几天,终于还是憋不住了。
“重获新生。”林昙听在耳中,一阵心酸。
都说罗简是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可他这些年来在晋江侯府遭遇到了什么,又有谁知道呢?两岁便落到心机深重的继母手里,小小孩童,也不知被萧氏算计了多少去。
“又何必等到过年呢?”林昙心平气和的说道:“舅舅,现在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岁月催人老,时不我待,能在今天办好的事便莫要等到明天。”
“阿昙你的意思是……?”罗简心怦怦跳,心中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其实却又还混沌着,不由的激动问道。
“舅舅,我的意思是……”林昙笑了笑,凑近罗简,小声和他说了几句话。
罗简脸色青了红,红了青,恼羞成怒,“她竟敢蒙骗于我么?我……我一定不能放过她!”林昙安抚的说道:“舅舅,沉住气不少打粮食,愤怒生气于往事无补,于后事无益,咱们还是来细细筹谋方好。”罗简点头,“阿昙说的对。”和林昙仔细商量过后,回了晋江侯府。
穰氏命侍女去请罗简,罗简推了两回,不肯和穰氏见面。
到了第三回,穰氏命心腹侍女过来,谎称有人家向罗文茵提亲,需和罗简商议。罗简听说是罗文茵的婚事,为难了半晌,方才勉qiáng答应了。
侍女回去复命,穰氏大喜,命人备办了美酒佳肴,又拿出一个白铜酒壶,亲手装了陈年佳酿进去,并不肯假手侍女。这白铜酒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内中装有机关,是可以同时装两种酒的,穰氏在内壶里下了蒙汗药,只等罗简来了,便要按下机关给他倒酒,把他迷晕。
穰氏等啊等啊,一直等到人定时分,罗简才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连个童儿也不带,一个人进来了。
穰氏见了罗简大喜,殷勤过来道了万福,服侍罗简坐到了居中的圈椅上,“世子爷爱靠着,这椅子是妾特地为爷准备的。”罗简本来就很不待见他,这会儿见了她更是满心狐疑,根本不爱和她挨着,一脸厌恶的把她甩开了,“你离我远点儿。”穰氏死白死白的脸上闪过羞愧恼怒之色,片刻之后她便换上幅笑脸,亲手执壶倒了杯美酒,在罗简面前双膝跪下,高高举起了酒杯,“世子爷难得赏脸过来,妾敬爷一杯,爷看在夫妻qíng面上,千万要赏妾这个薄面……”知道罗简面薄心善,见不得人苦苦央求,便刻意伏低做小,做出幅楚楚可怜的样子,低声下气,自轻自贱,想要罗简可怜她,喝下她手中这杯酒。
罗简果然接过了她手中的酒杯。
穰氏心中狂喜。
她就要如愿以偿了……
罗简忽然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抬起脚将穰氏揣倒在地,“毒妇,这杯中有什么?”他这一脚很不客气,穰氏只觉得自己胸前一阵巨痛,怀疑肋骨都要断了,又惊又怕,颤声道:“这杯里当然什么也没有,世子爷,真的什么也没有……”罗简喝道:“那你喝了它!”穰氏魂飞魄散,“不,不,我不喝,我不喝……”罗简看了她这幅模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的抬手握住她的下巴,抓起酒杯灌了下去!
穰氏拼命挣扎,不过她力气不如罗简大,虽然洒了不少,还是灌进去的更多。
穰氏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蒙汗药,效用还很大,喝下去不久,穰氏便软软的瘫倒在地,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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