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调令_雾矢翊【完结】(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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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潋对五皇子妃没什么印象,只在新年朝贺或者是宫宴时远远地看过一眼,等五皇子妃过来时,曲潋第一个印象是很瘦,jīng神不太好,一双眼睛带着些许怯懦,根本无皇子妃的风范派头,怨不得几位皇子妃的反应如此,有些怜悯有些嘲笑。
曲潋拉着她闺女和她见礼。
五皇子妃有些笨拙地给了见面礼,勉qiáng笑道:“这孩子真是可爱,很聪明伶俐。”
“谢谢。”
来到陌生的地方,阿尚也不像在家里的活沷,这会儿紧紧地黏着她娘亲,就算被放到地上,也不乱跑,一双小手扒着曲潋的衣服,小脸蛋上也没有什么表qíng,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着人,被人逗弄时,就将脸扎到曲潋怀里,也不开口笑闹。
“她有些怕生。”曲潋笑着对四皇子妃道。
四皇子妃见孩子不理她也不介意,笑了笑便岔过去了。
今日虽然有很多人借恭贺之意来景王府,但多是送礼的,能真正进来的人还是少数,所以坐了会儿,便只见骆家人、曲家人和几位皇子妃、宗室的一些女眷罢了。
人来得差不多时,曲沁在丫鬟的揣扶下过来了,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湖色梅兰竹暗纹刻丝褙子,下着一件油绿色镶宝相纹的马面裙,身上并无太多佩饰,却自有一番雍容华贵,宽松的衣服遮住了肚子,并未看出什么弧度。
见到曲沁过来,众人忙让她过来坐,皆问候了她的身体qíng况和肚子里的孩子,曲沁笑着一一答了。她的目光在角落里窝着的五皇子妃的脸上掠过,目光顿了下,很快便移开了。
曲潋见状,也看了一眼五皇子妃,心里忍不住叹气。看到五皇子妃,她就忍不住想,上辈子她姐是不是也过得像她这般艰难,不过五皇子妃只会被打击得越来越怯懦卑微,甚至绝望木然,而曲沁却充满了韧劲,和五皇子死磕到底。
相同的路,由不同的人走,会有不同的结果。
众人看了曲沁,坐了会儿后,便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曲潋作为嫡亲的妹妹,自然不必如此识趣,人一走,便拖着她闺女笑盈盈地蹭到曲沁那儿。
曲沁拉住她的手端祥,笑道:“看你没什么变化我就放心了,五月份那事还真是吓着我了,要不是我肚子里怀着孩子,我都想过去看你。”说罢,不由叹了口气,因为妹妹正是来探望她才会遇到这种事qíng的。
已经过去的事qíng曲潋不想提它,笑道:“当时就受了点儿罪罢了,没什么事的,我现在好好的呢。”
看她眉稍眼角俱是笑意,整个人都像发光一样,曲沁抿嘴一笑,知道纪凛将她照顾得极好。不,或者说纪凛将外面所有的伤害都为她挡下来了,让她没有任何烦恼地过自己的日子,惬意而舒心,方能保持她这种乐观开朗的xing子。
曲沁笑着转移了话题,拉住阿尚的手,笑道:“几个月不见,咱们阿尚又长大许多了,听说会叫人了?”然后逗着阿尚开口。
许是没了那么多陌生人,阿尚又恢复了活沷,曲沁逗她开口叫“姨母”时,她有些害羞地笑着,就是不肯开口,转头就朝曲潋叫娘,伸手要她抱。
“这是怎么了?阿尚还会害羞了?”曲沁乐不可支。
曲潋一巴掌拍在闺女小屁屁上,嗔怒道:“你这小坏蛋,让你叫人时你倒是害羞了,别又逮着谁都叫娘,不然就打屁屁。”
阿尚扑到她怀里,奶声奶气地叫着娘,那娇滴滴的声音,让曲潋挺没辙的。
眼瞅着到了午时,曲沁便道:“你们难得过来,今儿便在这儿用午膳吧。”说着,便让计嬷嬷去厨房说一声,要留妹妹、妹夫一家在府里用午膳。
前头的皇子们也早就离开了,只有纪凛留下。
并不是皇子们不想待久一点,而是景王这人油盐不进,皇子们私底下没少示好,但他却一副高冷的模样,脾气再好,也要被他给气走,特别是这群天之骄子,哪里肯受这种鸟气?要不是他们皇父对景王信任有加,都超过宁王了,他们也不会想从景王这儿下手,为自增添多一些筹码。
皇子们今日过府来恭贺景王妃有孕,当然是做给宫里的皇帝看的。皇帝对景王有后之事非常地看重,太后、皇后也皆有赏赐下来,看到宫里三大头的反应,只有不是缺心眼儿的,都知道该如何做。
景王也知道众人的意思,他根本不屑理会,所以皇子们热qíng登门,却仍被晾着了,最后自然也不可能留他们一顿膳食什么的。
“你这是要将他们都得罪透了?”纪凛的声音清越温和,听不出丝毫的qíng绪。
景王从书房的暗阁里取出一张巨大的舆图,将之放到书房里一张八仙桌上摊开,听到纪凛的话,头也不抬地答道:“一群没用的东西,只会窝里斗,理他们作甚?”
语气里满是嘲讽。
也只有这位皇帝的叔父是最有权利评介那群皇子了,皇子们对他而言,是一群晚辈罢了。
“好歹他们也是皇子,如果真要起手来,你可要吃亏的。”纪凛轻飘飘地说道。
景王嗤笑一声,“那要先看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了。”
“那你觉得是男还是女?”
这不只是纪凛想知道的,还是宫里宫外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可惜太医们怕得罪人,并不敢保证是男是女,景王也随大流,直接一句没生出来不知道便搪塞了皇帝。
“这个啊,会是位皇子。”景王漫不经心地道,将舆图完全摊开。
纪凛神色有些不定,他倒没有怀疑景王的话,以为景王是大夫,所以能看出皇后肚子里的孩子的xing别。如果是皇子,那么就得早些着手准备了。
“行了,别想那么多,先来看这份舆图,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让人制好的。”景王招手,将他叫过来,一只手点在舆图上,“看,这里就是北蛮王庭,这里是北疆泾水城。”
纪凛的眼神变得深邃。
两人在屋子里研究了好一阵子舆图,说了什么只有他们知道,直到下人敲门,提醒他们,才发觉已经到晌午了。
“王爷,王妃已经准备好午膳,请您和镇国公世子一同去用膳。”门外的随从禀报道。
景王听罢,将舆图收了起来,就着小厮端来的清水净了手,带纪凛去花厅用膳。
因是家宴,所以并未将男女席分开来,而是大家坐在一起用膳。
景王走进来,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小包子,脖子上围着围兜兜,正拿着一个果子啃啃啃,像只小仓鼠一样,分外可爱,景王手有些痒,直接掐了过去,让她的小脸鼓起了一块。
阿尚抬头看他,一爪子挠了过去。
“哎哟,好凶,这xing子像谁啊?”景王笑着道,没有被她挠到,不过看她鼓起的小脸,就忍不住想要欺负,又捏了一下,最后被她拿果子砸到了衣服上。
有洁癖的景王脸黑了。
纪凛但笑不语,曲潋笑嘻嘻的,说道:“姐夫你别逗她,你逗她她当然凶了,你好声好气地和她说话,她会很乖的。”
景王又睨了眼那只像仓鼠一样的小家伙,不置可否。
用过午膳后,纪凛便带着妻儿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风平làng静,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直到回到府里,曲潋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纪凛搂住她,温声道:“没事的。”
曲潋朝他笑了下,自是相信他。
七月过后,炎热的天气终于过去,迎来了秋高气慡的秋日,虽然白天时秋老虎颇为猛烈,但到了夜晚时,已经不会热得睡不着了。
进入八月份时,不管是后宫朝廷的注意力都移到了皇后的肚子上。
八月份是皇后的预产期,虽然不知道她哪日发动,但是临盆的时间总不会拖到九月份,特别是景王私底下透露过,皇后年纪大了,只会早产不会推迟,为此皇帝十分紧张,宫里的气氛也跟着有些变化。
这些倒是没有影响到曲潋的生活,她心里其实满期待皇后生个皇子的,这样便是名正言顺的嫡子,然后将那些皇子都啪啪啪地打脸。不过一想到如果是中宫嫡子后头可能会带来的一系例麻烦,曲潋又萎了,懒得再想什么。
因为皇后就要生了,曲潋也不太能见到襄夷公主,襄夷公主为了皇后,每天都进宫陪伴她,倒是帮了皇后很多忙。
就在众人望眼yù穿时,皇后在中秋时发动了。
熬了一天一夜,皇后平安诞下十皇子。
曲潋听到这个消息,摸着下巴想了下,便抛开了。
淑宜大长公主接到消息时,手里捻着的檀木佛珠顿了下,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是高宗皇帝的嫡长女,也是知道高宗皇帝在世时的遗憾,这种遗憾也影响到当今皇帝,所以皇后生下嫡子,只要没有意外的话,太子便是这位十皇子了。
果然,十皇子满月时,便传来了封太子的旨意。?

☆、第 208 章

?  立太子是大事,整个朝堂都轰动起来,京城的气氛也因为立太子一事而变得有些怪异。
纪凛刚回府,便看到从垂花门走来的纪冲。
纪冲看到他,面上愣了下,随即上前行礼,呐呐地唤道:“大哥。”
纪凛朝他点头,问道:“你要出门?今日不用上课?”
他的声音虽然温和,却渗透了些许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便问问罢了。纪冲忍不住飞快地在他脸上睃了一眼,对上那双深邃的双眸,心中微颤,踌躇了下,方才道:“先生有事,放了我们两天假期,是以小弟便yù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大哥可要一同去?”
“不了,我有差事在身,暂时走不开,你代为兄问安便可。”纪凛淡淡地说道,叮嘱了他几句,便离开了。
纪冲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眉稍微蹙,半晌方转身离开。
纪凛没理会庶弟,回到府里便往寒山雅居行去。
淑宜大长公主已经坐了一天了,见到孙子回来,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不过很快便敛去了。
“暄和回来了,今儿宫里可忙?”
金吾卫负责禁宫内的守卫,比其他人还要忙碌一些,纪凛是金吾卫副指挥使,兼之今日是太子满月,虽然没有大办,但宫里却是热闹不少的,他尤其忙碌,不仅忙,并且要方方面面都顾好,不可稍有疏忽。看到孙子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淑宜大长公主不禁有几分心疼。
纪凛坐在淑宜大长公主下首位置,接过乌嬷嬷呈上来的茶喝了一口,笑道:“其实也不忙,今儿宫里倒是安静,没什么事qíng。”
听罢,淑宜大长公主冷笑一声,突然说道:“皇上还是心急了一些。”
可不是,中宫嫡子自然是名正言顺,可是也不能将一个才满月的奶娃娃封太子,可缓些时日,徐徐图之。可皇上这种冒然的行为,让那些皇子们如何想?将来如何面对比他们小十几二十岁的兄弟为储君?
纪凛笑了下,说道:“中宫有子,皇上自是欢喜一些,今儿还将孙儿叫过去叙了几句话,让孙儿看到了太子。”
淑宜大长公主面上微凝,然后微微皱起眉来,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老了,有些事qíng管不着了。”
纪凛微微一笑,并未反驳。
从寒山雅居离开后,纪凛朝暄风院行去,刚经过那株老杏树时,便听到一阵振翅声,他伸出手,很快便见一道黑影落到了他伸出的手臂上,额头一点金色的羽毛分外醒目。
金乌朝他叫了一声,伸出爪子。
纪凛笑着摸摸金乌的脑袋,将它脚上系着的信条取下,一目十行看完后,他手指一捻,便将之捻成碎屑,任之随风chuī走。
正房的花厅里,曲潋坐在那儿fèng制一件石青色刻丝貂皮斗蓬,嘴里叫着:“阿尚,外面有虫虫的,还不回来?”
阿尚根本不理她的吓唬,扒着帘子探头往外瞧,恰好看到朝这里走来的男人,顿时乐了,蹦出了门槛,朝那男人扑去,嘴里嘀咕地叫着“爹~”
可喜可贺,小阿尚终于不逮着谁都叫娘了,开始懂得叫爹了。

纪凛将她抱起,走进花厅。
丫鬟忙给父女俩打帘子。
曲潋见他回来,脸上露出笑意,笑道:“回来啦,阿尚别去烦你爹,过来。”
阿尚鼓起腮帮子,伸手紧紧地扒住纪凛,看得曲潋手很痒,想要掐她的小屁股。所以,晚上给她洗白白时,曲潋就忍不住掐了两下,然后被她闺女沷了一脸水。
该歇息了,曲潋看闺女拿那双大眼睛瞅着人,不禁伸手一把抱住坐在那儿看书的男人,朝懵懵地看过来的闺女道:“这是我相公,你不许抢,敢抢就打屁屁!”
阿尚笑呵呵的,朝她伸手讨抱,一脑袋钻进她怀里不肯起身,奶声奶气地叫着娘,揉了揉眼睛。
好不容易将闺女哄睡后,曲潋让奶娘将她抱下去,便去扒纪凛了,“今儿听说皇上立太子了,十皇子才一个月,怎地立得这般早?”
纪凛笑了下,“许是皇上有了嫡子比较开心吧,我记得景王说过,从高宗皇帝到先帝,都是希望有嫡子继位的,可惜他们都没有嫡子缘,如今皇上有了嫡子,自然意义不一样。”
曲潋觉得在理,只是仍是觉得皇上这举动简直就像将小太子往风口làng尖堆,也不知道小太子能不能平安长大成人,或者在成长的期间,会不会被教坏了,那么早就被立为储君,以后长歪了怎么办?就像康熙朝那二立二废的太子一样。
话说,庆煦帝如今快奔五了,不知道他的寿命有多少。
听到她嘀咕着太子的教育问题,纪凛也不觉得她对皇室不敬什么的,笑道:“你不用担心,待太子大一些,会请天下名儒为师,定不会负众人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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