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嫁到_岁月大刀流【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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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一眼角直抽,一闪身就消失了,闹得福喜差点没收住脚,直接跌地上去了。
“臭小子!”福喜瞪着影一消失的方向大骂。
“吵什么呢?”楚辞揉着眼睛,从步辇上跳了下来。
福喜赶紧正经了脸色,“陛下,哎哟,这不是恭迎您回宫吗?”
楚辞瞧着他没个正经的样子,也懒得理会,直接就往殿里面走。
“唉唉,陛下,等等老奴啊!”福喜赶紧追上去。
……
“母后,您没事儿吧?”第二天一大早,南宁公主就进了宫。
她在御宴上没看见自己的母后,当时就着急了,奈何中途离开不适宜,晚上她又不能留在皇宫,只得第二天才来看望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看见南宁公主,倒是很高兴,她只有这一个女儿了,自然是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的疼爱。奈何楚辞一道出嫁公主没有圣旨不得留宿皇宫的旨意,南宁公主就不能常常住在皇宫了,简直把她们恨得牙痒痒。
南宁公主自然是不知道太后没有参加御宴的真正原因的,她还以为是楚辞故意阻拦她母后参加御宴,所以早就积了一肚子的火气。
先是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小畜生压了一头,现在又被一个rǔ臭未gān的小子踩在了头上,南宁公主高兴得起来才怪。
如今母后居然连御宴都不能参加了,该不会是遭了那两个人的道吧?
太皇太后反而被南宁公主弄得有点左右为难。
“宁儿,不是这样的。”太皇太后拉住了南宁公主的手,“都是那贱婢,居然连一件衣裳都看不好,母后已经命令人砍了她的双手,把她扔进了辛者库。”
南宁公主听了,有些不满,“怎么能只砍了手呢?脚也要砍,还要往她ròu里埋东西。”
周围的太监宫女皆是战战兢兢,死死的低下头。秋月她已经被砍了手,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再被丢到了辛者库,就算能够侥幸不死,那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算了。然而他们这些奴才们的命,在南宁公主和太皇太后眼中,怕是连地上的蝼蚁都不如吧。
太皇太后被女儿如此的关心,也是心中愉悦,拍拍女儿的手,“这次,正好有理由留在宫里多陪陪母后。”
南宁公主也渐渐缓和了神色,得意洋洋道,“还是母后想得周到。”
她果然奔向楚轩,说明了要留在宫中侍疾,直到太皇太后身子好了才回公主府。
天知道太皇太后的身体什么时候好?至于好不好,那还不是太皇太后自己说的算?
楚轩和楚辞一样怕麻烦。这辈子,唯一能让他麻烦的人,应该也只有辞辞了。谅那两个女人也做不出什么威胁得到他的事qíng来。
楚轩就没再管她们,皱着小眉头,继续和手里的东西较劲。
楚辞那边却正风光得意。
楚辞尝到了甜头,就派人又把梅香戏班子给请到了宫中。当然,戏班子里的人是被秘密接进来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他就想听个小曲儿,看个小戏。
本来已经有诰命夫人打听到了这个戏班子,打算请到自己府中去,没成想居然扑了空。
再一打听,居然是被宫里人请走的,马上就收起了牢骚。
宫里人能有这么闲的,大概也只有那位太上皇了吧。
她们还真的没有猜错。
楚辞仰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听着耳边的小曲儿。那唱曲儿的正是那天穿女装的小郎。
今天小郎自然是不用穿女装的,被小太监带着,换上了一身华贵的新衣,居然很有几分贵气。
倒是小郎有些拘谨,因为戏班子的人都被请到了后殿休息,只有他被带到了前面来,很明显,此间主人只是看中了他。
他心中有些忐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将要见哪位贵人,根本不知道等待他的命运是什么,却不能违背这些人,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了。
好在他进了一个华丽的房间,软榻上的主人就直接让他开始唱曲儿,倒是让他不那么尴尬和紧张了。他都没敢抬起头来,直接就拨了拨琴弦,启开了嗓子。
楚辞闭着眼睛听。
小郎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脆,十分的gān净清慡,楚辞听着很舒服,果然不枉费他特意把他们找过来。
楚辞睁开眼睛,看着那唱得正投入的小郎。
这小郎是他上辈子见过的,只是上辈子见的时候,他没有这么青涩,已经成大人了。那个时候,他已经不演女角了。他的身材和眉眼都已经长开,当然没办法再继续扮作女子,只是他的声音和唱腔,倒是和上辈子还有许多的相似。
“你叫什么名字?”楚辞等人唱罢了一曲,就开口问道。
小郎就被吓得一抖,他刚刚都忘记了他此时还身在一个贵人的卧房!
涨红了脸,小郎结结巴巴道,“我,小,小人杨柳,因为师傅是在一颗杨柳旁边捡到小人的,所以给小人取了这样一个名字。”话一出口,杨柳倒是越说越利索了。
“杨柳……”楚辞把这名字在嘴里咀嚼了一遍。
杨柳不知道,他的名字在贵人嘴里被念了出来,居然那么好听!他窘迫得耳根子都红透了。
“杨柳,过来。”楚辞朝他招招手。
杨柳就乖乖的靠近了楚辞。
楚辞满意的掐到了那白嫩嫩的小脸蛋,终于心满意足了。被掐的人却恨不得找一个地dòng钻进去。
乖巧,懂事,听话,有技巧。楚辞对杨柳做了判断,养在身边也不错的样子。
“杨柳,你可愿意留在我身边?”
正晕头转向的杨柳一下子就僵硬了,他白着一张脸,瞪大了眼睛。
楚辞却并没有和他开玩笑,他寂寞很久了,也想找个人陪陪。这个人,福喜成不了,慕睿成不了,袁令仪也成不了,他太寂寞了。
“贵,贵人,小的不明白您的意思。”杨柳僵硬着道。
“不,你明白的。”楚辞叹了一口气。
杨柳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芒,是啊,他怎么不明白?就像戏班子里的云姐姐,淮哥哥一样,他们都被人给带走了,所以戏班子才会生存得越来越艰难。可是大家却说他们是去过好日子去了。
甚至是他自己,他早就已经发现,师傅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还有那个总是对他动手动脚的王公子。就连大师哥和小师妹,都……
“小人,小人能不能考虑几天。”杨柳低垂着脑袋,问出了一个很显然得不到同意的问题。
不过出乎意料,楚辞居然同意了,还答应他,不会勉qiáng他。
杨柳心中一喜,再看看楚辞,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带着许多赏赐被送回戏班子落脚的偏殿,杨柳还是晕乎乎的。
“柳师兄!”小师妹看见杨柳,眼睛一亮,马上就围了上来,“哇!好漂亮的衣服!”小师妹攥着杨柳的袍子,一脸羡慕。
杨柳有些不自在,这是贵人送给他的衣裳,都快被小师妹抓坏了。
杨柳只好道,“贵人送的。”
这话却引得小师妹满眼羡慕,“真不知道那位贵人是什么来头,要是我也能那么幸运就好了。”小师妹盯着杨柳,满脸期待。
杨柳不自在的咳了咳。
“小柳儿。”大师哥也走上前来,一脸开朗的笑容。
杨柳心中一暖,有些不好意思。大师哥平时对他多有照顾,还在私底下悄悄说过,他对他……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班主拍着杨柳的肩膀,一脸慈爱。戏班子里的兄弟姐妹都跑来恭维他。
杨柳只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突然被这么多人重视,他真的有些受宠若惊。
只是第二天,杨柳要再去给楚辞表演的时候,班主一脸为难的叫住了他,“杨柳,你能不能带上你小师妹?在贵人面前露脸的机会,你小师妹也很需要,你这个做师兄的,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杨柳一脸为难,贵人没叫其他人,可是班主的话他又不能拒绝。
楚辞对于杨柳多带了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叫他继续唱曲儿,走的时候给他和小师妹一人赏了一个金元宝。
倒是杨柳有些抬不起头来。
再一次,杨柳又带上了小师妹和大师哥,这一次,楚辞依旧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杨柳,不予置评。杨柳的脑袋都低到了胸膛上。
杨柳唱完了曲儿,楚辞只一人赏了一个银元宝,小师妹终于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柳师兄,怎的贵人竟然如此小气啊?”小师妹杏眼圆睁,气鼓鼓对杨柳抱怨。
“杨柳,你是不是对贵人说了什么,让贵人对我们不满了?”班主也问。
“小柳儿,我知道要你带我们一起过去让你为难了,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啊。”大师哥一脸失望,一副以往我真是看错了你的模样。
“我……”杨柳委屈极了,万万没想到他一片好心,竟然得了这样的下场。
“对啊,杨柳,是不是你得罪了贵人,让贵人对我们都不满了。”兄弟姐妹也质问。
杨柳面对所有人的bī问,简直有苦难言,“贵人已经如此厚待我们了,我们不能得寸进尺。”
被杨柳一吼,大家就有点尴尬了。确实,除了不能离开这个院子,他们都被好吃好喝招待着,这辈子没过过这样的生活,现在却嫌人家给的不够多,但是人家又凭什么多给他们呢?
戏班子的人消停了,可是在杨柳独自拿回来越来越贵重的赏赐以后,气氛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他已经把所有的赏赐都jiāo给了班主,班主却还拿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似乎他还在私底下藏了什么好东西。
兄弟姐妹们也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冷漠。他们都怀疑他在贵人面前说了坏话。
直到小师妹鄙夷的目光落过来,杨柳才知道,居然是大师哥说他,说他早就已经和贵人有了一腿,所以贵人才只对他那么特别。
“不要脸面的下贱玩意儿,竟然勾引贵人,当初就不该捡你回来!”他视若亲父的师傅这样说他,“你师妹人长得漂亮,哪里比你这下贱玩意儿差了,你要想办法让你师妹得到贵人的青睐。”
杨柳失魂落魄的走到了荷花池边,整个人摇摇yù坠,被一双不甚qiáng壮的手拦住了。
“贵人……”他恍恍惚惚的看着楚辞。
楚辞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杨柳憔悴了许多的脸蛋。
“贵人……”杨柳后退一步,死死低着脑袋。
楚辞拍拍他的额头,“现在懂了吗?并不是你对每一个人好,就能换回真心的,人心贪婪,得寸进尺。”
楚辞瞧着如今还很稚嫩的杨柳,依稀只能看见一点点日后的影子。
多年以后,大概杨柳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变作那般的模样吧?处事圆滑,曲意逢迎,甚至还能巧舌如簧,甚至不择手段。这都是被现实硬生生的bī成了那样啊。
楚辞不知道他曾经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见过的杨柳,虽然容貌一流,却是个不讨他喜欢的角色。
他见过的杨柳甚至能够轻易在人前宽衣解带,没有半分羞涩扭捏,只是眉眼间掩不去的沧桑疲惫,还有麻木。
杨柳当初被献到他跟前,他甚至连知道他名字的想法都没有。
不过却发现他的戏班子当真还有几分有趣儿,只是他也不知道,杨柳能把当初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戏班子推举到如此地位,是花了怎么样的心血,遭受了怎样的耻rǔ。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楚辞又揉了一把杨柳的发顶。现在的杨柳还木呆呆的,没有半点曾经的知qíng识趣儿,游刃有余,楚辞不由得心生了一些怜惜。
这还是一个孩子呢。
杨柳黯淡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你曾经的恩qíng,我已经帮你还上了。”当初那班主把杨柳捡回去,不过是想多一个人给戏班子赚钱罢了。这许多年来对杨柳非打即骂,让小小年纪的他东奔西跑的唱戏赚钱,若是仔细算起来,他欠班主的恩qíng,自己便早就已经还清了。
真不知道这小家伙到底是怎么顺利长到这么大,并且还没有长歪掉的。
他该说出淤泥而不染吗?
杨柳心甘qíng愿的同意了,楚辞也有点高兴。上辈子的一切已经随风而去,他不会再怀念从前,也不会再执着过去,不过身边有这么一个“故人”,并且还是一个与曾经截然不同的故人,楚辞只觉得,那些仇啊怨啊,都通通消失了似的。
是不是只要杨柳不变成当初的模样,他也就可以彻底摆脱过去?
福喜对于楚辞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只为了一个养起来解闷儿的小玩意儿一个心甘qíng愿,简直不能理解。
一个玩物罢了,想要的话,直接讨过来不就好了吗?用得着废那般心思?
不过楚辞想做什么,福喜也只能看着,他还能阻挠楚辞不成?最后只得暗暗嘀咕几句,也就不了了之了。
楚辞心qíng大好,又赏下许多东西,把杨柳的身契从班主那里要过来了。戏班子里的人,除了是班主亲生女儿的小师妹,其余人皆是写了卖身契的。当初投奔了各路贵人的兄弟姐妹,想要离开,自然也是花费了不少代价。当然,那其中可能也有班主对贵人们的“孝敬”。
一开始班主还不太qíng愿,傻子都能看出杨柳这是走了大运了。戏班子里的人,能被贵人讨要了去做个小妾外室,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没有良家子敢娶戏班子里的女人做正妻,自然也没有良家子愿意嫁到戏班子。就连班主自己的夫人,也只是一个二两银子买回来的稍有姿色的女子罢了。
不过,班主也只是想想罢了,如今整个戏班子都握在人家手上,人家贵人没有马上翻脸不认人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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