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太上皇嫁到
作者:岁月大刀流
简介
身为一个和皇室血脉八杆子才打得到一点关系的便宜皇帝,楚辞这个穿越人士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了这个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简直业界良心!
他就等着功成身退,好从此退隐山林,逍遥江湖呢。没成想他当牛做马十几年,好容易才拉扯大的熊孩子,甫一登基,居然就赐了他一杯毒酒。
毒酒穿肠,楚辞一睁眼,他居然又坐在了龙椅上!去你大爷的皇位,去你大爷的白眼儿láng!老子不gān了!
一道退位诏书,楚辞挥挥衣袖,包袱款款,打算回乡下种田去了。
楚轩直到那个人死后才知道,原来当真只有那个人无条件的对他好,原来当真只有那个人……只有他,可惜,他把人弄丢了。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像有哪里不对!
N年以后……
“陛下,太上皇又调戏戏班子的美人啦!”
某皇帝怒!
“陛下,太上皇又溜出宫去万花楼啦!”
某皇帝bào怒!
“陛下,太上皇又要离家出走啦!”
“阿辞,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某皇帝一身单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伸出龙爪挠门fèng。
食用指南:楚轩X楚辞,双重生,年下,养成,狗血酸慡,不来一发吗?
PS:本文完全由作者菌杜撰,如有任何不科学,不真实的事件粗线,那一定是作者菌在一本正经的瞎扯淡,宝贝儿们不要考据哦。
谢谢吾家花花给做的封面,美美哒(*/ω\*)
内容标签:qiángqiáng 宫廷侯爵 种田文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辞,楚轩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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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腊月初八,正是年味儿正浓的时候。朱雀大街上,各家各户大门前都挂着红灯笼,富贵的镶金嵌银,不富裕的,那也是描龙画凤,不能被邻居给比下去了。
昨儿天宫作美,京城下了场小雪,今儿地面上便就浅浅堆积了一层雪毯,又白又滑的,煞是好看。
雄jī还未打鸣,五更天都不到,天上虽然暗云笼罩,地上的雪却让整个地界都亮了起来。
屋檐上滴下了几串儿水滴,还未来得及掉落在地就凝结成了冰花,这天儿也是够冷的。
而此时,一顶藏青色小轿,却急匆匆的踏着雪光,由几个彪悍的家奴抬着,咋咋呼呼就从街道上过去了。无端把那漂亮的雪毯踩了个稀巴烂。
这顶小轿还不是唯一的一顶,北门边儿上,朱雀大街南方,急吼吼吆喝着开了大门抬出小轿就往外面冲的还当真不少。
也有更心急的,马车都套好了也来不及往上面爬,牵了马就翻身而上,鞭子一甩就打马而出,结果一出门就被那夹着冰碴子的寒风chuī出一个大喷嚏,这才发现自个儿衣服穿少咯。
不过,现在他们哪里还顾得上天寒地冻?夭寿啦,还不是皇宫里面那位又开始作妖了,晦气!
等人急匆匆的赶到皇宫门口,轿子马车都挤作了一堆。
怎么就堵在这里了?还不是因为没到五更天,皇宫大门还没开呢?想进去?等着呗。
不过,这天子门前,又有哪个敢稳坐钓鱼台?乖乖下去吧。
于是,这大冷天的,大早上的,皇宫门口就多了一群搓胳膊打喷嚏,冻得风度全无的——王公大臣。
众人在人堆里巡视几眼,很快,品级高的就去了前头,品级低的就躲到了后面。
再看看旁边的,嘿,您也来啦?
可惜,这里不是金銮殿,没得嘴仗给众人打,否则真得要好好和平日里的“死对头”大战个三百回合。
这站在最前边的正是当朝左相左蔺如,右边的乃是当朝右相右儒文,这两个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德高望重,位高权重。
这两个都同时出现了,可见是大事不妙。
站在后面的朝臣们拢着袖子,不停的哆嗦着腿,时不时还朝手心里哈气,冻得跟一群鹌鹑似的。
前面两个呢?那是规规矩矩的穿着朝服,从配饰到衣冠,当真是一丝不苟,绝无半点错误。
可惜,任凭那朝服尊贵华丽,也是抵挡不住那寒风刮骨钢刀似的往脸上chuī的。两位大人互相哪里肯认输?哪个不是站得笔挺挺的,要把对方给比下去?
后面的人不由的赞叹,左相和右相不愧是大楚的肱骨之臣,那气度那风范!
殊不知,两位风度翩翩的大人心里早就骂开了花,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蹦出来拍马屁,非得拍马腿上被一蹶子蹬翻不可。
至于为什么会造成这种qíng况?事qíng还得要从昨天的早朝上说起。
楚辞不知道怎么的,只是一个回神,耳边就是吵吵嚷嚷,堪比大妈们云集的菜市场的噪音。
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楚辞楞了楞,先闭了闭眼睛,又掏了掏耳朵,最后又扭了扭屁股,啧,屁股底下真特么硬,脑袋上面真特么重!
雕塑一般坐了很久,楚辞都是jīng神恍惚的。
等底下的人吵嚷了个半天,都没有听到上面的人用无奈的声音说到此为止,容后再议,就这么决定了,或者gān脆破口大骂,这才觉得有点奇怪。
抬头一看,嘿,他们那一身滚金龙袍的皇帝陛下,正坐在龙椅上发呆呢。
这难道是应对他们的新的方式?众人心中都有点奇怪。
不过更加奇怪的还是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他,他居然哭了!他们在底下看得清楚,皇帝陛下的眼眶分明就变得红彤彤了!
底下的人站不住了,这,这陛下都被他们给弄哭了,他们是不是太过严肃了?
就在众人开始反思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过坚决,伤了陛下的龙心,打算换一个委婉点儿的方式拒绝陛下提出的新的法令的时候,皇帝陛下突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众人被惊了一下,好几个老臣都梗着脖子打算来一个“若是陛下坚持如此,只能从老臣的尸体上踏过去”之类的,以死劝诫的话,皇帝陛下却只是挥了挥衣袖。
“退朝。”明明是和平日里一样的声音,却莫名的比那腊月的白雪还要冷。
“退,退朝!”站在一边的司礼太监这才回过神,赶紧磕磕巴巴喊了一嗓子,小跑着追皇帝陛下去了。
陛下今儿是怎么了?这人走得也太突然了。
被自家皇帝陛下就这么晾在金銮殿的朝臣们,仿佛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鸭子,半句话堵在了嗓子眼儿里,差点要被噎一个肠梗阻。
楚辞抬起手臂,用价值不菲的龙袍袖子擦了擦脸,头顶上的冠冕垂下颗颗圆润的珠子,正好掩盖去了他不想被其他人知道的神色。
他的步子迈得很急,似乎急着要去确认某样东西,又似乎在逃避什么。身上的配饰因此而佩环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急匆匆跟在他身后的,由太监和宫女组成的仪仗,这会儿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敢远远缀在他身后。
楚辞踏进了太和殿的西暖阁,马上挥退了所有人,直到大门被紧紧的关上了,楚辞这才浑身失了所有的力气似的,一点一点瘫软下来。
他好像又回来了,他又回来了。
尊贵的龙袍冠冕被随意抛在了地上,楚辞只穿了一身雪白的中衣,怔楞的推开了一扇窗户。雪花飘落下来,落在了他的掌心,又融化成了水珠。
真冷。楚辞握紧了掌心,目光晦暗不明。
“呵!”喉结动了动,楚辞突然用手臂遮住眼睛,发出了一声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声,他在嘲笑他自己,嘲笑他上辈子愚蠢的,仿佛笑话一般的一生。
楚辞是穿来的,他来自二十一世纪。
他附着于一个在腊月淹死的小孩身上,从此开始了一开始平凡,后来却再也不平凡的一生。可惜,那也是上辈子的事qíng了。
他两次都没有喝下孟婆汤,两次都留下了前世的记忆。
可惜,他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咳咳咳。”笑声过后,楚辞突然捂住嘴唇咳嗽了起来,并不健壮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苍白的脸上因此染上了一层艳丽的绯色。
他这副身体并不好。
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楚辞从玉瓶当中倒出一粒小药丸,喂到嘴里咽了下去,这才渐渐缓和了过来。
是的,他这个身体有陈年旧疾,这个qíng况天下人皆知。可惜,他平时表现得太过qiáng硬,qiáng硬得让所有人都忘记了,当初,他可是被铁口直断,活不过三十岁的病秧子。
关上了窗,楚辞一点一点挪到了龙chuáng上,把自己陷入了柔软的被子。
他死死瞪着龙chuáng上的明huáng色流苏,他想不通,他上辈子怎么就过成了那样?他还算是带着金手指的主角,而且后来还不用去挣扎,就已经站在了人生巅峰,怎么就过成了那样?
上辈子楚辞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个身体才只有五岁,当时这个身体就已经不行了,还是楚辞来了以后,一点一点给调养起来的。
后来他才知道,他在这里的楚姓,居然是大楚皇朝的国姓,而且他这个身体居然还算是皇亲国戚,他身上流着属于皇室的血。只是那血脉太过单薄了,勉勉qiángqiáng才算挨到了一点点,已经出了不知道多少个五服。
楚辞当时也没有太过在意,比尔盖茨还有几个八杆子才打得到的穷亲戚呢,更别说他这个“皇室血脉”了。
当时,他甚至都不知道生他这个身体的娘,养他这个身体的爹是谁。他只知道他这个身体是旁人口中的“小畜生”,“吃白饭的”,一点都没有身为“皇亲国戚”的威严。
直到他戏剧xing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搞笑的,被天大的馅儿饼砸中了脑袋,成为了大楚的皇帝!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是别人呢?可是他还是把皇位坐稳了。
“咳咳咳……”楚辞又咳嗽了几声,默默的擦去了眼角咳出的泪水。
他又回来了,回到了他登基后的第五个年头。
太和殿,东暖阁。
一张宽大的软塌上,被层层帷帐包裹的深处,被子里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包,一个小小的孩童蜷缩在里面。
孩童似乎在做一个可怕的噩梦,他的神色时而狰狞,时而哀伤,时而怨毒。
他的小手紧紧抓住被子,指节被捏得发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渗出,很快就浸湿了大片大片的褥子。
孩童张大了小口,泄露出些破碎的喘息。
“啊!”他小小的哀嚎了一声,仿佛伤心到了极点的小shòu,灰暗的气息笼罩了他,他只能痛苦的在深深的绝望中挣扎,再也找不到半点光明。
守夜的宫女发现了不对劲,赶紧掀开了帷帐。她却只看见了一个脸蛋红扑扑,睡颜一派天真满足,仿佛得到了全天下的孩童。他怀里紧紧抱着被子的一角,嘴角挂着一点诡异的笑容。
☆、第二章
楚辞想了很久,久到天色渐渐暗沉,久到太和殿外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宫女太监,想要打探打探皇帝陛下今儿早朝上来的那一出到底有什么目的。
但是他们都被忠诚的龙虎军挡在了殿外。
楚辞忍不住苦笑,这就是他的皇宫,连宫中的太监宫女都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反正对他们这些正经宫里老人来说,他这个皇帝就是实打实的“破落户”,能够成为皇帝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那山jī飞上了枝头,还是不会变成凤凰。
楚辞不得不承认,他曾经对这些人真的是太过宽容了,宽容到,让他们都忘了,现在这个皇宫的主人到底是谁。
“来人。”楚辞轻轻唤了一声。
“陛下。”他的卧室里就轻飘飘的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单膝跪地,面色冷漠的看着他。
这么直视龙颜,并无半分谦卑,或许在普通人眼中已经是大逆不道了,楚辞却并不在意。
看着熟悉的容颜,楚辞冰冷的心终于有了一点温度,“影一。”
黑衣人低垂下眉眼,“旦凭陛下吩咐。”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无趣。”楚辞慢吞吞走到黑衣人面前,伸出手掌,抚了抚黑衣人的下巴。
黑衣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是他似乎已经很习惯了,继续维持着冷漠,“陛下,请保重龙体。”
楚辞看了看自己一身中衣的装扮,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他转身歪在了软塌上,混不在意道,“替我把福喜叫进来吧。”
“是。”黑衣人很快就消失了。
楚辞的嘴角终于垮了下来。
他想,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怕应该就是把军权牢牢的握在了自己手中吧。
从楚辞战战兢兢成为大楚的皇帝开始,他都坚信着,绝对qiáng大的武力,才是一切权力中最大的,最基础的保障。
哪怕他后来被猪油蒙了心,被树叶障了目,自己把手里的底牌送给了别人,在那之前,他都是不曾放手的。
所以皇宫里有人人谈之色变的龙虎军,有鲜为人知的暗影军团,所以总有些老臣劝诫他,别把心思放在“歪途”上。
“哎哟喂,老奴的陛下啊!”殿外连滚带爬冲进来一个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楚辞的软榻前。
“陛下,您把老奴心疼的哟,老奴担心死您啦……”就见那长得圆滚滚,一脸油滑的老太监捏了一张帕子,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哟。偏偏他哭就哭,还翘着小兰花指,还时不时往楚辞身上抛一个“哀怨”的小眼神,让人没法好好接受他的“好心”,更没法对他生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