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长福激动地赞叹道。“哎吆!少爷,您可真厉害!这怎么办到的啊?”
展宴初没回他,径自走进屋,又叮嘱道。“我入宫面圣的事,吩咐下人们别和爹说,省的他担心。”
长福站在门外连连笑道。“好好好!”说着,又兴高采烈地对下人们喊道。“还愣着gān嘛!快去多准备些午膳,老爷也要回来了!”
展宴初一回到屋里,就关上门扑到了chuáng上,深深的吸了口气,确定这是自己的chuáng之后,才有了点真实感。
他缓缓舒了口气,然后翻了个身,踢掉靴子,合衣躺在chuáng上。
展宴初抬起手,用手背覆着额头,盯着chuáng帐上方久久地发愣。
昨夜就像一场缠绵悱恻的梦,他几乎完全被药物掌控了,没有意识,只有yù望,可现下,那记忆中的感觉却是如此清晰。是药的关系么?他竟然在一个男人的身体里尝到了那种极致的,让人几乎疯狂的快gan。展宴初无法相信,那个像只饥饿的野shòu一般对着个男人索求无度的人会是自己。
一定都是那药的作用!
展宴初拧眉。他不可能接受跟男人做这种事,哪怕是跟一个,一个有着特殊身体的男人。在从小就有着严格家教的他看来,这实在是不可思议,违背伦常的。
可是,想起chuáng上的那摊血迹,他又有种奇怪的感觉。内疚,不安,甚至有种莫名的责任感。那是令玦的第一次。那样清冷的,孤傲的,高高在上的男人的第一次。
眼前仿佛又闪过了令玦那对蹙着的眉,展宴初用手背覆住眼睛。
令玦没有食言,展故果然很快便被放了回来。展宴初原本还担心他问起其中的缘由,不好搪塞,哪里知道展故似乎对自己被放出来这种事半点也不惊讶,一切如常,甚至压根没有多做询问,仿佛被那个“bào君”从天牢里放出来,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qíng。
展宴初却仍有些心神不宁,直到次日,又传来一道圣旨。展宴初因随陛下远征立下大功,特被提拔为殿前副都指挥使,官从四品。这样的官衔,虽然高,但于展宴初立下的赫赫军功而言,似乎也并不为过。
展宴初领了圣旨,才确定,他是真的不用担心全家上下的脑袋了。
他不敢相信,那个xingqíng古怪的bào君,真的就此放过了他。明明,那一夜,他看着自己时的眼神,是那样冷决,犀利,充满杀意。
不管怎么说,这场灾祸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展宴初倒也是很看得开的人,关于那一夜的事qíng,尽管他心中困惑不已,但也不愿再多想,徒增烦恼。
过去了,就过去了,就当那一夜,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吧,他想。
一日,展宴初正在家中练剑,大老远传来几声娇俏地呼唤。“表哥,表哥!”
展宴初连忙收了剑。
一个少女径直跑了过来。
那少女披着件白狐毛领的大红袍子,里面是一件粉色镶金荷叶裙,看起来极为娇俏。她笑吟吟向后院里打量了下,然后在看到展宴初时,立即跑了过去,娇声唤道。“表哥!”
少女正是展宴初的表妹,窦府的千金窦如嫣。窦相素来溺爱子女,致使这大小姐被宠的不谙世事,骄纵泼辣的很。
展宴初笑道。“嫣儿,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么?”窦如嫣“哼”了一声。“我可是背着爹偷偷跑出来看你的呢!”
“难得你这么有心。”展宴初感激地笑笑,窦如嫣虽然xingqíng泼辣,可他二人毕竟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展宴初心里对她自然也是疼爱有加的。
窦如嫣看向展宴初俊朗的侧脸,和挺拔的身形,想到他如今已是娶妻的年纪,又态度软了几分捂嘴嗔笑道。“表哥,这次,你要怎么谢我?”
“谢你?”展宴初有些诧异。
窦如嫣见他一脸困惑,不满的撇撇嘴。“真是个呆子!这次姑父入狱,我可没少求我爹!现下姑父可已经平安无事了?你难道要忘恩负义?”
展宴初讪讪一笑,他虽是呆了点,可也自知展故出狱与窦如嫣这番苦求并无多大gān系,窦如嫣的爹正是当朝右相窦昆,窦昆权高位重,老谋深算,在朝中极有威望,就连令玦也要看几分他的脸面。这次展故入狱,窦昆表面上会帮上一些,暗地里自然会明哲保身。
展宴初却也不好扫了窦如嫣的兴致,笑道。“那倒的确该谢谢你!嫣儿想要什么谢礼呢?”
窦如嫣白了他一眼。“谢礼谢礼,就知道谢礼。嫣儿才不缺那些呢!你远征回来后,可有找过嫣儿?说,你这些日子都忙些什么了?”
“我……”展宴初一时语塞,那些事qíng自然是说不得的。
窦如嫣知道展宴初是个老实人,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却故作委屈的道。“你如今在京城里是风光了,那些大臣们可都想着让你做上门女婿呢!哪里还会记得我?”
展宴初看窦如嫣一副难过的样子,也不禁心疼,轻声安慰道。“嫣儿,表哥怎么会忘了你呢?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qíng分,岂是说忘就忘得?”
窦如嫣看着他。“真的?”
“当然。”展宴初温柔地笑笑。
“好。”窦如嫣似乎等的就是他这话,抿唇笑了下,停了一会儿,又问道。“那表哥,你到底什么时候……”
“恩?”展宴初有些诧异。
“呆子!”窦如嫣跺着脚娇嗔了一声,攥着手帕,羞恼的转过身道。“我问你什么时候上门提亲啊!你要是再不提亲,爹可就把我许配给别人了!”
提亲?展宴初微微蹙眉。他虽然在感qíng上有些木讷,但嫣儿的心意他并非不知,从前嫣儿并没有明说,他也不愿拂了人姑娘家的面子。可如今,她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也是时候该说清楚了。否则,男婚女嫁的年纪,这么耗下去,对他,对嫣儿都不好。
“嫣儿,我……”
展宴初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门外就传来一阵盛气凌人的声音。“他敢!”
展宴初连忙站了起来,这声音,不见人也知道是窦如嫣的哥哥,他在军营的死对头,窦如鹤。
窦如鹤大步走了过来,长福跟在身后连连劝道。“表少爷,表小姐她自己跑来的!跟咱们少爷可没关系啊!”
窦如鹤没好气地对长福喊道。“死胖子,站远点,别碍着我!”
长福最介意别人说他胖,登时憋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展宴初向来护短,见窦如鹤这般粗鲁地对长福,心里本已有了火气。但念及窦如嫣还在一旁,终究忍住了,对长福道。“长福,你先下去准备你的。”
长福为难地看着展宴初。“少爷,这……”
展宴初笑笑,安慰他。“没事。”
“是,那小的就先下去了。”长福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在窦如鹤身后白了窦如鹤一眼,回房去了。
窦如鹤嚣张地抱起胳膊。“怎么着啊?装给谁看啊?小妹在这,你不敢动手啊?军营里怎么教训我的,来啊!”
窦如嫣看着他们两个,不解道。“表哥,哥,你们……这怎么回事?”
展宴初坦言道。“是,我是打你了。你在军营中都gān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gān什么了?”窦如鹤不屑道。“展宴初,我的好表哥!我不就收拾几个下属么?你就为了几个酒囊饭袋来教训我堂堂一个将军?”
窦如嫣听了,对着展宴初叹气道。“表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不过是几个下属,你至于跟哥闹成这样?”
窦如鹤见窦如嫣帮他说话,顿时气焰更加嚣张,扬起下巴。
展宴初见他们兄妹沆瀣一气,义愤填膺道。“那几个下属都是军中杰出的将士,官阶也不过在你之下而已,你却bī他们跪在地上,学狗叫。我难道不应该教训你?”
窦如鹤冷哼一声。“本将军那可是好心想教他们,在这个世上,从来站着的是人,跪着的是狗。永远别做太出格的事qíng!”
展宴初闻言,神色冷了下来,走近他,一字一顿道。“窦如鹤,你与其每天担心被别人抢了功,不如自己多练练你那蹩脚的功夫。整天吃些补药是没用的。”
窦如鹤被说到了痛处,咬牙切齿的瞪向展宴初。“你……”
展宴初走开了些。“我不想爹因为我和你的事qíng费心,如果你不想我动手撵你,毁了你那视如珍宝的面子,最好现在就自己走!”
窦如鹤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展宴初的对手,心里对他也有些忌惮,只能恶狠狠啐了一口。
“我呸!走就走!以为本将军稀罕在这儿呆!”窦如鹤报复似的走过去拉窦如嫣。“小妹,咱们走。”
窦如嫣有些不qíng愿地被拉着往前走。“哥,你做什么?别拉我呀!哎呀!你自己走!”
……
展宴初直到那对令人头疼的兄妹走远了,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8章
“恩……恩……”
纵qíng的喘息声与隐忍的低吟声jiāo叠在一起,入骨的缠绵。他喘息着,qíng难自禁地抬起头,又看到那对眉眼,凝眉闭目,极尽jīng致的男人的眉眼。
展宴初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在感觉到腿间的反应时,烦闷地下了chuáng。
年初的清晨,还冷得很,他却顾不得披件外衣,只穿着件中衣,走到桌边提起壶凉茶仰头就灌。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所有的一切都回归平静,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也在努力忘掉那件事。可类似的梦境却一再出现,提醒着他,那一夜的存在。
因为喝的太急,他被呛得放下茶壶剧烈咳嗽了几下,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他却也不擦,只是茫然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是疯了么?如果与令玦的那一夜是因为药的缘故,这些梦是因为什么?自己身下的反应又是因为什么?难道他真的是食髓知味,对一个男人产生了yu望么?
展宴初不愿再多想,去架子上取了衣服,正要穿上。
长福突然在外头敲门。“少爷,您起了?”
展宴初一时竟有些心虚,镇定了下,才道。“恩,进来吧!”
“要不是听到里面有动静,还以为您没起呢!”长福边开门进来,边走上前帮展宴初拿外袍。“少爷最近起的可真早。”
“本就有些浅眠,爹又说我最近有些懈怠,就顺便早起练练剑。”
长福撇撇嘴。“老爷的话,少爷也别太往心里去。您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刀子嘴豆腐心,口是心非的很。”
展宴初笑笑,眼里难掩温qíng。“便是如此,我凡事顺着他,他心里也高兴。”
长福看展宴初这副模样,慨叹道。“哎,生子当如展宴初啊!”
展宴初闻言,“啧”了一声,拍了下长福脑袋。“会不会夸人!”
长福挠着后脑勺,嘿嘿一笑,低下头,突然在看到展宴初胯部时停住了。“咦?少爷?”
展宴初见他盯着自己那里,一时心虚,连忙用手遮了下那高高隆起的地方。“别乱看!”
“这有什么?小的们伺候您洗澡的时候都看了多少回了?”长福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展宴初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不自在的放下手,支吾道。“那当时你总没这样盯着吧!”
长福贼兮兮的笑笑,小声道。“哎,少爷,您昨儿晚上做什么好梦了?”
“瞎想些什么?”展宴初心里乱的很,匆匆抓过长福手里的外袍穿上,边穿边道。“我一个成年男子,晨起时这样不是很正常?”
“是么?”长福拉长声音,yīn阳怪气的打趣道。“少爷还总说不急着娶媳妇,依小的看呀,您这分明是迫不及待了!小的还是去跟那些媒婆说说吧!”
“免了。”展宴初停了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认真道。“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急着娶妻。你就别掺和了。”
长福见他态度这么绝对,也不再打趣,只是道。“也是,表小姐那关,少爷还没过呢。”
他想了想,又笑道。“不过,少爷要是实在憋不住了,让您几个好友带着您去凝香阁里快活快活也行啊……”
“长福!”展宴初瞥向他。
“行,我不说了!”长福笑了笑,又还是没忍住道。“其实,少爷您也别不好意思了。但凡是个男人,到了您这么个年纪,哪能没点需要……”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打水去。”展宴初对他摆了下手,算是委婉的撵人。
“好好,我去。”长福扬了下眉毛,笑着端着盆走了出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又道。“对了,少爷,过几日那陆家少将军就要娶媳妇了,邀您几个好友晚间去会友阁一聚,可别忘了。”
展宴初这才神色稍霁,笑道。“这事哪能忘了,陆锋可是我最好的兄弟!”
等长福出去了,他才收了笑,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门口。
唉,也该出去透透气了!竟然怎么也忘不掉,那一夜,那个男人,那场欢愉……
诺大的宫殿中,一个男孩穿着单薄的白色亵衣,光着脚站在冰冷的地面上。
对面的女人,也穿着白色的亵衣,披散着头发,面容枯槁,脸色yīn鹜。女人向他伸出枯瘦苍白的手,如同梦呓般唤道。“玦儿,过来,来娘这儿啊……”
男孩没有动,只是警惕地看着她,瘦小的身体在寒冷的空气中颤抖着,脖颈处有着触目惊心的掐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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