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以后都是一家人,喝杯酒嘛,”风雨楼的人笑得特别好看,亲切地搭着暗卫的肩膀,“放心,这里有人看着,再说我们楼主武功很高,绝不会让你们少爷出事,咱们就在楼下喝。”
暗卫仍没从这股巨大的沉痛中走出来,木然看看他们,开始不断安慰自己莫惑人不错,身手厉害、长得也好,再说小王爷喜欢就行……怎么办,还是有点不舍得,他们可怜地望向左侍天。
风雨楼的人同样望过去:“左哥,喝酒呗~”
左侍天依然很平静,抬抬下巴,示意这些人回头。
众人不解,顺从地转过身,只见薛公子正站在那儿,脸颊苍白神qíng凄苦,一副摇摇yù坠、要哭三天的架势,顿时就惊悚了,快速挡在门前,一边想哪怕吐我们一身血也不能让开,一边求助地看向卫玄几人。
薛公子还没有傻到会gān出“qiáng行冲进门被莫惑厌烦”的事,看出他们的防备,勉qiáng笑道:“我不进去,只是想和你们聊聊。”
“……那多不好,”风雨楼的人体贴道,“公子身体虚弱,还是早些休息吧。”
“没事,我现在感觉还可以。”
“看着不像。”
“……”薛公子暗暗咬牙,半天才压下原本就濒临爆发的qíng绪,正要开口,只见去端热水的人回来了,快步越过他们进了房间。他联想到那二人要做的事,嘴角瞬间溢出一丝鲜血,转身便走,准备先去缓缓,否则他真能闯进去杀人。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有人问:“你们说这次是真的假的?”
“可能是咬牙咬得太用力,”秦肆笑着分析,看了看跟着送水的人一起进去又一起出来的左侍天,问道,“喝不喝酒?”
左侍天点点头,带着暗卫率先下楼。
等等,左哥什么时候进房的?怎么进去后就同意喝酒了?是看见了什么还是gān了什么事?风雨楼的人带着一堆疑问,默默跟着他们下去了。
莫惑这时正望着某个已经睡着的人,拍拍脸:“醒醒。”
祁真迷迷糊糊拍开他,翻过身向chuáng里缩,只留给他一个小后背,接着很快又被拖了回去,立刻悲愤地哼唧出声。莫惑安抚地亲亲他,开始给他脱衣服,看着他毫不设防的模样,不由得紧了紧喉咙。祁真睡了一会儿,直到被抱进浴桶才稍微清醒,发呆地看看身处的位置,然后看向面前的人。
莫惑也脱了衣服,将他捞进怀里:“醒了?”
祁真大脑发木,盯着他看了片刻,伸爪子扑过去抱着他,将头往他肩上一抵,再次睡着。莫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只觉喜欢得不行,亲了亲他的嘴角,空出一只手为他洗澡,趁机将他全身都摸了一遍。
皮肤相贴的感觉太好,莫惑只简单思考一下便放弃了给他穿衣服的念头,擦gān净放在chuáng上,搂在怀里给了他一个湿热的吻,直到身体发烫几乎要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才恋恋不舍地退开,缓缓抚摸他的脸,目光暗沉。
其实哪怕左侍天不提醒,他也没想过在这小东西醉得一塌糊涂时吞了他,何况这才是弄到手的第一天,他可不想对方醒后翻脸。
莫惑最后亲他一口气,牢牢抱好了他。
祁真睡得太早,第二天睁眼时天色还未全亮。
他几乎是立刻便发现了身边的人,只觉有点蒙,凑近看了看,紧接着察觉到二人都没穿衣服,急忙向后缩。
莫惑一向浅眠,迅速清醒,伸手将人捞过来亲了亲:“早。”
祁真:“………………”
这怎怎怎么一回事?
祁真深深地觉得没睡醒,僵硬地躺了片刻才渐渐想起昨天的事,顿时挣开他缩到角落里,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团了团。
莫惑自始至终都在观察他,此刻便戳了戳,见他没反应,又伸手戳了戳:“过来。”
祁真心头很乱,犹豫一下,暂时没动。莫惑等了等,gān脆亲自把这小东西弄出来,扳起下巴qiáng迫他抬头。祁真瞬间对上这张脸,心脏漏跳了一拍,呆滞地看几眼,拍开他的手。莫惑抓住他的小爪子,放在嘴边印下一吻,静静望着他,目光深邃。
祁真心跳变快,下意识道:“我昨天喝醉了。”
莫惑挑眉:“所以?”混小子,你敢反悔我就吞了你!
祁真的话一出口便不再逃避,漂亮的眸子微微有亮,神色认真:“但是你没醉。”
莫惑大概清楚他的意思,心里松气,掐掐他的脸,嗯了一声。祁真双眼更亮,高兴得连喝醉后丢脸的不慡感都冲淡了些。莫惑望着他的小模样,搂着腰带进怀里揉了揉,顺便亲了几口。
祁真再次发蒙,联系一下昨晚的事,总感觉这人和平时冷淡的样子差太多,忍不住掐住他的脸向外拉了拉。
莫惑按下他的爪子:“怎么,以为是易容的?”
“……没有,”祁真试图转移话题,想了想忽然问,“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不是还等了好多年么?怎么找上我了?”
莫惑:“……”
75、秋鸣踏堰8
莫惑那一瞬间极其镇定,淡淡道:“你说呢?”
祁真反应一下,迅速想到几种可能,一是这人猜出了他便是当年的小孩,二是狗子他们说了什么,三是这人喜欢上了现在的他,准备忘记过去……他眨眨眼:“我不知道。”
莫惑的语气半点不变:“过来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祁真:“……”
莫惑有些分不清到底期待哪种结果,定定地望着他,等着他做决定。
祁真还是很蒙,一边心想这真是那个冷淡的莫惑么,是自己没睡醒在做梦还是他沾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一边忍不住向他出色的五官上瞥,最后落在唇上,暂时窝着没动。
莫惑看着他的小眼神,立刻明白喜欢哪一种了,催促道:“快点。”
祁真有点紧张,慢慢凑过去,在他的嘴角亲了亲。
莫惑目光暗沉,扣住他的后脑,狠狠吻住了他。
祁真吓了一跳,急忙伸爪子抵住他,看似抗拒,但其实并没用多少力气,很快便软在了他的怀里,无助地攀着他,试着回应。莫惑呼吸一紧,吻得更深,不停地与他缠-绵,接着翻过身,将他压在身-下。
“唔嗯……”祁真喘-息出声,感觉他的唇移到耳侧,顿时一抖,用仅有的理智问,“……你真是莫惑?”
莫惑停了停,拉过他的小爪子放在脸上,让他找找有没有易容的地方。
祁真摸了两把,确定是他,特别不解:“你到底为什么会忽然找上我?”
“……”莫惑开始后悔停下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亲亲他的额头,“我早就知道你是小金球的主人。”
祁真有点震惊:“啊?”
“那时在分舵,你房间的屋顶被花笑言弄漏了,和我睡了两晚,在我把小金球还给你的前一晚你说了梦话,”莫惑撒谎撒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把什么都说了,我全听见了。”
祁真张了张口:“……真的?”
“嗯。”
祁真完全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感觉很玄幻:“然后你就信了?”
“我最初也没信,但想到你说过你家里的qíng况,联系一下当年的事便信了几分……”莫惑再次亲亲他,眸子沉得有些深。其实刚刚那一刻他是想告诉他实话的,但毕竟不清楚他对自己的感qíng有多深,为了以防万一只得先瞒着,将其他的和盘托出,jiāo代说原本对他没感觉,但总忍不住观察他,渐渐便喜欢上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有些不可思议,当初憋了半天才能对卫玄说出口的事,此刻竟特别自然。他垂眼看着这人亮晶晶的眸子,认真道:“现在哪怕你说你不是小金球的主人,我也喜欢。”
祁真的大脑瞬间有些空白,觉得平时冷冰冰的人说起qíng-话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莫惑看着他呆呆的模样,掐了把脸,继续道:“然后我开始想你怎么才能喜欢我,后来我们掉入峡谷,我gān脆把小金球的事告诉了你……”
他一点点jiāo代,除去隐瞒了自己等他好多年是假的外,连卫玄喝醉是刻意安排的都说了,不过他不想一直瞒着这个人,便准备将来他们的感qíng加深后再说。当然,到那时他也会和这小东西算算坑他的烂账。
祁真静静听着,只觉心里像是有一块糖慢慢化开,忍不住抱着他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莫惑知道他是信了,按住他便是一通热吻,接着很快觉出彼此的身体都在发烫,伸手探了下去。祁真立刻呻-吟一声,下意识想要躲,可他整个人都被莫惑拢在怀里,根本避无可避。莫惑安抚地亲亲他,哑声道:“别怕。”
祁真低低地嗯了声,蜷缩在他怀中,嘴唇微张,呼出一团团的热气,乖得让莫惑几乎恨不得把这小东西整个吞了。
他抱紧一分,缓缓亲吻他的嘴角:“喜欢?”
“……嗯。”祁真的心跳快得甚至要撞出胸腔,又向他缩了缩。
上辈子他到死都没娶王妃,因为父母已离世,大哥二哥不想他娶个不喜欢的人,所以一直没bī他,只说到十八岁若还没找着合心意的,他们便帮着找,结果十八岁那年他遇上了红衣疯子,吧叽一声从屋顶摔下去,重生了。
也因此,他对于欢-爱一事还停留在知道的阶段,根本没试过,此刻完全抵挡不住这股刺激,只得晕晕乎乎任人宰割,慢慢觉得热量呼啸地从体内向上涌,刹那间便僵了僵。
莫惑感觉他有些颤,亲亲他汗湿的额头,耐心等着他回神,接着很快见他缩进了自己的怀里,耳尖发红,便勾起一丝笑意,拿过方巾把手擦gān净,抱着拍了拍。
这时节早已热了,胡闹的空当窗外便渐渐亮了起来,二人都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莫惑见他终于肯抬头,便揉了揉:“洗澡么?”
“嗯。”
莫惑穿衣下chuáng,吩咐外面的人烧热水。
风雨楼的人顿时激动,邀功道:“楼主,早已备好了,随时能用!”
莫惑很满意,但语气听不出丝毫qíng绪波动,淡淡道:“端进来。”
风雨楼的人道声是,不敢往chuáng上看,快速弄好便退了出去,接着亢奋地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其他人。暗卫整个人有点不好,默默望向左侍天。
“别看着我,”左侍天扫向守夜的二人,“刚刚有动静?”
那两名暗卫迅速回神,思索一下迟疑道:“好像……没有吧?”
“谁说的,”风雨楼的人反驳,“肯定是我们楼主武功好,你们没听见……”
他们说着意识到这和那个似乎没什么关系,武功再好,夫人和大chuáng也是会发出声音的,哪怕是站在地上,夫人也得抓着点东西啊,除非是点住夫人的哑xué抱着飞来飞去……他们想象一下画面,瞬间就老实了,扭头便走。
暗卫和左侍天都没冲过去较真,因为若小王爷自己愿意,他们也不能说什么,便各自去忙了。
风雨楼的人过了半天才回神,深深地觉得只要自家楼主不抽风,拿下夫人还不是早晚的事么,于是再次高兴,等到饭熟了便一一端上桌,搬着凳子坐好,时不时向二楼望。
卫玄他们也已经起chuáng,坐在桌前边聊边等人,结果半天愣是没见楼主和夫人出来,不由得相互对视,秦肆几人表qíng一时都很意味深长,估计这个澡得一会儿才能洗完。
“蠢花,”秦肆拿出方巾递过去,“别那么丢脸。”
“你们懂什么?”花舵主哽咽地抓过来,“你们知道楼主能有这一天多么不容易吗?我简直cao碎了心!”
秦肆不搭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扫见薛公子听见他的话站起了身,便换地方坐着,与此同时,同桌的其他几人也急忙避开,只剩了花舵主自己。花舵主有点茫然,还没等开口,紧接着便见某人在对面坐下,脸色雪白地看着他。
薛公子尽量和气道:“我有些事想问。”
花舵主:“……”
薛公子勉qiáng笑道:“莫楼主和杨少侠究竟是怎么回事?莫楼主的心上人就是他?”
花舵主:“……”
薛公子眼眶一红。
“哎呀,你怎么说哭就哭啊,”花舵主心善,虽然知道他的xing子,还是忍不住劝道,“天涯何处无芳糙,qiáng扭的瓜不甜,你何必在我们楼主一棵树上吊死?我们楼主喜欢夫人很久了,自从在云纵山庄见过一面便想办法把人拐了回来,然后又从柳家堡追到沐城,当时我们去了一个山谷,夫人不小心坠河,楼主那么洁癖的人为了他说跳就跳,谁知那下面竟是瀑布,楼主明明能自保,但还是义无反顾就追了过去!简直生死相随!我跟你说你们是没可能的……”
薛公子忍不住侧过头,哇地吐了一口血。
花舵主:“………………”
众人齐齐看着花舵主,特别想给他来个拥抱。花舵主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口,默默站起身想换地方,这时余光一扫,见楼主牵着夫人终于出现,顿时觉得被治愈了,激动道:“楼主,杨少侠,早。”
莫惑淡淡点头,嗯了声。
祁真微微一笑:“早。”
哎哟,不知是不是错觉,笑得比平时好看呀!众人双眼放光,纷纷打招呼。
薛公子擦擦嘴角,起身走到他面前,虚弱地笑道:“杨少侠,早。”你不是说过你们只是朋友么?现在看你怎么面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