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的语气加重了几分,让一旁的张庶都跟着紧张了起来,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不听话,有时候也会招来父亲的几句重话,而现在因为实力的关系,他只好自觉不自觉地扮演着那个调停人的角色,在一旁扯了扯陆寒的袖子。
“啊呜呜!”
蚕豆gān脆不去搭理陆寒,反而对张庶团了团手,他虽然还说不出来什么完整的话,但是看样子好像是在询问张庶的意见,到底站在这对父子的哪一边。
“蚕豆,你有什么秘密,连我们也不能分享吗?”
张庶试探着走上前去想要把他抱起来,虽然语气比陆寒温柔一些,但是从话里还是听得出他也跟陆寒一样,坚持着身为家长的立场。
“呜哇!”
蚕豆看了看张庶,又看了看陆寒,好像第一次明白了这两个大人才是一伙的,就算他们疼他,可他们才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他憋屈了一秒钟,就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蚕豆,你怎么了?”张庶想伸手去抱他,竟然破天荒地被蚕豆给躲开了,小ròu球从沙发上直接滚了下去,连滚带爬地往墙边上靠拢过去。
“啊呜呜!”
蚕豆伸出ròu爪在墙上不停地拍打着,让张庶和陆寒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蚕豆平时很娇气,就算稍微被弄疼了一点儿都会跟张庶不停地撒娇,可是现在却好像一点儿也不怕疼似的,使劲儿拍打着冰冷坚硬的墙壁。
“蚕豆,快停下来。”
张庶正要上前去把他抱起来,忽然面前的墙壁发生了扭曲,蚕豆的小身子竟然一个没站稳,直接被吸入了墙壁之中,整面墙好像水波纹一样地发出了涟漪,慢慢地又凝固了起来,蚕豆不见了!
“蚕豆!”
张庶喊了一声,身形一动要冲上去,被身后的陆寒扯住了胳膊。
“没事的,他是在叫菀菀,我看见他了,他把他带走了。”
“菀菀?”
张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墙面,他没有陆寒那样的灵力,看不穿墙壁里的动静,可是既然陆寒发话,蚕豆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他们不是吵架了吗。”张庶的身形放松了下来,眉头却依然紧蹙,有种不被孩子信任了的挫败感。
“之前吵架,很有可能也跟蚕豆最近的表现有关系,而且人的关系不就是相互补救的吗,他跟咱们闹了一场,也只好让基友替他擦屁股了。”
陆寒伸手搂了张庶一把,按了按他的肩,一旦跟孩子过了蜜月期,新手父母多多少少都会经历这种小别扭的,只是张庶还不能适应自己的儿子这种异于其他小朋友的实力,过早地经历了孩子逃家的命运。
“现在怎么办?去找菀菀吗?”不管蚕豆本体的实力多么qiáng大,张庶总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把他跟其他普通的小朋友区别对待,在他心里他还是个时刻需要双亲照顾的小宝宝。
“菀菀那个小jī贼,肯定知道我们会去告状,估计连纨贝勒那儿也不回去了,我还要跟他们联系一下,陪个不是,毕竟他家孩子是咱们家孩子拐走的。”陆寒抚了抚额,在上次的尴尬之后,他现在并不是特别想跟纨贝勒马上联系。
果然还不等他打电话,手机就主动响了起来,上面果然显示的是“大玉玺”的代号。
“纨哥。”
“陆寒,孩子在你那儿吗?”
“刚才来过了,抱走了蚕豆,他没回家吗?”
“没有啊,刚才熊孩子跟我在玩儿乐高呢,结果玩儿到一半,忽然喊了句蚕豆,就撞墙不见了,我还以为去你家玩儿了呢。”纨贝勒在电话另一端显得有些急躁,陆寒多少有些诧异,还以为他对熊孩子是嫉妒多于喜欢的。
“蚕豆跟我们闹了别扭,可能是跟菀菀求助了,现在离家出走,我也找不到他们,纨哥,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我担心个羁绊啊,直接给你家当童养媳最好了,我难受的是他手里还拿着我的一块乐高啊,拼不上了肿么破,唉算了我定位他们一下,一会儿给你们回话啊。”纨贝勒一声叹息,挂断了电话。
张庶:“……”
陆寒:“……”
“攻都是这样吗?”张庶用生无可恋的眼神看了看陆寒,没有期待他能有多么jīng彩的回答。
“额,绝大部分吧。”陆寒还算是有点儿自知之明,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的爱穿越天际,我的爱川流不息……”还没等铃声唱完,陆寒就赶紧接起了电话。
“陆寒啊,没事儿啊,熊孩子们已经找到了。”
“哦哦,那就太好了,我们现在过去接他们行吗?”陆寒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张庶摆出了一个“二”的姿势。
“接?那也只能你一个人去接了,张庶估计是够呛,他们在地心里。”纨贝勒在电话那头随意摆弄着自己的乐高大火车,很无所谓地说道。
“地心?那不就是……”陆寒看了一眼张庶,稍微收敛了自己担心的表qíng和焦灼的语气。
“是啊,我对你们那儿也不算是太熟悉,哎,就是yīn山背后的那片山谷里,两只在那儿正撒欢儿呢,远远的我也看不太清楚啊,好像还有不少小孩儿,那是什么地方啊?你应该比我清楚了。”
“怎么会?那是……红谷。”
第123章 死婴
“红谷?那是什么地方?”纨贝勒漫不经心地玩儿着乐高,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菀菀的安危,不过这也难怪,那两只的战斗力就算把地球从里到外翻个个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他这个当老家儿可以含泪退居二线相夫教子了。
“那是……所有没睁开眼睛的胎儿聚集的地方,他们是不被父母期盼的孩子,所以横死之后,都会有非常qiáng悍的怨力。”
陆寒看着张庶,思忖了一下,还是直接说出了实qíng,毕竟以张庶的xing格,事关蚕豆安危,就算刻意隐瞒也是瞒不住多久的。
“哦,那就让他们玩儿吧。”没想到纨贝勒冒出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来。
“陆寒啊,你们是新手儿,比较紧张我可以理解,不过这点儿小怨力对菀菀来说简直毛毛雨啦,恶人自有恶人磨,一帮熊孩子出去可能耀武扬威的,在红谷里菀菀绝对能当孩子王……哎哎哎?”
纨贝勒还在那里自说自话,谁知说道一半儿,竟然又打住了话头儿。
“怎么了吗?”陆寒还真给他说中了,新手父母那股子大惊小怪的劲头儿彻底bào露了出来。
“奇怪,我们家菀菀好像有点儿受欺负啊,我没看错吧。”纨贝勒抓了抓jī窝头,有点儿不可思议地说道,他是天下万石之王,只要是在地表以下发生的事qíng都能监控得到,就算是地心周围的森罗殿里也不例外,这会儿墙上的投影仪正显示着菀菀被一群没成型的死胎围拢在一起,似乎有些局促,想走却走不出去的样子,不过那些死胎也并没有怎么难为他,一时又看不见蚕豆的身影了。
“我说,你们还是去一趟吧。”纨贝勒想了想,他知道菀菀不会有什么危险,蚕豆却不一定,刚出生的yīn胎,会不会还留恋那个地方呢?又或者是红谷里的死胎喜欢他,想把他留在那里做永久的玩伴。
“纨哥……”
“陆寒,我可以送你们进去、带你们出来,可是托你的福,我还真不是特别敢以真身的形态进入你的地盘,你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吧?”纨贝勒的声调了带着一丝诘责的语气,陆寒是他唯一看得上的判官,他大玉玺围观政斗三千多年,还第一次被一个小毛孩子算计了,这个心结不是说解开就能解开的,虽然陆寒不至于为了算计他让自己的孩子陷入危险的境地,但只要菀菀没事,他也不打算冒险去救下别人家的崽。
“嗯,这是当然的,祸是我们家蚕豆惹的,我自然会把他和菀菀都安全带回来,你不用担心。”
“成,那你快着点儿啊,我还等着玩儿乐高呢,文玲去国外拍戏了,他回来之前你最好把你们家的上门儿女婿弄回来,不然现役皇帝发龙威,小的我可承受不起。”纨贝勒翻了翻眼睛,还好文玲玲不在国内,不然知道宝贝儿子丢了,别的不说,云台凌烟阁的文臣武将立马就得廷杖挨板子,唉,跟着古代人确实不好混。
“知道了纨哥。”陆寒挂断了电话。
听纨贝勒的语气,两个孩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不过关于红谷的变数很多,在把他们接回来之前,谁都不敢打包票到底最后会演变到怎样的局面,可是话说回来,蚕豆和菀菀离家出走,为什么会选择那样邪门儿的一个地方呢。
“怎么样,纨贝勒能帮忙吗?”张庶看陆寒半天没吱声,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
“够呛。”
陆寒摇了摇头,对张庶做出了一个耸肩的姿势,怕他担心,又赶紧找补了一句:“不过孩子们暂时没什么危险,只是我需要赶紧过去一趟,把他们接回来,毕竟小孩子的事qíng,谁也说不清。”
“什么意思?”
“这小孩儿的yīn魂可比女鬼还要厉害呢。”旁边一直围观着的苏杭搭了句茬儿。
“这话怎么说?”
“小孩子心xing未定啊,动物xing很qiáng,几乎就没有什么人xing、喜怒无常不好控制,虽然都说人之初xing本善,那也得出的来才行,没睁开眼睛就死掉的yīn胎都是怨念qiáng烈的,你在公司待久了,应该知道有不少旗下的艺人都在养小鬼的事qíng吧?就是这个道理,小鬼养在家里固然能招财,可是也要让渡自己的yīn鸷,也不是没有圈子里的小咖因为这种事qíng被折磨疯了的,因为咱们皇朝娱乐的根儿是关外张家,所以才会镇得住,没有过这种事qíng发生。”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张庶的表qíng再次紧绷了起来,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陆寒。
陆寒等了苏杭一眼,平时看着挺机灵的,这会儿怎么这么没眼色,真是猪队友,一面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嗯,基本上就是那样,红谷的戾气最重,所以安排在yīn山背后,用来镇住那些古往今来乱臣贼子的魂魄。”
“……”
“哎,不过你不用担心啦,蚕豆肯定不会被欺负的,小东西那么古灵jīng怪,更何况还有菀菀,他可是圣嗣,身负纯阳,别说一群小孩儿了,就是地狱里全部的恶鬼也奈何不了他。”
“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现在就动身,去把孩子们带回来吧,毕竟你们刚才也说了,红谷里的死婴都是喜怒无常的,现在玩儿得好,不代表以后就能和睦相处,而且蚕豆是想以正常孩子的身份长大,总回到yīn间去不是不太好吗?更何况还有别人家的孩子,总不能一直连累人家。”
“嗯,你说的是。”张庶的话合qíng合理,陆寒无法反驳,点了点头。
“那我这就过去,你在家等我。”
“等一会儿。”张庶拉住了陆寒,神色非常坚定地看着他。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他一出现这个表qíng,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啊,陆寒一副宝宝心里苦的表qíng看着张庶,等着他说话。
“我跟你一起去。”
啊,果然,陆寒一副生无可恋的表qíng,试探地摇了摇头:“活人要过去很危险的,况且你之前刚刚魂穿过,短期之内ròu体和灵魂不适宜再分开,灵力减损不说,ròu身也容易出危险啊。”
“这……可是我怕你一个人过去的话,蚕豆未必会听你的话,加上红谷的小朋友和菀菀,你真的可以凭借武力把他带回来吗?就算可以,你打了别人家的孩子,纨贝勒和金老板会怎么想,更别说你是打不过他的。”张庶想起上次陆寒被菀菀揍得鼻青脸肿,心里还是会发疼,虽然他知道他是故意让着小孩子,但就因为不敢下死手,才会被菀菀打成那样。
“那怎么办啊,只能我好好跟他说呗,他总不能让我跪下,就算是yīn间,爹跪儿子也是要遭雷劈的。”
“哎,张家的人不是可以ròu身穿梭yīn阳两界吗?”猪队友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忽然想起这个话头儿,接茬儿说道。
陆寒翻了翻白眼,一副你怎么不去死的表qíng狠狠地盯着苏杭,可惜对方并没有接收到来自判官的恶意,接着说道:“大族长不是就常常来往于青铜门吗?现在他回老家结婚了,那里没人把守,张家人可以随意出入啊,老太爷就进去过几次,他古代的ròu身找回来之后,因为yīn阳之气不调和,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去两界山那里吸收一些yīn气回来的,你是张家嫡亲子弟,一定没问题。”
“没问题你麻痹……”就在陆寒想要张开大嘴一口把镜妖吞进去的时候,被张庶薅住了领子往门口拖出去。
“走了陆寒,回家去取装备,苏杭说得对,我是关外张家的人,一个红谷,有什么好怕的。”
张庶脸上的表qíng炒jī高冷总裁,gān净利落的短发有几缕垂坠在光洁的额头上,他回头看着他,让陆寒觉得自己的男人威武可靠,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竟然很不争气的脸红了起来。
“你脸红什么?”
出了办公室的门,在电梯里,张庶不解其意地问道。
“额,内个。”陆寒有点儿不好意思。
“今天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明天再动身啊?”
“yīn间不是二十四小时黑夜吗?有什么要等的。”
“张庶,你真帅。”陆寒有点儿黏糊起来,往他跟前蹭了蹭,不过打死他也不敢提出先来一pào再去接蚕豆这种丧心病狂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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