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王爷_月_殇【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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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翔疑惑问:“万一有人提出趁机吞并吴国呢?”
祁沅笑道:“肯定有这样的提议,不过皇兄不会答应,吴国多山地,一旦战事起,必定劳民伤财。所以刚才小七才说,朝廷会主动与旧皇党结盟。”
楚翔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而且现在是雅集赏,各国使节都在大祁,这个时候借兵无形中就多了个盟约,到时候大祁也不会反咬一口了对吧?”
祁沅看着他,失笑道:“我倒是没想这么多。”
祁礼吴接过话来,张嘴就护着自己人:“确实是如此,只不过反咬一口这个词用的不太好,换成借机生事就可以。”
楚翔恍然大悟状。
祁沅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有点吃里扒外,转念想想自己,胳膊都拐到吴国了,实在没好到哪去,只好将这个想法又吞回肚子里,问道:“你打算怎么告诉皇兄?”
“就直说是受吴国皇子之托。”祁礼吴简单道,看上去是已经有了主意。
“这次落水倒是个好借口。”温孤殷似乎是明白了,笑着接话。
“恰巧我今天也病了。”祁沅也跟着笑起来。
“你们……能不能说得清楚些?”唯有楚翔还混混沌沌,一脸茫然,只觉得自己是误入狐狸窝的小白兔,知道他们要去偷jī,却完全不知道他们怎么去偷……但是眼下这只jī他可也有一腿,不问清楚怎么行。
祁礼吴侧身看他:“你想知道?”
楚翔怕他故意不说,连忙给了个诚挚的眼神。
祁礼吴唇角一翘:“那今晚就陪我进宫面圣。”
“啊?”
“不想去?”
“我病还没好全呢……”
楚翔用力吸吸鼻子,表示自己没说谎。
“不碍事,走动走动好得快。”
祁礼吴不买账,伸手在他鼻子上轻轻一拧,猜他还想拿什么借口搪塞,结果楚翔却老老实实蹦出一句:“我紧张。”
祁沅也乐了,逗他道:“皇兄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再说前几天小七进宫时已经提过这事,皇兄不都应允了嘛!”他那日虽然不在场,事后却也是听说了,此时提及,言语间还是藏不住的羡慕嫉妒,只可惜祁礼吴那一套他学来也没用,人不同,命不同,他只能靠自己。
“是啊,何况七王爷也在,并不是你一个人。”温孤殷是唯一一个认真安慰的。
楚翔想了想,认真道:“可是我想表现的好一点,让他们知道我的真心实意,总不能一直躲在王爷后面,什么都让王爷做……”
话还没说完,就听身边人一声轻笑,楚翔以为他不信,气鼓鼓的扭头看他,却撞进他温柔的笑意里。
“你的真心实意说给我听就好,何必管他们。”祁礼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真是很高兴,眼睛都笑弯了,理直气壮地说着。
“至少不能给你丢脸吧。”楚翔无奈。
“他们只需知道我过得欢不欢喜,何必管那么多?”祁礼吴道。
楚翔觉得他是懒筋上来,把自己的想法摁在别人头上,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一旁的祁沅却摸摸下巴,很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他们兄弟几人一直对祁礼吴宠爱有加,无非就是想他能够过得优快活,能露出纵qíng肆意的笑容,如今有这么一个人,轻而易举就给他带来这些,作为兄长,自然是高兴的。
“不信你问五哥。”祁礼吴抬手便指了指祁沅。
这个例子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两个状况相似的人当然是互相帮着说话了。不过见他如此,楚翔心底的紧张还真在不知不觉中退了下来,望着空气叹道:“算了,反正迟早要见的,长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吧!”
众人皆笑。
温孤殷既然醒了,楚翔与祁礼吴便也没多呆,闲聊了几句便言告辞,留了时间给他们过二人世界。
算着离进宫吃晚饭的时间还有点早,两个人又商量着去街上看看。
京城确实繁华不少,但往细了看还是那些东西,楚翔到底是男人,逛街这种事qíng天xing就提不起多大兴致,加上这会刚刚吃饱,看着小吃也不馋,以至于一条渔鼓街走了一半就觉得累得慌,又不好意思向祁礼吴抱怨,只得想了个有趣的话题来分心:“你先前说你有个表字,是什么来着?”
祁礼吴低头看他一眼,问道:“你累了?”
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楚翔有些不甘心,也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下结论道:“你也累了。”
祁礼吴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去坐会?”
楚翔轻咳一声,大手一挥道:“去吧!”
二人找了就近的一座茶楼,要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等楚翔再问,祁礼吴主动回答起先前的问题:“你帮我整理书房的时候,应当是见过,有一些书画上我留的陆离二字,便是表字。”
楚翔吃惊道:“原来那些是你的画?”
祁礼吴眨眨眼,笑道:“不然你当是谁?”
楚翔忙摸摸鼻子:“当然以为是姓陆名离的人。”
祁礼吴猜到如此,解释道:“说是表字,其实这是原本母妃替我取得名字,母妃本姓陆,但之后进宫便没有再用,我舍不得丢掉,复又拿来做了表字。”
楚翔明白的点点头,听他语气不禁有些心疼,想也没想抓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提议道:“那我以后私下里叫你的字,怎么样?”
祁礼吴反握住他的手,笑道:“我倒是不在意,你喊什么我都觉得好。”
楚翔耳尖泛红,自家王爷真是要命啊,随随便便就放大招,这种qíng话难道不该摆在chuáng上说吗?
楚翔脑dòng又大了。
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忽然听见一个刻意拔高的声音道:“哎呀哎呀,刘兄,这家茶楼怎么这么酸啊!”
楚翔下意识扭头看去,是身后一桌传来的声音,几个学子模样的人凑在一起,目光正不怀好意的望向他们jiāo握的手上。
楚翔虽然气恼,但毕竟是自己秀恩爱不分场合,也就没说什么,讪讪的想要抽回手,结果祁礼吴却捏的更紧了,而与此同时那边又有人大笑道:“该是我问问,大祁什么时候盛行起男风才对吧?”
楚翔听见这话,脸刷的就白了,他和祁礼吴这一路走的太顺利,顺利到连大祁至高的王者都肯点头同意,以至于他都忘记了,这件事在别人看来是多么荒唐。
祁礼吴皱起眉,一贯沉稳的面庞上带了几分怒气,正待起身,楚翔却扯着他的衣袖轻轻摇头。
那旁的议论却是片刻未停的钻进他们的耳朵,一个略显猥琐的声音兴奋道:“兴许真是个盛行,你们没听说吗?洛王门下有个号称才高八斗的门生,被西宁王舍身相救,现如今还住在西宁王府,我估计……”
那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听不清说了些什么,片刻之后,一桌人传出一阵哄笑。
有人不以为意道:“这个温孤殷我可是认识的,前几年见他还一副清高自傲的样子,没想到用的是这种手段。”
一桌的人附和道:“可怜我们没有王爷傍身啊……”
“你们胡说什么!”楚翔刚还拉着祁礼吴,这时反倒自己拍着桌子站起来,头先听见他们谈论自己,倒还憋得住,这时听他们又说起温孤殷,简直不能忍,难怪会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人和背后嚼舌根的长舌妇有什么不同!
众人见他发怒,却也不在意,早先开口的时候就打量过二人,衣饰平平,没什么特别之处,头一个开口的人笑道:“我们有说错什么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西宁王被男人迷得七荤八素,眼下吴国大军都要攻过来了,却毫不作为,呵,看你这么生气,你莫不就是温孤殷。”
“哈哈哈,他哪里会是温孤殷,顶多是哪个乡下……”原先说认识温孤殷的那人正嘲笑着,就见那桌之中稍稍年长的一位脸色yīn沉的朝他们走来,明明只是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年轻人,此时却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话音禁不住越说越轻,眼瞧着那人走到跟前,抬起手gān净利落的扇了他一巴掌。

  ☆、相得益彰

  一时间整个茶楼都静下来了。
楚翔却是着急的一把抓住他的手,盯着微红的指尖埋怨道:“你gān嘛打那么重,手麻了吧?回头肿起来怎么办!”
角落里有人噗了一口茶。
祁礼吴对着他又立马换上温柔笑意,薄唇微张,吐出两个字:“该打。”
楚翔提醒道:“可以叫子里大哥上来打。”
祁礼吴认真想了想:“会打死的吧?”
楚翔没敢否认。
“你竟敢打我!”被打的年轻人终是回过神,见他们目中无人的样子气的浑身发抖,“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楚翔耸耸肩:“我是乡下人,怎么知道你是谁?”
那人被噎了一下,本该有气势的一句话也软了三分:“我可是工部尚书郑大人的门生。”
祁礼吴平平扫他一眼,轻笑道:“就是天子门生,搬弄是非我也要打。”
“大祁广开言路,你——”
为首一人正要开口,楚翔却抢白道:“你什么你啊!身为学子,国家广开言路是让你们探讨钻研文学,为江山社稷提出有用的建议,你们倒好,拿着不知打哪听来的小道消息说三道四。特别是你——”
楚翔指着被打的人,一脸来气状道,“口口声声说认识温孤殷,你若真认识他,就该知道他是读了万卷书才有满腹才华,行了万里路方能见多识广,所以他才被洛王赏识,被天下人所知,而你们就只能坐在这里怨天尤人、挖苦讽刺!”
楚翔越说越气,难怪刚刚淡定如祁礼吴都忍不住出手打人,实在是该打。
心底为好友不平,一通数落说的抑扬顿挫,居然还赢得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叫好,当中一个身着宝蓝绸衣的公子笑道:“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你们几人连君子都称不上,还吊着个门生的身份,我听说工部尚书为官清廉,治行有声,真是让你们丢光了脸。”
被打的年轻人一张脸又红又白,见那公子不似寻常人,也不敢驳他,只好继续恨恨的望向楚翔,厉声道:“你不过是个娈童……”
这半个“童”字尚咬在嘴里,茶楼的窗子忽然哗啦一声,只见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破空而入,手执长剑冲着那人毫不客气的刺过去,那人吓的哪还顾得上说话,连退几步,脑袋一震,绑好的发髻散了一脸,剑气竟是贴着头皮削过。
楚翔当然认出来人,高兴地打招呼:“子里大哥。”
卫子里朝他点点头,长剑未收,又向祁礼吴请示:“王爷,要杀吗?”
“随意。”祁礼吴轻飘飘的两个字实在有些瘆人,方才那句娈童楚翔似乎不太在意,但却是激起他一腔怒火,大祁虽没有同xing成婚的先例,大多人观念陈旧,并恐无后,男风之说寻常人家倒是少见,仅在权贵之间盛行,却很少有人以此为耻。
只难免有人会有奇怪的癖好,加之势劫利饵,娈童一词便是从这时变了味。方才那学子不过是心生报复,有意侮rǔ,如此心胸狭隘,终是博学也用不得。
“等等!”楚翔听他冒出这么个答案不禁吓了一跳,摸不准他一副霸气十足的样子是不是在故意吓唬,但见卫子里真的准备下手,连忙跳了出来,抱着他的手臂问,“来真的啊?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影响不好吧?”
祁礼吴当然是气话而已,也知卫子里定然是懂的,没想到会把楚翔吓一跳,看他紧张的神qíng,不禁笑了笑,朝他道:“这后头就是洛王府,直接丢过去,让他们把刚才话再向洛王说一遍,至于怎么处置,就看洛王听过后,心qíng如何。”
这招还真是损。楚翔同qíng看着的那几个人,估摸着这会还不知道祁礼吴是谁,但卫子里一声王爷还是泄了些底,此时都禁不住在求饶。
楚翔倒是很高兴,被人平白无故骂一顿,当然要以牙还牙还回去才过瘾,眼见卫子里拎着被削了头发的那个离开,还不忘挥挥手送别。
一场闹剧终是挂下帷幕,茶楼的人还面面相觑,低声议论纷纷,祁礼吴无心再坐,牵着楚翔跟着就要离去,店小二见状却追上前,一脸忐忑道:“这位客官,窗户……”
楚翔一拍脑袋,望着身后的大窟窿默默无言,刚刚卫子里出场是帅气十足啊,但这个出场费看上去也不少。
祁礼吴不过是气忘了,此时听他提起,连忙掏出钱袋。这时却有人叫道:“小二,记我账上便好!”
二人顺声看去,是先前帮忙说话的蓝衣公子,正朝着他们微笑示意。
祁礼吴只扫了一眼,也不开口,将钱袋一整个塞进小二手里,拉着楚翔转身就走。
那蓝衫公子好不尴尬,自己方才那一声估摸整个茶楼都听见了,结果人不领qíng,白闹了个笑话,摸摸鼻子朝身边带风帽的人讪讪道:“果真是不一般。”
那人冷冷回道:“您就不能多多注意身份!”
蓝衫公子苦恼的捂着耳朵:“阿莫,你声音太大了啊!”
……
茶楼里耽搁了不少时间,祁礼吴便言先回四王府,准备着进宫,二人刚到府门口,就碰见西宁王府的管家宣武来送东西,一问,竟然是两套衣服。
“哦,多时未进宫,倒是忘记了,面圣是有些礼节。”祁礼吴见楚翔面露疑惑,便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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