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芜姜_玉胡芦【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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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ù也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8-28 02:04:42

☆、『第十九回』邪赐

  “收皮货了诶——卖首饰胭脂了诶——”离着拓烈家的不远处,有个小货郎边吆喝边打量着路边的小院。马背上左一面右一面挂满了漂亮的胭脂盒子与首饰,看起来约莫三四十岁。
听见身后马蹄声传来,回头看,看到是个十分清丽的小女孩,不由招呼芜姜道:“姑娘生得这般漂亮,如何全身上下一点首饰也无?哪有女孩儿脸上不涂胭脂,这样寡素,怎样招惹qíng郎的心?不如下马过来看看,我这里卖的可都是大梁都城来的宝贝~”
混惯了买卖江湖,油嘴皮子耍得可溜,一边夸口,一边往芜姜眉眼之间打量。
自古走南闯北的货郎总是花心,仗着新鲜稀奇玩意儿多,去到一处便习惯勾搭一处姑娘。
芜姜本来反感,觉得色-迷迷叫人讨厌。但听到那句“这样寡素”,却想到萧孑今天说过的话——“可惜了是个huáng毛小丫头,太素。”
不由心里气闷,放慢了动作跳下来:“先别chuī捧,给我看看你这里都有什么宝贝!”
“欸呀~那真是好极了!”货郎高兴不已,连忙牵马迎过来。
芜姜翻拣着,但见一对儿琥珀耳环幽光盈盈,便往耳垂上试戴,叫货郎拿来镜子给她看。
货郎盯着镜子里的芜姜,眼珠子便滴溜溜转:“姑娘面相生得这般贵重,一双妙目也像天生摄人的魂儿,要不要再挑个额饰,保准叫心上人看了移不动眼神。”话才说着,手上已经挑起来一条细细灿灿的坠珠链子。
后天就是族里一年一度最盛大的秋狩了,所有的姑娘们都会把最漂亮的自己打扮出来。往年芜姜不往心里去,这会儿想长口气呢,想了想便要在手里。货郎想帮她戴,她侧着额头一躲,自己在额际上比了一比便收起来。
“你再给我挑一小盒胭脂,我这会儿身上可没带银子,你得随我回去拿。”
一股凉风拂面,那少女额前刘海终于被风chuī得翘起,货郎眯眼细打量,看到那黛眉尖果然一点嫣红,想都没想便痛快道:“好首饰恰遇见美丽的小主,那是它们来到这世上的荣幸。莫说陪姑娘走一路,就是白送……呃,就是便宜卖了与你也是可以的。”
悄悄敛下瞳孔中的jīng亮,默默跟在芜姜的身后打马。
萧孑与戒食一前一后从院子里出来,准备去cao练场上练兵,抬头便看到芜姜领着个小货郎走过来。
那小货郎哈着个腰,抬头瞥见他,连忙身子一侧头一低避开视线。
明明素不相识。
萧孑不由微蹙眉宇,正想出声询问,却见芜姜根本目不斜视。他身量清伟,人尚且挡在门上,她已把他冷淡一撞,木僵僵地走了进去。
呵,小气妞,果然生气了……生气也好,免得时时黏人。萧孑暗暗勾起嘴角,瞪了货郎一眼,便大步将将往外走去。
戒食回头看了看芜姜冷娇娇的背影,几步追赶上来:“师哥,这妞看起来像很生气……我就说叫你别惹她吧!怎么办?这可是咱们的定时饭票!”
芜姜顿着步子才走到帐包外,却听到那家伙好整以瑕道:“出息,一顿不吃能把你饿死嚒?惯爱装,不用去哄,出不了半天她自己就能好。”
真是嚣张到可恶呀,把芜姜一颗少女心都糟蹋坏了……既然不喜欢,gān嘛要“爬”她的嘴儿?他那么大个男人,可以不当作一回事,但她把“那个”看得很重要好嚒?
芜姜便忿忿地想,这次偏要叫他“没出息”,他不主动认错,她就一定不要搭理他。
从屋子里取了碎银出来,门前小货郎却不见了,不免又有些茫然奇怪。
~~~*~~~*~~~
寨子几百米外的荒道上,慕容煜着一袭通身黑袍,翘着靴子坐在一顶通体全黑的轿子里,听小货郎惴惴汇报。
这会儿撕下胡须与假面,原来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清俊侍卫。
“你可看清楚了,那天救他的小妞额头上有颗小红痣~”
北方逖国七皇子,绝色容颜倾天下。惯是个喜怒爱形于色的家伙,心qíng舒畅时喜着素淡清雅,倘若几时内心yīn鸷,那色调一定不遮不掩的暗沉。
见主上今天穿着这么一通黑,连额心画着的也是黑到发紫的黑莲花,晓得心qíng一定是极度不好,侍卫们一个个都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应付。
“千真万确是她!那妞可不好骗,属下费了诸多口舌,才把她说动下马挑拣首饰,为了能有机会看她的眉尖,还给她亲自端了许久的镜子。后来去到她院子里,天晓得竟然碰到了萧将军,身边正是那天夜里猫进寨子的胖墩。”那侍卫低着个头,极尽全力描述着过程的艰辛,生怕主子不小心又赏下来甚么难以下咽的吃食。
“哼。”慕容煜摇着黑乌鸦毛玉骨小扇,听罢却不过冷厉地勾了勾嘴角。
他与大皇兄慕容烟乃自汉妃出生,母妃早逝,平素惯不得宠。今次这招合谋灭萧孑,原本为了讨取父皇的欢心,梁皇与他身边佞臣也满怀期许。结果原定半个月内把人头jiāo差,时间过去了一月有余,那厮还是丁点踪迹全无。
且不说好容易到手的立功机会打了水漂,大皇兄对此甚是生气。那边厢梁皇还是个怕死鬼,平素见到萧孑本就战兢奉承,这会儿见久久没有消息,怕萧孑没死,将来回京城取他xing命,又开始假惺惺要申讨逖国。
慕容煜没得办法,只得叫人割了个差不多大的脑袋,浇了半勺油烧得面目全非,差人先送到梁国去。听说梁皇接到人头后,当众抱着盒子痛哭流涕,但那皇帝诡诈多端,也不知道能瞒多久,还须得尽管把他真人找出来。
想到萧孑那张冷峻得不近人qíng的颜,慕容煜手中的假手不由紧了一紧:“gān得好~~果然就藏在别雁坡,我说谁还能不死一兵一卒就连败匈奴……那么你这一路还听到些什么?本殿下要看看怎样打赏你才好~”
“属下心甘qíng愿替主上办差,不敢奢求任何赏赐!”七皇子的赏赐从来极端鬼僻,一袭话听得侍卫脊背生凉。这天下gān谁的差事都好,就千万别被主上点去办萧将军的差——得不到反生怨哪,天煞的冤家!
拭着额头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忙又拱手道:“哦……当时正好路过一个破烂帐包,听见那丫头在门前说,说她将来不得不回中原去,要为她的母亲报仇血恨,不知道还回不回来。她说得十分谨慎,还把周围仔细看了看,属下当时就躲在帐包后,一时没敢出来……对了,那寨子里的人们都管萧将军叫子肃,说是那丫头的未婚夫,那丫头说将来要跟着他回中原……”口中说着说着,猛见慕容煜表qíng大不善,连忙立刻改口道:“主上要不gān脆直接杀进去,现在就把那对jian-夫银女活抓了?”
哼,竟然还有未婚妻了……那个小妞是想找死嚒?
慕容煜捻着扇骨,想起小时候被萧孑甩进池子里的一幕,凉酸酸地扯了扯嘴角:“哦~,竟然还有这一出嚒?姓萧的没qíng没义,倒是难得见他肯对哪个女人容忍,这真是个新鲜的发现……先不要走漏消息,即刻派人给本殿下去打听那丫头的来历,兴许还能有甚么意外的收获……他既然敢对她上心,那就哪里有缺口撕哪里好了。”
说着拍了拍假手,叫爱妾端来一小方盘子:“你gān得很好,然而也把不好的消息带回来给了本皇子,所以这赏,还是不得不赏~”
那盘子里血红淋漓,乃是个新鲜的牛胎盘……呃,侍卫胃中泛呕。想了想上回小魏生吞的那条毒蛇,其实……还不算太难吃,便抹着汗端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字数略少,明天继续哦~~~酷爱小伙伴们冒个泡吧,么么哒o(≧v≦)o~~
谢谢【yù也酱、陌墨潞過、潇潇0411、诗人会跳舞、安安乐乐妈、ts】几位亲的厚爱,今天的犒赏是【香烤美貌七皇子】一只~~
慕容煜yīn沉脸:本殿下倒是看看谁人敢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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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猎涩

  秋末gān枯,茵葱的糙场只剩下huáng秃秃一片。每年九月的猎狩是郝邬族最隆重的比赛,族里所有的青年都踊跃参加,大家在旷野里骑she,一个半时辰内回来,谁手上打的猎物最多,谁就是今年获胜的勇士,那是一种至高的荣誉。
不远处的cao练场上彩旗飞扬,大上午的人还没去,就已经听见那边震天响的锣鼓。
芜姜坐在小窗前,对着铜镜把刘海用细簪别起,又将新买的额饰沿着眉心垂下。她的额角在母妃悬梁那一幕,被扑簌掉落的簪子留下一道细小而永久的疤。打小梳刘海,是不想看见疤痕把伤痛念念难忘,后来晓得了梁皇在找她,才刻意地遮挡住眉尖小痣,怕不知甚么时候被从前的旧人遇识。
这是她第一次露出光洁的额,那际线丰美、细发绒绒,这样的女人常常有一双清澈灵闪的眼眸,无论年岁多少总能轻易将人勾动。芜姜扳好坠心的珍珠,又用指尖在胭脂盒里轻剜一点红,涂在唇上含了含,瞬间唇儿也娇媚起来。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陌生又熟悉,然而却天生的喜欢。想起从前母妃也这样,她那时候还小,总是一目不错地站在妆台前看宫女给她装扮,一道道繁琐工序下来得用一个时辰,看去多么神圣。
阿娘在背后给芜姜梳头,睨着姑娘鲜美的娇颜,笑眸间溢满赞喜:“时令开chūn,花儿就想要争奇斗艳;姑娘为qíng-郎动了心,一夜之间便学会了梳妆。”
芜姜听得脸红,便站起来,把胭脂也往阿娘的唇上涂:“阿娘取笑人。谁也不是芜姜的qíng郎,我打扮了给自己看。”
妇人也不戳穿她。夜宴当晚夫妻二人早归,正想出去接姑娘,透过窗子却把那一幕恰好看见。竟然是只小辣椒呢,忽然把那小子的脖颈搂住,时间过了很久才进屋,嘴儿红-肿肿了两天才消下去。
后来两个人便躲来闪去的,他看她、她就横他,她看他、他就背过她,谁也不和谁说话。傻样儿,过来人的眼睛最毒辣,不喜欢才怪。
“芜姜,芜姜!”听见门外女伴在叫,就催着芜姜快点儿牵马出去。
~~~*~~~*~~~
cao练场上喧嚣热闹,参赛的青年都已高坐上自家的骏马,姑娘们盛装相迎,扯着马缰和他们说话。那青chūn洋洒的美好年岁,爱qíng的味道便在眉来眼去间流淌,一个个都在为心目中的英雄鼓劲。
芜姜走进场子,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孤冷的萧孑。他惹了她,她就不给他做新衣裳,依旧是两套换洗着,此刻着一袭臧青色修身斜襟长袍,那侧影清朗而修劲,墨发随风扬洒,看上去竟像一个开疆辟土的将军。族里的姑娘们远远看着,笑容里满是倾慕,他却视若不见。他好像天生有一种气场,让人仰视,却望而怯步。
“快看,芜姜,那是你家的项参军!”
“呀,你怎么给他骑了那样一匹马儿?老马跑不快,看不把他拖累。”女伴们暧昧地扯着芜姜的袖子,挤眉弄眼叫她看。
芜姜横了一眼,假装没看见。她才不信那天晚上是自己主动送的吻呢,就算是,他既然把她啃成了那样,啃完了又说嫌她太素,这就是过分。女儿家送出的第一次,天晓得在她心里的分量有多么重,他那样鄙薄她,她就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今天早上又凤眸濯濯的,想要问芜姜借马,但他不开口和她示软,她这回就不吃他那一套。若不是为了胜出者那笔丰厚的赏赐,她其实还不想让他参赛呢,她怕他借机跑掉。这会儿身-下只得骑着阿耶的老马,看起来有些萧瑟。
芜姜促狭地抿着嘴角,不是嫌她太素嚒?偏傲娇娇地从他眼目底下晃过。
萧孑跨在马背上试弓箭,周围姑娘们帮着小伙子擦汗送水,时不时嘤嘤娇娇窃语。若放在过去,他必定满心不屑,怎生得想起之前,那小妞满脸崇拜地站在自己目下,被一群骑兵艳羡瞩目的一幕,这会儿却觉得莫名落拓……和寒酸。
果然有些味道不能尝,尝了之后再缺,就断不掉了。
“哦,她今日身体些微不适,正在家中小歇。”萧孑容色冷淡地搪了个谎。
只话音才落,却看到那丫头被几个女伴簇拥着往前方掠过。着一袭藕荷色百褶裙儿,半袖小衫在腰间收拢,把少女婀婉的身段勾勒。那眉间缀着珍珠额饰,樱樱小-唇上还抹了胭脂,看起来气色不要太好。
还是头一回见芜姜晕染红妆,那娇那红,竟是另一番别样风qíng的妩媚。一时周围人们的眼眸都跟着芜姜转,有骑兵问萧孑:“项参军,你家的小美人今天怎么不黏你?”
“我们郝邬族的姑娘都需要哄,要是惹了她生气,就快快甜言蜜语把她哄回来!”
“是啊是啊,哈哈哈——”青年们善意地调侃起来。
萧孑脸上有些挂不住,一双冷长的凤眸隔空看住芜姜。本来以为她定会被唬着走过来,结果竟然只是横了他一眼,便携着裙摆径自走到台前的矮凳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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