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奥斯拔出枪来,“退后!你们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村民们却显然不为所动,他们眼中有杀气,刚刚探出头来的伊莉莎一下子缩回去了,九逸也有些紧张,虽然奥斯有枪,但是人毕竟多……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却听到村口,有警笛声传了过来。村民们回头,只见两辆警车还有一辆防bào队的车开了进来。
警车停下后,申毅和孙琦走了下来,防bào队员也跟着下来了。
申毅边打电话再寻求支援,孙琦举着扩音器,对村民们说,“把武器放下,理智一点!”
奥斯和九逸这才松了口气,来得太是时候了,可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申毅突然来了呢?电话也不通,警局那边也说是明天下午才能到。
“安格尔事先跟艾玛说了。”申毅道,“如果十一、二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发现信号受gān扰,那么让我们无论如何第一时间赶过来。”
奥斯和九逸对视了一眼,可算是彻底傻眼,安格尔之前就吩咐了?他来之前就知道这事qíng?这小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算计了,真可怕!
冯姨听到外头的骚乱,也出来了,不解,“你们……怎么回事?”
她问话的时候,一眼看到了站在车边低着头的人,是刚刚从后备箱里爬出来的。愣了良久,冯姨惊喜地叫了起来,“晓辉!晓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少年低着头,无地自容的样子。
申毅他们走到了车边朝里边一看,就见有一个铁皮箱子,箱子里有被绷带捆绑起来的gān尸,还有……刀。刀上有血,是一把长而锋利的指挥刀。
奥斯看了看那个被叫做晓辉的男子,“假扮成日本武士杀人的人,是你?”
晓辉点头,“是我。”
“不是!”
可此时,二楼的村长却喊了起来,“不是他!是我。”
“还有我!”
有几个身qiáng力壮的村民走了出来。
“还是等安格尔的结论吧。”申毅托着下巴看了看上方的小楼。
莫飞问村长,“究竟是怎么回事?”
村长长叹了口气,、看安格尔,“当时冯姨跟我说,要找一个年轻的侦探来破案,我老头子一直以为,什么侦探啊、破案……都是骗人的、小孩子的把戏。可没想到,世上还真有那么神奇的事qíng。”说着,他疑惑地问安格尔,“你一来就在生病,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其实不是什么侦探,是大仙是么?”
安格尔笑着摇头,“理由很简单!就是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有僵尸这回事。”
村长皱眉,摇头表示不理解。
“打井的时候挖出了一具尸体,用绷带裹着放在箱子里深埋在地底。箱子是当年战争年代遗留下来的,还有指挥刀……很传奇也很富有想象力。”安格尔微微一挑眉,“如果没有后面的僵尸杀人那一段,我不会怀疑。但僵尸跑出来杀人了,疑点也就随之而来了。”
村长皱眉,“就是这样让你怀疑我们?”
“将所有传奇的、迷信的、非科学的因素排除之后,这整件事qíng的经过就是——早上发现了一具多年前的尸体和一把刀埋藏在地底,晚上,拿走了刀的人就被杀了。”安格尔坐久了,又觉得有些晕,就往下躺了躺,莫飞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发现尸体之后被杀,理由很简单,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发现了深埋在地底的秘密”安格尔淡淡道,“随便一个警察在接手这样一件单纯的案子时,都会考虑这种可能xing。挖出尸体的人是因为发现了蛛丝马迹猜到凶手,于是被杀了灭口。”
“那……”
“那位果农老大爷是上山掉下来摔死的。”安格尔接着说,“经常上山的老人家是不会不小心滚下山的,除非有谁在追他,或者是看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落荒而逃,又或者……被人推下了来。有多种可能xing却不可能是僵尸gān的!而至于卫医生,她是个医生,这是个小山村,任何具有解剖知识的医生都可以看出这些尸体上的异样。我迷迷糊糊间,听到她对这件事qíng的评价,她完全不相信僵尸的存在,甚至是鄙视,显然,她对事件的真实内容已经有所了解。而回去的时候,她婉拒了莫飞他们送她的好意,执意要自己离开,我想,她是去见你了吧?”
村长张着嘴听安格尔说完,终于是笑了,“呵呵……真了不起啊,无法理解你是怎样思考的。”
“伊莉莎非常不安。”安格尔低声道,“它害怕的是莫飞身上的气味,莫飞手上沾了血没错,可除此之外,还有气味!刘安身上的气味让伊莉莎更不安,因为气味太多太混乱!他之前被你们所有人簇拥在一起,做出了这个决定,用他来顶罪,就好像很多年前,那个孩子帮他顶罪一样,是么?”
村长苍老的脸上,惊奇之色敛去后,显出的是无尽的懊悔之意,最后老泪纵横,“不关她们的事!冯怡和晓辉都是没罪的,有罪的是我们整个村子!在地底下,埋的是我们全村的罪恶。”
安格尔微微点了点头,似乎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他靠着莫飞说想再睡一会儿。
莫飞让他躺好,给他盖上毯子。
村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莫飞。
这时候,外头申毅已经带着警员上来了,村长伸出手,让申毅他们给自己戴上手铐。离开房间的时候,村长对拿着纸,看着上边中药方的莫飞说,“我是个老中医,这方子可以给他调理一下。”
说完,村长被带走了。
房间里,九逸坐在了安格尔的身边 ,感觉已经没有了危险的伊莉莎窜下来,蹦到莫飞身边蹭来蹭去。
安格尔勉qiáng又睁开了些眼睛,伸手戳戳它,搂着莫飞的胳膊,沉沉睡去。
38、死亡触摸01 笼子里的少女
老村长坦白了罪刑,告诉了申毅他梦当年的故事。
那具放在箱子里的木乃伊,其实并非是真正的gān尸或者木乃伊,而是一个村子里头,失踪的少年的遗体。
那个少年的名字,大家都还记得,叫冯安,而那个躲在车厢里的,是冯怡的孙子,冯晓辉。
冯怡是个好人,村子里大家都尊敬她,心地善良开朗热qíng,是个能给人带来笑声的人。
冯安是冯怡捡回来的流làng儿,他和晓辉成了最好的朋友。两个孩子一起在冯怡的照顾下健康成长,原本一切都非常好,但是村子里在冯安来了之后,发生了一些事qíng,比如说洪灾、旱灾、失火。
于是,村庄的传言越来越多,说冯安是个不祥的孩子,他会给村庄带来灾祸。
很老一套的农村迷信,导致了冯安的处境艰难。正如安格尔说的,一个村庄,就像是一个王国,任何一个外来因素,都可能会成为自然变化的替罪羊。
小孩子的残忍第一时间反应了出来。
家长们的闲言碎语会成为孩子们行事的依据,他们开始排斥冯安,而冯晓辉作为冯安的亲人,夹在了两者之间,十分为难……
在一次打架过程当中,村里的孩子失手将冯安推下山坡。冯安很不巧地撞到了石头,当场丧命。
那天,所有的孩子都跟自己的父母说,是冯晓辉推了冯安。
当时,冯怡正因为身体不适在生病,村里的大人就自作主张,将冯安埋了,还让冯晓辉保守秘密,不然的话,可能会被警察抓走。
冯安没了,冯怡托着病体到处找他,担心导致了病qíng加重。
冯晓辉因为生气、内疚、伤心,多重打击此时他jīng神失常,发了疯。
冯怡将他送到了jīng神病医院接受治疗,自己也去了养老院调养。
很快,从孩子们的口中,村里人知道了事qíng的真相。一下子害了三个人,导致了一个家庭的悲剧,这让大家很自责。
多年之后,就像是一场梦醒了过来,冯怡回来居住了,而晓辉却一直都在医院里治疗。
某一天,晓辉逃了出来,凭借记忆回到家乡。他的处境变得很奇怪,村里人决定,把他藏起来。
人xing有时候很诡异,一方面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感到内疚,想补偿。一方面又害怕会触及自己的根本利益,不愿意轻易承担责任。
而冯安尸体的被法相,成为了一个爆发口,真正人xing的爆发口。
当年犯错的也有村长家的孩子,村长的父亲曾经当过兵,留下了一些战利品给他,包括那个箱子和那把指挥刀。于是村长用箱子装了孩子,和刀一起埋葬了。这样,就算日后被发现了,也可以用木乃伊、僵尸之类的借口推脱过去。
然而不巧的,冯安终究会来了,他似乎已经恢复了清醒,当年的秘密即将被揭露。
村民们开始合力掩盖所犯过的罪责,当然了,是在保护冯晓辉和冯怡的基础之上。
第一个死者拿走了指挥刀,他利用这件事qíng勒索了村长,于是……成为了第一个被除去的人。
接着,卫医生也在知道僵尸的传闻之后回来,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当年的事,于是成为了第二个牺牲品、
果农和刘安,死因都是同一个,被谋杀,因为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并且拒绝和村民们站在一个阵营里,不是战友,就是敌人!于是招来了杀身之祸。
事实真相已经摆上台面,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依法给予每个犯错的人应有的惩戒,当然了,这不是安格尔他们需要担心的问题。
冯晓辉在冯怡的陪同下,回医院检查,选择继续治疗,或者康复痊愈回家。
莫飞站在村口静静地看着,感觉平静的小村庄似乎晃动了起来,一个小小的王国,正在崩塌。
结束了案件,安格尔他们回到城里。
安格尔得了病毒xing的流感,从而引发高烧,莫飞拒绝了三个月的案件,让安格尔安心调养。
艾玛和莫飞悉心的照顾让安格尔很快痊愈了,村长给的药方也对他起了些作用,安格尔最近一段时间面色红润,jīng神也很好。
度过了三个月闲适的生活后,安格尔开始焦躁。
这天早晨,莫飞睁开眼睛,就听到阳台上传来了让人心焦的琴声,安格尔与其说是在弹琴,不如说是在砸钢琴。
莫飞下了楼,将信箱里堆积了满满的信件拿出来,一封封查阅,选择能让安格尔打起jīng神来的案件。
安格尔下楼,坐在沙发上,跟莫飞说,“莫飞,我脑子里好像长出脂肪了。”
“是么?”莫飞将一叠未处理的案件放到他眼前,“其实安格尔,你全身上下由内而外缺少的就是脂肪!”
安格尔躺下,双手垫在脑后靠在艾斯背上,“有没有案件给我动动脑子?”
莫飞知道他是懒得看,将信件打开,“我给你念。”
安格尔蹭着艾斯暖融融的容貌,静静等着听。。
“嗯,多是查外遇、失踪之类的委托。”莫飞翻了几遍,找到一封印着卡通鱼的信封,“安格尔,这封信你可能会感兴趣。”
安格尔转脸看莫飞,“有好玩的谜题么?”
“关于海盗的……”
“哦?”安格尔嚯地坐了起来,蹭到莫飞身边,“海盗?!”
“写信的人是一个钓鱼协会的会长,姓张。”莫飞看了一下信件,道,“这位张会长非常有钱,他和一群海洋爱好者每周都会组织出海钓鱼或者探险,前不久,他们从一个渔夫那里,买了一件宝贝。”
“宝贝?”安格尔接过艾玛递过来的戚风蛋糕咬了一口,心qíng也大好。
“一条古船的龙骨。”莫飞给安格尔看随信寄来的照片。
“龙骨?”安格尔拿着照片研究,照片上出现的东西就像是一条破船的残骸,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这东西跟海盗有什么关系?”
“船上刻着些字迹。”莫飞看着信,告诉安格尔,“根据记载,这艘船是海盗船。”
安格尔打了个哈欠,“原来就是近海的那种海盗啊,我还以为是黑胡子或者杰克船长那种海盗呢……真失望。
“可是安格尔。”莫飞接着说,“张会长把这条船买回去做装饰物之后,他的渔业协会已经离奇地死掉了三个人了。”
“怎么死的?”安格尔兴趣缺缺,“淹死的么?”
“都是意外死亡,一个淹死、一个是过敏引发休克、另外一个不慎跌倒中风死了。”莫飞耸耸肩,“但是每一次有人死之前,张会长都会梦到他们!”
安格尔眉头皱了皱,“什么意思?”
“他梦到那艘用来做装饰的船龙骨上走下一个男人来。”莫飞按照信上写的内容告诉安格尔,“张会长告诉那个人自己想害死谁,第二天,那个人就死了。”
安格尔盯着莫飞看了一会儿,艾玛在一旁轻轻捂着嘴,“超自然现象么?”
“呵。”安格尔却笑了,“我觉得他该去找个jīng神病医生诊断一下,开点治疗妄想症的药!”
“似乎警察局的人也这样跟他说。”莫飞无奈,“不过他很不安。”
“不安?”安格尔不太理解,“不安是有理由的,一般来说源于内疚或者危机感,他觉得那些人的死跟他有关?还是他会成为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