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安格尔画完了一幅画,被一阵菜香吸引,走出了房间,就见整个房间都像是重新上了一遍光那么gān净,楼梯和扶手也是黑亮黑亮的,走下楼,听到奇怪的声音,就见在柜子上放了一台小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而桌子上,有几盘热腾腾的菜。
安格尔走到桌边,看看左右没人,伸手捏了一小块像jīròu的东西闻了闻,塞进嘴巴里……味道不错。
莫飞拿着最后一盘菜出来,道,“吃饭么?”
安格尔坐在桌边,点头。
莫飞去盛饭出来,也坐下跟安格尔一起吃饭。
安格尔抬眼打量,莫飞的头发上还有水珠,应该是刚刚洗过澡,换了gān净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大口大口地吃饭,看来是累坏了。
“你很能gān么。”安格尔道。
莫飞看了他一会儿,将嘴里嚼着的饭菜咽下去,道,“这算是基本生存技能吧?”
安格尔笑了笑,继续吃饭。
“对了。”莫飞叼着筷子拿遥控器,道,“昨晚上的案子新闻里有报道,好像说是偷运濒危珍稀动物什么的。”边说,边翻台,找整点新闻。
安格尔看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走私珍稀动物么?”
莫飞吃完了饭开始喝汤,问,“走私那个有什么用?”
安格尔想了想,道,“科莫多巨蜥除了很漂亮之外没什么实际的用途。”
莫飞对“漂亮”这两个字用来形容那种丑陋的爬行类动物持保留意见,看了看安格尔的神色,问,“你觉得不是动物走私?”
安格尔想了想,摇摇头,“谁知道呢,反正是有人花高价要偷偷地买一只危险的食ròu类有毒爬行动物。”
吃完饭,莫飞收拾饭桌,还给安格尔泡了一杯上好的红茶,到桌边来坐下。
安格尔满意地喝着茶,对莫飞道,“你真能gān。”
莫飞哭笑不得,问,“还有什么要做的?对了,怎么没有人来买画?画廊生意不好么?”
安格尔想了想,道,“还好,一个月能卖出去几幅。”
莫飞觉得生意的确是惨淡了点,不过安格尔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这时,门口停下了一辆车,一个花衬衫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晃晃悠悠地走到画廊门口,推开了们——是昨天的探长,奥斯。
“哇!”奥斯环顾四周,笑道,“这里终于比较像一个人类居住的地方了。”
莫飞站起来请他坐,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桌边,对安格尔说,“我先回房间。”
安格尔对他指了指旁边新添置的沙发,道,“你留在这儿就行。”
莫飞也不多说什么,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旁边的报纸看。
“这是给你的酬劳。”奥斯将一个信封给了安格尔。
安格尔点点头,示意他放在桌上。
莫飞抬头看了看,按厚度来说酬劳还挺丰厚的,原来如此啊,难怪安格尔很富有的样子,原来这也是他的一项收入,说不定还是主要收入。
“那两人jiāo代的和你说的差不多。”奥斯道,“你的推断还是老样子,准得叫人吃惊啊,我看局长巴不得让你来做探长,这样还能少发几份工资。”
安格尔靠坐在椅子上,边跟奥斯聊边拆看早上收到的信件。
“去买台电脑吧。”奥斯有些无奈地看安格尔,“现在谁还看信件?”
安格尔看着其中的一封信,无所谓地问奥斯“犯人审问得怎么样了?有没有问出这蜥蜴是买去做什么的?”
“他们也只是中间转手而已,听说有人花几千万来买巨蜥。”奥斯道。
安格尔点点头,注意力被手中的信件内容所吸引……翻第二页的时候,信纸中间夹着的一张照片滑了出来,正好落到了莫飞的脚边。莫飞弯腰捡起来,就见那张照片上拍的是一盆花,或者说,乍一看是一盆花,但是仔细一看,莫飞不禁皱眉。就见那个花盆里cha着的五朵“花”,每一朵都是用筷子穿了鱼眼的一条金鱼。五朵花是五条不同颜色的金鱼,大大的鱼尾散着,莫名的,比花更妖艳,却透露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金鱼花2,淘气鬼作怪
莫飞盯着那张照片直皱眉头,安格尔伸手接过来一看,摸摸下巴低声道,“嗯,比想象之中的还要有趣。”
“这是什么?”奥斯也凑过来看,“这么恶心。”
安格尔将照片拿起来,背着光看了一会儿,道,“很有艺术感。”
“这是什么东西?”莫飞不解地问。
“这封信是一位叫huáng静的女士写来的。”安格尔边回答,边又拿出了另外的几封信,“她之前已经给我寄来了类似的两封信了。”
莫飞接过安格尔递给他看的另外两封信,就见每封信里同样都有一张照片,都是一样的金鱼花……只是鱼的品种有所不同。
安格尔将手里的信递给莫飞,道,“看完后,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莫飞有些纳闷,接过信去看,心想,这大概也是助手的工作之一吧,管他呢,反正工资很高。
拿过信看了一眼,莫飞就被信中的内容吸引了,信上的字迹很清秀,一看就是出自一位文雅的女士之手。信的前半部分介绍了一下huáng静自己的大致经历,她是一位命运颇坎坷的女子,打工、上学和还已过世父母留下的高额债务组成了她每一天的生活。在她二十五岁那年,邂逅了大她三岁的富商欧凯。欧凯替她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并且把她娶回了家,一年后,她替欧凯生了一个儿子,开始在家里做起了主妇。只是,当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将以一个灰姑娘式的故事而完美继续下去的时候,噩运又一次袭来。半年前,因为一次煤气中毒事件,她和三岁的小儿子欧明明双双入院,欧明明不治身亡,她则留下了比较严重的后遗症,无法再生育。从此之后,欧凯跟她的感qíng开始疏远,丈夫经常一两个月都不回一次家,留她一个人独守空房。可能是因为思子过甚,huáng静常常都能听到小孩子的笑声,睡梦中还会听到门口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好像是儿子在跑来跑去。她去咨询了医生,心理医生说她有轻微的jīng神疾病,建议她养一些宠物,种种花什么的,来排遣一下心中的苦闷。huáng静听从建议,她不喜欢有毛的小动物,所以就买了一些观赏金鱼,还弄了些盆栽来种。
种植和养鱼对她的生活产生了一定积极的影响,她xing格变得开朗了些,而且做梦梦到儿子的时候也开始减少,她渐渐爱上了那种漂亮的观赏鱼类,所以在家里显眼的地方都放上了鱼缸,时常会一整天都盯着鱼缸发呆。
但就在半个月前,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qíng,huáng静清早起来走到客厅里,发现自己放在阳台上的盆栽不知为何出现在了客厅里,然而更诡异的是,桌上鱼缸里的鱼不见了,被用筷子做成了cha花,cha在花盆里,原本种在盆里的花,则被扔在了地上。
huáng静吓坏了,她最开始以为进来贼了,或者是有什么人在恶作剧,但是她家住在16层,不可能有什么人会进来。huáng静打电话给已经差不多半年没回来的丈夫欧凯,欧凯听了她的叙述后只说了三个字,“报警吧。”
huáng静报了警,当天,警察来了,在房间里做了一定的调查之后,几个警员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后来,他们打电话给huáng静的丈夫欧凯,欧凯只是告诉他们,huáng静在儿子死后,被确诊为有轻微jīng神分裂和抑郁症。于是,那些警察们都认定这有可能是huáng静自己发病的时候做的,但是做完了之后却又不记得了。警察们敷衍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也再无音讯。
过了一个礼拜的早上,huáng静醒来之后,又看到了第二盆金鱼花。huáng静觉得会不会是撞邪了之类,就花钱托朋友找了一个善于驱鬼的大师来看了一眼。大师看过之后,告诉huáng静房间里不gān净,是淘气鬼作祟,并不需要驱鬼什么的,只要给一个人写封信,让他来帮你解决就行了,大师留给huáng静的,是安格尔的通讯地址。huáng静之后陆续给安格尔写了两封信。这封今天早上来的信,是huáng静昨天寄出的。她在昨天早上发现了第三盆金鱼花。她已经受够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就真的要发疯了,所以才给安格尔写了第三封信,请他无论如何救救她。
莫飞看完那洋洋洒洒的三封信,也是深深地皱起了眉,抬头问安格尔,“她寄来前面几封信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呢?”
安格尔架着腿,靠在座椅上看着手上的金鱼花照片,道,“说实话,我看第一封信的时候,想法跟那些警察差不多,觉得可能是huáng静自己做的。”
莫飞点点头,将信放回原位。
“说说看,你的感觉。”安格尔问莫飞。
“我的?”莫飞似乎有些为难,他可没遇到过这种诡异的事qíng,想了想,道,“我只是好奇,那个男的为什么突然就不回家了,而且那女的在家里求救,他都不回家一趟?”
安格尔微微皱眉,歪着头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看着莫飞,良久才道,“好有趣的思维模式。”
莫飞有些尴尬,耸肩,“我又不是专家。”
“嗯,信封上有地址。”安格尔指了指门外,对莫飞说,“去问路吧,我们一会儿就去。”
莫飞哭笑不得,从旁边的报纸堆里拿出了一张地图,道,“我刚刚买的,也不用总问路了。”边说,边摊开地图,将信封jiāo给一旁的奥斯。奥斯自然是认得路的,大致给莫飞讲了一下,莫飞记下了路,又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
“安格尔,为什么突然就又想去了?”莫飞抬头问,“第三封信跟前面两封有什么不一样么?”
安格尔笑了笑,拿出今天早上的报纸给莫飞看。
莫飞接到手里一看,就见是娱乐版,有一条新闻是“富商密会美男,举止亲密疑似同xing恋人”,新闻的主角是“欧姓已婚富商”,看照片,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体面男子。另一个男子要年轻一些,穿着一身名牌休闲衫,长头发扎着一个辫子,戴着太阳镜,但是样貌身材都非常的标准,是个美男。
“你连娱乐新闻都看?!”奥斯一脸钦佩地看安格尔。
安格尔有些不解地看看他,“新闻登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么?”
“……这倒是。”奥斯嘴角抽了一下,却见安格尔伸手指了指报纸上那个年轻一些的男子,问奥斯,“像谁?”
奥斯拿起来看了一眼,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夏帆么?”
“夏帆是谁?”莫飞不解地问。
安格尔伸手指了指huáng静信里的一句话,“专门驱鬼的大师”。
“大师……”莫飞拿着报纸,盯着图片上那个更像男模的男人看了半天,抬头看安格尔,“还真看不出来。”
“他只是个狡猾的骗子而已。”奥斯笑着摇头,“这小子专给安格尔拉皮条,顺便捞钱。”
“这案子有点意思。”安格尔站了起来,对莫飞道,“走吧。”
奥斯也站了起来,道,“那我先回去了,要是遇到什么怪事就给我打电话吧。”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却听安格尔突然道,“奥斯,你半分钟内有血光之灾。”
“哈?”奥斯正往外走呢,脚下一顿,回头睁大了眼睛看安格尔,于此同时,他踩到了自己不知何时松掉的鞋带。奥斯被绊了一下,他本能地往前大跨了一步想站稳,不巧的是光滑的地砖台阶被莫飞打扫卫生的时候弄得很湿。
奥斯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就摔了出去,“啪”的一声,很láng狈地摔在了台阶下面的水泥地上……
“嘶……”奥斯的牛仔裤上摔出了一个dòng,手掌上擦破了一片。
莫飞在里面看得皱起了眉,看安格尔,“你要是不告诉他,他不见得会摔到。”
安格尔面无表qíng地点点头,“那当然。”
有些无力地拿出消毒药水,莫飞走到门外大致帮奥斯处理了一下。奥斯摔得不轻,打开车门,回头,就见安格尔胳膊上搭着一件黑色的外套,优雅地靠在门框上对他说,“奥斯,鞋子很好看。”
奥斯愣了一会儿,随后笑了起来,伸手指着安格尔抖了三抖,叹了口气,进车子里走了。
“gān嘛害他摔跤?”莫飞将画廊的门锁上,上车系安全带,双指夹着刚刚按照地图画出来的地形图,看了两眼,发动车子。
“他的鞋是新买的。”安格尔道,“鞋子的颜色和他的裤子衣服都很不像他的风格,看起来是刚刚买的。那种圆形的鞋带很容易开,他系得并不好,表示他穿的时候很仓促。他给我酬劳的时候,嘴角有些得意的上翘,钱的厚度比以往少了三张……那双鞋子前两天我在杂志附送的购物指南上看到过,名牌打折,三百块。”安格尔架起腿,有些孩子气地嘀咕了一句,“摔死他。”
莫飞也有些哭笑不得,点头“的确是太便宜他了。”
车子又开了一会儿,安格尔突然道,“你可以抽烟,我不介意。”
莫飞一愣,他总觉得安格尔应该是很不喜欢人家抽烟的那种类型,所以一直都没抽,反正他也就一天几根的量,不抽并不会太难受,不过他很好奇为什么安格尔知道他抽烟。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安格尔笑了笑,看着莫飞把着方向盘的手,道,“你夹着那张纸片的样子,就像是夹着一根烟,而且……”安格尔看了看莫飞牛仔裤的裤兜,“里面有一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