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莫飞赶紧跟上去,但是人流太多挡了他几下,他比安格尔慢了一些,安格尔已经走到了那个拐角处,往里望了一眼。
拐角里头有好些珠帘串成的门帘子,安格尔仔细一看就见里头诡异的红光下面,隐藏在黑暗中的是一具具赤*luǒ的男体。他们彼此jiāo缠,形态各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有的yín靡而又腥檀的麝香味,还有那从喉头发出的,带着些欢愉又带着些痛苦的低吼声。
安格尔好奇地看着,以一种纯艺术的角度欣赏着这群正在探寻人类最原始快乐的男体。然后,就被人一把拽了回去。
“嗯……”安格尔吓了一跳,就看见拉他的是莫飞,“看那么认真,小心人家当你是变态!”莫飞哭笑不得地说。
安格尔又往拐角瞄了一眼,小声问莫飞,“你怎么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地方?”
莫飞无所谓地道,“都说了大多数酒吧都一样的。”
“哦,差点忘了你以前在很多地方打过工。”安格尔了然,想了想,又问,“那你以前有没有像他们一样过?”
“神经病啊。”莫飞挑眉,“不怕得病么。”
“那他们呢?”安格尔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他们不怕得病么?”
莫飞有些无力,道,“喂,你不是要查案子么,快查吧,查清楚了咱们就走,这里乌烟瘴气的。”
“哦。”安格尔又看了看,问莫飞,“你不是对这种地方很熟么?一般如果有黑暗组织会分布在哪里?”
“哪儿有那么多黑暗组织啊,顶多地下停车场里卖卖药,二楼开开房什么的,大不了有个三楼,弄个监控室或者赌桌之类的。”莫飞无奈地道,“你说的那个什么会,估计也是私人结社的,应该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到处招摇。”
“那我们上楼看看?”安格尔问。
莫飞叹了口气,搂着安格尔往里走,到了楼梯口的时候,递了几张钞票给楼梯口一个拿着大把钥匙的大汉,道,“两个钟头。”
大汉有些暧昧地看了他身边的安格尔一眼,坏笑着将钥匙递给莫飞,“212房间,两个钟头够么帅哥?我要是你我可搞他十二个钟头,不然太可惜了。”
莫飞冷冷白了他一眼,搂着安格尔上楼。
“什么两个小时十二个小时?”安格尔好奇地问莫飞。
莫飞望天叹气,道,“别问了。”
安格尔有些不满,莫飞似乎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qíng!
上了二楼,就见是一条长长的回廊,两头都有一扇扇的房门,里头传来暧昧的呻吟声……整个房子的地面似乎都在微微地抖动,有些□不堪的感觉。
安格尔立刻明白了这是在gān什么,就好奇地在一扇虚掩的房门外面看了一眼,只见房间里头chuáng上正有两个人在激烈地缠斗,那叫声震天动地的,充满了欢愉与野xing。
安格尔摸摸下巴想继续看,被莫飞带走,打开了212的房门,塞进去,关门,“你还真是什么都敢看啊!”
安格尔拍拍莫飞的肩膀,“那有什么,我是画画的,什么没见过!我还见过解剖男xing生殖器……唔。”话没说完就被莫飞捂住嘴,“你换个话题行么!”
随后,两人在房间里查找了一下,除了找出N多款式的保险套和各种qíng趣用品之外,没有任何跟暗夜狂欢会有关系的线索。
安格尔微微皱眉,“难道没有关系么?”
“说不定标志只是个巧合呢?”莫飞问。
“嗯……”安格尔想了想,问,“还有别的地方么?我们没看到过的。”
“大概就是往后面的巷子了吧。”莫飞道,“一般这种酒吧都有后门的,完事之后可以往前走也可以直接往后走。”
“那我们往后走?”安格尔问。
莫飞想了想,道,“后面可能会有一些嗑药的或者喝醉的。”
安格尔眨眨眼,像是在问,“然后呢?”
莫飞也懒得再跟他解释了,反正这人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就索xing拉着他的手,往外走了。
果然,走到长长的走廊尽头,有一扇大门,下面是黑漆漆的楼梯。
安格尔和莫飞沿着楼梯往下走,到了底,就是酒吧后门。出了门走进yīn暗的巷子里,就见靠墙堆放着成箱的空酒瓶子以及满地的废纸盒。
没走几步就会看见几个坐在一旁吞云吐雾的瘾君子,或者一些在招揽客人的打扮怪异的人,有男也有女。
这种从未见过的场面让安格尔产生了浓浓的好奇,这里有很多不一样的美术元素。
莫飞见安格尔睁大了一双眼睛,跟只好奇兔子似地左右张望,就想拉着他快走。刚出巷子口,只见迎面过来了两个人,穿着马甲染着huáng毛,个子挺高大。转弯时跟莫飞他们打了个照面,莫飞注意到两人盯着安格尔瞄了一眼,有些担心,就搂着安格尔赶快走。
安格尔还想看看四周的环境,突然……“啊!”
莫飞听安格尔叫了一声,转脸一看,就见安格尔回头看着走到了他身边的那个huáng毛,对莫飞说,“他刚刚摸我。”
莫飞一皱眉,这时,感觉身后也走上了一个人来,是另一个huáng毛。
“兄弟。”那huáng毛跟莫飞打商量,“这美人你骗来的?多少钱肯让?”
安格尔吃惊地看了看莫飞,莫飞横了他一眼——惹祸jīng!
安格尔很不满,
这时候,莫飞伸手放开了安格尔,对那金毛招招手,像是要告诉他。
那金毛乐呵呵地就上来了,没想到刚刚走近,莫飞突然抬起腿,狠狠在那金毛腹股沟一带踹了一脚。
“唔……”那人疼得闷哼了一声,捂着肚子跪下,莫飞抬膝盖对着他下巴重重一顶,瞬间,那人满口鲜血。
另一个金毛和安格尔都愣住了,那金毛先反应了过来,从怀里掏出小刀来想上前,莫飞早就有准备了,抬手cao起地上的一个空酒瓶,回身就对着他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下去。
“哐”的一声,酒瓶碎裂,那人一脑袋血摔倒在一旁。
莫飞见两人倒了,先是飞起一脚踹了那个满嘴血的金毛的脸,然后拿起旁边垃圾桶边的一把破旧折叠椅子,对着两人就狠狠拍了下了去。
两人让莫飞打得鬼哭láng嚎的。
安格尔刚刚就顾着看莫飞打人的样子了,惊叹于他肌ròu的伸展和姿势的迅猛,这会儿回过神来再一看,那两个已经就剩下半条命了。
“莫飞。”安格尔赶紧上去拉住他。
莫飞猛的一愣,低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两人,转脸看安格尔,暗骂自己又开始发疯了,安格尔该不会被吓坏了……想着就回头,只见安格尔似乎无动于衷……
莫飞无语,扔了椅子就拉着安格尔转身快跑,冲出巷子回到了停在酒吧前面的车上,发动车子。车子开出老远,莫飞小心地打量安格尔,想看看他什么表qíng,这一看他就泄气了,只见安格尔非但没半分的嫌恶或者害怕,反而是满脸的兴奋。
巴洛克2,公正与道德
莫飞开着车子载着安格尔回到了画廊,直到将车停好两人进了屋子关上门,莫飞才松了口气,心说刚刚真是莽撞,还好安格尔什么都不懂,不然说不定就真被自己吓坏了,他这份工作也就真的做不下去了……自己还是很中意这个画廊的,也很想留在安格尔身边。
又打量了安格尔一眼,莫飞在沙发上坐下来,时间差不多九点了,已经到安格尔的睡眠时间,果然,就见安格尔脱下外套,就打了个哈欠,上楼洗澡准备睡觉了。
莫飞坐在沙发上,听着楼上浴室里安格尔洗澡时哗哗的水声,那颗狂躁的心才稍稍舒缓了一些,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手上还有些血迹,斑斑点点,是刚刚溅上去的。莫飞低着头,回想着刚刚打人时候的那种冲动,突然就有些后怕……这段时间,跟安格尔住得都快忘记自己是什么人了……果然天xing是没法磨灭的么?
坐了好一会儿,始终都觉得静不下心来,最后,莫飞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听着电话嘟嘟嘟地响着,莫飞才感觉到一颗心慢慢平静下来。
“喂?”电话被人接起,传来了一个温柔而平和的女声,有一些上了年纪的感觉,耐心地问了几声,见这头没有回音,也便不问了,沉默了一会儿,只低声说,“最近天冷了,出门记得多穿件衣服啊。”说完,就轻轻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莫飞愣了良久,也放下了电话,楼上,安格尔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就看见莫飞傻呆呆坐在沙发上面。安格尔靠在走廊的扶手上面看了一会儿,问,“莫飞,还不睡?洗澡睡了。”
“……嗯,好。”莫飞收拾了一下心神,站起来,跑去洗澡。开了水龙头冲了半天,热水的暖意才让莫飞找回了些知觉,暗自叹气,自己还真是没用啊,这都多少年了,永远控制不住这个脾气,总有一天火一上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qíng来。
……
穿上睡衣,莫非甩了甩头发,有些丧气地走出浴室,见安格尔房间的门已经关上了,就准备回房睡觉,突然瞄到安格尔画室的门开着。
鬼使神差的,莫飞就走了过去,伸手轻轻地打开画室的门。走进画室,莫飞随手打开了灯,瞬间,房间里亮了起来,莫飞一愣……就见画室的正中央摆着的画架上面,有一幅安格尔新画的油画,画面中,一个全身赤*luǒ的男人站立着,不经意地看着画布的外面,美好的身材比例,jīng瘦的身材,有一种力量的感觉,只是这人微微垂着头,湿发……那眼神,淡淡的忧郁与茫然。
莫飞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那人是自己……这种五官他在镜子里看到过,只是在自己的心目中,自己的形象不应该是这样无害而忧愁的,起码……应该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凶恶吧。
往地上一坐,莫飞盯着那幅画发起呆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门口有人低声说,“你的样子,像一只被丢掉的小狗。”
莫飞一愣,转脸,就见安格尔双手环臂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莫飞问,“安格尔……你还不睡么?”
“嗯。”安格尔点点头,伸手,对莫飞招了招,“睡觉了。”
莫飞站了起来,跟着安格尔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见安格尔在房里对他招招手,莫飞就跟了进去。
“关门关灯。”安格尔往chuáng上一躺,莫飞关上门,关掉灯,摸着黑走了过去,然后就躺倒在了安格尔的身边。
安格尔见莫飞躺在那里微微睁着眼睛发呆,就低声对他说,“睡吧。”
莫飞缓缓闭上眼睛,一丝疲倦之意涌上,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清晨,莫飞是被一阵鸟鸣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昨晚一觉睡得很熟,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只有六点。莫非感觉自己睡得很舒服,想起来,就感觉胳膊被谁压住了,低头一看,就见安格尔裹着被子,枕着他的胳膊睡着呢。
莫飞一愣,安格尔整个都在自己怀里睡着,他自然是知道安格尔晚上睡觉是从来不动的,那也就是说,是自己把他抱过来的?
突然就觉得有些别扭,莫飞将安格尔脑袋下面的胳膊抽了出来,起身下chuáng,去做早饭了。关于昨晚上的那种qíng绪,突然就回想不起来了,好像做梦一般,莫飞将浴室里换下来的衣物拿去清洗,蹲在洗衣机前,看着衣物随着水流翻滚……
这时,门铃响了……这么大早谁会来?
莫飞有些奇怪,就走到了楼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送快递的,捧着一个大箱子,见莫飞出来,就对他招招手,喊,“快递。”
莫飞打开门,问,“谁的?”
“呃……”快递低头看了看包裹单,道,“送给一个叫安格尔的。”
莫飞点点头,接过包裹,签了字,掂量了一下那包裹,感觉还挺有些分量的,莫飞把包裹放到了桌上等安格尔起chuáng了再拆,自己则忙着做早饭去了。
安格尔在chuáng上越睡越冷,终于是醒了过来,一看……身边的莫飞已经不在了。坐起来摸着下巴思考,莫飞身上真热,冬天一起睡一定很舒服。
穿上衣服起chuáng,安格尔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下楼,莫飞正好端着菜出来,对安格尔道,“有你一个包裹。”
安格尔坐在桌边盯着那箱子眨了眨眼,道,“莫飞,这箱子在流血。”
莫飞听得一愣,走过来一看,就发现箱子的底部……有血迹。
把菜都从桌子上移开,莫飞将箱子托起来一些看了看,就见箱子的底部有了一滩血,是从箱子的fèng隙里出来的。
“里头什么东西?”莫飞看了一下寄件人的姓名和地址,就见那一栏是空白,问安格尔,“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安格尔挑挑眉,“不知道。”
莫飞拿来了剪刀,轻轻地将箱子盖上的封箱带弄开,箱子盖打开后两人往里一看,都猛的一皱眉。
箱子里头,有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莫飞惊得差点将剪刀扔了,看安格尔。
安格尔则是盯着那两颗人头看了良久,对莫飞道,“莫飞,是昨晚上的那两个人。”
莫飞仔细一看,发现果然——正是昨晚上在巷子里招惹了安格尔,而被他痛揍的那两个huáng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