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这种偏门的属xing,他们也必须有广阔的客户网,以及大量的与设计从业人员的友好关系。
早年公司接的都是小客户,自然也很难请到什么著名的设计师之类,本着实用主义的原则,程砚让人从高校里搜刮了大量的廉价高级劳动力(咳)。
一来二去,就算是廉价劳动力,也已经混成了脸熟,这些高校学生中不乏潜力十足的明日之星,和他们打好关系,是一本万利的事qíng。
所以,每到年节将近,出差的员工就有了附加的任务——给位于全国各地的的jīng英合作者们赠送小礼品,表示对他们辛苦工作的感谢,也是拉进彼此间的距离,为未来更深入的合作打下基础。
此时的程砚有点心烦,陌生的qíng绪让他喘不过气来,刚刚流露出一点不想玩游戏也不想自己呆在办公室里的意向,就被忙到焦头烂额的财务主管(大家还记得他么?)见fèngcha针地塞了一大把资料在手里,恭请自家老板出马,美其名曰让他体验基层生活,其实就是出差替别人分担工作。
为了图一个心里的清静,他也打算gān脆拿出差当散心了。
这几天没上游戏,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某个人。坐在前往绿城的飞机上,jīng神明显不在状态的程砚终于想起来去看一下这次的资料。
“罗潇……”
一个劲瘦挺拔的签名,就印在在那份合作意向书的复印件上。
此时,坐在椅子上看着游戏屏幕的罗潇,正在无意识地重复着打开好友列表再关上的动作。
大和尚走了两步,打开了好友列表,再走两步,关上。
大和尚使了个技能,打开了好友列表,站了一会儿,再关上。
【密聊】妙卿:亲爱哒~一起来打日常吧?
【密聊】七叶莲:不去了,有点累。
【密聊】妙卿:╮(╯▽╰)╭好吧~我自己带我家小徒弟。
【队伍】妙卿:徒弟啊~今天运气不好,两个ròu盾一个不在线,另一个jīng神不在线。
【队伍】咩咩咩:0.0两ròu盾?狮虎还认识别的很腻害的ròu盾咩?
【队伍】妙卿:哦,你没见过那个小jú花,还行吧,挺好玩的,还爱炸毛,身娇体软……。
身娇体软“小jú花”心qíng复杂地继续敲字卖萌:
【队伍】咩咩咩:狮虎喜欢那个ròu盾咩?
哎呀,手上出汗了,某人在身上随便一抹,两眼盯着屏幕。
等了几秒,大概是对方在思考。
【队伍】妙卿:能在他身上体验抖S的感觉,还不错。
噼里啪啦,某人的一颗少男dàng漾小chūn心破碎了一地。
退队!下线!老子不伺候了!老子才不是抖M!老子不忍了!老子要高傲的拒绝你!老子要嘲讽你被老子骗了!老子……
【队伍】妙卿:徒弟,打本了!
【队伍】咩咩咩:好~狮虎……
QAQ我果然是抖M!来S我吧!我对这个世界都绝望了!
“啪啦啪啦”——那是自我厌弃的某人用脑门猛砸键盘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后面的还是老时间,晚上九点见哟~群么么~
☆、狭路
罗潇在咖啡厅门口被几个熟人拦下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和别人约定的咖啡厅,旁边就是今天同学聚会的酒店。
“罗潇,你来的真早!”一个一头小卷毛穿着皮裙的女孩儿笑容满面地把她拦了下来。
“魏坤他们说你不来了我还不信呢,你看,你果然来了。”
罗潇有点儿认不出面前的女人,脱去了校服走进了大学,很多人都像是狐狸jīng变身成人一样,瞬间蜕变成了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自己。
“李秋蕙?我都认不出你了。”罗潇的脸上带了恰到好处的惊喜和赞美的表qíng。
“哈哈,我这是改了路线了。”用手抓了一下头上的小卷毛,女子显然对自己的造型十分得意。
“只认得秋蕙,看来是把我们都忘了。”另一边穿着羽绒服的女孩儿打趣道。
“陈露,孟琳,你们都变了好多。”
穿着嫩绿色短款羽绒服的陈露笑的明显真诚许多,她本来就算是个长袖善舞的,从高中的时候起,就从不gān得罪人的事儿,如今更是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叫孟琳的女孩儿明显不像李秋蕙和陈露那样觉得有同学重逢的惊喜。她用挑剔的目光慢慢把罗潇从头看到脚,回过神来,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
罗潇盯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看来孟琳这些年都过的不错。”曾经在学校里装穷揩油,现在看起来也是齐整时尚的样子。
被她提醒,好像想起了什么,孟琳撇了下嘴,敷衍着打了声招呼,就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我们是趁着聚会还没开始出来逛一逛,你这是?”
罗潇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脸上是恰如其分的歉意:“我是有点事qíng,咱们以后再聊。”
“哦,哦,好!以后再聊。”陈露和李秋蕙都表示理解,大家都识趣地没再去问,中午的聚会她到底会不会来。
罗潇转身,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孟琳目光闪烁地盯着她的背影,她真的还像高中的时候一样,从头到脚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用一个表qíng就能告诉别人自己是最好的,永远都高高在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过……
“你们说林深雪和陈格怎么还不订婚啊?都在一起这么多……”后面,她被陈露死死地捂住了嘴。
罗潇头也没有回,走进了咖啡厅。
这么多年还是那一套小把戏,这种IQEQ逆生长的局面令人担忧。
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完,罗潇自己又笑了,果然是跟二货在一起呆久了,自己也促狭了起来。
坐在咖啡厅临街的双人桌上,早来了十几分钟的程砚仔细穷极无聊,仔细观察着在咖啡厅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们。
头有点晕,昨晚忙完了公事才九点,纠结着到底上不上游戏,心烦意乱之下就觉得北方温暖的房间有点气闷,开着窗睡了一夜,今天就开始鼻塞咽痛了。早上又被财务总监早早叫起来,跟他说已经替他约好了时间和地点,并且嘱咐绝对不能吓到小姑娘——难道自己这个老板在他眼里是个冷酷无qíng无理取闹的混蛋么?
程砚觉得自己有点流年不利,感qíng不顺,身体也开始跟自己叫板,心qíng不慡的qíng况下,看人的眼光也就挑剔了起来。
这位要坐下的男士,衣服价值不菲,行走间有英式派头,但是学了面子没学里子,面色不好,眼神飘忽,心浮气躁,难成大器。旁边的女人……他看到女人把脚放到了男人身上……咳咳,不予评价。
程砚慢悠悠收回目光,低头,淡定地喝咖啡。
再看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五分钟。
他又抬起头,目光扫到右前方公然打qíng骂俏的那一对,那男的用手握住了同伴的脚……看不到看不到。转头看向另一边,一个身材高挑梳着马尾女孩儿从吧台处向自己走了过来,走了几步,低下头,小心地把折好的围巾放进包里,身材匀称,双手素白,淡米色的羊绒风衣下摆妥帖地垂在她的身上,棕色的半筒皮靴上一尘不染。
单从这些小细节来看,这就是个很稳妥细心的人。
如果这就是自家财务qiáng烈推荐的长线发展人才,确实是很不错,程砚默默给财务总监点了个赞。
女孩儿走到眼前,程砚站起身:“罗小姐,你好,我是古砚创意设计室的员工,我姓程。”
“您好,我是罗潇。”她不用自报自己的简历和称谓,好像只有一个名字,就能代表她的一切。
两只手简短地一握,相视一笑间,程砚竟然觉得有一种奇妙的默契在里面。
“师兄跟我说,来的是一个帅哥,看来这次是真没忽悠我。”双方坐定,罗潇笑着恭维道。
“师兄?哦,对,高总监是也是C大毕业的,难怪能找到罗小姐这样的人才。”恭维嘛,谁不会,只有老高那个蠢货怕自己吓到她小学妹。
“呵,我们两个是要夸来夸去?恐怕天黑都说不到重点了。”罗潇憋不住一样地轻笑了一下,眼睛弯成了一个令人愉悦的弧度。
程砚也笑了:“和绿城的女孩儿相处果然舒服,又漂亮又自在。”
“恭维还要继续?”罗潇扭头打了个响指,招呼Waiter。
“请来两杯蜂蜜柚子茶,这位先生的蓝山咖啡要续杯。”
回过头来笑着对程砚解释:“我听您嗓子有点哑,喝点蜂蜜会舒服一些。”
“谢谢。”程砚意识到,这个女孩儿真的和别人非常地不一样。不过,被她这么一提醒,程砚也觉得自己更难受了,嗓子很疼。
两个人的jiāo谈还没有进入正题,一个让娇滴滴的女声从罗潇身后响起。
“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Honey!你看,真的是罗潇哎~”
程砚发誓,自己看到对面的女孩儿做了个揉额头的动作。
说话间,刚刚那个“伸脚女”已经拽着自己的男伴来到了他们桌前。引人注目的细高跟白色皮靴重重地踩着咖啡厅的原木色地板上。
被拽着的年轻男人表qíng复杂——在看到罗潇对面坐着的程砚之后,表qíng更复杂了。
罗潇微笑着站起身,那个女的即使穿着一双“恨天高”,也不过堪堪与穿着半跟靴子的她齐平。
“你好……你叫……哎呀,多年不见,我记xing也不太好了。”程砚听见她的说法,差点笑出来,明明刚刚听到声音就已经知道麻烦来了,现在居然开始装傻。
“罗潇,你怎么能把我忘了,就算忘了我,也不能忘了陈格呀。” 女人炫耀式地抱着身旁男人的手臂,似有似无地蹭了一下对方以示亲昵。
罗潇看了眼穿了一身休闲皮衣,正沉着脸的年轻男子,面带微笑:“哦,陈格。程先生,我来介绍下,这两位都是我的高中同学,很多年不见了。”
把自己当空气的程砚也颇有绅士风度地站了起来,面带微笑的俊秀面容差点让桌边的女人看直了眼。
“你们好,敝姓程,是罗小姐的同事。”同事两个字略带沉吟,能让人听出不一样的味道。
罗潇知道他是为自己保护隐私,别人可就不这么想了。
陈格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挺直了身子,露出了皮衣上某世界知名品牌的标志,伸出手:“我叫陈格,跟罗潇……可不是同学那么简单。”
程砚想到他刚刚用这只手去摸了女人的脚,浑身上下都拒绝和他进行触碰,毫不尴尬地只是礼节xing笑了笑:“同班同学,我懂的。”
“罗潇不是在读大学么?怎么会有同事?”女孩儿的语气很不客气,停了停,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兴奋了起来:“你是罗潇的同事,那你可要注意了,罗潇可是有过盗……”
陈格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制止了她要出口的话,女人不甘不愿地挣扎了两下,在陈格警告xing的目光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罗潇一直看着他们,像是看一对普通同学,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安然沉稳,让陈格越发觉得自己身边的女人真的像是个跳梁小丑一样。
“罗潇,我和深雪一直希望,大家还是朋友。”
罗潇:“哦……原来她是林深雪。”略带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本来就不太熟。”
程砚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招呼Waiter结账。
“罗小姐,这里不太适合聊天,我们换个环境吧。”
罗潇点点头,拿起了包。
陈格看他们要走,表qíng变得更加难看:“罗潇,现在你也上了C大,我也在英国念奈斯特,怎么你还是不能放下以前的不愉快呢?”
“不愉快?哈。”罗潇觉得陈格这种苦大仇深的语气成功地拉稳了自己的仇恨值。
“我们之间不存在不愉快。只有我个人对欺骗,嫁祸,栽赃等种种卑劣的鄙视。”她气场全开,用最挑剔的眼神看着瞪着自己的林深雪,“当年你捧在手心的公主,现在也不过如此。”
既然要挑明,那就往对方最软的地方捅刀子,当年的林深雪高傲矜持,耍的陈格团团转,如今的林深雪连在英国的学费都要指望陈格,两人间处境颠倒,现在的亲昵更显得虚假。
她就是要讥讽林深雪,你当日被人捧成公主,如今也不过看人眼色行事的可怜虫。
话音未落,她率先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程砚还是觉得有点晕,他拎着包跟在罗潇的身后,大门打开的瞬间,涌进来的凉风让他舒服了一些,他回过头,看着还呆立在人们指指点点中的男女:“奈斯特啊?我不太熟,为我工作的,剑桥和牛津的比较多。”
补刀,完美。
☆、随心
和罗潇相处,真的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qíng,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让人随时变得像是在家里一样自在。
那一天,他们关于工作的jiāo谈,是在社区医疗站结束的,因为,程砚发烧39°C 。
临近年关,就算是小小的医疗站,也有几分人满为患的味道。打了两个小时的吊瓶,罗潇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端水买药,行动很是殷勤,态度却很坦dàng。
好像这么做只是兴之所至,与眼前人的xing别美丑地位全然无关。外面是年味渐浓的热闹,屋里是各式各样的病人,可是罗潇就能让人觉得自在舒服,不会有种种本该有的负面qíng绪。
这是一种值得让人称赞的天赋。
等到罗潇请程砚喝完了鱼片粥再把他送回酒店,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程砚苦笑着看她一脸严肃地叮嘱要吃药、多喝水、注意保暖,终于忍不住逗她:“入夜了还和我这个大龄单身男人独处,你就不怕会上报纸社会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