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_酥油饼【完结】(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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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和仲世煌看着顷刻成冰的护城河,脸色俱是十分难看。

“青宵!”温故一剑劈在河面上,破开一条五六丈的fèng隙。他双脚站在fèng隙两边,将剑cha入fèng隙中,一道电流随着剑尖直入河底。

冰成块成块地碎裂开来,仍不见青宵的身影。

温故舞起剑来,一时间,护城河到处都是破冰声。

“等等。”仲世煌突然道,“听。”

温故停手。

河下隐隐响起地低吼声。

温故道:“这是什么声音?”莫非是青宵在下面憋得太狠,疯了?

“小心。”仲世煌看到温故脚下的冰块耸动了一下,急忙上前去抓他的手,被温故轻轻推开。温故跃起,头下脚上,拿着剑就往下刺去。

他刚刚看得分明,冰下有个巨大的影子游过,像是……

一个巨大的蛇头猛然从冰下钻了出来。温故顺势飞到仲世煌的身边,拖着他向后退去。

蛇头在空中甩了甩,浅青色的瞳孔盯着温故和仲世煌,透着瘆人的冷意。

“这是什么东西?”仲世煌向温故要了把没用的铁剑,变成几把飞镖,算着七寸的位置。

温故道:“蛇怪吧。”

他话音刚落,一只爪子就攀上岸,蛇怪慢慢地露出本来面目——蛇头蛇颈蛤蟆身!

仲世煌想挡在温故身前,温故已经纵身跃上,一剑劈向蛇头。

“小心!”

声音从蛇怪背后来,却晚了一步。暮海苍月劈在蛇头正中,剑锋好似被黏住了,半点动弹不得,冷意从蛇的额头一点点地渗出来,纠缠着剑身,蔓延而上,结成一层薄薄的冰。

“快弃剑!”大喊大叫的正是失踪多时的青宵。

温故皱了皱眉,反手一掌拍在剑上,冰应声而碎,剑脱离蛇头立刻回到他手中。

青宵抖着湿漉漉的衣服道:“青混沌火被它吞了。”

温故道:“如何取出?”

青宵苦笑道:“我也不知。”huáng凌怕青混沌火逃脱,便设了个禁制将它困在原地,却没考虑到其他取青混沌火的妖魔鬼怪人。

仲世煌道:“杀了它,不就能将火取出来了?”

青宵迟疑道:“凡事有先来后到。它先来一步,收青混沌火为己用,便该是他的。我若是杀它取宝,与杀人越货何异?”

仲世煌愣了愣。在他的观念里,这条蛇不蛇蛤蟆不蛤蟆的怪物显然与人不在同一个等级。不过青宵是修道者,在这方面的看法与他不同也不奇怪,便不再说话。

温故本抱着抢过来的想法,听他如此说,倒不好再提,犹豫了下道:“或者,我们与它商量商量,让它把火借我们使使?”

青宵惊愕道:“你要与它商量?如何商量?”

温故看看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的蛇怪,又看看青宵和仲世煌期待的目光,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对蛇怪道:“在下温故,冒昧打扰蛇道友还请恕罪。说来惭愧,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蛇怪默默地看着他。

温故尽量露出友好的笑容:“我们想借青混沌火一用,此事十万火急,还请道友行个方便。道友若是担心我们借而不还,我们可以以物抵押。”

蛇怪不说话,也不动。

温故道:“如有其它要求,也不妨直说。”

仲世煌道:“你确定它听得懂吗?”

温故道:“不确定。”妖怪修炼比人更不易,数量本就少,修为高,学习人语的更是少之又少。这蛇怪常年躲在护城河底,不会说话才正常。

“我懂。”

“他懂。”温故点了点头,很快反应过来回答的正是蛇怪,不由惊喜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蛇怪道:“除刚才这话,其他前面,也懂。”它虽然说懂,讲话却不甚利落,不过也大大超出温故等人的预期。

温故忐忑道:“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蛇怪道:“你是仙人?”

温故道:“是。”

“这,难怪了。”蛇怪道,“仙人与,蛮不讲理的,修道者不同。”

温故暗暗羞愧。

青宵趁机问道:“那借青混沌火之事……”

蛇怪道:“我修炼青混沌火许多年,融为一体,难分难舍。qiáng行取出它,会数百年修为少了。幸亏你们不蛮不讲理,我不然要与你们,一道死。”

温故听说它取出青混沌火就会少数百年修为,心中一冷。要知道妖怪修炼艰难,莫说数百年修为,就是数十年修为也是十分珍贵,绝不可能轻易割舍。

“你们告诉我何用,我再回答它给借否。”

温故听它没将话说死,稍稍打起jīng神,将用途说了一遍。

蛇怪道:“这是小事。我取出青混沌火小小的,给你们。但是数年修为少,你们要补偿想办法,给我。”

温故闻言大喜:“好说。”

“很简单,很简单。你们人类修道者有丹药,修为会多,我要一颗,百年修为多的丹药。”它狮子大开口。

青宵倒吸一口凉气,不悦道:“这买卖不公平!你不过损失数年修为一转眼就要增加百年,这也太贪心了。”

蛇怪道:“你们也有好处。青混沌火你们拿去,不用再给我。”

温故眼睛一亮。青混沌火是huáng凌留给青宵的,现在被蛇怪捷足先登,眼见着捞不着了,却柳暗花明又有了一丝希望,自然不肯放弃:“不瞒道友。修道之人最着紧的就是修为。增加修为的丹药本就十分珍贵,百年修为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实,根本无从寻起。”

仲世煌看了他一眼。想说,当初翁于桥给他吃了一颗妖丹就增加了数百年的修为。

蛇怪道:“呿!你们人类修道者很厉害,难道比妖怪差?五六百年的妖丹能百年修为多。”

仲世煌被他态度激得不耐烦,眉毛一挑,问道:“你修炼多少年?”

“五百年。”

“这么说,只要我们拿了你的妖丹给你,你就将青混沌火给我们?”

“当然……”蛇怪想了想,惊觉不对,怒道,“不对!你们杀我,我和你们一道死。青混沌火绝不给。”

温故道:“增加百年修为的丹药着实不容易寻,即便我答应你,也不知道何时方能兑现。不如先改成数年修为如何?他日我若是有幸得到一枚增加百年修为的丹药,再奉上。”

蛇怪道:“不好。人类说话,信不可信。这样,数年修为多的,我要十颗。再一个条件,我遇雷劫,你要帮我。”

青宵道:“两颗。”

蛇怪瞪着他。

温故道:“我听说妖若渡劫,那雷劫会比一般雷劫厉害得多。纵然你有青混沌火护体,怕是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蛇怪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九颗。”

“三颗。”

“……”

青宵与蛇怪扯皮半天,最后以五颗成jiāo。

蛇怪十分守信,直接取出一小朵请混沌火给他。

温故和仲世煌怕打扰他吸收火焰,便离开几步,给他独立的空间。到第二天凌晨,青宵终于收了那一朵拇指盖大小的青混沌火,兴奋地在指尖拨来拨去。

蛇怪提醒他们:“人类,仙人,都要守信。”它盯着仲世煌看了又看,补充道,“魔,也是。”

温故斩钉截铁地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们拿了青混沌火,立刻赶回昆仑找白须大仙,顺便将找丹药的任务jiāo给他。

白须大仙的胡子气得更白了:“为何jiāo给我?”

温故道:“您修道多年,人脉广。”

青宵道:“您修道多年,宝贝多。”

仲世煌道:“你最老,辈分最大。”

白须大仙想吐血。

不管白须大仙内心如何的波涛汹涌,他们终究回到蓬莱huáng凌的dòng府。这次dòng府前守卫的修道者增加到了五个。

白须大仙催促青宵出去解决。“我们仙人不便cha手。”

青宵不解道:“这是为何?我一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白须大仙chuī胡子道:“我堂堂仙人与几个还未飞升的修道者抢dòng府,这事若是传出去,颜面何存?”

温故道:“我想,上次的事他们应该记得你,若要传早就传遍大江南北。你躲也躲不过去。”

白须大仙道:“是谁劈门劈出大动静,惊动他们的?”

“是我。连累你了。”说是这么说,温故表qíng毫无惭愧之意。

白须大仙:“……”

青宵拽着白须大仙出去。

其他修道者看到白须大仙如临大敌,看到青宵却面色讪讪。

老妇人尴尬道:“青宵道友怎会回来昆仑?”

他们想要抢占huáng凌dòng府,第一件事就是将huáng凌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逐出蓬莱。青宵人单势孤,当初走得很是委屈,此刻带着大靠山回来,颇有种扬眉吐气之感。

青宵微微一笑道:“我师父邀请他的仙友来dòng府做客,我是来带路的。”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白衣广袖的温故带着改头换面的仲世煌驾着白云从天上来,目不斜视地与白须大仙、青宵寒暄,摆足了神仙的架子。

70混沌之火(下)

老妇人大吃一惊:“huáng凌道友……安,安好?”

青宵故作奇怪地看着她:“我师父法力高qiáng,福星高照,外出游历一帆风顺,自然安好。”

其他修道者面面相觑。他们之所以判断huáng凌不在,除了huáng凌dòng府的禁制日益减弱之外,青宵被他们变相驱逐出蓬莱时的沉默也是重要的原因。若huáng凌在,怎会袖手旁观?

修炼这么多年,动物都能成jīng,何况老妇人。她眼珠子一转,已察觉他话中不实,“huáng凌道友修道多年不易。我们与他多年紧邻,早已肝胆相照。若是他的后人勾结外人,图谋他的dòng府,我们却是不依的。”

青宵脸色微变,显然也被她一通颠倒是非黑白的不要脸言论给气着了。“洪婆!到底是谁心怀不轨,图谋我师父的dòng府,你我心知肚明!”

洪婆说:“年轻人头脑发热,拎不清qíng况是常有的事。我与你师父多年jiāoqíng,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徒弟误入歧途,将他毕生心血毁于一旦!诸位仙长飞升多年,何以三番四次入蓬莱,个中缘由仙长心里最是清楚。”

这是要撕破脸了。

白须大仙皱了皱眉,手搭着温故的后背,将他推上去。

温故赶鸭子上架,垫着脚走了两步,才气定神闲地说:“你说的不错。我们何以三番四次入蓬莱,个中缘由大家都应心知肚明。”

他突然附和洪婆,倒叫在场的敌我双方都吃了一惊。

温故突然朝昆仑的方向一指:“昆仑受闫爻霸占,天下苍生遭遇危难。仙凡两界但凡有血气的人都在为此奔波劳碌,瞧瞧尔等,再次龇牙咧嘴又是为哪个装腔作势?!”

修道者被他说得脸一阵白一阵红。

到底是洪婆脸皮厚,冷笑道:“你们呢?你们在这里呲牙咧嘴装腔作势又为什么?”

“为了炼制一个新的乾坤dàng秽鼎!”温故说话掷地有声,“我们来此,乃受主人之托。我想他也想不到,自己的dòng府还受他人管辖。”

洪婆面子实在挂不住了:“仅凭你一面之词,如何采信?”

温故指着青宵道:“他是huáng凌之徒,我是他的道侣。你又是谁?有何资格再此胡搅蛮缠?”

“huáng凌道侣?”洪婆怔住了。

温故尽量忽视来自身边的灼热目光,冷声道:“莫非此事又要经过你恩准不成?吾等业已飞升,本不该cha手凡间事,但huáng凌是我道侣,他家既是我家,你若再在我家门前徘徊,就休怪我不留qíng面。”

话说到这份上,脸已经被撕得粉碎。青宵是huáng凌徒弟,洪婆还能仗着长辈的身份管教一通,但温故自称huáng凌道侣,又是仙人,话的分量自是不同。

洪婆等人再不甘心,也qiáng词夺理不出来。

看着他们气冲冲离去的背影,青宵和白须大仙大力鼓掌。

温故gān咳一声道:“我适才是不是说得太过火了?”

青宵道:“师娘字字句句皆至理名言,一点都不过火,简直恰到好处,恰如其分之极!”

温故瞥了他一眼:“师娘?”

青宵躲到仲世煌身后。

仲世煌也正不慡:“huáng凌的道侣?”再多人跟他说,他就是huáng凌,huáng凌就是他,他依旧没有huáng凌的记忆,无法将两人混为一谈。听到温故说自己是huáng凌的道侣,他心底又酸又苦又愤怒。

温故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机敏地说:“是仲世煌的道侣。”

仲世煌道:“我刚才听到的不是这样。”

温故道:“罚我回去写一百遍温故是仲世煌道侣如何?”

“那倒不必,一遍就够,以后贴在我们家的门上。”

温故:“……”

白须大仙看两人打qíng骂俏,gān脆把青宵拉到一边去解门上的禁制。

青宵虽然吸收了青混沌火,但使用尚是首次,倒有些紧张,将青火缓缓送到门前。只听“嗤”地一声,门环上进来爆出两点火光,随即落在地上,灭了。

青宵试着推门,门应声而开。“成了。”他大喜,正回头,门内就闪出一道身影,手指在他脑袋上轻轻一点,青宵就像风筝般被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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