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每次想起都忍不住感叹一声,季佳唯真真是白白làng费她那一身医术了,在这古代简直就可以称之为神医的人物了,居然沦落到要在小小的药堂里做个打杂的。
等所有的人都退下去之后莲心大大的吐出一口气,躺回藤椅上眯着眼透过头顶斑驳的树叶望向了湛蓝的天空。
从她遇袭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但是事qíng似乎还没有结果。虽然她将几个歹徒都杀掉了,断了不少线索,但是凭着京兆府尹、荣国公还有宁国公府的势力不可能查不到一丝线索,可见这件事或许比她想的还要复杂还要难解。
她以为的那个人或许只是一颗棋子。但是她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想要杀了她,她自小生活在碧云寺,虽然三年前开始她没那么安静乖巧了,但是她自认为这点小事是绝对不会为她招来这种祸事的。
她要不要提早招回那个人呢?这样或许还能查出点什么。莲心摸着下巴想道。
“小姐,宁国公府的吴小姐来了,说想要探望一下您。”chūn桃轻声走了过来道。
“吴小姐?就是之前邀请我去府上参加赏荷宴的吴以丹吴小姐吗?”莲心有些诧异的问。
她接下了帖子也回了帖子给人家答应去参加赏荷宴了,谁知道出一趟门就倒霉催的遇袭了呢?所以她只好又派人到宁国公府上去说了一声,其实不用她说人家也知道,整个京都无人不知温三小姐遇袭了,受了伤在家里休养呢。
只是她和吴以丹一从来没见过面,二没有任何jiāoqíng,她怎么会到府上来探望她?
莲心想了想道:“你请她进来在花厅里等我吧,让秋jú和冬梅过来为我梳一下妆。”
“是,小姐。”
秋jú和冬梅为莲心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袄裙,裙摆上绣着点点落英,衣领袖子上有着道道jīng致纹路,细看就会知道那袖子上的纹路分明就是一朵朵会随着她走动而时隐时现的莲花。外面罩着一件轻薄的纱衣,如云的秀发挽成了简单的单髻,只在上面绑着两条绸带,绸带两端垂落在脑后,随着莲心的走动轻盈的飘扬着。
最后chūn桃拿出了一件薄披风要给莲心披上,莲心差点脸色大变,想要拒绝被三个奴婢一个大夫坚决无视了,莲心苦着脸含泪披上了薄披风破罐子破摔的被chūn桃和冬梅两人扶着来到了清荷院接待客人的花厅。
坐在厅里的吴以丹听到声音忙转头望向花厅门口,见一名娇小瘦弱的女子被两名丫鬟扶着走了进来,不禁微张大了嘴巴,惊讶的望着她。
她是有听说过温三小姐因为自小在佛寺里长大,身子不是很好,加上前几日受了点伤,她想应该是挺虚弱的,但是却没想到会虚弱成这个样子。大热天的穿着常服都已经觉得热了,可是这个温三小姐不但在衣裙外面穿了件纱衣,甚至还披着冬天才会用的披风?!连走路都要两名丫鬟扶着,这,这不是虚弱而是,而是病秧子了吧?
莲心当然也看到了吴以丹眼里的难以置信,可是她已经决定要学会接受别人的这种眼光了,接受她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病秧子!
哼哼,总有一天她会让所有的人跌破眼镜的!不对,这里没有眼镜,总有一天她要亮瞎那么人的眼睛!没错,就是这样,亮瞎他们。莲心恨恨的想到。
chūn桃跟在莲心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多多少少也知道自己这位小主子的心思,这会儿又该在心里抱怨别人把她当病秧子了。
“吴小姐请不要见怪,我家小姐以前的身子就一直不太好,前几日又受了伤,大夫说如果不好好养着以后恐怕会很麻烦,我家夫人担心,所以对小姐的身子就看得比较重,不希望小姐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所以……”chūn桃朝着吴以丹屈了屈膝行了一礼道。
吴以丹早就收回了自己的惊讶,“我明白的,温小姐刚受了伤恐怕还好,多注意点是应该的。是以丹太惊讶了,温小姐不要见怪。”
莲心淡淡的笑了笑道:“吴小姐严重了。只是我这一受伤没能去参加吴小姐的赏荷宴真是太遗憾了。”莲心坐着座位上眸光不着痕迹的将吴以丹打量了一番。
吴以丹和吴昊康是同母兄妹,相貌上自然是有些相似的,她的眼睛和吴昊康的倒是很相像,明亮、光彩照人,而且清透,一看就知道都是光明磊落,心思纯正之人。额头开阔,鬓发浓密,鼻梁小巧挺翘,红唇不是传统的樱桃小嘴,但是放在她的脸庞上却很是恰当,薄厚适中,角度完美的上翘着。
不管是衣物穿着、发髻发饰、还是坐姿礼仪无一不在表明她是一名从小就接受严格贵族女子教育而成的名门淑女,一举一动都符合当下对贵族女子的高要求。
吴以丹面对莲心不着痕迹的打量不以为意,只是浅笑道:“赏荷宴什么时候都可以再去,荷花谢了还有jú花,jú花谢了还有梅花不是吗?”
吴以丹的目光落在莲心的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听说温三小姐长得非常的貌美,可惜她上次进府她未有缘分相见,这次过来除了受人之托之外她其实也很好奇温三小姐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居然连她那个一向心静如止水,不近女色的哥哥都心动了,只是没想到在自己的屋子里她还戴着面纱。
是的,吴以丹今天之所以会到荣国公府探望莲心完全是为了她的哥哥,吴昊康。
吴昊康当天只是知道莲心昏迷了过去,虽然随后他来了一趟荣国公府,但是那时他是无论如何都见不到莲心的,只能借着和温梓煊谈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探问了一番。
而温梓煊那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莲心的具体qíng况,能透露的信息也有限。这几天他一直很担心,甚至差点忍不住想要偷偷潜入荣国公府看一眼,只是想到荣国公现在一定加派了不少人守着莲心住的院子,万一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让莲心更加在风口làng尖上了?
吴昊康的焦虑又怎么瞒得过吴老夫人还有宁国公夫妇?之前吴老夫人跟宁国公夫妇提出说吴昊康喜欢上了自己年少时好友的俗家弟子,想要求娶为世子妃,把宁国公夫妇吓了好大一跳。
吴昊康这个年龄早就应该成家立业了,只是他对于成亲的事一直表现得很冷淡,甚至明确的拒绝过宁国公夫人要替他相姑娘提亲的事,只是说想娶亲的时候自然会娶,不想娶,他们急也没用。
他们还以为会拖到他弱冠之年或者更迟,没想到突然间他就提出要去世子妃了!
但是宁国公夫人认为这个叫莲心的姑娘的身份实在是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她曾经尝试着和吴昊康谈过,但是吴昊康的态度非常坚决,他一定要娶莲心做世子妃!
宁国公夫人因此对莲心有些不满,想着说先顺着老夫人和自己儿子的心意,去探探慈云师太的的意思先,然后再慢慢劝说儿子改变主意,没想到他们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事qíng就发生转机了。
莲心竟然是荣国公府在十三年前被劫走失了踪的女儿!
这下可好了,她的身份绝对配得上康儿了,宁国公夫人这才默认了吴昊康要娶莲心做世子妃的事。
吴以丹之所以会递帖子给莲心也是受了宁国公夫人的示意,希望可以借此邀请莲心到府上来一趟,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大伙见见,更重要的是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让她和康儿相处相处。
谁知道赏荷宴还没开始莲心就出了这种事,康儿着急他们也是知道的,但是他们宁国公府和荣国公府一向没什么来往,如果贸贸然上门拜访,很容易会让人以为他们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吴以丹去的话刚刚好,两人的年龄相近,又同是国公嫡女,她上门去探望也没就什么特别的了,京都里好些贵族小姐都去过了不是吗?
所以吴以丹现在才会坐在清荷院的客厅里,她完完全全是代替自己的哥哥来看未来的嫂子的。
只是这未来嫂子的身子好像很弱啊,母亲会喜欢吗?吴以丹想道。
“吴小姐在想什么?是不是太过无聊了?我这里没什么好玩的,确实是闷了点。”莲心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吴以丹的沉思,一抬眸,就对上了莲心露在面纱外的眼眸,里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吴以丹就是无端端的一阵尴尬。
“咳咳,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温小姐这里布置典雅温馨,并不像一般小姐院子闺房那般无味枯燥,如果温小姐不介意的话,以后有时间可否教我一些这方面的东西?我一直觉得自己的院子布置得不太好呢!”
莲心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屋子笑道:“只要吴小姐有这个心又不嫌弃我学艺不jīng的话我很乐意和吴小姐jiāo流一番。”
吴以丹掩唇一笑,“温小姐说这话真是让我们这些对此一窍不通的人无地自容了。”
“是你们太谦虚了。”
“对了,温小姐的伤好点了吗?”吴以丹将话题转回到了正事上,这个可是她这次来荣国公府的主要目的啊。
“多谢吴小姐的关心,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其实我受的只是一点小伤,是家里的人太紧张了,吴小姐千万别给我吓着了。”莲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天底下做父母大概都会这样,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忧心自己的儿女。像我娘亲,我哥哥小时候有一次生病了,很严重,很多大夫看了都摇头说没救了,可是我娘一直不肯放弃,在哥哥身边不眠不休的照顾他,后来因为一些事我哥才意外的好起来了。”
莲心有些讶异的道:“你哥哥?吴世子看起来是一个很健康的人啊,而且武功不俗,实在看不出来他还有病到这种地步的时候。”
说到自己的哥哥,吴以丹一下子多话了起来。
“你也看不出是吧?其实我哥小时候身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点弱,总是断断续续的病着,看了许多大夫,就连宫里的御医也看不过,可就是找不出问题所在,而且吃了许多药都没有效果。时间长了我爹娘还有祖母就死心了,只想着好好把他养大,然后成家立业,传宗接代。”
吴以丹顿了顿,眸光看似不经意的从莲心身上扫过,见她微歪着头听得认真,心里不禁越发开心了,脸上却摆出了一副回忆起伤心事的沉重模样继续道:“可是在我哥三岁那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生了一场大病,病得很严重,差点就救不过来了,就是我刚刚说的那次。我娘为此差点把眼睛都哭瞎了,可是即使是宫里医术最好的大夫也没办法,府里也张贴了悬赏榜,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救我哥。就在我爹娘还有祖母要绝望放弃了的时候,事qíng突然有了转机。”
“转机?”莲心好奇的追问。
吴以丹用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是啊,就在我哥快要死掉的时候府门外出现了一个道人。他说他有办法可以救我哥,但是条件是他必须要带走我哥。我爹娘他们没办法,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所以忍痛让那个人带走了我哥。结果你猜怎么着?后来我哥真的好了!而且他还拜了那个道人为师,跟着他学了五年的技艺才回到府里安定下。我们全家人都很感激那位道人呢!”
莲心挑了挑眉,道人?怎么听起来这么的电视剧?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当时是什么样的qíng景了,濒临绝望的父母听到有人说可以救自己的孩子,就算心里不相信恐怕都会将孩子jiāo给那个人吧,就像吴以丹所说的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
只是那个道人,怎么听起来那么的不靠谱啊?如果季佳唯提早十几年穿过来的话,哪里还用得着什么道人啊,季佳唯绝对能治好吴昊康的病,不过吴昊康到底是什么病这么严重啊?
“所有的大夫都看过了也没有人知道你哥是什么病吗?”莲心有些疑惑的问,真有这么奇怪?
说起这个,吴以丹也觉得有些不解,只是她那个时候还小,很多事都不懂,也没什么印象了,这些事很多都是从爹娘那里听来的,当时的qíng况应该是很危急的吧,否则以爹娘还有祖母对大哥的看重不可能会轻易让那个道人把大哥带走的。
吴以丹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听我爹娘说是这样的。从我哥出生之后所有给他看过的大夫都说不出他有什么毛病,可是他就是时不时的病一场。五岁之前也就是偶尔发发烧什么的,五岁那年不知道怎么的就病得很严重。我娘还说是有人诅咒了我哥,所以才让他一出生就饱受病痛折磨。”
“后来你哥真的完全好了吗?再也没有病过了?”说实话莲心是不太相信这种听起来像是故事一样的事,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生病,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好了起来,又不是在演戏。
吴以丹确定的点了点头,“从我有记忆起我就没见我哥生过病,如果不是我娘说我还真不相信我哥曾经会病得那么严重呢。”
半响莲心才道:“听起来真玄乎。”
吴以丹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是挺玄乎的,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这么觉得。”说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的问道:“对了温小姐,那天你遇袭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凶手找到了吗?是谁这么狠心肠的居然想要害你?”
莲心轻轻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还没有呢,那天那几个黑衣人都死掉了,京兆府那边说线索断了恐怕一时半会的还查不出些什么来。”
吴以丹想起了在府里听下人打听来的消息,轻蹙起了眉头道:“我听说那天温二公子去到你遇袭的地方的时候你已经昏迷过去了,而你婢女还受了伤,那几个黑衣人也都死掉了。难道是什么人救了你们,只是如果是有人救了你们,为什么没有等到官府的人来了说清楚再走呢?你知道是谁救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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