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之道_南枝【完结】(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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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作为皇后,皇帝驾崩,她隐居闹市,倒是一副非常镇定从容和享受生活的姿态,葛景壬最初很惊讶,之后便也习以为常,并认为皇后果真非常人。

长宁让人将朝中和京中以及南国的事qíng都上报于她知道,她虽然居于深宅,对这天下大势,也很清楚。

府中要过年,她又安排了人买了不少过年时候要用的东西,甚至还请了京中的裁fèng来fèng制了新衣,又给每个宫侍都发了节庆赏钱和物品,府中这个年,过得比前一年在凤栖山庄时热闹很多。

慕昭在初三的傍晚来到这个刘府,只见刘府大门口挂着两盏新的大红灯笼,门上也贴着新的门神和chūn联,进去之后,发现整个府中不少地方都焕然一新。

欧阳勋将他送到了二门口,和他说:“夫人让人准备一应过年物品,除夕夜,还给每个士兵都发了节庆礼钱,大家都很感念夫人的好。”

慕昭看到这个府里喜气洋洋的气氛,心中也很高兴,然后又意识到长宁是一个只靠她自己就能掌控一切的人,并不是非得依附于他。

他深吸了口气,进了二门。

在门口遇到要往外走的如意,如意看到他便欢喜地笑了,上前来行礼,说道:“王爷,您可来了,奴婢又准备去问欧阳大人您什么时候来呢。”

如意叫他王爷,可见是知道朝廷里对他封赏的爵位了,慕昭道:“是公主殿下让你来问?”

如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小声和他说:“公主可是什么都没说,不过呀,她总往窗户外看,又盯着肚子发呆,可不是想王爷您吗。”

慕昭虽然已经是十分老成镇定的人了,听如意这种话,他心里依然免不了十分欢喜,也笑了,不过却不说话,只是大踏步往内院走去。

如意并不帮他通报,还说:“王爷,您自己进去,给公主一个惊喜好了。”

长宁还未用晚膳,此时正坐在榻上看秋娘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做的小衣裳,秋娘则坐在一边的椅子里做女红。

慕昭进来,秋娘一抬眼就看到了,慕昭对她轻轻摆了摆手,秋娘会意之后,在心里会心笑了一下,就悄悄起身来,端着针线篓出去了。

慕昭则走到了长宁的身边去,长宁发现光线一暗,这才抬起头来,看到是他,眼睛瞬间睁大,随即,她就镇定了下来,笑着问道:“倒是记得来看我?”

慕昭挨着她坐下,从她身后将她拥住,手放到她的肚子上去,说:“前阵子一直在忙,现下稍稍好些,我便来了。夫人不要赶我走才好。”

长宁侧头看他:“赶你走的话,你会走吗?”

慕昭说:“不敢让夫人背上凶恶之名,不敢走。”

长宁被他逗得用手巾捂着嘴笑,说:“你也变得会说笑了。”


☆、第89章

  第二十八章
当爱一个人的时候,想要逗她开心,往往无师自通地就会了一些讨人喜欢的话语。
慕昭对着长宁的揶揄,笑而不答。
长宁的肚子已经有七个月大了,葛景壬每隔两天就会为她诊平安脉,说胎儿很康健,长宁便也很安心,更是不愿意早早放葛景壬回去。
除此,这时候也该找稳婆了。
秋娘是这般提醒长宁的,而且长宁也知道这个时代生孩子的艰难,当初皇太子侧妃董氏便是因难产而死,她可不想因生孩子死掉,她还有很多事qíng要做,所以找好的稳婆十分迫切。
长宁穿着素白的襦裙,只在裙摆和袖口上有绣上梅花,只是几朵简单的墨梅,慕昭知道她这样的穿着,是为父兄守孝。
正是这一身白,反而让她如五月的白木槿,高华明净。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橓便是木槿花,慕昭看着长宁,便想到这诗经里的句子。
对着长宁,总有一种既爱慕又不敢亵渎的尊敬,特别是这般看着她,这种感觉尤甚。
不过,随即,他将目光放到了长宁的肚子上,因长宁的裙裾宽松,肚子被裙裾遮掩,并不明显。
他满心甜蜜欢喜,面上虽然一派老成,心里却有种想手舞之脚蹈之的激动,但是这种激动又让他不知该怎么做,生怕一个动作就会让柔弱的心上人受到伤害。
长宁看他盯着自己的肚子看,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皮上,道:“他最近变得好动起来了,每天有着规律地要抬手抬脚,平常这个时候,他知道我要去用晚膳了,往往会动一动身子的。”
按照长宁这话,已经将肚子里的孩子当成知事的孩童了,这让慕昭觉得惊奇,一边笑,一边说:“他真的知道吗?那我在这里,他也知道?”
长宁听他说孩子话,不由也笑起来,“对,他肯定知道。”
她正这般说着,肚子里的孩子就真的动了一下,而且还比较用力,慕昭马上就感受到了,他如第一次感受到胎动一般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夫人料事如神,他果真知道我在。”
长宁被他逗得不断地笑,然后突然痛呼了一声,慕昭马上担心地问:“怎么了?”
长宁道:“他这一脚用力太过,把我踹痛了。”
慕昭一脸惊讶又皱眉看着她的肚子,说:“他不好好孝顺母亲,但现在也教训不得他,只能等他出生了才行。”
两人就着肚子里的孩子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渐渐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秋娘在外面请示之后,带着宫人进来点亮了房间里的四盏烛灯,又言晚膳好了,问他们是否现在就用晚膳,长宁说:“就在这里吃吧。”
秋娘出去安排去了,长宁便对慕昭说:“再过一阵子,我就要分娩了,必须找到好的稳婆才行。葛大人说宫中的稳婆不可信,倒不如在民间请两位。”
长宁这般一说,慕昭才反应过来此事,随即就一脸自责,说:“我竟然没有想到此事,是我太过疏忽了。我这就让人去办,定要找到好的可靠的,让先在这里来候着。”
长宁摇着头说他:“你自从到东京,忙得觉也没得睡,我哪里会因你没想到稳婆的事qíng责怪你,再说,这本就是该我去安排的事qíng,只是我现在住在这里,要派人出去打探这个消息,倒不如你出去打探,让人得知你有孩儿即将出生,这也是一件好事。只是暂且不要让人知道我在这里。”
慕昭这下更加自责了,但他没有说出来,长宁都要为他生孩子了,他却还没有和长宁定下正式的名分,他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再入宫,就和父亲说你的事,我们要是能尽快成婚便好了。”
长宁这是深谋远虑,慕昭要图皇位,他的几个兄长都已经有家有室了,都有孩子,而慕昭却未婚,也没有子息。
在这种qíng况下,群臣对慕昭的感官,会更趋向于将他定位为孩子,而不是可以承担重任的大人,虽然慕昭已经及冠了,且军功赫赫。
所以慕昭即将有子,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他的那些部下,也会更加敬重他。
当然,在这个时代娶名声显赫的美女也是一件增加声誉的事,长宁的确是美名在外,只是是萧祐的皇后,萧祐已死,本来应该将她封为皇太后,但因皇甫元篡了萧家的皇位,遣散了萧祐的后宫,之后甚至并未提到萧祐的皇后,于是长宁在这段时间便完全从朝臣百姓的谈论中退出了,无人谈她,甚至不少人已经认定她已经死了,还言之凿凿是被刘家所杀。
慕昭要娶萧祐的皇后为妻,并不是不可以,但却需要皇帝皇甫元的支持,再者,长宁为他生的这第一个孩子,到时候只能说成是侍妾所生,因为若是说成是长宁所生,那长宁就有做皇后时和他通jian的罪名,这对两人的名声都不好,慕昭要做明君,是不能有这种名声的。
慕昭是聪明人,他如何不知,但是他不能说,怕长宁会介意。
所以反而是长宁说道:“要快,也得等孩子百日之后。不过你可以先同你父亲说清楚此事。”她这样说,便是不想让外界知道她此时有孕的事。
她这一个孩子,地位是非常微妙的。
秋娘已经带着人在次间里摆好了膳桌,因慕昭在,桌上加了几个菜,摆了一大桌。
慕昭扶着长宁起身,长宁要慕昭先坐了,她才坐,但慕昭非要她先坐,还说:“宁宁这是把我当外人吗,为何在这种事qíng上同我争执。”
长宁无言以对,只得先坐了,慕昭这才在她的旁边坐下。
慕昭边吃边注意长宁饮食上的喜好,发现她多喜欢吃酸甜的东西,之后便亲自为她布菜,秋娘看慕昭一颗心全在长宁身上,心中自是欢喜。
现在长宁是国破的落难公主,又是前朝皇后,身份十分尴尬不妙,慕昭是新皇幺子,封为秦王,长宁是很需要他的保护的。
虽然两人相识多年,但这般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却几乎没有,饭后,慕昭依然陪在长宁身边,长宁在房间里走动消食,他也跟在旁边,因身材高大,不得不弯着腰扶着长宁。
如意见证了公主殿下和慕昭整个在一起的过程,且她和慕昭相识很早,虽然慕昭现在已经是王爷了,又高大威严,但她并不怕他,想她可是为他和公主传过多少私物。
所以她此时就笑说道:“王爷您这般扶着公主,在这房里都要施展不开了。”
长宁倒没嫌弃慕昭笨手笨脚,只是也替他累,便说:“我哪里需要人搀扶,你自去坐着吧,你这样扶着我,我反而难受呢。”
慕昭无法,只得到一边去坐着了,看着长宁慢慢在房间里走动,手里握着一卷书,轻声诵读,这样看着,心中也非常欢喜。
要睡觉时,秋娘来请示道:“王爷,西边的厢房已经收拾好了,您要现在过去就寝吗?”
慕昭觉得些许诧异,随即就有些委屈地看向长宁,他以为是长宁不愿意和他同chuáng,长宁知道慕昭那委屈背后是什么,但她只是低头笑,不应他。
慕昭是个年轻气盛刚过弱冠的大男人,和她睡在一张chuáng上也实在为难他了,再说长宁觉得自己肚子大了,晚上睡觉时,颇多不便,觉得和他睡一起不好。所以就假装不知他的意思。
慕昭看长宁装傻,只得出口相问道:“我不能留下来同夫人同寝吗?”
秋娘道:“王爷,公主有七月的身孕了,哪里还能同您同chuáng。您去西屋睡吧,或者在书房住下也可,只是书房里是榻,怕您睡着会觉得bī仄。”
慕昭于军事政事民qíng上了解颇多,但对这儿女闺房之事,他其实反而懵懂,此时不由问:“我知道夫人有七月身孕,但为何不能同寝?”
他问的时候,没看着秋娘,只盯着长宁,又委屈又讨好地征询她的意见,两人聚少离多,好不容易抽时间从宫中出来,却不能搂着自己的妻子睡觉,又算怎么回事呢。
长宁看慕昭实在可爱可怜,便忍着笑做出一副平静的模样,对秋娘道:“你且先出去,我和他说吧。”
要是是如意在这里,她定然会觉得慕昭那些傻话很可爱好笑,她说不定会笑出声来,但秋娘是奉文皇后遗命照顾长宁的,而且算是长辈,一切以长宁的身体为重,可不会在这种事qíng上儿戏,所以她并没有出去,反而说道:“公主,不管是为您的身体着想,还是为小殿下着想,还是请王爷去西屋睡最好。”
慕昭虽然在这种事qíng上懵懂,但他到底不是傻的,秋娘这般说了之后,他哪里会还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于是瞬间就脸红了。
他不懂时,尚不觉得如何,现在明白了,反而是浑身燥热,但是又不想离开。
长宁好笑地道:“姑姑,我知道,难道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既然说到了信任,秋娘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退了出去,不过却想,在这种事qíng上,可没有信任可言的,不然当初她又是怎么怀了慕昭的孩子的。
秋娘出去之后,长宁看到慕昭满脸通红,不由再也憋不住,就笑了起来,慕昭被长宁笑得更不好意思,问:“我是不是太傻?”
长宁摇头,说:“没事的,不用在意姑姑的话,你就留下来吧。”
慕昭去洗浴之后回到寝室,长宁也已经洗漱收拾好了,正坐在梳妆台前重新梳头,如意将她的头发梳顺,又用素色锦带为她简单地束了头发,慕昭坐在一边看着,长宁的侧脸在烛光的映衬下宛若洁白玉雕。
如意扶着长宁起身,慕昭便过去接过她的手,扶她上chuáng去,等总算睡下,如意才去chuī熄了房中的烛灯,只留了窗边的一盏,这一日,她没有留在房中榻上歇下,而是睡到外间去。
慕昭听到如意出去了,这才将长宁的手握到手心里,又侧头看她,发现长宁在笑,他实在忍不住,就凑过去亲吻她的嘴唇,声音几乎是瞬间就哑了:“宁宁……”
长宁伸手抱住他的腰,靠在他身上,慕昭浑身发热,长宁抱着个火炉,十分满足,说:“你好暖和。”
慕昭怕会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敢用力,只是轻轻搂着她,“我真希望每日都能来陪你睡觉,这样你就不用怕冷了。”
长宁很是感动地说:“我们还有百年的时间。”
慕昭觉得很对,又道:“只盼生生世世如此。”
慕昭开始尚能忍着,又害怕不断动弹让长宁睡不好,只得不动,他不知道长宁是否睡了,反正他是完全睡不着,并且不断想,要是秋姑姑没有说那些话,他说不得还不会胡思乱想,最多早上时候稍稍难熬,好过这时候一直无法入睡,不过,要他放开长宁去睡西屋,他又是不愿意的。
慕昭正在胡思乱想,就发现长宁本来放在他腰上的手动了动,摸到了他的身下去,慕昭惊得一弹,之后自然再也没有办法管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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