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陆溪鱼跟huáng灵儿说话时,无聊地东看西看,不经意间往谢妙容等装扮成huáng灵儿的私兵这边看过来。看了几眼后,他忽然对huáng灵儿说:“dòng女最近招的兵看起来不错,人高马大的。”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花了不少钱弄来的。怎么样,羡慕了?羡慕的话,我可以卖给你,也不多要,三块汉人的金饼一个。”huáng灵儿故作大方道。
这个价格可是比此地的买那些qiáng壮的汉人逃兵或者流民做私兵贵了三倍不止,那些qiáng壮的汉人逃兵或者流民顶多也就值一块金饼而已。huáng灵儿故意说这么高的价格其实也就是想让陆莺觉得贵,从而自己打退堂鼓。
没想到陆莺皱了下眉,又仔细看了谢妙容等人几眼说:“这个价格虽然贵了点儿,但是我看dòng女的那些私兵的确雄壮,这样吧,要是dòng女肯割爱,就把他们卖给我好了。”
huáng灵儿惊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坐地起价了,说她方才是开玩笑随便说说的,这些私兵可是她父亲买来送给她的,她不能随便将他们转手卖了,不然到时候会辜负她父亲的心意。
说完了,还打个哈哈,说没什么事,她要继续赶路了,希望晚一点能赶到家,她二哥今天过生日,她还要向他敬酒呢。
陆莺见huáng灵儿这么说,当然也不好qiáng人所难了。陆溪鱼便说,过两个月她要跟陆莺成亲,到时候请huáng灵儿上陆dòng来参见她的婚礼。huáng灵儿自然是向两人道贺,说她到时候一定来,并送一份儿大礼给两人。
又寒暄了几句,huáng灵儿带着谢妙容等人继续往前,陆溪鱼和陆莺那一队人则是让到了路边,等huáng灵儿等人通过了,这才继续走路。不过,陆莺走了几步后又去看了眼huáng灵儿那一队人。
陆溪鱼见状,就掐他的手臂一把,低声质问他,是不是瞧上huáng灵儿了。
陆莺被掐得嘶一下叫出了声,转回头他笑着对陆溪鱼说:“她哪里能赶上你一分,我只是觉得她带的那些私兵从来没见过呢?难不成是这几日huángdòng主才送给她的。”
“走吧,你闲事管得多,有那闲心,不如多陪我喝两杯酒。”
“也是,走,今日我陪你一醉方休,好好庆祝一下……”
——
在月上中天之时,huáng灵儿带着谢妙容等人终于到了huángdòng,到了属于自己的地盘上,她一下子就放松了,刚才一直在赶路,她都没有怎么跟谢妙容说上多少话。
将谢妙容带来的人安置了,huáng灵儿带着谢妙容还有阿豆去她的竹楼住。
到了地方,谢妙容就要了热水沐浴,这些天在路上,她都没有洗过一次澡,好在现在已经入秋,天气没那么热了,否则那么多天没洗浴,身上味儿不知道会多大。
阿豆伺候着谢妙容沐浴,两人就说起了路上遇到那个陆溪鱼和陆莺的事qíng,阿豆对那两人的评价就是蛇鼠一窝,那两个人还真配。而谢妙容说的是刚才在路上huáng灵儿告诉她,在陆dòng遇到陆莺和陆溪鱼时,陆莺提出想买谢妙容这些高大雄壮的手下,huáng灵儿开价三块金饼一个,可那个陆莺竟然都没嫌弃贵,居然想买,可见陆莺很富裕。huáng灵儿还说幸好她当时说谢妙容的手下是其阿父送给她的,否则还真不好推陆莺的出价,本来顶多只值一块金饼的雄壮的私兵,他居然会不眨眼的答应出三块。
“这非常可疑,陆莺哪里来的那么多钱,难道仅仅是靠盘剥那些汉地来此售卖杂货的商人就会积聚这么多钱?”
“殿下的意思,是那个陆莺手上如此大方,极有可能和前些日子他带着人劫殿下的二十万金有关?”
“我觉得应该是,只是,这里头还有人给他提供消息,他才能带人去事先埋伏。是谁会知道阿虎这一次带着钱和人将要去晋陵呢?看来那个给他提供消息的人一定非常清楚阿虎这一次行走的路线,还有车队中那些箱子里面装了多少金子?”
“所以,殿下怀疑在谢氏宜家木器店的那些掌柜里,有人出卖了阿虎他们行走的路线还有带有多少钱的消息给陆莺?”
“极有可能。看来,我还要查一查阿虎这一次出去做事的路线,以及他都跟哪些家具店的掌柜接触了,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不是那么快能够查出来了。”
“殿下,您何必舍近求远,去查什么谢氏宜家木器店的那些掌柜,依照奴婢说,直接派人把那个陆莺给捉了,带到跟前来审问一番,只要手段足够,不怕他不开口。只要他开了口,那么到底是谁出卖了阿虎他们不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吗?”
不得不说,阿豆说出来的这个法子是最直接,也是最迅捷的。谢妙容离开建康,到晋陵来查探那股山匪的底细,还是想尽快回去的,毕竟她心里牵挂着几个孩子。这做了母亲就是不一样,在外做事,心里总有牵绊。谢妙容自问,要是她没孩子的话,那她会极有耐心调查这次的案子。
沐浴完了后,谢妙容打定主意,明日就找阿石和周坦等人商议,看怎么才能将那陆莺擒住,从他嘴里审出有用的话来。只不过,在动陆莺之前,她还是要把这事qíng跟huáng灵儿通气,毕竟是到了她的地盘上,而且抓的也是她认识的龙溪人。若是不打招呼的话,就是冒犯人家了。
☆、第255章 25.5
卢七带着huáng灵儿的人去龙溪附近事发地调查了一番,五日后这些人回来了,告诉huáng灵儿和谢妙容,他们并没有查到最近有什么外来的上千人的山匪出现在那一带,若是,最近有什么人去那一带的话,据住在那附近的龙溪土人说,倒是有陆dòng的小dòng主带着的私兵在那一带狩猎。
“难道是陆溪鱼做的?”谢妙容听完就自言自语道。
毕竟从卢七等人去事发地调查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来看,能够一次xing调动上千人,又不是外来山匪的就只有dòng主之类的人了,还有一个特殊的陆dòng的巫师陆莺。总之,陆莺和陆溪鱼要成为一家人了,又或者是他们两个都有参与这件事qíng。
“若真是他们两个做的,那我huáng灵儿对天发誓,一定帮姐姐讨回这个公道!此事,姐姐不用出面了,由我出面请他们两人到huángdòng来喝酒,然后趁机将他们拿下,好好审问一番,想必能从他们嘴|巴里得到姐姐想要的答案。”huáng灵儿铿锵道。
“可万一他们不承认,那可怎么办?要是那样的话,你可能会得罪陆dòng的dòng主。”谢妙容有些担心地说。
huáng灵儿却微微一笑道:“我可不怕得罪什么陆dòng的dòng主,而且我有预感,就是那个陆莺一定可疑,你说过在晋陵郡守的衙门口看到他出来,而那晋陵郡守又是如此贪婪的人,他们搅合在一起绝对没好事qíng。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能从陆莺的嘴里得到有用的东西。他若是敢负隅顽抗,那我肯定有东西让他知道厉害。”
说完,她从腰间摸出一个黑色的玉石小罐子,笑着说:“我这里面的蛊虫可不是吃素的。”
谢妙容立即明白了huáng灵儿所谓的手段是什么了,她善于下蛊,还会些奇奇怪怪的法术,自然有法子让陆莺开口。
“那好,这件事qíng就麻烦阿妹了。大恩不言谢,等这次的事qíng告一段落,我邀请妹妹去建康玩一玩,看看皇宫,再吃一吃建康的美食。”
“好,我答应你,非得去把你给吃垮,哈哈哈哈!”
有了huáng灵儿帮忙,谢妙容接下来要做的事qíng,那就是只需要等待而已。
没过两天,huáng灵儿高兴地告诉她,陆莺和陆溪鱼已经接受了她的邀请,明日就来huángdòng参加她设下的酒宴,并且想要让huáng灵儿割爱卖十来个上次他看上的那些huáng灵儿手下的qiáng壮的私兵。
huáng灵儿就笑着说:“没想到陆莺还惦记着你手下的那些护卫?”
“我也惦记着他。”谢妙容开玩笑。
“他可能怎么也想不到明日会来赴一个你们汉人嘴|巴里说的鸿门宴。”
“是啊。明日就靠你了。”
很快,陆莺和陆溪鱼赴宴的日子就到了。huáng灵儿在她的竹楼请客,安排了许多这里龙溪的美食,以鱼为多,配上些烤ròu水果之类,另外准备的就是很多米酒。这种米酒是当地人酿造的,十分甘甜醇厚,一个人喝上一坛子也不见得醉。
酒宴安排在中午,将到午时,门口守门的奴婢进来禀告,说陆莺和陆溪鱼带着不少私兵来了。
huáng灵儿便出去亲自迎接两人,走到门口,发现他们果然带来不下二百人的私兵来。huáng灵儿走过去就说:“你们把私兵安置在外面,我一会儿让人给他们弄些吃的去。”
“好,那就多谢dòng女了。”陆溪鱼先开口笑道。
“那你们随我来。”huáng灵儿向着两人招手。
陆溪鱼和陆莺便一左一右随着huáng灵儿往里走,可是没走两步,却见到两人一起动手,制住了huáng灵儿。
“你们做什么?”huáng灵儿使劲儿挣扎,大声喊道,“我好心好意请你们来吃酒席,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哼,恐怕你这好心会是鸿门宴!”陆莺冷声道。
陆溪鱼和陆莺两人各持一把短剑架在了huáng灵儿的脖子上,这突然发生的状况让huáng灵儿暗自心惊,也让huáng灵儿手下的那些奴婢和护卫给吓了一大跳。很快,他们就围了上来,抽出刀剑来跟陆溪鱼等人对峙起来。
“你们都退后,退后,否则我们刀剑无眼,杀伤了dòng女休怪我们心狠!”陆莺大声吼道。
出现了这种突发状况,早就有人跑去报告huángdòng的dòng主,还有人进去通知谢妙容等人了。
陆溪鱼和陆莺劫持这huáng灵儿退出去后,他们带来的那二百多私兵迅速围了上来,将他们三人护在中间,往huángdòng山寨外退。
“你们两个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快放了我!”huáng灵儿大声道,“就凭你们带这点儿人,是出不去的,识趣的话早点儿放了我,不然我阿父一会儿带了人来,你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陆莺:“哼!你以为我们就带了这一点儿人来,山寨外我们的汉人朋友已经派了五千兵卒来帮我们,要想让我们放了你,除非你将你的那几个汉人朋友给jiāo出来,jiāo给我们!”
huáng灵儿听她这样说,不由得一惊,心想,他们是怎么知道了谢妙容等人来到了huángdòng呢?
但是她的本xing根本就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所以听陆莺这么说,根本就不会松口承认谢妙容等人在这里,所以她立即说:“你胡说什么,我哪来的汉人朋友?”
不料陆莺却立即反驳说:“别以为你这样说,就会蒙混过关。我告诉你,前几日在陆dòng的时候,那一晚我有个汉人朋友在我跟溪鱼身后,他可是把你的那些汉人朋友给看清楚了。我老实告诉你,你这会儿不jiāo出他们来,要不了一个时辰也会jiāo,因为他已经带了兵卒来,此刻应该已经攻进了huángdòng了!”
话音未落,果然听到huángdòng寨门那边喊杀声四起,有dòng民在大声喊:“汉人和陆dòng的那些兵一起攻进来了!”
这话传到陆溪鱼和陆莺耳朵里,让他们欢喜非常。
接着又有人喊,说huángdòng的dòng主带着兵跟那些攻进寨门的人jiāo手了。
huáng灵儿听到四处传来的喊杀声,不由得质问陆溪鱼和陆莺,这可是要造反。龙溪十八dòng自古以来就奉huángdòng的dòng主为主子,今日他们这样做,将来一定会被其他的dòng主讨伐。
没想到陆莺却告诉她,他早已经跟汉地的官商量好了,这一次杀了huángdòng的dòng主后,将来就由他和妻子陆溪鱼共同掌管龙溪十八dòng,有了汉地的官员支持他,那些龙溪其他的dòng主根本不敢反对他,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原来你们早就有反叛之心了。”huáng灵儿望着陆溪鱼和陆莺愤然道。
“少废话,识相的话,你这就把那几个汉人jiāo出来,我们还可以饶你不死。否则,哼,刀剑无眼,我们可管不得你是什么dòng女!”陆莺凶狠道。
“杀吧,什么刀,什么剑,都尽管朝着我来,要人没有,要命一条!”huáng灵儿将脖子一梗道。
陆莺闻言转眼去看陆溪鱼,眼风里有讨主意的意思,那意思是杀还不是不杀。
陆溪鱼摇了摇头,她嘴唇轻轻动了动,陆莺看出来她说的是“汉人”两个字。是啊,这一趟,他们两人假装赴约不过是为了抓住huáng灵儿的那几个汉人朋友,要是将huáng灵儿杀了,就不能将那些人给引出来了,总之,在那些汉人没出来之前,huáng灵儿掌握在他们手里还有用.
——
谢妙容住的竹楼里,原本她还想着今日就要抓住陆莺,从他嘴里得到她要想知道的东西,心里暗自高兴呢。没想到,一会儿功夫,农十一和阿石飞跑进来告诉谢妙容,外头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谢妙容赶忙问。
“殿下,您的阿妹,dòng女huáng灵儿被陆莺和陆溪鱼给制住了,他们出其不意擒住了她,并将她带去了外面。”阿石向谢妙容禀告道。
农十一还加了句:“而且,我听到了从huángdòng的寨门那里传来了喊杀声,还有那陆莺说他的汉人朋友带了兵来要攻占huángdòng,并且他要dòng女把咱们jiāo出去。说他们识破了dòng女的鸿门宴。而且他还说,要是dòng女的汉人朋友不出去,那他就会杀了dòng女。”
“农十一!”阿石没有阻止住农十一的话,不禁有些懊恼。他忍不住瞪了农十一一眼。
农十一接收到阿石瞪他的眼光,才会意过来这个话不该说。因为谢妙容知道huáng灵儿遇险被劫持,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而要是谢妙容出去换huáng灵儿,必定会遭遇危险。而如果谢妙容出事了,他们这些人谁能负责,谁敢负责。谢妙容不仅是他们的主子,还是当今的皇太子妃,以后的皇后。这身份如此贵重,岂能随意犯险。所以,即便huáng灵儿命在旦夕,他们也得先保住谢妙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