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这可能,不过,我已经派了一部分禁军在周坦的带领下去蜀州,帮着贺牛调查蜀王,卫仪,李言等人。郎君,难不成你没有发现,卫仪和李言等都是蜀州的人,而蜀王也是去了蜀州就藩,才变了吗?”
萧弘嗯一声,接着说:“所以,朕怀疑在蜀州藏有特别恨朕的人。”
谢妙容:“我怀疑这个卫仪和李言都是受人指使,你看他们两个,一个成为了蜀王的心腹,一个成了淮王的心腹,而卫仪和李言之前认识,李言到了建康接着成为了淮王的伴读的机会,先是勾|引淮王,让淮王跟他关系变得异常亲密后。再将淮王亲生母亲周氏是谁,以及在何处等事qíng告诉了淮王,完全能够想到,淮王在见到了周氏,周氏也会向他灌输一些她对你,还有对我的仇恨。淮王身边都是这样别有心机,挑唆他的人,他最后答应跟蜀王合作,两位王爷互相合作,在珈蓝寺针对我,在皇家猎场针对你的谋反的yīn谋就产生了。最后还实施了。你都不知道,在皇家猎场,在你出事后,淮王在十四郎和十六郎身后拔剑,意图和随后返回的蜀王一起将他们两兄弟杀死,十四郎和十六郎奋力抵挡,十四郎为了护住弟弟,被淮王刺伤,要不是贺牛带着禁军及时赶到,恐怕十四郎和十六郎两兄弟就得死在那里……”
说到这里,谢妙容的声音明显带了哭声儿,不过,她很快明白不该在重伤在chuáng的丈夫跟前说这个,也就抿抿了唇继续说:“所以啊,你看,这起事件的起因都在卫仪和李言身上,不是他们挑唆蜀王和淮王,这一次他们谋反的事qíng就不可能发生。”
不想,萧弘却道:“或者正因为他们两个把这脓包提前戳破了呢?我适才想,要是蜀王和淮王在二十年后再做这样的事qíng,而我又不在其位了,皇位上坐得是卓儿,皇后位上也不是你,你说卓儿和其皇后能应付得过来吗?二十年后,蜀王和淮王的羽翼远比现在丰|满得多。说起来还是那在卫仪和李言身后的人太等不得了,要是再多等二十年,不保其谋划不成功。我想,也许我得感谢他呢!”
他说到最后,声音里带了冷笑声。
接着他让谢妙容帮他传旨,让虎贲营再去一部分人去蜀州,查抄蜀王府还有蜀王继妃华氏所在的华家及其姻亲,另外全力抓捕卫仪。
两个多月后,当萧弘终于可以下地行走,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
贺牛,周坦等人从蜀州回来了,他们奉旨查抄了蜀王府,还有华家,以及抓捕了在蜀州跟蜀王和华氏相关的一些人。
等到他们两人将那些抓捕的人大部分送到诏狱去关押审问之后,两人就一起进宫来见了皇帝萧弘和皇后谢妙容。
他们两个将此去蜀州办差的所有经过都详细说给了帝后两人听。
“原来蜀王之母早已经疯癫了,据王府里的人说是在三年之前,就是卫仪进了蜀王府一年后。于是后面没有人再能劝谏蜀王,还有所谓的原来的蜀王妃闵氏因为难产亡故也很可疑。伺候蜀王妃生产的接生婆说,蜀王妃很容易就生下了小公子,只是后面吃了一碗糖水蛋后就不成了,在这之前,蜀王妃和蜀王感qíng不和,激烈争吵过。更可疑的是,蜀王妃就这么奇怪地死了,蜀王都没有派人查过这事qíng,反而对外面说,蜀王妃是因为难产,产后失血而亡的。过了一年,蜀王就续娶了华氏为继妃。这个华家的确是蜀中大族,其家主的夫人姓李,她的堂弟是个教书的先生,名叫李桓,也续娶了一个女人为妻,这个女为他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就是李言……”贺牛缓缓道。
谢妙容吃惊:“原来李言竟然跟华家有这样的关系。”
周坦在一旁嘿嘿一笑,说:“陛下和皇后娘娘还不知道吧,那个卫仪跟李言竟然是亲兄弟。”
“什么?”萧弘和谢妙容齐齐一惊,接着就要周坦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周坦:“李言的母亲在嫁给教书先生李桓之前,还有一个四岁多的儿子,被她送给了蜀州一家没有儿子的人做义子,然后她嫁给了教书先生李桓,其实,她肚中还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所以,李桓的头一个儿子早产了,只有八个月就生下来了。李桓并不知道他的长子竟然是个遗腹子,李桓的前妻因病亡故,只给他留下个女儿,所以他很宝贝这个早产的长子,从小就教他读书,李言也很聪明,学得很好。这也是为何后面他以区区十六岁的年纪参加陛下主持的科举考试,一下子就能考中前三甲的原因。”
谢妙容问:“这个卫仪和李言的母亲是谁?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人我们应该认识,因为她肯定跟我和陛下有仇。”
周坦点头:“皇后娘娘说得不错,这个人就是当年的桓密娶的妻子,阮家十二娘,阮明月。”
萧弘听了陡然一惊:“原来是她!当年我斩杀桓朗,以及令手下杀了桓密后,突然想到阮明月带着一个孩子祈求我不要杀桓密,后来桓密被杀后,我让手下的兵士去搜捕她,却被她逃脱了。这么多年,阮家和我们都没有她的消息,却没想到她居然逃去了蜀州……”
谢妙容接话:“是啊,她逃去了蜀州,没有隐姓埋名生活,还将仇恨的种子撒到了两个儿子心中,让他们步步谋划,意图复仇。这一次真是好险,要是周氏不是那么大意,我家十七娘被她制住,我难保不为了女儿听她的,大开宫门,由李言控制的丹阳尹的那些兵就会进入宫中,那样一来,皇帝在劫难逃,宫里也会经历一场杀|戮。这会儿,想起来,还让人后怕。”
“那个阮明月,还有卫仪都抓住了吗?”萧弘问。
周坦:“抓住了,不过,因为阮明月和卫仪都跟阮献有点儿关系,所以微臣将他们母子扣在军中,还没有jiāo到诏狱里去。”
萧弘吩咐:“将他们投入诏狱,朕要亲自去审他们。”
“是,陛下。”周坦答应。
随即他和贺牛起身,却步退了出去,按照皇帝的旨意去提那两母子进诏狱。
次日,萧弘和谢妙容两人一起去了诏狱,在一块特别开辟出来的监区,关押着这一次谋反的蜀王和淮王以及周氏等人。
诏狱里面早就准备好了一间刑讯室,室内摆放了两把椅子,供萧弘和谢妙容坐。在他们前面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许多口供。
阮献等到帝后两人来了坐下后,就按照皇帝萧弘的要求,先将阮明月和其子卫仪和李言带了上来。
阮明月见到了萧弘和谢妙容只是冷笑,说老天爷不长眼,让他们没死,至于她对于自己唆使儿子们做出的挑唆蜀王和淮王做出谋反之事,全部都认了。至于为何自己这么多年不放下仇恨,她只说,荣华富贵她已经享受过了,留着命不死就是复仇,她永远忘不了丈夫在自己面前人头落地的qíng景。并且,儿子为父亲报仇那是天经地义。若是杀父之仇能报,不定大齐最终还会落入桓家之手呢。
谢妙容和萧弘这才明白,原来阮明月和其两子并不是想要报桓密被杀之仇那么简单,要是他们的谋划成功了,以后的淮王和蜀王怕也会被他们算计。他们不但想要复仇还要复国。
“将这个疯妇拉下去,好生看管,朕要亲自看着他们母子身首异处!”萧弘冷冷道。
狱卒便上前将阮明月拖了下去。接着萧弘和谢妙容又审了卫仪和李言。特别是李言,萧弘无比痛恨,认为他害了自己的一子一女,所以,对于他,萧弘决定要将他凌迟处死。
接下来就是周氏和淮王了,对于这两人,萧弘发话了,会让他们留全尸,等到案件全部审理结束,执刑时,将会赐白绫将他们绞死。周氏和淮王还流着泪请求萧弘赦免,萧弘长叹一声,说这已经是宽待他们了,只怪他们不守本分,心比天高……
至于蜀王和蜀王继妃华氏,萧弘略微审问了几句,就让人将他们带下去,等待着两人的将会是枭首示众。
将这一谋反案全部审结后,萧弘和谢妙容肩并肩走出了诏狱。
夏阳耀眼,两人一出诏狱,他们就被如此灿烂的阳光晃花了眼。萧弘伸手过去将她的肩膀拦住,两人毫不畏惧这种灼热,反而觉得身后的yīn暗终于被这烈阳给包裹,顿生惬意和轻松。
“十五娘,走,我们去看望青凤,再叫上儿子们,我们一家子明日去会稽一游。我去陪岳父钓鱼,你去陪岳母采摘瓜菜。”
“好,都依你。”
全文终(2016年4月3日)
☆、第263章 26.3
永寿公主萧青鸾从父皇和母后的嘴边里知道了驸马李言所做的一切后,承受不住打击病倒了。萧弘和谢妙容不得不推迟了去会稽的计划。
谢妙容索xing把女儿接进了宫,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她,要将李言这个人给彻底忘记,当然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要。
萧青鸾自然是舍不得才怀上的这个孩子,可是孩子的父亲最终将被凌迟处死,也就是说她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的话,等到孩子一出世,就会没有父亲。
一开始,她坚决不同意其父皇和母后的意见,打掉腹中的这个孩子。毕竟,她深深爱过李言,而且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说,没有谁不爱自己腹中的小生命。可是等她得知李言从一开始就对她不怀好意,他尚主只不过是为了利用她做上驸马,然后成为丹阳尹,掌握皇城的一部分禁军,帮助淮王和蜀王夺宫。特别是,李言居然是个断袖,跟其异母弟淮王有首尾,这让她备受打击。
就在李言被判了凌迟后,萧青鸾去了诏狱中见他。
两人见面之时,萧青鸾问他:“你是否从来没爱过我?你是不是爱的是我十五弟?”
这话她在知道李言勾结淮王和蜀王谋反后,一直存在心里,就想当面质问李言的。其实问出这种话来,萧青鸾也觉得自己傻和可笑。只是,她真得不甘心,不死心。
李言面对着萧青鸾毫无表qíng,他道:“其实,公主,我想告诉你,我从始至终都不曾爱过你们姐弟任何一人。你以为我只是爱淮王才帮他?真是可笑,既然我已经被判凌迟,那么我不妨告诉你,我跟我阿兄分别成为淮王和蜀王的心腹,让他们勾结起来,共同对皇帝和皇后不利,要是他们成了,那么下一步我们就会挑动他们两兄弟内斗,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我们再坐收渔利。”
“不,不……”萧青鸾望着李言流泪摇头。在来之前,她早已经心里有准备,听到李言说他并不爱她,而是爱的她十五弟。哪想到,此刻李言告诉她,他谁都不爱,她和她十五弟其实都被他利用了。
李言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冷酷无qíng的人。她还好,只是被骗怀上了他的孩子,可她十五弟,却要身首异处了。
想起她十五弟光风霁月,俊逸无双,酷似其父皇的风仪,想起他自打小体弱多病,想起他曾经跟在自己这个长姐身后嘻嘻哈哈的跑,那些姐弟相伴的年少岁月,萧青鸾无比心痛。她想,要不是这个李言,她的十五弟不会死。虽然十五弟跟她是异母兄弟,但是在这次谋反事发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十五弟不是她亲弟弟。她一直把十五弟当亲弟弟看的。
现在知道了十五弟是她的异母弟弟之后,但感qíng上她还是跟以前那样,不觉得自己跟十五弟之间的姐弟qíng有任何改变、
李言见萧青鸾这种摸样,突然狰狞笑起来,说:“公主,没想到吧,没想到你的驸马是这样的人?一直以来,我都以冷落你,让你痛苦为乐,还以折腾你十五弟,让他起不来chuáng为乐,堂堂淮王,却在我身下像个女人一样婉转承欢……”
“你别说了!住嘴!住嘴!”萧青鸾指着李言痛苦地大声道,“你这个恶魔,恶魔!你被凌迟真是罪有应得!”
“哈哈哈哈!”李言仰面大笑,笑得无比得意。
萧青鸾被气得发抖,曾经的俊美无俦的丈夫兼才子李言,此刻在她的眼里真得成了恶魔,她无比讨厌和憎恨他!
李言笑毕,又咬牙道:“要说谁是恶魔,应该是你父皇吧,当初他当着我阿母和阿兄的面,杀了我阿父。你知不知道,当初你父皇说了只要我阿父带他去找到我大伯父,就绕我阿父不死的,结果呢,他食言了,让人当着我阿母和阿兄的面砍了他的头,他至死双眼大睁着,不甘心啊……我阿母和阿兄后来一直做了十来年的噩梦……要让这噩梦终结,就是要你父皇的命,要让你们这些他的儿女受尽折磨,我们桓家本来是这江山的主人,是你们萧家夺了我们的天下,你,还有你十五弟都是我的仇人,国仇家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这些事qíng萧青鸾倒是从未听其父皇说过,再说了萧弘也不可能跟她说这种事qíng。所以,在听了李言这样说后,她半信半疑的摇头,指着他道:“你胡说,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父皇,看他做过我说给你的事qíng没?”
“……”
“不过,即便没有杀死你父皇,可我和阿兄也替我阿父和大伯父报仇了,蜀王和淮王作为萧氏的子孙,最后却要身首异处,而你,却怀上了我桓家的孩儿,这真是我桓言做得最漂亮的一件事。你把他生下来吧,我想看着他这一辈子都被人瞧不起,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哈哈哈哈!”
“疯子……你这个疯子!”萧青鸾无论如何想不到眼前这个曾经是她丈夫的人,竟然对自己腹中的胎儿存有这样恶毒的心思,他希望看到他的孩子痛苦,以此来发泄他对萧家人的仇恨。看来,他完全就没有把自己腹中的孩子当成他的孩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