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把会议推到明天吧,让他……静一天。”
肖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夜幕已经又降了下来,顾禾的面孔在他能够夜视的眼里带上了一层朦胧的红色。
第二天,苏青来提醒肖策去开会商讨对付政府这次大规模进军T城的事,肖策声音如常地应了,伸手将顾禾身上的被子整理好,一如之前顾禾昏睡的时候一样。
“这次是段老将军做总指挥,他是非常老辣的人,不打无把握的仗,这次我们不好办了。”虽然语言比较沉重,但是语气却很轻松,想来,大家其实并没怎么把这场仗放在心上。
讨论了一圈之后,大多数人觉得暗杀掉段恪言将是解决最近危机最好的办法。
也有人反对,“这也只是暂时xing解决了这个问题而已。T城是我们的根据地,必须守住不给他们才行,还要永远守住,只是暗杀几个人,根本不能解决本质问题。”
“要解决本质问题,要我说,就冲出去,把外面的人都变成我们的同伴,哈哈,这个世界都由我们统治,何愁只是这一座城呢。”
嗜杀派和平和派总是同时存在的,不过,最后还要看肖策的意思。
肖策从头沉默到尾,最后才说了一句话,“安排人先把段恪言杀了再说吧。”
然后就起身出去了。
会议室里的人,有人开始chuī口哨,有人开始默默地整理文件,有人叹了口气……
有人直接站起来哈哈笑道,“还是老大最gān脆,杀了吧!要不,我去执行这个任务?”
“算了吧,老五,让更谨慎的人去执行。”
“你说我不够谨慎了?你们这里谁打得过我?”
“我们又不是搞个人英雄主义。”
“反正打架杀人我最在行,不让我去,让谁去?”
“有很多人选可以。而且,段恪言身边的高手可不会少,要派jīng锐小队过去才行。”
“切,就让我去吧,我保证单枪匹马完成任务。”
“老大不会愿意的。”
“在这里要憋死了,让我去吧。”
所有人都看着一身凉快的白色短衬衫白色长裤瘦高个的肖五,沉默即否定。
第六章
肖策开完会就匆匆回去了。
要把顾禾送到冰冻箱里去,他觉得很痛苦,却不得不这样做。
在他的心底深处,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顾禾就这样离他而去了,他觉得顾禾没有了心跳这件事就像是一场噩梦,只要他的梦醒了,顾禾也就会好了。
他想着,他只要推开门,就可以看到顾禾是好好的。
门被他推开了,大chuáng上的chuáng帐挽在chuáng柱上,chuáng上的一切一目了然。
肖策望着空dàngdàng的chuáng,上面只有一chuáng乱拂开的被子,人……顾禾不见了。
肖策冲到chuáng边去,又大声喊道,“来人,顾禾到哪里去了,谁把他带走了?”
佣人飞快地跑进来,同样看到了chuáng上空dàngdàng的样子,她也很震惊,“没有任何人进这间卧室。”
肖策着急地大叫,“谁,谁把顾禾带走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边暗门后面冲马桶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几乎是瞬间就撞开了暗门,看到顾禾跪在地上趴在马桶上,一个劲地在呕吐。
他简直觉得自己是产生了幻觉,顾禾是好的,他自己跑进卫生间里来了?
肖策全身颤抖,不敢再往前一步,只是小声地试探地问道,“顾禾?”
顾禾吐得筋疲力尽,而且他本身就身体虚弱没有什么力气,又加上呕吐,于是更没有力气,趴在马桶上老半天才慢慢回过头来看进洗手间里来的人。
他的脸上黑色的皮肤在起皮,脱掉皮的皮肤下面是白色的皮肤,于是脸上黑黑白白,看着就像是谁在一张白脸蛋上抹上了炭灰,他翡翠绿的眼睛盯着肖策看,正要说话,又一阵反胃,继续趴回了马桶上去。
肖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确定这个人是顾禾了,但是他怕这个是做梦,梦醒来了顾禾还是没有了心跳躺在chuáng上的。
他一直站在那里不敢动,生怕动一下面前的qíng景就斗转星移不见了。
顾禾总算是吐完了,又按了水,马桶里是抽水的声音,他费力地从地上站起来,又扑到一边洗手台上去开了水,不断漱口,然后才侧着身子打量肖策,他的目光澄净而天真,像是没有任何杂质的翡翠,然后轻声问出声,“你是谁?”
肖策依然没有动,眼里满是痛苦之色,顾禾看得心里也难受起来,慢慢走到肖策身边去,伸手摸了摸肖策的脸颊,“为什么这么伤心?”
肖策抬手将顾禾的手握在了手心里,“你是真的吗?”
顾禾觉得很诧异,但是却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啊。我是真的吗?还是假的?我忘了。”
他一笑,脸上的黑色皮屑又往下掉,看起来惨不忍睹,但是肖策却感动得鼻子发酸,眼泪都涌出来了,将顾禾紧紧抱住了,他听到顾禾的心跳声,咚咚咚咚……一声一声地响着,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动听的声音了。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加幸福的事qíng,原来以为失去的东西又回来了。
噩梦散了,一切都是好的。
顾禾被他抱得太紧,有点要呼吸不过来,于是难受地呜呜出声,“你先放开我。你是谁?我忘了很多事,我想不起来,我为什么忘了?你要告诉我。”
肖策脸上还带着两点泪痕,却又笑起来,道,“没关系的,很多人会失忆。会想不起以前来,但是没关系,我们以后好好在一起就行了。”
顾禾看着他,道,“很多人会失忆吗?那说明以前有记忆,只是失去了而已。我想,你应该是认识以前的我吧。”
肖策笑着应是。
顾禾便紧接着道,“那你有义务把我以前的事qíng告诉我。还有,我为什么会失忆,我想不起以前的事qíng来,也想不起来原因……”
肖策笑着道,“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禾看着肖策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好感,觉得整个人都安心了,他于是一点也不害怕,正要和肖策继续讨论,肚子就发出了声响,他的眉头一皱,肖策还以为他饿了,赶紧道,“亲爱的,你很久没吃东西了,是不是饿了,我让人准备吃的给你端来,你和我……”
还没说完,便被顾禾往门外推,但没推动,顾禾没空理他了,放开他往马桶边跑,然后朝肖策大声叫道,“你出去,我要上卫生间。”
肖策愣了一下,看顾禾焦急地等他出去,他只好无奈地赶紧出了门把门拉上。
佣人还站在卫生间门外,震惊而惊喜地望着肖策,“顾先生死而复生了吗?”
肖策高兴得不知所措,根本不愿意从门边离开,“是啊。很多人会死而复生的,以前不是看过报道,有人死了七天了,在殡仪馆里又复活了,还有很多很多的复活的例子是不是?他只不过是停止了呼吸一天多,这样又活过来了,很正常的事qíng,很正常不是吗?……哦哦,他肯定饿了,你赶紧让厨房做饭菜来,要粥和容易消化的菜色,知道吗?”
佣人赶紧应了,也是惊喜得不知所措。
肖策生怕这是梦,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问道,“亲爱的,你好些了吗?”
里面传出一个闷闷的声音,“不要叫我亲爱的,你怎么站在门口没走吗?我在上卫生间,你走开!”
肖策道,“那宝贝儿,你好些了吗?”
里面是过了一阵才回答他,“也不要叫我宝贝儿,我还没好,你走开!”
肖策继续道,“那叫你什么好?心肝儿?你好些了吗?”
然后,门被一个什么东西砸了过来,“不要叫我心肝儿,我还没好,你走开!你走开!”
肖策的声音里带着了一丝哽咽,“我走不开。你知道你之前是怎么折磨我的吗?我现在怎么走得开。”
卫生间里沉默了,一会儿,响起马桶的抽水声。
再然后,门被拉开了,一张脸白白黑黑的顾禾站在那里,抬头望着肖策,看到肖策红色的眼瞳,他就说了一句,“要是你要算账,等我好点了再算行吗?我现在没力气。”
肖策伸手抱住了他,“没力气没关系,我抱着你。”
顾禾被他抱得很不自在,伸手不断搓着自己手上的黑皮,困惑地道,“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在我醒来之前,难道你们在我身上上了一层黑色油漆吗?看看,怎么这么多黑皮。”
肖策却毫不介意地捧着他的脸蛋亲了两口,道,“没关系,洗了就好了,即使不洗,就这样黑黑的,我也喜欢。”
顾禾即使没有了记忆,该洁癖的地方还是非常洁癖,他不自在地搓着自己手上手臂上的黑皮,不高兴地皱着眉,肖策亲自给大浴缸里放水,对站在旁边的顾禾招手,“亲爱的,过来洗澡,我帮你搓。”
顾禾眉毛还是皱起的,不高兴地走到浴缸边上去,道,“你不要叫我亲爱的,我没有名字吗?我记得你第一声是叫我顾禾。顾禾?我的名字是吧,嗯,我自己也觉得挺熟悉的,看来就是这个名字了。”
肖策只觉得这一刻的幸福简直是上天给他的莫大恩赐,他一直笑着就收不住,道,“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我叫你亲爱的才比较合适。”
顾禾因为要在肖策面前脱衣服而有点迟疑,“我们是什么关系?”
肖策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qíng吗?我们是夫妻。我都以为你死了,但是你又奇迹般地活过来了,你知道吗?你活过来,就是上天看我一个人太可怜,让你回来陪我了。”
顾禾有点怀疑地蹙起眉,虽然觉得不像,但是又觉得要是不是又能是什么呢。
他迟疑着不肯脱衣服,肖策就起身帮他脱了,而且说道,“难道还要避着我?你的哪里我没有看过?别说看过,还都亲过了。”
顾禾被他说得有点羞涩,要不是脸上还挂着一些黑色的皮屑,肖策就能够看到他的脸直接红到耳根上面去了。
为了掩盖这种羞涩,他就任由肖策为他脱衣服,嘴里却有理有据地说道,“你这样说,我真是持怀疑态度。要是我们是夫妻,你就这样口无遮拦地随意说我吗?”
肖策解开他睡衣最后一颗扣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笑道,“那你觉得,我们作为夫妻,就不能说些轻松的话题。”
顾禾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的话像是在逗孩子一样,要是我们是夫妻,你就该把我当成和你同等的人来对待。”
肖策笑着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我的宝贝,你本来就比我小,难道你不知道可以老夫少妻吗?为什么我不能把你当成孩子来对待呢,你既是我的妻,也是我的孩子。你是在我的怀抱里获得新生的,知道吗?”
顾禾撇了撇嘴,道,“你欺负我没有以前的记忆。”
他在这里和肖策争辩,肖策已经为他脱了裤子,让他抬脚把裤子退出去,他也没有在意,当肖策一把抱起他,两人一起进了水里,他才一声惊呼,道,“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呜呜……不……先别亲……”
第七章
肖策发现顾禾即使没有了记忆,xing格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板一眼地,而且很理智地思考和质疑别人的话,反正就不是一个能够随便被骗和被逗弄的人。
不过,对顾禾失而复得的肖策已经高兴得忘乎所以了,此时,除了顾禾在他心里,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反而是他返老还童,一直处在傻笑和故意逗没了记忆还要装老成的顾禾的状态。
顾禾表层的黑色皮肤全都以皮屑的形式在脱落,现出下面的嫩白的肌肤,简直就像是破茧成蝶,肖策想着把这个黑美人一顿搓洗就成了白美人。
他把自己也脱光了,在浴缸里坐在顾禾的对面,浴缸里只有最下面有一层水,顾禾死命地从自己身上把黑皮搓下去,然后赶紧用水把黑皮都冲走。
他一直皱着眉,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皮肤上起了这么一层黑皮,能够搓下来就说明本该不是我身上的……”想到这里,他就把拿着毛巾在洗他的小腿的肖策望着,怀疑地道,“你是不是趁着我生病的时候故意在我身上弄了一层黑,就想看我笑话。”
肖策笑道,“你怎么这样想呢,我是这样无聊的人吗?”
顾禾还是很怀疑,道,“我觉得就是的,你看你一直就不正经。”
肖策一惊,“我不正经?我一直就很正经。”
顾禾蹙眉,“我不信你的话,你要再找个第三方来才行,不然,你的一面之词我是不信的。”
肖策道,“亲爱的,你这样说真让我伤心。在你生病之前,你从来不怀疑我的话,而且还为和我说任何话而高兴,那时候,你那么爱我,爱我爱到什么都愿意相信我的。看看,这仅仅是生了一场病,你就这样了,你可以想象我到底有多伤心。”
顾禾望着他,似乎有点迟疑,之后却冷静地道,“我没看出你有多伤心。”
肖策放下他的脚,伸手就把他抱住了,在他的脸上狠吻了一口,又啃上他的唇亲他,顾禾赶紧伸手抵住他,但是却没有肖策的力气,只得胡乱要躲开,却躲不开,肖策在他唇上又□又吮吸地尝够了,才放开他,顾禾眼睛里盈上了一层水,在浴室里橙huáng色的光芒下,翡翠绿的眼瞳流动着波光,像是chūn日抽出的翠绿嫩叶在雨水之后的阳光下闪光,美丽妖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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