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封自然比他更清楚qíng况,不过君迟还是愿意狗腿地汇报战果。
他这时候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昌耶真君在外那么高冷的人物,在宁封面前,也是个狗腿子了。
实在是至尊技能太qiáng大,让人不由得就狗腿了。
宁封将这些死了的雪shòu都收入了储物戒,然后对君迟说,“君迟,我们走了。”
君迟赶紧飞回了他的肩膀,道,“师尊,八阶的有了吗?”
宁封道,“有两只是九阶的,其他的则是八阶七阶。够用了。”
君迟高兴地说,“那我们是不是要找个地方,将这雪shòu的皮毛变成裘衣。”
宁封道,“不远处就有山dòng。”
君迟因为太过亢奋,从而没了形象,长长的尾羽在宁封的背上不断地扫来扫去,宁封很想说他两句,最后却闭着嘴没说,由着他了。
这个山dòng其实不是山dòng,乃是一个很大的冰dòng,大约就是被宁封杀死的那九阶雪shòu的dòngxué。
宁封在里面用符箓圈出了一个地方来,就将两头九阶雪shòu扔了出来,手中拿了一柄长剑,准备将雪shòu皮剥下来。
君迟本来还是鸟身,此时赶紧变成了人声,他发现这冰dòng里没他想象的冷,就对宁封说,“师尊,我来吧,我来剥皮。”
让宁封这种美人,又是做师傅的剥皮,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宁封看君迟十分积极,就将手中的剑扔给了他。
君迟的动作出乎宁封意料地熟练而流畅,他几下子就将两只雪shòu的皮给剥了下来,甚至没有让那雪shòu皮从不应该坏的地方坏掉。
君迟将皮给了宁封,道,“师尊,皮毛在这里,我来处理这些ròu吧。”
宁封知道君迟的爱好之一就是做菜,道,“好。”
于是宁封在一边祭炼那两张雪shòu皮,君迟就在一边处理两头雪shòu的ròu。
这雪shòu,随着品阶高起来,体型倒是没有比之前见过的六阶的大多少,但是ròu质却更好。
君迟将金沉沙舞的剑法用在了这两头雪shòu上,身形如同舞蹈,那两头雪shòu却被庖丁解牛一般地剔下了ròu。
ròu被分在了一边,骨头被分成一截截在另一边。
而那些ròu,又被按照种类分开了。
君迟从储物戒里拿出各种器具出来,开始熬骨头汤,又用那ròu做了很多道菜。
大部分是凉菜,只有几道热菜,有切出不少薄如蝉翼的ròu片,用jīng致的餐盘,将这些一一装好,放在一张他祭出的长桌上。
然后,他在长桌上摆了一个花瓶,上面cha上两朵冰dòng口子上开出的冰玲花。
又摆上数十种各种各样的酱料,从甜到咸,从酸到辣,还有一些难见的口味。
等将这些做好,那骨头汤也就熬得差不多了,他又放了几种以前收的gān货进去继续熬着。
整个冰dòng里全是香味。
君迟将没有使用完的食材都收进了专门保存新鲜食材的空间盒中时,宁封那边也结束了。
要是再不结束,他就要被这dòng里的香味勾引得道心不稳了。
以前他那么喜欢吃君迟做的灵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又一想,觉得距离上一次吃君迟做的吃食,宛若隔世一般了。
宁封将手里炼制完毕的两件裘衣,一件给了君迟,一件就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君迟捧着手里的裘衣看了看,这已经完全不能看出雪shòu皮毛的影子了,乃是一件只有在领口袖口和底边滚有很短的绒毛的外袍,呈月白色,上面流动着不少繁复的符文,都是防御护卫之用,这些符文很快就隐了下去,上面浮出了浅浅的梧桐花的纹路。
总之,是一件既美观又适用的衣袍。
君迟穿上后,发现果真非常保暖,有融融的暖意从衣袍上散出来,让他全身都暖和了。
他正要向宁封表示谢意,转过身一看,宁封已经坐在了长桌的主位上,面前摆着一套碗筷,他的手一抬,好几盘放在远处的酱料就落在了他的面前,他又伸出筷子,远处的ròu就飞到了他的筷子上被他夹住了,然后,他就姿态优雅尊贵,但是,速度飞快地吃了起来。
桌子上的ròu,在君迟愣神的这一段时间里,已经没了三分之一。
君迟,“……”
☆、第四卷
第五章
君迟来不及为宁封的裁fèng技术表达赞叹,就不得不冲到了桌子边上去,道,“师尊,您给我留点呀。”
宁封抬眼看他,用巾帕擦了擦嘴后,不紧不慢地说,“这些你不能吃。”
君迟道,“我尝尝味道不好吗。反正吃一点又不会怎么样。”
宁封却道,“最好一点都不要吃,你可以以后再吃。”
君迟不满地瞪着他,宁封看了看在瞬间被他扫dànggān净的桌上餐盘,似乎是有些心虚了,不敢和君迟对视,将目光转到了一边还在熬着的骨头汤上去,做菜用的火并不是君迟的朱雀之火,而是一种带着清新木香的木头在燃烧。
宁封看君迟瞪自己瞪出兴致来了,只得说道,“那个……汤是不是好了?”
君迟转头去看了一眼那汤,不高兴地道,“这汤我是可以喝的,里面的其他材料,可以中和其中的寒冰之气。”
宁封妥协道,“好。”
于是,一会儿之后,两人一人占据了桌子的一端,开始默默地喝汤,君迟感叹道,“的确太美味了。”
宁封道,“你做的食物,一直都这么好吃的。以前的灵谷饭,也比别处味美。”
宁封无意识地说了这句话,君迟却愣了一下,看了宁封一眼,道,“你又没有吃过我做的别的。”
宁封端坐在那里,没应。
君迟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对面坐的人,曾经是他的弟弟,他们在一起过了二十多年。
君迟想了想,道,“宁封,你让我见一见君晏吧。”
宁封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眼神突然就变得深沉起来了,不回答。
君迟正要再要求一遍,一股很奇妙的感应突然生起,让他惊讶地“咦”了一声,宁封盯着他,“怎么了?”
君迟从他的储物戒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大蛋出来,刚拿出来,这只蛋就在桌子上滚来滚去,然后直接目的明确地滚到了君迟的方向,冲入了他的怀里,君迟手里捧着蛋,惊道,“这只蛋要孵化了吗?”
宁封说道,“这蛋里是朱雀气息,这是一只朱雀蛋。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那只蛋被君迟捧住后,就不再乱动了,但君迟感觉得到里面的颤动,“是在找藏地金jīng的时候,在一条河中发现的。”
宁封道,“你用朱雀真火将蛋孵化出来吧,不然,里面的小家伙想出来出不来。”
君迟脱口而出,“你不会是想吃烤蛋才让我这么做吧,我的朱雀真火会将这只蛋烤熟。”
宁封用“= =”的眼神瞥了他一眼,“里面是朱雀,怎么会被朱雀真火烤熟。我其实不是那么喜欢吃烤蛋,再说,朱雀蛋烤着应当并不好吃。”
“那朱雀蛋要怎么做才好吃?”君迟说了一句,真朝那蛋上喷了一口火,发现刚喷出,蛋就将火全部吸收了,他知道宁封说的是对的,于是又将火喷了上去。
听宁封说道,“朱雀蛋火灵气最高,用木灵气浓郁的果汁淋上去吃,应当就不错。”
君迟继续喷火,心里嘀咕道,“要是谁敢吃朱雀蛋,他们朱雀一族,估计就能把他灭族了。”
而宁封又说,“不过,朱雀蛋太过珍贵,无人敢吃。”
君迟,“……”
君迟几乎将自己的朱雀真火消耗了一半,那蛋总算不再吸收他的火了,从里面发出的震动更厉害,君迟正捧得小心翼翼,那蛋突然就从中间破开了,一只红扑扑的小jī仔从里面冒出了头来。
这和当年君晏出生有很大的不同,君晏一出生就是人形,而且哭得哇啦哇啦的,但是这只小jī仔身上黏糊着一些蛋液,却jīng神奕奕,它红红的圆眼睛看了看君迟,就一下子从蛋壳里飞了出来。
因为翅膀短,这么一飞,它就更像一只jī仔了,它大约是想飞到君迟的头上去窝着,但是没有飞到那么高就往下坠了,它吱吱叫着糊到了君迟的脸上去。
君迟将手里的蛋壳扔到一边,伸手从自己的脸上将这只小jī仔拿了下来,用手将它身上粘着的蛋液清理gān净,又摸了摸它。
小jī仔在他的手里蹭来蹭去,中气十足地不断发出叽叽吱吱的声音,眼睛也亮闪闪地盯着他。
君迟问它,“小家伙,你饿不饿,想吃什么吗?”
宁封在桌子另一边,眼神柔和地看着他和那小jī仔,道,“小朱雀可以吃梧桐花蕊。”
君迟有些怀疑地道,“朱雀不是ròu食动物吗?君晏以前就喜欢吃蛇,还有蛋他也喜欢吃。我给他做蛋羹好了。”
宁封朝他伸手一抓,他手里的朱雀就到了他的手里,他另一只手拿出了一盒子梧桐花蕊出来,那小朱雀看到,就扑扇着小翅膀飞进了那盒子里面去,开始在里面啄食花蕊。
君迟觉得好奇,也走到了宁封的身边去,看那只小朱雀只有一只两个月的jī仔那么大,但食量却惊人,很快就把那一盒子梧桐花蕊吃完了。
君迟道,“没想到它真喜欢吃梧桐花蕊呢。”
宁封道,“它在河中被发现,蛋壳已经是黑色,当是在里面泡了数十万年了,蛋中已经被其他东西污染,幸而遇到你才能孵化,不然就会死掉。而这梧桐花蕊会让它排出体内的污物,洁净朱雀之体。”
他刚说完,那还待在盒子里的小朱雀就一边梳了梳羽毛,然后啪叽一声,拉了很大一坨在里面。
宁封也不在意,等它拉完了,才把它从里面提了起来,它歪着脑袋瞥了宁封一眼,就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飞到了君迟的怀里去。
又在他怀里叽叽地叫了几声。
君迟摸了摸它的脑袋,道,“我煮蛋羹给你吃。”
宁封祭出了一张玉榻,就坐在上面打坐,君迟开始忙忙碌碌地为自己和小朱雀张罗吃的,他的储物戒里有不少火属xing的灵shòu,也有一些蛋。
小朱雀一出生,生存能力就已经不弱,它不时地在君迟身边绕着飞行,飞累了就落在他的肩膀上,比起君迟当年要成才不少。
宁封在一边说道,“君迟,你做多一些,本座也要吃。”
君迟在暗地里给了他一个白眼,答道,“好。”
于是,过了一阵,宁封和君迟都坐在长桌前用餐,小朱雀则在桌子上撅着屁股将脑袋埋在汤盆里,里面是一盆ròu臊子蛋羹,它吃得十分专注,君迟摸了它屁股一巴掌,它也不在意,只是抖了抖还没有长出长长尾羽的屁股而已。
宁封吃完了又一顿大餐,嘴里还在不满,“为何我没有蛋羹可吃?”
君迟总算是在宁封身上看到了君晏的特质,道,“师尊,下次再做给你吧。”
宁封“哦”了一声,“你不要忘了。”
君迟像当年敷衍君晏一样,说,“不会忘。”
君迟收拾了dòngxué,他们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再出发,毕竟两人进了这北方冰原,还没有休息过。
宁封坐在一边打坐,君迟坐在蒲团上,小朱雀窝在他的怀里,只脑袋从他的衣服里探了出来,眼睛骨碌碌地盯着君迟手里的在做的活计。
君迟在用几种聚集火灵气的糙为小朱雀编一个窝,而那朱雀大约知道那个是它的窝,所以,它就非常高兴,一直用亮闪闪的期待的目光看着他的手。
其实宁封有专门给朱雀使用的诸如以前的火浴池的法宝,不过,他没有扫君迟的兴,就让他去伺候那只小朱雀。
君迟似乎是天生的奶爸命,只有他一人的时候,就经常不靠谱,有人要他照顾的时候,他就马上上了绝世好男人的光环。
君迟很快就将朱雀的窝给造好了,但是,他对符箓和阵法方面并没有研究,要给这个窝做一些加持,他却是不会的。
于是就走到了宁封的跟前来,道,“师尊,您给这个窝加几个防护吧。”
宁封睁开眼接过了那只造型优美的鸟窝,道,“好。”
君迟看宁封手上动作如飞,无数的符箓文字就被他描画好,飞向了那鸟窝,刻画了上去。
君迟看了一会儿,只见宁封神qíng肃穆专注,长发有些垂落到了胸前来,他恍惚想到君晏要他为他束发的事qíng,便不由自主走到了他的身后去,为他将头发握到了手里,慢慢地束了起来。
宁封似乎在最初僵了一下,但之后也并没有说什么。
等宁封将那只鸟窝打造好之后,君迟也为他将头发束好了。
君迟接过宁封递给他的鸟窝,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这只鸟窝,距离他编好的鸟窝有了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宁封先在鸟窝上加持了很多防御符箓和小阵,然后又加了火属xing的几种材料熔炼上去,让其对聚集火灵气更qiáng,再在外围又加上了几层自动发动的防御符文,然后又熔炼进了几种可以疗伤隐藏隔绝气息的材料,又加上了几层符文,最后,又熔炼入了变化大小的材料和符文,可以让这只鸟窝改变大小和形状……
于是,现在在君迟手里的,乃是一只外观为浅红色的玉钵一般的东西,但是里面却散发出浓烈的纯净的火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