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晏打落了那两把袭向他的小剑,飞身过去,捡起程眉的那把流水剑,然后站在那里看向了被死死钉在地上手脚大开的程眉。
程眉看着君晏,说道,“不错,我心服口服,我输了。”
君晏这时候就看向君迟,软软嫩嫩的声音说,“哥哥,刚才那个是御火诀里的火球术,将火球分开是控火术中的基础功法,将金火环激出火来,是韦真长老教的。”
君迟飞快地跑到了君晏的身边去,他有点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实在的,他其实真的很想君晏被小小教训一下子,但是看到他刚才的那场战斗,又觉得十分骄傲,他没想到他弟弟这般聪明。
君晏那金火环被程眉击落在地的七个环,可见完全是被君晏控制了被击落的地点,之后他就一步步将程眉引进了这七个环布好的陷阱,直至将他缚住。
而那火球术和控火术,也用得很是jīng妙,想来不是身体里灵气充沛,还用不出来。
君迟实在没有办法教训他了,只是也没有露出太高兴的神色来,只是淡淡说道,“嗯,我看到了。”
君晏看他不表扬自己,就略微有点不高兴。
正要收回制住程眉的金火环的时候,就从台下又飞跃上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在这里私斗!”
大家都朝来人看了过去,只见是韦真长老,除了他,还有另外几个人,有一个是族中的另一个长老,其他的人,君迟则不认识。
而这时候,程家的几个少年男女,已经对来的几个人行了礼,道,“见过几位长老。”
而君晏好在也没有太愣头愣脑,他已经召回了缚住程眉的金火环,然后所有金火环回到他的手中合成了一个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个金火环虽是一件下品法器,但是却是下品法器里的最上等,比起一些中品法器来也不差,而且还可以再加以炼制进阶。
故而当初柳微向韦真长老要的时候,韦真长老还不肯给,现在是十分喜欢天分极高的君晏,才给了他。
而君晏也的确没有rǔ没这金火环,用得是炉火纯青,完全发挥出了它的力量。
其实君迟很奇怪君晏的这些战斗本能,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以前连架也没打过,他又只修炼了四个月,他怎么就能够这般厉害,这种厉害不是术法的厉害,而是战斗中的观察力和布置能力,恰到好处地使用自己的每一分力,即使是让比他厉害得多的对手,也踏入他的陷阱,之前的程紫娥是,之后的程眉也是。
君迟拉着君晏和柳真茗也赶紧给几位来人行了礼,“见过几位长老。”
柳韦真看了爬起来站好的程眉一眼,又看向了柳君晏,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你们在这里私斗?这丹凤台是不允许私斗的。君晏,你来说,为何你的金火环会将程家的客人缚在地上。”
君晏抬头看了柳韦真一眼,看来他对柳韦真的确有了一些感qíng,所以他没有像最初到柳韦真跟前一样一味是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而是说道,“程家的客人向我约战,我便答应了。”
在柳韦真旁边的还有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不过修真界通过面相判断年纪是不可取的。
那个女人便对程眉道,“来了柳家做客,为何如此无礼,这般私下约战,算怎么回事。”
那程紫湘便说道,“娘,是这个柳君晏太过无礼才对,他不仅故意打紫娥妹妹的脸,而且还说和眉哥对战,是要给他哥哥展示自己学的功法,这不是故意看不起我们程家吗。眉哥本不想和他对战,这才被bī得不得不和他对战。”
程紫湘这般说,程家的几个人便赶紧附和,反而是那个程眉道,“长老,我输得心服口服,没有什么可说的。”
柳韦真长老板着脸教训君晏道,“你怎么能这样。我才教你一点皮毛的功法,你也只学了十几天,就敢拿出来在客人面前现眼了,真是狂妄的小子。回去面壁思过去。”
柳韦真长老这话显然是护短了,而且意思很明显,我的弟子只学了十几天功法,就能将你们家十八/九岁的练气五层打得被缚在地上,看看吧,这就是柳家和程家之间的距离。
而且又让君晏回去面壁去了,自然是不准备让程家再揪着他不放。
君晏这时候也变机灵了,应了一声之后就赶紧走了,君迟和柳真茗也赶紧对几人行了礼,和柳君晏一起跑了。
跑了老远,柳真茗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对君晏赞道,“君晏公子真是厉害呀,那程眉是炼气五层都不是你的对手,最后被缚在地上多么láng狈。韦真长老也十分不错,你们看到最后程家那两个长老的脸色没有,都黑成那样子了。”
君迟倒没有笑,反而说道,“这不过是刚刚开始呢,有谁说炼气三层的人是大能么。这时候有什么好骄傲的。”
他这话是对着君晏说的,君晏听后也不开口,只是看了君迟一眼,有点气鼓鼓地继续往前走,三人都去了韦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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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第十三章
柳韦真长老在之后回了韦真堂来,君迟正和君晏对坐在修炼室里,柳真茗已经回戊号院里去了,因为柳印有事qíng要他去做。
柳印因为修为只有炼气一层,年龄也没有达到标准,所以也被拘在东院里不能出去见识。
不过因为前面有柳君晏这个超级天才做对比,bī得他也是全身心投入修炼,无心去管宗主的生辰和外面的热闹,所以也并不觉得被拘在东院里有什么苦闷。
他因为同在柳韦真的教导下,年纪又比君晏要大一些,故而君晏便要称呼他一声师兄,君迟虽然不受柳韦真长老的指点,但也在这里修炼,故而也称呼他一声师兄。
柳韦真长老没有成婚,他到了筑基圆满,一直不能突破进入化元期,而且看着似乎也没有要成婚的打算。
他之前是带着柳微修炼,柳微恃才傲物,以为自己是双灵根就特别狂傲,连柳韦真长老也并不怎么放在眼里,故而柳韦真长老不是很喜欢他,不过是尽着长老的职责教导他罢了,之后柳微死在了小秘境中,柳韦真长老也只是叹息几声,并没有伤心,修仙之途何其艰难,多少天才在这道途的最初的道路上便身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过柳家为了保障家族的力量,一向对族中优秀的子弟是很保护的,只是柳微已经死了也没有办法。
之后又有了柳君晏和柳印两个优秀的火灵根弟子,最初柳韦真更看重柳印,对柳君晏并不喜欢,但架不住柳君晏实在是天才过头了,而且多接触几次,他就发现柳君晏十分单纯,他的世界十分简单,只有他喜欢的他才会去在乎,他喜欢修炼,喜欢他哥,故而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个上面,本来就是单火灵根的天灵根,又心无旁骛,自然修炼起来速度是常人的千百倍了。
因此柳韦真对他渐渐生出了爱才之心,他发现自己对柳君晏好不少之后,柳君晏对他也不再是以前那般不理不睬了,也会和他说话,这其实是君迟对弟弟耳提面命地教育的缘故,并不是柳韦真长老那自我感觉良好的原因,不过柳韦真长老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在柳君晏短短时间突破炼气三层之后,柳韦真更是对他十分看重,爱如亲子,便将他自己也很得用的那个金火环给了他,还给了他不少玩意儿,又教了他一些功法,发现功法教给柳君晏,他几乎是一学就会,而且还融会贯通,其速度让柳韦真惊讶不已。
他在之后几乎就将柳君晏当成自己亲儿子一般喜爱了。
此时,他走进了修炼房来,沉着脸对着柳君迟和柳君晏,道,“跪下。”
两人本来是盘腿坐着的,被柳韦真这般一训,都愣了一下,说起来,两人都还是没有受过罚的人,以前在家,柳归海对两个孩子是百般溺爱,怎忍惩罚,而且两人也没犯过错,也不会处罚。
没想到此时却要受训了。
君迟十分识时务,规规矩矩就转盘腿为跪了,而君晏却不跪,还抬头看向了柳韦真,道,“为何要跪。”
柳韦真道,“就凭我是你的传道之师。”
柳君晏便说,“你不是哥哥的传道之师。”
君迟朝柳君晏道,“君晏,跪下。”
柳韦真哼了一声,对柳君晏道,“你才学多少,修为又是多少,便这般狂妄,我让你跪,你还不跪了?”
君晏看了看哥哥,便气鼓鼓地跪下了。
柳韦真道,“我知道你是天才,你自己恐怕也将这话听得多了,心里是不是便沾沾自喜,便狂妄得不行了。之前在我这里的那个柳微,十二岁才来宗家,一个月便炼气一层,也是狂妄非常,之后却在小秘境里因为我行我素,不听人言,而被妖shòu所害。作为修士,的确是要有大勇,要有大勇才能面对这无尽仙途之上的种种磨难,才能走得更远,但是有大勇不代表着无谋,不代表着就是狂傲。修仙之途上,有多少天才,有多少大能,你现在才多大,便这般狂妄了。简简单单就去挑战炼气五层的剑修?”
君晏抬头直视柳韦真,眼神幽深一片,里面却又有无尽锐意,他的神色也变得十分坚毅,看起来完全不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该有。
他说道,“我没有无谋,也没有狂妄,我自是有必胜的把握,才去挑战他。”
君迟想要君晏住嘴不要说,反正柳韦真只是耍耍嘴皮子教训教训而已,等他说痛快了不说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去争辩。
不过君晏已经说了,他也没有办法了。
柳韦真笑了一声道,“好,你的确是好样的。你今日最后将程眉打败,我是看在眼里的,的确做得不错。只是,人要懂得藏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君晏闭嘴不言了。
柳韦真叹了口气,道,“你们最近都不要到处乱走,宗主生辰,前来柳家的客人不少,虽然都是在外院招待,也不定有人会来内院,你的身份特殊,很多人都想看你,还是不要生出是非来为好。”
君晏讷讷应了一声,柳韦真又对柳君迟道,“君迟,你是哥哥,你要把君晏好好看住,不要让他再和人比斗。”
君迟正要应,没想到君晏却说,“不和人比斗,哪里知道自己的不足,以增进修为。”
柳韦真道,“你还小,等你再大一些再说吧。”
君迟看君晏又要反驳,就赶紧对他道,“长老说得对。”
君晏便气鼓鼓地闭嘴不言了。
柳韦真看君晏这个样子,就叹了口气,然后拿出了几张符箓jiāo给君晏,给他说明了每张符箓的用处,又道,“要是真遇到危险,便用这几张符箓。”
君晏握着符箓不言,君迟替他朝柳韦真道了谢。
柳韦真作为长老,不仅要自己修炼,还有不少事qíng要负责,特别是在宗主生辰,有不少贵客前来的qíng况下,故而他也没有太多时间耗在君晏这里,之后便离开了。
君晏收了符箓,君迟看他ròuròu的白嫩嫩的小脸板着,就蹲到他的跟前去,将他的脸捏了捏,说道,“韦真长老说的话都是为你好,知不知道,也不露出个感激的表qíng来,这么板着脸给谁看。”
君晏抬手将君迟捏自己脸的手拿开了,黑亮的眸子看向他,道,“我今日真做错了吗,为什么你也不高兴,长老也不高兴。”
君迟只好柔声说道,“看到你那么厉害,心思缜密,将程紫娥和程眉都打败了,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君晏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真的?”
君迟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弟弟这么厉害,我怎么会不高兴。”
君晏还是直直地看着他,“但你为何没说我很好。”
君迟抬手捧住他的包子嫩脸,“因为我怕我一直说你很好,你便会越发自高自大,不知收敛,现在只是遇到了程紫娥和程眉这样的对手,所以你有能力对付,要是你以后遇到了筑基期的高手,你还狂妄,那时候要怎么办。君晏,我怕你不收敛自己,会遇到危险。所以我不敢过于赞扬你了。韦真长老也是这样。”
君晏应该是听明白了,便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没有判断力,怎么会不知避开qiáng大的人呢。”
君迟道,“我就是担心你不知避开。”
君晏还是有点不高兴,气鼓鼓地不说话了,君迟只好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亲得君晏愣了一下,说起来,到宗家来后,君晏觉得哥哥待自己就没有以前那样亲热了,以前总是搂着他睡,欢喜的时候,安慰他的时候,都会亲一亲他的。
当然,君晏来了宗家,也知道这里的人在礼仪上都很慎重,不会随意和人亲近,也许正是这样,君迟也待他有了些距离。
不过此时被哥哥亲了一口,他心里那股郁气才算是散去了,说道,“我会注意的。”
君迟道,“还有一点,韦真长老并不算是你的正式的师傅,他待你的好,你也要知恩,他给你那么多东西,并不是该给你的,所以,你要对他好些,亲近些,他刚才给你符箓,你也当道谢。你要记住。即使你以后去了玉台门,受谁看重,被收为正式弟子了,你也要注意和师傅的相处,师傅是你的大道上十分重要的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