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迟柔声道,“如此便好。伯父已经传讯过来,希望我和你先去玉台门,然后从玉台门和他一道前往西荒深处寻找那遗府。你的意思呢?”
君晏道,“闭门造车总归不好,我正有意出去。那我们就前往玉台门吧。只是,哥哥,你知道玉台门所在吧。”
这句话倒把君迟问住了,他想了想后才gān笑着说,“不知道。不过和伯父传讯询问便是了。再说,玉台门这么大的宗门,我们去问一问人,也就知道了。”
君迟的笑容让君晏看得心神dàng漾,要不是因为练飘雪剑法而让他身带寒意,心也有所冻结,不然他得扑上去把君迟抱一抱才好。
君晏说道,“那我们封好dòng府,便往玉台门去吧。”
君迟君晏在dòng府周围设下了禁制,不仅一般人不能闯入,就是高阶修士想要闯入也要费些功夫,如此之后,君迟在山顶化成朱雀,对君晏道,“上来吧,我们先去贺源城买些东西,然后再往玉台门去。”
君晏低声说,“其实驾御飞剑也无不可。”
君迟抖了抖翅膀,说道,“我很久没有化成朱雀飞翔了,心里想念,你就赶紧上来吧,还要我三请四催还是怎的。”
因为那飘雪剑法一直一脸冰寒状态的君晏也笑了笑,飞跃上了君迟的背脊坐好,说,“哥哥,我们走吧。”
君迟便扑扇翅膀,从地上冲天而起,只见他巨大的翅膀在阳光下流动着光芒,遮天蔽日,向贺源城飞去。
君晏坐在他的背上打坐,又突然说道,“哥哥,以后你只能载我,不能载别人。”
君迟好笑地说,“怎么就不能载别人了,你这么大了,还是小时候那么孩子气吗。”
君晏不说其他,只道,“虽然你是用朱雀之形载人,但若是你想想自己是人形,这样载着人,不像是赤/luǒ着身体让人坐在你身上?这不是很不好吗。”
要是君迟是人形,那他一定是满脸黑线,“……”
他说道,“你不提醒我这事不行吗?我即使不载别人,那我载着你,想想那qíng景,我也只想把你扔下去。”
君晏道,“但你刚才让我上来了,我现在可不想下去。”
君迟道,“那你怎么不在我让你上来前就对我说呢。”
君晏道,“那样的话,你以朱雀之形飞去贺源城,我御使飞剑去贺源城,我的飞剑没有你快,会被你落下。”
君迟轻哼一声,不和他讨论这事了,感觉太小孩子气。
而且经过君晏那么一提醒,君迟心里就生出了一些疙瘩,心想以后再也不要载人了,好歹自己也是一个人,把人托在背上,感觉的确不大好。
君迟以朱雀之体,每扇动一次翅膀便是数千里,自然很快就到了贺源城外。
到了贺源城外,君迟就化回了人形,和君晏一起进城去逛了一圈买了些东西之后,才又用传音符同柳辉海通了话,得知了如何前往玉台门之后,两人出了城,君晏便御着飞剑,君迟则站在君晏身后,往玉台门而去。
玉台门在贺源城的东北方向,飞行了一天时间,这才远远看到一个烟波浩渺的大湖,大湖对面有一座巍峨的山峰拔地而起,山峰的一壁似是被一剑劈下,十分光滑,上面写着遒劲巨大的三字——玉台门。
在湖对面降下飞剑,远望那三个字,便只觉有无限压力扑来,像要将人压倒在地,而在压力中,又如同有无数剑光she来,让人没有办法迎面而去。
在湖边有一座高台,还建有两座凉亭,像是专门用于观景之用,又像是用于在这里等船。
君迟按照柳辉海所说,在两座凉亭之间的那座巨大玉碑之上she入了一丝真元,那玉碑上就出现了一丝波纹dàng漾开来,然后波纹消失不见,恢复了平静。
按照柳辉海所说,这座玉碑可以联系对面。
这个浩渺的大湖,看着可以飞越过去,但上面却有禁制,只要飞到中间,就会被禁制约束落入湖中,湖中有玉台门的镇门神shòu,掉进去没有玉台门内专门的人救,那就只会被那神shòu吃掉。
所以玉台门中人进山门,是用的另外的方式。
君晏站在湖边,直直望着对面的那光滑如镜的山壁,似乎是在参详上面“玉台门”三个字。
君迟走到他身边说道,“如何?”
君晏便道,“那乃是一位修为高深的剑修用剑意切出的山壁,又用剑意写下了玉台门三字。他剑道境界,恐怕已经是剑意圆满了。”
君迟不是剑修,只要盯着那三个字多看一会儿,就觉得针刺着脑袋,十分疼,所以只好不看。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有一艘大船从对面飞跃而来,大船悬浮在湖上并没有沾水,故而十分快速。
船转瞬之间到了湖岸,在湖边停了下来。
这时候,就从上面走下了一位一身白蓝相见衣袍的俊美青年,君迟一见到,就惊讶地愣了一下。
64
64、第二卷 ...
第四章
柳印已经是玉台门内门弟子,他是双灵根,灵根本就出众,加上他对修炼十分执着刻苦,算是柳家在这一代里最优秀的人物,君迟君晏同他分别有二十多年,如今乍然相见,柳印已经是筑基中期,并不难想见。
柳印穿着玉台门内门弟子的统一法衣,随着他一起下船的,还有另外两名弟子,一男一女,也都是人中龙凤,但和柳印站在一起,便的确是被比下去了。
柳印早知道柳君迟柳君晏回了老家,在老家侍奉老父,不过他作为内门弟子,忙于修炼和其他事务,而且不允许随意出山,便没有机会去见君迟君晏。
此时见到,君迟一身玄衣,身姿修长挺拔,已经完全长开了,面孔俊美,没有了小时候的那种软软嫩嫩的感觉,眼神深邃又锐利,修为莫测,而君晏一身红衣,和君迟差不多高,面白如玉,挺鼻薄唇,还是小时候那样面无表qíng,只是身上带着寒气和锋锐之感,让人不敢多做打量。
柳印早知两人被空间裂fèng带走,从而有了奇遇,短短二十多年,回到元一世界,便修为高深莫测。
因柳印还只是筑基期,并不能看出君迟和君晏的境界。
君迟君晏回到元一世界之事,只告诉了柳家宗主柳胜海,然后还有大伯柳辉海,因为君迟有问到柳印,柳家宗主才在有机会的时候告诉了柳印他两回来且有了奇遇的事。
因君迟君晏并不愿意多事,他两人在神龙之渊有了奇遇回来之事,并无太多人知道。
君迟看到柳印,已经上前去笑着说道,“柳印,你长大了嘛。”
柳印心想你也长大了,只是君迟已然修为高深,他却不好逾矩,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晚辈礼,道,“晚辈柳印见过前辈,受柳辉海师叔之命,晚辈同两位师弟妹前来迎接两位前辈进山门。”
君迟心想以前还算活泼的柳印也变成这样一板一眼的人了。
有另两人在,他也不好多说,只点了点头,说道,“有劳了。”
君迟君晏随着柳印上了船,船便朝对岸驶去。
当船行驶在湖中时,君迟君晏都感受到了湖中有一个恐怖的气息存在,应该就是那所谓的玉台门的镇门神shòu了。
随着柳印的另外两个弟子,方才对君迟君晏见礼时,介绍自己为高鹏和欧文燕,出于低阶修士的好奇,两人也偷偷打量君迟君晏,只能感受到两人身上气息莫测,比起门中他们能够接触到的几个化元期的师叔气息更加qiáng悍,不由猜测两人都是金丹真人了,心中更加升起敬畏的心思。
在力量决定地位的修真界,金丹真人是很多修士难以企及的高度,而高鹏和欧文燕仅仅只是刚筑基的修士,对金丹真人自然更加向往。而他们也完全不会想到,君迟君晏两人,比他们的年岁还要小得多。
这大湖远远看着时,虽然波涛浩渺,但因有那山峰做比较,似乎也并不特别大,当船行驶其上时,才能感受到湖面làng涛汹涌,水深不可测,又有薄雾缭绕湖面,渐渐几乎完全不能看到对面的山峰,又行驶了一阵,船才从雾中冲出去,对岸的qíng形露了出来。
那一座刻有“玉台门”三字的山峰首当其冲映入眼帘,其威势之大,让人膜拜,而在更远处,则有绵延不绝的苍翠山峰。
这里灵气充沛,比起外面,要浓郁不知多少倍。
也难怪被玉台门这种大型宗门占据。
船已经停靠在了岸边,岸上有一座巨大的牌楼,写着“迎客门”,门后是一个大的广场,广场周围则有几座大殿。
柳辉海已经站在了牌楼下面等着两人。
君迟君晏飞跃下船,落在了柳辉海的面前。
柳辉海道,“掌门想见你们,可否随我前往。”
君迟早就想到会这样,道,“既然已经来了,便前往一见吧。”
说到这里,他轻拂衣袖,又回头看了柳印一眼,他只是稍稍绑了的头发在风中飘起来,很有些仙风道骨飘渺出尘的味道。
和柳辉海说道,“能否让柳印一同前来,我一会儿还想和他说些话。”
柳辉海微颔首,对柳印道,“柳印,你便也跟上吧。”
“是,师叔。”柳印行礼过后,就和高鹏欧文燕两人jiāo代了两句,便跟上了柳辉海和君迟他们。
柳辉海chuī出一声哨响,便有一只巨大的白鹤从山上飞来,落在了广场上。
柳辉海率先跃上白鹤的背,那白鹤不知是感应到君迟身上的朱雀气息了,还是受慑于他的修为,在君迟要跃上它的背时,白鹤将头伏了下去。
等几人都上了白鹤的背脊,柳辉海便说,“走吧,到凌日峰。”
那白鹤扑扇一下翅膀,便拔地而起,飞了起来,下面的广场大殿以及湖泊都越来越远。
绵延的山峰出现在视线里,又有几座高耸入云者,这里灵气浓郁,很适合修炼。
也看到有些山峰上有大殿和房屋,隐在云间,正是仙家气象。
白鹤飞了一阵,便到了一座高峰之上。
一座大殿映入眼帘,除了这座大殿,周围还有不少楼宇。
在大殿前面乃是一个宽阔的广场,白鹤飞到了广场上去落下,想来这里便是凌日峰。
他们刚从白鹤背上下来,已经有一位穿着玄色衣袍,戴着高冠的弟子迎了过来,对着柳辉海行礼,“柳师叔,掌门真人说,你若是带着客人来了凌日峰,便自行去后殿找他。”
柳辉海点头应了,就要带君迟君晏到后殿去。
君迟已经在一边和柳印说话,“想来掌门真人不会和我们jiāo谈太久,你在此处等等。”
柳印恭敬地应了一声,就站在旁边等候了。
君迟君晏则跟随柳辉海往后殿而去。
这位在凌日峰做接引童子的修士曾敬同柳印认识,看柳印站在广场里等人,就上前找他搭话,问,“随着柳辉海师叔进去的那两位前辈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他刚才只是看了君晏一眼,便被他的长相差点闪瞎眼,心想这个男修比门里自诩貌美的几个女修还要相貌出众呢,只是身上的冰寒之气和锋锐之气,让他多看一眼,就觉得发冷,只好不看。
心里则已经判断出此人修为高深,而且应该是剑修。
玉台门并不是以剑道见长,虽然有剑修,但是还是以法修为主,而且这么多年了,并没有出过很出色的剑修。
此时看到一个一身红衣的剑修,曾敬非常好奇。
而且那位一身玄衣的修士,虽然看着非常温和,但一身修为也是他完全无法看透的,只觉得比起掌门真人来,似乎也不差。
这怎能不让他好奇。
柳印道,“是柳家的前辈,其他,我便也不知。”
曾敬说,“那位玄衣前辈,不是让你在这里等他吗,难道不是你相识之人。”
柳印说道,“因为我们是本家,其他,我真不知。”
曾敬道,“不说便算了。不知他们来见掌门真人是为何事,要是他们要常留玉台门,恐怕那些师姐师妹们,都要跑来看了。”
柳印说,“看什么?”
曾敬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是没意思,能看什么,当然是看人。那位红衣前辈,长得比你还出众,等他们见了这位前辈,你在师姐师妹们心中的位置就要降下去了。你说,比起湘水宗那被称为第一美男的金丹真人,是不是他还要更胜一凑。”
柳印说,“我真好奇,你这么喜欢打听事qíng的,怎么会被掌门真人选中在这里来做接引。”
曾敬用崇敬的目光看了看后面金碧辉煌的后殿,说,“那是因为掌门真人英明神武,看中了我踏实热qíng细心稳重的品质。”
柳印,“……”
玉台门掌门白玉景只是金丹后期修士,因原来的掌门寿元将尽要闭关做最后一搏,就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
玉台门这二十年来内讧,不仅与门内依附的一些家族有关,也与换掌门有关。
白掌门上台,乃是受柳辉海师尊惠渊长老的支持的,所以柳辉海也算是他非常信任之人。
白掌门坐在上位,柳辉海进去后,便行了大礼,“弟子拜见掌门真人。”
白掌门道,“无需多礼。”
在君迟君晏到了玉台门那飘渺湖畔时,他就感应到了君迟君晏的力量,只是此时面对面看到,他才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柳君迟的修为,而柳君晏身上的剑意气息,也让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