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泉鸣玉_心妖濯濯【完结】(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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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小声道:“麻烦五叔、七叔告诉小莫,且不可心软刺偏,欧阳佩显会在日光下化做血斧遁走的。”
“妖异。”龙错不由蹙眉。
龙星有些好笑地瞪了龙错一眼道:“你方才和古姑娘传音说些什么,她现在是在帮你的侄儿,你却总惹她不快。”
龙错不服气道:“我惹她不快算什么,她还总连累我挨打呢。”
傅青峰气色平和,看着进来请安的龙星和龙错:“刚才在篷车外嘀咕什么?古灵灵那个丫头又有什么事儿?”
“古姑娘说今日午时是化除血煞的吉时。”龙星禀告道。
傅青峰点了点头:“一会儿命小卿带着小莫去处置吧。”
“是。”龙晴恭声应诺。
“星儿站过一边吧。”傅青峰准备修理儿子了:“你的悔过书呢?”
龙错本就是胆战心惊地跪在一侧,如今听见他爹问话,忙把手中写好的悔过书恭敬地双手奉上。
龙星谢过三叔起身,顺手接了龙错的悔过书,亲手奉给傅青峰:“昨儿个错儿写了半宿,却是词不达意,星儿帮他重新润色了一遍,请三叔过目。”
傅青峰很是纳闷,怎么还有帮着润色悔过书的吗?
龙星已是又屈膝下去,手一招,将车壁上挂着的马鞭吸到手中,双手奉过头顶:“错儿之错,都是龙星之责,请三叔重责龙星。”
“是错儿该罚,与三哥无关。”龙错也忙惶然请责。
“带错儿出行是龙星向大哥和三哥禀请,大哥和三哥都曾命龙星身体力行,为错儿做好表率,并善尽教导之职。”龙星垂首道:“只是这一路行来,龙星自己常行差踏错,对错儿的教导更有偏差放纵,甚至还连累了错儿被罚……龙星实在愧对三叔。”
龙星说到这里,微抬头,小心地看了傅青峰一眼,又垂下头去:“况且咱们家的规矩,弟弟有错,兄长本就难逃管教不力之责,龙星身为兄长,理当领责。”
傅青峰不由蹙眉。他本来是想重重地打龙错一顿的,只是此时似乎有点儿下不去手了。
这按龙星的理论,当弟弟的做错事,当哥哥的难道管教不力之责,必是该罚,龙星是龙错的哥哥,所以该罚龙星。
但是龙星上面还有龙晴这个哥哥呢,若是龙星该罚,那龙晴就更该罚。
但是龙晴上面还有长辈呢,比如说自己,所以要是龙晴也该罚,那自己岂不是更更更该罚了吗?
龙晴也不由蹙眉,心里更是隐隐地有了怒气,好啊,傅龙星,真是有出息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巧舌如簧加卖乖取巧这一套呢。
“是龙晴没有带好龙星和错儿,有负大哥和三叔所托,请三叔重责。”龙晴心里气恼归气恼,却也立时离座屈膝跪地,向傅青峰请责。
龙晴跪在龙星身侧,龙星的心里就是一翻个儿,自己qiáng词夺理地替龙错开脱,又硬拖着三哥下水,就是三叔肯饶过,三哥也一定不会轻饶了自己了。
傅青峰训斥龙晴道:“你还知道自己没带好他们两个,你瞧瞧,他们胆子多大,为了逃责,可是连家里的规矩带敢拿来当挡箭牌了。”
“是龙晴之错。”龙晴除了应错,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既然知道错了,就给我重重教训他们两个,看他们以后还有没有胆子再伙着来胡闹。”
傅青峰确实是舍不得打龙星,但是不代表他不打,他可以让龙晴打。
龙星心里不由喊糟,他以为三叔疼惜自己,许是笑一笑就饶过了呢,哪知还真让三哥打啊。
“三哥打错儿吧,五哥也是疼惜错儿。”龙错向龙晴软声道。
龙晴已是站了起来,伸手拿了龙星手里的马鞭,迎着龙错的话,“啪”地一鞭子抽过去,“哗啦”一声,就抽裂了龙错肩颈的衣服,一条血痕立时现了出来。
龙错剧痛之下更是大惊,惨了,看来今日的意思,三哥必是不会再疼惜自己而让自己疼了。
两个蠢东西。龙晴脸色冰冷,是不是以为一个得三叔偏疼,一个得我偏疼,就不会狠心治你们了,还敢恃宠而骄,今日,非好好给你们个教训不可。
“裤子褪了。”龙晴的马鞭先点龙星,再点龙错。
龙星和龙错随着龙晴的马鞭点过来,可是都僵住了。
“三哥。”龙星和龙错同时抬头去看龙晴,龙晴的目光bī视回来,龙星和龙错都垂了头。
三哥真的发火了,谁敢执拗。
龙星和龙错虽然窘迫万分,却都是不敢迟疑,几乎是同时伸手解了盘扣,褪下裤子,跪伏于地。
马鞭带着风声抽落在龙星的臀峰上,“啪”地一声,痛得龙星浑身一抖,咬紧了牙关,不曾出声。
龙错听这马鞭落在ròu上的声音,就知道三哥下的手有多重,五哥该有多疼。只是他这念头尚未转完,随着“啪”地一声响,马鞭已是又落在了他的臀峰上。
随着马鞭的抽离,一道紫色的檩子立刻横贯在了龙错的臀峰上。
龙错也是握紧了拳头,忍痛。
马鞭左一下右一下打下来,龙星和龙错都是乖乖忍着,一动不动,一声也不吭。
其实龙星很是懊悔,自己的这个主意实在是有够愚蠢,跟本就是在联手和龙错往三哥的板子底下送嘛。
龙错却是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的,爹果真是偏疼五哥的,不肯打五哥,连自己也饶过了,便是三哥打几下,也是应该,比爹打得要轻多了。
篷车里噼啪的鞭子响声必定是瞒不了人的。只是附近的人都听得习惯了,人人都知道傅家规诫森严,那些漂亮的男孩子动不动就会被打的。
本朝本就崇尚弟子训诫之道,以为家法严苛才是治家之本,弟子服于训责更是成才之兆,出了嫉妒羡慕恨,倒是并没有其他私议了。
龙晴初时气怒,只是鞭子抽在弟弟们身上,看着他们乖乖忍痛颤栗的模样,却还是心疼。
不过他这边刚缓了劲,傅青峰救蹙眉道:“你再给我用力地抽,不打得他们三天坐不得凳子就不许停。”
龙晴应了,只得手上再加了力道,继续抽下去。
篷车外传来拔营出发的号角声时,龙星和龙错的臀上都已是被抽得青紫肿胀,血迹斑斑了。
傅青峰瞄了一眼,觉得就算是不至于三天坐不得凳子的程度,最少也得是一天坐不得凳子的程度了。
“且停了吧。”傅青峰挥手命龙晴停,又扬声吩咐道:“执侍的弟子进来。”
“燕月听令。”篷车帘一挑,燕月进得篷车内屈膝跪地。
“去找两团荆棘来给你五叔、七叔跪。”傅青峰吩咐。
燕月不敢抬头,恭应了一声退出去。
“还不谢罚。”龙晴冷声催促。
龙星和龙错已是趁了这功夫在缓痛,听了龙晴的话,都是硬咬了牙跪起来谢责。
“裤子不用提,就这么晾着跪着,才能长记xing。”傅青峰看见龙星和龙错都忍了痛去整理衣物,出声吩咐道。
龙星和龙错的动作都僵住了。
龙晴犹豫了一下,为两个弟弟求qíng道:“他们两个是该重重教训,只是一会儿便到了巡营应卯的时辰了,还请三叔为他们两个稍存体面。”
所谓巡营应卯,就是第二天拔营继续出发前,要由当日的执侍营挨个篷车查看、点名,看看所有人等是否都平安、健康,可否继续行程。
龙星好歹是御赐的亲王,和亲使大人,光是被属下看着罚跪荆棘已是够丢脸的了,若是再被褪衣示众,那真是没脸活了。
傅青峰犹豫。
“求三叔开恩,饶星儿这次吧。”龙星本是冷汗涔涔的小脸这下更白了。
傅青峰心疼了。
“总是钦命的和亲使大人,这次就给你留些脸面。以后行事要注意分寸,若是再敢帮着那小畜生塞责,三叔将你吊树上打去。”傅青峰训斥道。
“龙星不敢。”龙星是真不敢了。
龙错要哭了,合着我不当官,就受歧视啊。爹您能不能也顾虑一下儿子的脸面啊。
可是龙错可不敢跟他爹求qíng,他可怜兮兮地去看龙晴。
“三叔也免了错儿吧。”龙晴心疼龙错:“错儿这些日子来倒是甚是乖巧,帮了龙晴不少忙的。”
傅青峰看看龙晴:“你就知道纵着他,如果他真是那么乖,怎么惹了一个古灵灵不够,还惹了一个血族的公主?”
龙晴不敢说话了。
“启禀三叔祖,三叔,弟子复命。”篷车帘一挑,燕月进来跪下:“弟子无能,这附近百里都未曾寻到荆棘,请三叔祖、三叔重责。”
这附近的糙原上,原本是丛生着一种长满倒刺的紫色荆棘的,且结黑色的小果,这些黑色的小果有毒,牛羊误食的话,会引发腹痛,所以牧民们见到了,便会将它铲除。
但即便如此,这荆棘的生命力qiáng大,在原野上依旧是偶尔得见的。
但是燕月胆子再大,也不敢因为疼惜两位叔叔就故意谎称寻不到荆棘。
事有蹊跷。
“这些荆棘可有药用?”傅青峰问龙晴。
龙晴点了点头:“这些荆棘有一种麻醉作用,可以入药。”
“也许还有别的效用。”傅青峰犹豫了一下。他不能不把这件事qíng和血族联系起来,最近血族人活动频繁,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大的yīn谋。
这也是傅青峰为何急着要来与龙晴等人汇合的原因,傅青峰深知血族人的可怕,他也不愿意看到和亲使团有任何闪失。
龙晴也是有此疑虑,而且,他想,若是将此事问问古灵灵也许会有答案也说不定,只是他觉得,在三叔面前,还是别提古灵灵的名字为好。
“燕月放肆。”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燕月小心翼翼地出声道:“燕月觉得这些荆棘似乎不是被人为毁去,而是好像被什么动物给吃掉了。”
燕月仔细搜寻过附近,发现了许多荆棘只留下了根jīng在土里,枝杈却是被啃光了。
无论如何,倒是便宜了龙星和龙错。傅青峰看看手里的这套茶具,到底是没舍得碎了,给他们跪。
拔营的号角chuī响了。
傅青峰挥挥手:“这件事qíng,就龙星和错儿去查清楚吧。”然后又吩咐龙晴道:“今儿本是要罚他们跪十个时辰荆棘的,龙晴记着,以后待寻到荆棘了,再给他们补上。”
“是。”龙晴觉得三叔果真是像爷爷,便是罚跪这种事qíng,也可以记账再补。
以前龙晴被大哥龙星罚跪,罚得狠了,爷爷心疼了,却不好让龙城免,便想件什么事qíng非让龙晴去办,然后让龙城先拿本子记下来,还欠几个时辰的罚跪,日后补上。
虽然每次大哥似乎都是碍于爷爷之命不得已先饶了龙晴,但是却也从未曾让龙晴补过。
龙晴想想,细算起来,若是大哥哪日想起来真让自己补上被罚跪的时辰的话,自己可是要跪上一年半载的,才跪得完了。

第173章:丞相恩典
云轩亲自护送子易去太庙祈福。
太庙里的一些子家高增祖的祖辈原本是准备好了大阵仗要对子易絮絮叨叨,如今丞相亲临,除了寒暄几句客套话,谁人也不敢多言了。
子易拜祭了先皇和母后。子易对母后几乎没有印象了。越是如此,他心中对母亲越有思念之qíng。
“易儿感谢母后所赐的一切。”子易对母后的牌位叩首:“易儿如今怀了云轩的骨ròu,您在天有灵,万祈护他平安。”
云轩本是立在殿外等候,子易跪伏在蒲团上迟迟不肯起身,云轩便缓步入殿内,在子易身侧跪了,给先皇和先皇后叩头后扶起子易:“别累着了。”
子易起身,对云轩道:“我祈求母后保龙儿平安。”
云轩点头:“母后一定会保你和孩子平安。”
太庙后山内的樱花已是早早绽放了,一片桃红,chūn风拂过,落英缤纷。
云轩和子易并肩走在樱花树下,呼吸着略清凉却分外新鲜的空气,心旷神怡。
子易缓了脚步,在玉石桥上停下来,桥下流水潺潺,清澈的溪水卷走了纷落的樱花,煞是好看。
云轩也落目在溪水中,又将视线移到子易脸侧,低了头,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子易的肌肤白里透红,如今更是润泽。
“先生何时称帝?”子易微侧了头问道。
“年后吧。”云轩的手环过子易,探首在他颈间嗅了一下:“很香。”
“先生要如何处置宁王和子清?”子易有些忐忑地问。
“宁王侥幸,从昨日的围剿中逃脱了。”云轩微微一笑:“他羽翼已剪,不足为患。”
至于子清,云轩有些蹙眉:“昨日爹还问起他,爹倒是挺疼惜他的,奈何他是宁王之子,饶他不得。”
子易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先生的处置,总不会错的。”
宁王和子清是他的父亲和弟弟,如今虽是敌对,毕竟与子易血脉相连,子易在心底不希望他们有事,但是,他更不希望云轩有事。
云轩就知道这世上,子易才是最爱他的那个人,而且永远会支持他做的每一个决定。
“子清暂且押在天牢。”云轩揉了揉子易的头发:“只要子清和宁王有一丝改过之意,我都会保全他二人xing命。”
子易不由心下一宽,对云轩展颜一笑:“易儿多谢先生。”
云轩有些心疼地道:“这些事qíng你不必理会了,只养好自己的身体,多做些自己喜欢的事qíng,安心等着做帝后吧。”
子易拈起几枚掉落在自己披肩上的樱花,投入溪水中,听了云轩的话,扭头去问云轩道:“怎么是易儿为后,应是凌将军为后,他现在才是先生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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