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别问我静静是谁!!
太天真了啊,居然还怀疑过原身打的标签,谁能信看起来贵气天成的翩翩公子,还真的是个话唠!
“不行,师姐jiāo代我,让我好好看顾你……师兄,你想找什么,你别下来,我去给你拿。”
够了我又不是废了!
殷璧越叹了口气,“五师弟,我感觉真元运行畅通,况且宁长老也说灵脉气海无大碍,至于这‘白发之症’,一时片刻还找不到原因,你和二师姐,莫要再为此奔忙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话唠一脸惊诧的看着他。
心中一紧,这是不是,崩人设了?!
对,原身根本不会说这么多话!!
殷璧越急忙闭嘴。
已经迟了。
原本坐在chuáng前矮凳上的人,搬着凳子又坐近了几分,一脸惊喜期待,“四师兄,我就知道,你是个能聊天的!”
殷璧越心塞,“……我不是。”
“我不信!”
好吧,既然要聊,不如说点正事。
“一年前你入门时,我尚在闭关,往日jiāo集也不多,未能尽到师兄的看护之责。清和殿上,还要多谢你出言维护……”
这番话除了表达谢意,更多的是试探。
君煜,柳欺霜他还可以理解,是做为师兄师姐的责任感。
段崇轩他却有些看不明白,若说只是为了同门之谊,那对方还真是重义至极。
“四师兄,你怎么与我客气?我一直记得,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长句的啊!……虽然之后你再没理过我,但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能聊天的!”
怎么又绕到聊天上了摔!
哦,他想起来了,他确实对段崇轩说过,‘我名殷璧越,比你入门早两年,算是你四师兄。平日在峰中第四院修行,若你有道法疑难,传讯可用符纸,若是无事,不要扰我。’
这算长句么!怎么看都是‘老子就是你四师兄,你丫没事别烦我’啊!!
殷璧越扶额,“聊天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倒也不是……”段崇轩面上显出怀念之色,
“只是我以前在家,每天都必须要说很多话。好话坏话,真话谎话,别人爱听的话,恩威并施的话,口不对心的话……我入门就是为了躲清净能不说话,哪里最清净我去哪里。谁知道……这儿真是太清净了!”
“大师兄一年说不了三句话,我数了一下,他今天居然为你说了四句,嗯……我估计他到明年都不会再说话了。”
段崇轩痛心疾首的说着,“二师姐呢,也不爱说话。三师兄,话能多点,可惜说的总是醉话,还总不回来。”
“我总不能对着师父的画像说话吧,师父又没死,他老人家会不高兴的!”
不,我现在更关心师父为什么会收你入门……
段崇轩自顾自倒了杯君山云雾茶,“不过不幸好有你啊,四师兄!”
殷璧越嘴角一抽,话唠的友谊,真是简单啊。
段崇轩又给他倒了一杯,“我懂你现在遭逢大变,郁结于心,定是想找个人好好聊一聊的,哪怕是一起来骂骂那个衣冠禽shòu也好……”
殷璧越急急开口,“师弟你误会了,我跟他真的没关系!”
段崇轩叹息道,“你若不想再提伤心事,我们聊些别的……哦,对了,这是那禽shòu送来的东西,他盛qíng难却,我就替你收下了,你要是看着心烦,扔了也行,反正我们兮华峰,也不差这一点。”
提起洛明川,殷璧越的心qíng是复杂的。
清和殿上,拔剑捅了他肾的冲动都有,冷静下来之后,只剩被满腔的纠结。
这得是多么清奇的脑回路啊!!怎么能编出那种理由!!
现在的年轻人,他实在是不能懂啊!
殷璧越接过白瓷瓶和灵芝,“洛师兄人呢?”
段崇轩面色坦然,“自然是回去了,他怎么有脸见你。”
其实事qíng是这样的。
洛明川被拦在兮华峰的禁制外面,喊道,“我想见师弟一面。”
段崇轩一脸为难,“四师兄在沧涯地牢关久了,恐怕根骨有损。”
洛明川忙道,“我这里有三颗九品回元丹!”
段崇轩接过瓷瓶,幽幽叹了口气,“地牢yīn寒……”
“我有一株碧火芝。”洛明川希冀道,“可否让我见他一面……”
段崇轩拎着灵芝丹药摆摆手,“东西替你送到,洛师兄慢走不送。”
往回走时正遇见柳欺霜下山。
“洛明川刚来过?”
段崇轩冷哼,“没让他进来,把四师兄害成那样,还想随便进门不成,不让他出点血怎么行呢!”
柳欺霜点头默认,“我去找大师兄商量这事,你看护好师弟。”
段崇轩还想多说两句,就见人已经走远了。
殷璧越皱眉。
没道理啊,洛明川想出那种理由就算了,还来给他送东西,好像真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儿一样……
啊呸呸呸!
于是等柳欺霜回来,看见的就是殷璧越愁眉不展,面露忧色。
“师弟,我已去查过书楼典籍,你这白发之症虽来的蹊跷,亦有治愈先例,你勿要担忧。”
殷璧越正想下chuáng,就被柳欺霜一个手势止住了。
只得说道,“二师姐,我如今真的已无大碍。”
柳欺霜摇头,“地牢的地势特殊,毕竟伤人。你若是不仔细修养,损及灵脉,今后修行困阻许多。这几日,还是卧chuáng吧。”
殷璧越无言以对。
“你好好休息,等养好jīng神,再去见大师兄。我和段师弟不打扰你了。”
殷璧越点头,“多谢师姐关心,二师姐,五师弟慢走。”
段崇轩一脸还想再聊会儿的意犹未尽,看了眼柳欺霜,还是默默跟着出去了。
殷璧越翻身下chuáng。
他已入凝神境,打坐吐纳也可代替睡眠。原身每日在峰中寒潭练剑,白日练一天,晚上回静室打坐,很久没进过卧房了。
何况现在真元充沛运转无碍,哪里需要卧chuáng休息。
怕是医修宁长老,找不出白发原因,又被柳欺霜问的没办法,才勉qiáng说出什么‘郁结于心,多卧chuáng静养,勿要忧思’这种话。
多扯啊!二师姐居然信了!!
不就是发色非主流了点么!他根本不在意啊!!
做个安静的杀马特修真少年怎么了!!
殷璧越走出卧房,打量起原身的小院。
白墙灰瓦,简单至极的布置,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装饰。
坐北朝南,院门正对着天心崖,极目远望去,云海翻涌间显出几点松柏的翠绿影子。
院门口有一道禁制,隔绝不被允许的访客和灵识窥探。
他将真元打上去,登时现出水波一样的屏障,纹路错综,排成八门九遁的图样流转不竭。若是硬闯,禁制则借力打力,反噬入侵者。
似乎在很久之前穿过的一个仙侠位面中,见过类似的手法。可见原身除了剑术,还略通阵法。
穿多了也有些好处,阅历丰富,经验总有相通的。
他推开静室的门,只觉一道锋芒直bī到眼前,瞬间令人jīng神紧绷到极致。
凝了凝神走进去。这里虽不是原身练剑的地方,只是打坐吐纳,却到处充斥着锋锐的剑气。
行走其中,无形的巨大压力从四面八方涌动而来。
静室分里外两间,外间更像书房,有桌案笔墨,东面墙壁是通顶书架,上面既有玉简也有线装书。里间靠墙放着矮榻,榻上有打坐的蒲团。
殷璧越闭目凝神,细细感受着此间真元流动,果然如此,这里也埋着一道阵法。
如果正在静室打坐时有人在门外攻击禁制,便可直接从这里打出一击,瞬间即至。
他想起原身刚拜入兮华峰时,很多人不服气上门挑战,原身就在这里,门也不出的将人打下山去。
简单至极也骄傲至极。
所以得罪的人也不少,一朝落难,忙不迭的落井下石。
殷璧越坐在蒲团上,疑虑更甚。
此处的剑意中是一往无前的锋锐,这样痴迷沉浸修行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杀洛明川?
当真是因为嫉恨?
他一时有些拿不准。
也再费心不揣测,因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他握上了腰间的剑。
这把剑在入狱之前被人扣下,昨天君煜的抱剑童子带来还给他。
他看见剑的瞬间,竟有种比清河殿上君煜的桃木剑匣更恐怖的错觉。
所幸仅是一瞬,这种感觉便消失殆尽。
剑长三尺二寸,通身漆黑,剑鞘上无纹无饰。剑身虽薄,分量却沉重,出鞘时不见锋芒。注入真元,如泥牛入海般无用。
这把剑,不承认他。
很奇怪,一把无灵的剑,居然能认主不成?
他是武修,还是剑修。境界虽在,不会用剑,无异于空有宝山而不自知的孩童。
这才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不管是脑回路奇葩的圣母男主,还是只活在传说中的便宜师父,或者走错片场一样护短的同门,都要往后放。
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做好终极反派,而不是活不过一个自然段的pào灰,最重要的是力量。
第9章 名剑
兮华峰人脉稀薄,除去长年封门落锁的剑圣住处‘首院’外,从大师兄君煜的‘第一院’开始,依次是稀疏分布的五个院落。建筑风格与占地面积全凭主人心意。
被殷璧越说成走错片场的同门,正聚在君煜的‘第一院’内庭开会。
君煜的住处比他的人更简单。
没有多余的家具与装饰,就连这次集会的圆凳还是段崇轩自带的。
说是集会,也只有君煜、柳欺霜、段崇轩三人。排行第三的燕行在外游历,已许久未回峰了。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恐怕这几个同门只会等剑圣回来时才聚在一起,也不知是几百年后了。
段崇轩打着折扇,“我今日找四师兄说话,四师兄言辞恳切,还……还不烦我。”
柳欺霜点头,“我也觉得,如今老四亲和有礼。实在与往日寡言冷清不同……算起来,这件事我们都有很大责任。”
君煜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柳欺霜继续说道,“可见,师弟并非天生xing格沉郁,怕是受了洛明川的刺激后,才变得那样……”
段崇轩把整个事qíng从头分析了一遍。
讨论结果很快出来了:
往日的殷璧越不喜与人相处,就连同峰弟子都jiāo流甚少。绝对是受过洛明川的伤害,有心理yīn影。作为同门,没有及时给予帮助,实属不该,责无旁贷。当务之急是考虑后续治疗问题。
段崇轩总结道,“大师兄放心,我会找四师兄多多聊天的!”
君煜点头,微蹙着眉,“白发之症。”
他说话没头没尾,可是在座的两个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柳欺霜道,“我也在想这个……眼下虽然看不出问题,但万一留有隐患,日后发作呢?!”
修者自从洗经伐髓之后,身体便异于普通人,不能以常理而论。
修行过程难测,不乏种种离奇的事故,自燃自爆不一而足。短时间内白发一般被认为是走火入魔的后遗症。
殷璧越在地牢时被封了修为,不能修炼,后来宁长老也检查过,并非修行出了岔子。至于原因,也只能说出‘郁结于心’这种语焉不详的判断。
显然,这不足以让眼下三人相信。
尤其是在殷璧越喝了药并无好转之后。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只是影响外貌,自当无碍,但若真是修行路上的隐患呢?未来终有一日bào露出严重危害,那时恐怕再想解决就难了。
当然,如果剑圣回来,所有的问题都不算问题,可是没人知道他在哪儿。
君煜沉默着。
柳欺霜道,“这事总要解决,实在不行我陪师弟走趟兴善寺。”
最好的医修在佛门,最负盛名的佛门是兴善寺与皆空寺。
这话已是下策了,兮华峰与皆空寺的关系算不上势同水火,也绝好不到哪里去。至于兴善寺,则是路途遥远,更要穿过一片茫茫沙漠与雪原。
君煜却摇头。虽没说究竟怎么办,可是态度坚决。
其余两人便知道他心中已有决断,也不再多说。
君煜和柳欺霜平日沉浸修行,又寡言少语。段崇轩虽然话多,但入门晚,平日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们。
加上剑圣许久未归,排行第三的燕行也常年不回峰,按理说这应该是全沧涯同门qíng分最淡薄的一脉。
可当他们有了共同要维护的人,这种同门之谊便默契的不需多言。
这种感觉让段崇轩觉得心里甚是妥帖温暖,似乎往日遥不可及的大师兄与二师姐亲近多了。
如果掌门正阳子知道,一定拍腿大骂,什么劳什子同门默契!
护短就是你们兮华峰祖传的!什么师父就有什么徒弟!!
正阳子看了眼回来就跪在殿外的洛明川,叹了口气,对何嫣芸道,“天凉了,让你师兄进来吧。”
洛明川走进来,又跪在正阳子面前,“师父。”
正阳子眼下气消了,冷静下来细想,自己拉扯大的徒弟自己知道,恐怕又是把错往自己身上揽了。
最初他册立洛明川为沧涯首徒,下任掌门,除了修行天赋外,就是看中了他的责任心。
掌门可以不是修为最高,但一定要有责任感。
但现在正阳子十分无奈,这种过分责任感似乎已经成了洛明川的负累。
就比如这次的事,自己对外的解释是‘邪修作祟,殷璧越本意无心伤人,只是受到蛊惑,洛明川贸然出手制裁,以致殷璧越未能解释清楚便入狱,两人俱有错,各罚禁闭’,但徒弟的那番说法若是传出去,绝对是个足以影响威望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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