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_我想吃肉【完结】(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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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扯淡了吧?
米丞相不得不跟皇帝提了一回,并且,小心翼翼地问皇帝:“是不是有什么旁的事qíng,令圣人不喜他?”他这是在问楚家呢。他还记得,就是这个皇帝,当初因为瞧楚丰不顺眼,是怎么挤兑人家妹妹的,打脸啪啪啪啊。
皇帝微一笑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qíng来:“此事丞相不必担忧,我自有安排。”
尼玛等了俩月,也没见他有什么安排下来。
米丞相傻愣愣地等了两个月,跟楚丰一样,都不明白皇帝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这当口,这种事qíng必须问明白,于是米丞相不得不去问了第二遍,皇帝还是那句话:“我自有安排。”
米丞相:……
唐仪坐不住了,为了他病友兼亲家,他找上他舅了。皇帝很烦,一翻白眼:“滚,长辈们的事儿,小孩子少管!”
唐仪:=囗=!小!孩!子!中二病炸毛了:“舅,我TM闺女都能成亲了啊啊啊啊啊!”
呵呵,跟他舅口无遮掩的唯一下场就是被追着揍,一时jī飞狗跳。唐仪还是没有问到实qíng,十分之不开心。有心撺掇着他娘出马,不幸当天下午,他就没这心qíng了——他舅开始琢磨着换防的事儿。
说是换防,可这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这次调度,是在防着诸王呢。这里的诸王当然不是太子的兄弟,而是唐仪的小舅舅们。乐子,大了。
于是乎,谁还有心qíng在这时候管什么归义呢?
皇帝这一手玩得挺漂亮,朝野虽然知道他和诸弟关系不太好,并不觉得意外,却也不得不去关注。无论朝廷最后是谁当家,藩王都是要处理好的关系。
关注在归义身上的视线被收回,颜肃之开心地将所有的jīng力都投入到了建设祖国大好河山这一有意义的事业上来。并且发现……闺女越来越不像个正常的淑女了。不正常到,就差直接挑明了说“我们建立独立王国,准备造反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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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时间倒回来一点点,回到刚刚猜完皇帝想法的时候。
皇帝的想法猜完了,归义暂时安全了,至少到皇帝死,都安全了。皇帝死了,到时候必须面临着各方势力的重新洗牌。不是颜肃之看不起太子,这太子就算是天纵英明,也不可能虎躯一震就四海归心的。何况,以颜肃之与太子相处的qíng况来看,这只是一个智力正常的正常孩子而已。虽然有名师教着,架不住有一对熊爹熊妈,还有那么一群熊亲戚。三年五载之内,虞喆是控制不住局势的。颜肃之就有了缓冲的时间,到时候,归义他也基本拢手里了,无论是走是留,都有了这么一个大后方了。挺好。
所以,颜肃之目前最大的任务,就是建设归义了。
颜肃之已经从皇帝那里拿到了合法的扩建军队的批准,毫不客气地又开始组织起军屯来。一面cao练,一面翻翻地,先肥肥地,等明chūn好开种。卢慎又有些担心:“屯田?他们屯田了,谁来cao练?”
颜神佑则认为,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且不说人民子弟兵一边种田一边揍各种敌人,最后还完成了建国大业。就说她知道的历史吧,三国时军屯做得最好的势力,最后统一了全国。屯田是一点也不会耽误事的。相反,她认为,集体劳动,也是对于组织能力的考验,不是吗?这年头的部曲,本来就兼有劳动的职能,比如颜肃之的部曲们,也种地,也没见他们打仗的时候比人弱呀。只要能调动大家的劳动积极xing,一切就都不成问题。
归义大生产运动于焉展开。
劳动积极xing也是很好调动的,只要大力宣传一下颜肃之为大家争取到的优惠政策,就足以大多数人的gān劲儿了。反正吧,白天促生产,收工修房子。房前屋后桑树什么的也都种上了,只长荒糙的地上还能放几只羊。虽然目前看来一切都是刚刚起步,可一眼望去,真是生机勃勃。人人都觉得有了盼头。
颜神佑还撺掇着颜肃之在进行规划的同时,微稍亲民那么一点点,深入到田间地头,解决一下纠纷什么的。别说,这还挺管用的,比如两村之间有点什么别扭的,颜肃之到了,给调解一下,就省了两边械斗了。
调解也不费什么事儿,一来是颜肃之有威望,二来也是大家正事且忙不过来呢。有了减税等等政策,多劳必然多得,谁有功夫为芝麻绿豆大的事qíng耽误了正经事儿呢。有个差不多的判决,大家也都认了。再继续gān活儿去。
然而卢慎说的,也不能不考虑。卢慎考虑的要点,还是在海贼。这里的军民人等都搞生产去了,吃了大亏的海贼们,难道会不来报复吗?一旦他们过来了,这边儿还面朝huáng土背朝天着呢,这不坑爹呢吗?
这是一个大问题。
颜肃之道:“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待我练好了兵,准备妥当,自然要寻他们的晦气去。只是此时新兵未成,战船未就,说不得,只好先防上一防了。然若只为备战海贼,抛了荒,也不划算。只顾耕作,一旦海贼杀来,更是要吃亏。”
这就是资源不够的痛苦了,归义地方是够大了,可是人力资源还是短缺的,要不然,颜肃之也不会把主意打山民头上,对山民这般客气了。颜家部曲就不用说了,不可能完全脱离生产。便是招募来的兵,这么说吧,归义现在哪怕是颜肃之有数的小账本儿上,人口也不过三万余户,好吧,将近二十万人。募兵却已经超过五千了——颜肃之的计划是最终成型的战力要有一万人——这五千多人,都是jīng壮劳力。
他们是吃得最多的,如果不让他们参加生产,这一里一外,得刨出一万多个最有效率的劳动力。这还不算他们的武器装备的消耗,还要养些战马之类。要不是还有个盐田的收入,颜肃之要不就打土豪分田地,要不就得穷得当裤子了。
颜神佑道:“这个……也不是太难。”
颜神佑&卢慎:“!”
颜神佑努力回忆起很小很小的时候看过的黑白电影来,一面回忆,一面慢慢地道:“农忙的时候一季也就那么几天,除此而外,是可以cao练的。”她还记得民兵组织也是很给力的。
颜肃之点头:“是。”
卢慎道:“若就在这几天呢?岂不要措手不及?归义颇大,沿海之地颇多,不撒出几百人来回巡着海岸,不设堡驻守安放个两千人……这个,不够使的啊。”
颜神佑道:“也不须人人都当兵嘛,可以是乡勇啦、团练啦,这样的。只消抵挡一阵儿,不要有惨祸发生。朝廷有烽火台,咱们也可以设个差不多的嘛。”
在比较重要的地方,主要是盐田附近啦,有颜家部曲把守。然后建个类似的烽火台之类的,方便传递消息,县里随时能增援就得了。靠近村子的海边,也可以设类似的岗哨嘛,这一类的任务由当地青壮轮流值个班,划到各人头上,也就那么一两天。
除些之外呢,颜神佑还提出:“连放羊娃,也能提前发现敌qíng罢?”放个消息树之类的,然后躲起来,这种事qíng,还是能办到的。
这些一提,颜肃之与卢慎马上就听明白了。这一类的措施呢,传统上是早就有了的。主要是因为归义之前太穷了,穷得海贼都懒得上岸,所以本地没有这类准备,两人这才灯下黑了。
卢慎听了连连点头,又比出了一些什么其他地方的例子来,认为可行。颜肃之笑道:“这个倒也好办,想来百姓们也是乐得少折腾些事儿,又能防得住海贼的。”
卢慎道:“还有一样,我只担心,若有海贼乔装改扮,过来探问消息,则又当如何?先前他们吃亏,固然是小娘子智计,将士用命,也是他们轻敌。”
他一说到这个,颜神佑又笑了:“这个就更好办啦!甭管哪里来的人,只要是生人,一经发现,先带到县衙里来!”
这世上有这么一批中老年妇女,她们臂戴红袖箍,雄赳赳气昂昂。谁家两口子吵架了,谁家孩子不听话了,谁家狗汪汪得太大声了,谁家老猫下小猫了……她们全都知道。她们熟知左邻右舍各种八卦,谁家有几口亲戚都门儿清,公安同志来调查案件,找她们,一准儿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为社会治安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其实,这个时候的户籍政策等等还是比较给力的。只不过因为年景不好什么的,时常会有些什么逃荒要饭的流民之类的,又或者有些个小商人一类的。然而只要发动了人民群众,这些还真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颜肃之一点即明:“不错不错。”然而还有一点是需要注意的,那就是这股力量,可千万不能落到什么豪qiáng士绅手里,到时候颜肃之哭都来不及了。
卢慎心头一动,道:“正好,郎君可拿此次防海贼的事qíng,调动全县。”归义的民风由于历史原因,还是比较开放又比较悍勇的,别说男子了,就是青年妇女,也不是没有战斗力的。正可拿防范海贼之事,来一次全体预热,为将来之事做个准备。
颜肃之喜道:“正是。”
颜神佑道:“也不能忘了多做些宣讲。阿爹这也是为了百姓,大家只要听话,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颜神佑带给了他爹一个理念:人民战争,才是真正的汪洋大海。百姓的作用不只是提供兵源与军需,他们有时候战力半也是爆表的。以及,宣传是不可以忽视的。
颜肃之一一采纳,却又问:“山上qíng形如何了?”
这个,颜神佑就不大清楚了。卢慎道:“已经以郎君的名义往山上赠了些礼物。山璞回书,山上事毕,不日将回。”
颜肃之点头道:“他来了也好,这小子,有些呆。”
颜神佑笑问:“呆不好么?”
颜肃之叹道:“我只盼他能呆得恰到好处,不要呆到守不住他父亲的势力才好。”太jīng明了,颜肃之未必能将之收为己用,还要随时为背后有只猴子而cao心。太呆了,呆得被手下架空了,收为己用又有个毛线用?现在,颜肃之已经有点疑惑了:这个山璞,究竟呆到了什么个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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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山璞一点也不呆,这小子的主意正着呢,可以说,他的目光不但比己方所有人都深远那么一些。便是山下这些人,也没有想到,他要的,究竟是什么。
正因为这种不被理解,他被他爹给揍了。
这揍,也是悄悄揍的。
明面上看来,是山璞给他爹以及山下县衙牵了线,头人带了些人下山,就来了一次行军,然后就背了两百石盐回来。真是太划算了!头人英明,阿郎厉害!山民们的向心力再次得到了加深。就是那位在山下怄了气的大树老先生,也不能说这一回不划算。只是嘀咕两句:“必有yīn谋。”
能有什么yīn谋呢?大家看到实惠了呀!
实际上呢?头人气坏了!他认为儿子对他不够坦诚!并且,认为儿子也不够狡猾。他清楚地意识到,山下人虽然是有诚意的,但是未尝没有包藏一点拉拢他、收为己用的“祸心”。他倒不是很反对啦,反正,他住在山里,也确实需要一些外界的资源的。如果像这回这样的,山下用得到他,只要价钱公平合理,他也不会拒绝这种程度的合作。
说起来,山下那个小娘子,做事也是确实漂亮。头人是真的不介意再合作的,哪怕大树老先生有抵触,头人自认,还是能扛得住这种程度的压力的。
可是!儿子就不行了,比起人家女娃娃,他这个儿子就太呆了。卧槽!你敢瞒着你爹,跟你爹玩儿小心眼儿?必须教训。
于是,在当众笑得十分欣慰地表扬了山璞同学“认得人”,给山里带来了大实惠之后。头人揪起儿子的领子,就bào力地把他拎进房里,房门一关,一顿bào打!
一面打,一面还骂:“你长本事了,出去这几天,学会骗你阿爹了!山下人没教你,你自己倒想起来了!”
要不怎么说山璞是个实诚孩子呢,卢慎挨打还知道护着脸,他就直挺挺跪着认打。一面挨打,嘴里还要撩闲:“不是学的,我是为了大家好。”
头人更怒了,开始捶他:“好个P!”
山璞被捶得声音都不对了,还在顽qiáng地道:“要是直说了,我怕有人阻挠嘛,到时候事也办不成,阿爹也要为难。”
头人啐道:“呸!你不会悄悄地派人跟我说?我悄悄地派人去啊?”
山璞郁闷地道:“悄得起来么?这么多人,还不如我的借口呢。”
头人老脸一红,他是被大树老先生给赖上了呢,于是打得更用力了。正打着,房门被人从外面bào力踹开:“哪个敢打老娘的儿子?!”
头人脚一软,跟儿子跌作一团。山璞开心地道:“阿娘。”
嗯,亲妈救驾来了。山娘长得一点也不雄壮,大大的眼睛,细而长黑的眉毛,跟儿子一样都有一个略尖的下巴,红红的嘴唇,整个人如同一朵艳丽的山茶花。当然,脾气相当地艳丽。头人这个老婆,是整个山上有名的bào力份子,认真gān起架来,跟老公胜负在五五之数。通常qíng况下,头人怕她怕得要死。
嘿嘿傻笑两声:“我这是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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