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_我想吃肉【完结】(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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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坐实了是颜静姝下的手,那馅饼就归她自己吃了。正好,全套家什就便宜了她办丧事儿。拖延河间王使者的新借口也就有了,这回能拖到秋收后了。秋收一过,正好给颜神佑和山璞定婚。把河间王的使者砍了,送人头上京去。同时,准备好了跟河间王打仗,除了扬州,荆州她也要了。
OVER。
颜肃之久久不能回神,深深地觉得,他中二期那么犯贱,楚氏还没搞死他,这真是他亲妈!非亲妈不能容忍他曾经那么样的贱格。
乖乖去准备祷词了。
颜神佑这里,也乖乖去准备。其实这三人心里,已经有七、八分确定颜静姝心里有鬼了。另外两三分的不确定,是大家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颜神佑死了,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呢?完全没有好吗?两人根本就不是走一个路线的,有什么好冲突的呢?争什么?颜神佑死了,她爹妈也不是颜静姝的,她的权柄也不可能给颜静姝。所以,这个堂妹她图什么呢?
是仇杀?也没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吧?颜神佑指使姜戎找人上表去搞臭颜平之名声的事儿,颜静姝也不可能知道啊。
楚氏这才定下这一计。
好了,剧本有了,演员各就各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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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心qíng复杂地看着何二女期望的脸,深觉对不起她。何二女原本当在乡间快乐地长大,因为她的一时兴起,将人搞了过来。结果何二女并不能适应这里,如今又落到这样一个位置。
颜神佑伸手摸摸她的头,扯出一抹伤感的笑来。如果姜氏是要拿何二女给她上一课的话,那么,这一课是真的……太深刻了。
何二女有些忐忑地拿馅饼来给她吃,颜神佑看了一下,道:“饼冷了,让她们拿去热一热吧。咱们来喝茶等着。”
何二女见她表现得忒正常,开心地点头:“嗯。”
阿琴一直跟着颜神佑,拳头攥得死死得,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撕了何二女这个傻货。被颜神佑叫了三声,才回过神来,接了食盒出去。食盒没进厨房,先送到了楚氏跟前,一根银簪子一cha,就什么都明白了。【1】
楚氏气得眼前一黑,怀疑是一回事,确定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果然是她!我养她这些年,哪里对她不起了?!”
颜肃之冷冷地道:“十六、七岁的年纪,有这般蛇蝎心肠的,一万个里面也没有一个。可真是天赋异秉!”
接下来就照着剧本儿走了。
颜神佑果断捂着喉咙装中毒,她没见过真正中毒的人是什么样子,只好努力回忆电视剧里的表深。阿琴明知是假,还是一把推开了何二女,哭着将颜神佑扶到了内室。
姜氏接到消息,吓了好大一跳,等颜肃之解释说是为了引蛇出dòng,才缓过神来。捶了颜肃之好几下:“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有完没完了?”哭着跑去看闺女。
颜神佑的卧房,哭声一片,颜静姝姐妹仨也被通知了。颜静姝从容起身,对两个惊呆了的妹妹道:“走吧,咱们去看看。”
她这一看,也让楚氏等人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了。
颜静姝不是个有耐xing的人,至少,没有楚氏欣赏的耐xing。她要是忍功够了,就不会经常甩脸子给人看了。进门假哭,也是靠香料的刺激流了眼泪。哭了一阵儿,除了“苦命的姐姐”,再也想不出赞美的词儿了。她两个妹妹也没什么词,就是哭而已。
阿萱已经哭昏了,姜氏抱着阿萱,给她拨开粘在脸上的碎发。
颜静姝忍不住说了新词儿:“才要定亲,怎么就走了呢?这可怎么办呢?”
颜肃之心说,不对啊!这gān你屁事啊?!你哭这个?
姜氏听颜静姝哭她闺女,恨得牙痒,忍不住伸手掐了颜肃之一把。
楚氏倒是稳得住,接口道:“是啊,可怎么办呢?断不可失信于人呢。”
恰在此时,外面阿方来通报:“长史等想吊唁小娘子,又有,荆州来的使者,也想来吊唁。”
颜静姝哭得更大声了。
楚氏心里已经有数了,压着火儿,十分和气地问颜静姝:“三娘,可愿为我分忧?”
颜静姝哽咽着点点头:“但凭阿婆吩咐,便是远离亲人,也……也……也是我的命了。”
楚氏一个眼色下去,阿琴麻溜地去拎了个食盒过来。打开盖子,馅饼上被银簪子cha出来的dòng还在呢。
颜静姝脸色苍白。
楚氏道:“吃吧,这不是你给阿寿的么?把何二女带上来。”趁着另一场戏还没开幕,得先把自己家里的事儿给解决了。
颜静姝拼命后退,摇头道:“我不吃!”
何二女过来一看,也傻了:“这个……”
阿圆忍着怒气,诱哄着何二女道:“你认得这个?”
何二女傻乎乎地点头:“对啊,这是三娘让我拿给二娘吃的,二娘吃了一个就……”
吃食,中毒。傻子都知道这里面的联系了。
颜静媛吓昏了,颜静娴尖叫一声,扑过去想揍她姐:“你为什么?!”
楚氏道:“够了,吃吧。”
颜静姝还要说:“你们没证据,这不是我做的。”
其实……家族内部的事儿,难道要对簿公堂么?一碗掺了糖的砒霜水,给谋杀者画上了句号。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砒霜本身用银是不怎么验得出来的。银子遇砒霜变黑,是因为提炼不纯,砒霜里的硫把银子变黑的。


☆、181·祸害遗千年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觉得哪怕自己伤害了亲人,亲人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却从不曾想,被他们害的,同样是亲人。又或者本已无亲qíng,却思别人会有各种顾虑,不敢动她。总抱着一种“反正那个人已经死了,我还活着,你们能为了一个死人为难我么”这样的心态。
自己已不顾亲qíng,却要别人顾忌到她,端的是自私狠毒。
然而这样的人却时常能够得逞,究其原因,不外是正常人万万做不到他们这样无耻而已。正常人与贱人比贱,未比,就已经先输了。
颜静姝就是拿着贱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却期待别人不是包子也是她手中的牵线木偶。
对此,我们只能说,她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首先,这世上从来是一样米养百样人,除了包子、贱人、傻子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人,比如——变态。
其杰出代表就是楚氏。
以为用凡人的智商与贱人的无耻能够辖制住变态,注定是要被变态搞死的。
别说这会儿楚氏是有防范的,颜神佑是装死的。哪怕颜神佑真死了,楚氏都不会让这个给自己添堵的人有好下场。没了张屠户,还能吃了连毛猪?
利益?谁的利益?虽说无yù则刚,人一旦有了yù-望便会为外物所扰、束手束脚。然而这个束手束脚,绝不包括为人作嫁,为了蝇头小利,去容忍不该容忍之事。剜ròu补疮,实在是个愚蠢的做法。
利益最大化要怎么做,还是看看老祖母给你们上一课吧!认真听好了!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作死的正在被灌砒霜呢。
别人学了多少颜神佑不知道,反正,她是受益匪浅的。谁再说随便一个人穿越了就能霸气侧漏让古人拜伏,她跟谁急!论思想解放不及一民女,论谋略城府不及一老妇。反正,颜神佑是觉得自己得脚踏实地了。
脑内思绪翻腾,耳朵边儿上是颜静姝垂死挣扎的呻-吟。颜神佑还得挺尸装死,装得特别辛苦。亲,没gān过这个工作啊,整个人挺得都已经僵掉了。
楚氏满脸慈悲地看着她的脸:“我的儿……”缓缓地,作伤心yù绝老祖母状地拿着手绢,擦“尸体”的脸。
夭寿哦,汗都出来了!不擦都要穿梆了!这会儿还没秋收呢,正是热的时候,虽然屋里放了冰盆,却涌进了好么些个人。楚氏、姜氏等都围在“尸体”周围,局部温度很快升高。颜神佑还在装死不能动,越发燥热了有木有?
姜氏看楚氏给颜神佑擦脸,也猛地清醒了过来。这是装死啊!那我不能光哭啊,阿家,给她脖子也擦一擦!自己却拿起颜神佑的手来,将她掌心的汗都擦了。
郁氏急匆匆赶了来,一见这样,也是悲从中来,哭得十分凄惨。
楚氏一面给颜神佑擦脸,一面仔细观察,只见颜神佑躺得十分平静,出汗这是生理现象,没办法克服。除此而外,无论是颜静姝之死,抑或是姜氏悲哭,她动都没心。心道,这才对么,沉不住气,是成不了大事的。什么有qíng有义,有时候不过是冲动鲁莽而已。事qíng发生的时候,不克制地宣泄qíng绪总是容易的;坚忍地活着,尽力去解决问题却是难的。比较起来,前者不过是害怕舆论谴责其冷漠、被人言绑架的懦夫的行为,后者才是柱石栋梁之材该做的事qíng。
颜静媛已经吓傻了,看着她姐垂死挣扎、状若疯癫。颜静娴被侍女死死拉着,不令她上前撕打颜静姝。
颜静娴泪流满面:“蠢材!畜生!手足相残,好狠的心!但有一分将大家当成亲姐妹的心……”有一点良心,就不该这样毒害堂姐妹;也不会不考虑这样做会对亲姐妹有什么影响!或者说,太蠢了!聪明人从来不会将人bī入绝路。颜静娴年纪虽小,却也风闻一些古早传闻,比如她的父母之事、祖父母等事。算起来,楚氏才该是怨恨的那一个,但是她没有。这才是聪明的做法。对比颜静姝,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楚氏悄悄看了一眼,心道,成了。她不想因为一个颜静姝,与两个一手养大的孙女儿有太多的隔阂。这也是她让颜神佑装死的原因之一了,对外,可宣扬儿子、孙女儿的神迹,对内,可消灭不安定因素,一举数得。
楚氏看着挺满意,颜神佑心里却在暗暗叫苦。她挺尸挺得腰酸背疼,谁挺谁知道,这差使不好gān。别看人人都要睡觉,可这事儿跟瞪眼似的,谁看东西不眨眼?平常看东西时不觉得,只认为自己一直都是睁着眼睛的。一旦让你坚持不眨眼,你就会发现,数不到三十个数儿,眼皮就自动想粘在一起了。装死也是这样,颜神佑全身都僵硬了,直觉得自己如果不是变成僵尸,马上也要抽筋了。
可她还不能动,她的戏份还没演完。姜氏已知她是假装的,但是自己的哭却不是假的。越想越伤心,好好生了个闺女想着把她平安抚养长大,说个好人家,也算是不是枉颜神佑投胎做了一回她闺女。岂料这孩子从一生开始就没过什么舒心的日子,前面已经解开的心结就不说了,现在还得沦落到被刺杀、被堂姐妹毒害,眼下又要装死。
越想越伤心,哭得一塌糊涂:“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一面说,一面不忘轻轻推一推颜神佑的“尸体”,好让她借机稍动一下。
亏得这事儿是早经筹划好了的,州府本来就是模仿了“前朝后宫”的格局,卢慎、丁号等人的办公区原就是在颜家住宅前面的,两区只隔了一道墙而已。卢慎等人听说颜神佑“死了”,头发惊得都要竖起来了。
颜神佑不能死!
她死了,昂州就没有备胎了。
一齐围了过来,想上炷香、哭个灵,最主要的还是要问一问,这特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楚氏便命郁氏带着颜静媛姐妹俩退至屏风后面。女眷极少见外客,这也是京城等地的规矩,只是在昂州,这个规矩本就松散,后来又出了一个颜神佑,便没多少人去执行它。楚氏却深知,颜静媛是个胆小的人,还是避一下比较好。颜静娴却是个脑筋清楚的孩子,让她们俩一处去,颜静娴也好开解开解颜静媛。
而让属官们进来,也是不得已的举措。无他,“神迹”需要有人来作见证、去宣扬,此举乃是从权。照楚氏看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暂时是不会有人去计较什么礼法了。当然,内室是不许他们进来的,倒是他们的娘子,是可以进内室的。
一切安排妥当了,才轮到颜肃之登场。颜肃之与姜氏一样,越想闺女这一路的运气,越觉得憋屈,不由悲中从来,忍不住放声大哭。楚氏一直在旁边给颜神佑擦着汗,被颜肃之这哭声惊得一个哆嗦,给了他一个“你真坑爹”的眼神,心说,你亲爹真死了都不见你这么个哭法,你又发什么臆症了?
众人一听颜肃之这么个哭法,心都凉了。原本还想着,祸害遗千年,颜神佑这个小变态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短命的样子,大家都是心存侥幸的。此时听颜肃之哭中带着悲声,都跟着六神无主了。心道,这玄衣要jiāo给谁呢?除了使君,怕没人再能接手带起来了吧?六郎、八郎都太小。jiāo给别人,不放心呐!
想到自己的造反大事就这么少了一道保险,也伤心得哭了起来。一时之间,整个州府内外,都哭得唏哩哗啦。
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突然就死了,总得有个说法吧?颜肃之哽咽地搬出了楚氏给的台词——误食毒物,堂姐妹俩一块儿挂了。一听说颜家一气死了俩姑娘,丁号等都默了。这特么是什么运气啊?
白兴是颜肃之的学弟,懂天文历法,自然也懂封建迷信。此时一腔怨愤之气,怒道:“定是因为荆州反贼来,冲撞之故!”
颜肃之心道,我正缺一个借口哩,真是好学弟。也哭着说:“就是!”
当下七嘴八舌,又说必要搞死这个反贼。至于荆州河间王的反应,丁号认为:“纵要点兵过来,咱们也不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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