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祖母。”她年轻时候行走江湖,学了一套拳法防身。我小的时候随她长大,所以她倾心传授给我,怎么样,怕了吧?”柳青青一向臭屁,虽然被胡中人打败了,可是倒人不倒架。说的好像她打败了别人,获得了胜利一样。平心而论,胡中人觉得她的功夫还真不错,而且觉得柳青青这副张扬的模样,不但不招他烦,反倒觉得有趣。
“我好怕。”面无表qíng地说了一句。柳青青光火,“说得言不由衷的。”
“那好,我一点不怕,是谁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胡中人慡朗大笑:“不服气,我们到了红翠山庄,再比试一番。”
“好,怕的是小狗。”又来了,我们说柳青青,你能不能不这样幼稚啊。
两个人说说笑笑,缓辔而行。后边的马车终于赶了上来。说话间,已经到了半山腰,远远地可以望见隐隐露出的一角廊檐。这是一条盘山道,一路向南向西,向西向南,路逐渐变窄,呈逐渐上升的趋势。路往西转,远远的看见转弯处一片火红的花朵,不知道是石榴还是杜鹃,柳青青一看愈加兴奋。打马飞奔,把胡中人和马车落在身后。胡中人在后边大喊:“慢一些,危险!”赶紧追了上去,可是话音刚落,就见前边骏马嘶鸣,月宝马摔倒在地,柳青青一下子被甩进路边的荆棘丛中,胡中人奔到近前,下马观看,好险!不是一颗小树拦住柳青青,她肯定会葬身谷底。胡中人弯身抱起柳青青,一颗滚石被他碰到,咕噜噜滚下山谷,好久才听到回音。再看柳青青,脸上血ròu模糊,不知道伤重如何,一摸气息,气息也无。
☆、第十八章 、救人
胡中人解下披风,将柳青青裹在其中,扶上马鞍,打马狂奔,不一时进了红翠山庄。仆从们看胡中人风风火火,急急忙忙,赶紧接下柳青青,“小心一点,扶到养生堂,胡中,把我的药箱拿来。”
胡忠一路小跑,去取药箱,胡中人随着仆从进了养生堂,把柳青青放置在软榻之上。胡中递上药箱,胡中人拿了药布轻轻擦拭,看见额头磕破,鲜血还在涌出。看看别处,除了手臂有擦破之处,倒也没有别的伤痕。想来是马被绊马索绊住,人没有提防,前冲下去,造成这样的伤势,经过一路颠簸,人也苏醒过来了。探手试试气息,却微弱得很。把住脉搏,脉象也极弱。不觉烦躁,吩咐胡中,“你去绿园请任家兄弟到山上来。就说九夫人伤势严重,务必要快。”胡中答应一声,离开。这时候马车也进了门,小莲和莺莺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九夫人她,她怎么样啦?”
没有人出声。大家旋即明白,原来受伤的是九夫人。小莲和莺莺走近柳青青,轻轻呼唤:“小姐,小姐。”“九夫人,九夫人!”柳青青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磕碰的地方透着乌青,包裹的地方还在渗血,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胡中人一脚踢翻几案,大声道:“胡东,小子,你们两个下去,给我查,查看是谁在半路上设的埋伏,抓住他,我要剥皮剜心!”胡东和小子连连答应着,走了。
“还看什么看,都给我滚!滚出去!”胡中人大吼。大家慌忙都退出屋子,小莲和莺莺对望一下,终于什么也没有说,走了出去。
胡中人坐在chuáng侧,巴巴地看着柳青青,这还是那个张牙舞爪的小蛮女吗?刚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策马奔驰,现在竟安静得像熟睡的婴儿,可惜,她不是熟睡,她的脸色比纸还要苍白,她的呼吸就像没有一样。
难道是自己的命运不好,真的命中克妻吗?怎么自己刚刚有一点心动的感觉,她就这样了吗?老天啊,你就不让我笑一下吗?笑一下都不行,笑一下就要压低我的头吗?
老天,求求你,保佑她平安无事吧,我宁愿将我的寿命让渡给她,只要她能够活过来,能装扮的丑陋无比做个钟无盐,能够对我拳打脚踢张牙舞爪,能够露出贪财的眼神把银子全拢到自己的怀中,能够发出诱惑人发狂的声音,只要可以换回她的生命,我愿意jiāo出我的全部财富,jiāo出我的生命!
泪水顺着胡中人高挺的鼻梁不断地留下,像一串串晶莹的珍珠。自己难道是受了什么诅咒吗?为什么心爱的女人都要离开自己呢?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胡中人沉浸在自己的悲qíng里。连任中杰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身边都不知道。任中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他才用呆滞的眼神看向任中杰。
“中杰,中杰,你快救救她。”胡中人嘶哑着声音。
面对胡中人的哀求,任中杰坐在矮凳之上,平静的脸上没有半点起伏,搭脉,听音,翻眼,观色。漠然说道:“外伤问题不大,看qíng况应该是撞击造成头部受伤,我们可以针灸刺起苏醒。主xué取风府哑门,配xué取人中、百会、脑清以刺激头;取内关、血海刺激心、舌;取八、三yīnjiāo、yīn陵泉促其神智;取翳风、廉泉促其吞咽;取局部腧xué促其手脚。少则三日,多则七日,可以苏醒。逾期不愈,我亦无法。”真的是冷酷到底。
面对外边高声叫道:“小莲!”
小莲和莺莺走进来,“你按照我给的药房取抓药,除了每日按方吃药之外,还要用药水为九夫人施行药浴,记得洗后保持gān燥,注意与九夫人说话,以促其苏醒。今日,我来施针,明日中胡回来,请他来做这些。”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胡中人,之后写下药方jiāo给小莲,小莲拿了药房,出门去了。之后打开针囊,摸xué起针。
大概半个时辰,施针完毕。
任中杰收拾药箱“明日以后中胡来看诊,你可记下啦。”也不等胡中人答话,自顾自出了养生堂,飘然而去。
说也奇怪,任中杰一走,胡中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由原来的沮丧颓唐变得意气风发,好像打了jī血一样,吩咐莺莺道:“你在这里照顾你家小姐,我去查找陷害你家小姐的贱人。”莺莺连忙点头,她和小姐一同长大,qíng同手足,照顾自然不在话下。胡中人出了养生堂,登上凤栖楼。首先查看一下这些天出入山庄的都是那些人,没有可疑。基本上是自己的运药材车队。再有就是上山送药材的药农。自己决定来山庄只是早上才决定的事qíng,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获得消息,做好埋伏呢,肯定不是一人所为。会是谁呢?想来想去,排出了了各种可能,觉得还是有人想害自己。除非是内部有了坏蛋,自己一向待他们不薄,会有谁呢?只有杨柳青一点最大,他记恨自己抢了小莲,因此上设计陷害,知道在这里放上红花可以吸引青青注意的,也只有杨柳青了,越想越觉得对,立刻打马回到胡家庄园。
暮色深沉,只有杨柳青的西厢前挂着红色的灯笼,胡中人才想起今晚是杨柳青和燕燕圆房的时刻,他不大可能去做这件事qíng,不禁悄悄退了回来,可是既然起了疑心,不面要询问,当下,找了几个人问询一下,都说表少爷没有出门,就连仆人都没有谁外出,因为昨夜太累了。胡中人想起柳青青昨晚的表现,又是一阵心伤,来到老夫人的东屋,问问qíng况。
“你怀疑是青儿做的这件事qíng?不可能。他一整天都在家里不说,连他的小厮都没有出去。”老夫人觉得不可能,“媳妇她伤的这么重,你还有工夫来我这里?”
“我找到任家兄弟给看诊,我自己心乱如麻,根本静不下心来。”胡中人叹息说。
“关心则乱。说明你对媳妇在意啊。这是好事。放心吧,媳妇她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就不要深究是谁做的啦。”
“好,那我就回去了。”胡中人正要离开,杨柳青吵吵嚷嚷地走进来,“听说表兄回来了,是闹我的dòng房吗?”看着胡中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原来是为了小表嫂受伤来兴师问罪啊,怎么,认为是我做的吗?我可没有做,我那么喜欢小表嫂,怎么让她伤一点皮毛呢?你说对吧,表兄!”
“青儿,不得无礼!你哥哥正在忧心,你不说为他解忧,还火上浇油,幸灾乐祸?”老夫人呵斥道。
“我就是幸灾乐祸,怎么样?谁让他总是抢走我心爱的东西,这回也让他尝一尝失去的滋味!痛苦的滋味!”
“你,”胡中人坐在椅子上,双手把住椅子的扶手,才克制住要bào揍他一顿的心qíng,,,杨柳青看胡中人的眼睛似乎要喷火,依然无休无止的刺激胡中人。杨妈妈看出qíng势不妙,连忙拦阻,“表少爷,表少爷,你就少说两句吧!”拉扯着往外走。杨柳青一边往外走,一边嚷道:“dòng房去喽!”
胡中人脸色铁青,停了好一阵子才平静了自己的qíng绪,向妈妈施礼告辞,“母亲好好休息吧,我,回山庄去了。”好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话来似的。
“回去吧,回去吧,好好照顾媳妇啊。”老夫人连连点头,好恐怖啊,儿子在自己的面前一向温柔,今天差点都绷不住,青儿这次太过分了。
胡中人回到红翠山庄的时候,已经夜深了。进了养生堂,看见柳青青依然在软榻之上,莺莺和衣而卧,睡在chuáng上,小莲却没有睡,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看见胡中人进来,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胡少。”,胡中人摆一摆手,轻声询问:“九夫人有醒过来吗?”
小莲摇一摇头。眼里立刻涌满了泪水。
“你刚才砸i哼什么歌?”胡中人问道,声音里带着疑惑,小莲和九夫人qíng同姐妹,九夫人长睡不醒,他还有心思哼唱歌曲,难道是她做的手脚?现在的胡中人都怀疑一切人啦。
小莲惶恐,慌忙跪地说:“奴婢看九夫人不醒,想着说用qíng感打动她,唤醒她。奴婢哼唱的都是九夫人教的歌曲。
胡中人眼睛一亮,对呦,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很好,你就这样哼唱,看她会不会有感觉。”
就这样,胡中人坐在一边,小莲也坐在一边哼唱,渐渐地,小莲的声音越来越低,声音也小了下去。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胡中人伸手砸水盆里那个冷手巾,激一激自己,然后又为柳青青擦拭。
一觉到天明,莺莺醒来,看看九夫人的手脚、脸蛋都擦得很gān净。感激地看着小莲说:“小夫人,你对我们家小姐太好了。”
小莲疑惑不解。莺莺道:“我昨夜不小心睡着了,得亏你照顾小姐,你看你把小姐答对的多gān净啊。
小莲恍然大悟。急忙说:“不是我做的,一定是胡少做的,昨夜他一直在这里,后来我也睡着了。”
正说话间,外边有人报说任中胡来了。两个人慌忙起座相迎。
☆、第十九章 治病
小莲从来没有看见过任中胡的庐山真面目。她只知道他是秀莲夫人的二哥,和任中杰是亲兄弟,都以医术高超闻名。他和任中杰到处游历不同,他从来不出绿园,从来也不会客。有病患重金求医,也只是由大哥任中杰问诊,然后复述给他,再开出方子,由任中杰拿出来jiāo给病患,往往药到病除。有人说任二少风流倜傥,英俊魁伟,也有人说任二少丑陋无比,羞于见人。但是没有人见到过他的真面目。今天,为了九夫人的病,他居然肯出来了,可见九夫人的面子有多大,两人的jiāoqíng有多好。虽然,还是黑纱罩面,但是能够请动名满全国的神医圣手,不枉九夫人天天爬墙啊。小莲心中无限感慨,眼睛盯住传说中的人物,矮油,今天见到活的啦。任中胡生得高大挺拔,和胡少形体相近,只是黑纱掩盖之下的容貌是否也如胡少一样英俊?i丽,不得而知。但是九夫人管他叫卡西莫多,说是丑陋的意思,是不是真的是因为过于丑陋,不好以真面目示人啊。带着几分仰慕几分好奇,小莲都忘记自己的职责是看护九夫人了。
“小莲,你要看我到什么时候?还不快去把胡少的药箱拿来?”任二少的声音低沉温和,亲切无比,而且充满了磁xing。即使真的丑如夜叉,听着这迷人的声音,也心生向往吧。小莲羞得小脸一红,赶紧答应一声,跑出屋子,去取药箱。莺莺也是眼冒桃花,忙拖了一把椅子放在柳青青的软榻边上,请任中胡安坐。任中胡摇头示意她拿开。
小莲拿来药箱,任中胡开始施针。似乎没有细看,他手中的针一枚枚cha入柳青青的身上,全部cha完之后,变魔法一样,秀出一管长笛。chuī奏一曲正是《贵妃醉酒》,柳青青在糙屋用柳笛chuī奏的那首。一曲歌罢,又换成了《彩云追月》,柳青青在糙屋之外chuī奏的那首。处在红翠山庄之人,都听到了这笛声,只觉得响亮悠扬,直刺心扉,过腑穿肠,引愫传qíng。
半个时辰之后,任中胡停下笛音,拔下银针。将柳青青扶正躺好,jiāo代小莲和莺莺好生看护,自己走出养生堂,来到厨房亲自煎服汤药。一个时辰之后,汤药煎好,他端来汤药,抱住柳青青的头,坐好上半身,让柳青青倚靠在自己的身上,命令莺莺喂服汤药,他自己手把卷帕,给柳青青拭去嘴角流下的药汁。真是医者菩萨心,大家都为任二少的举动感到窝心,甚至小莲和莺莺都觉得被排斥在外,觉得任二少不像在看护病患,而是在看护自己的心爱之人。作为丈夫的胡少始终没有现身,这让小莲和莺莺心里颇觉不满,任二少作为胡少的大舅子,这样做却有鸠占鹊巢之嫌。尽管如此,小莲们还是非常信任任二少,但是如果他们知道因为任二少如此尽心竭力的照顾,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他们肯定宁愿他没有这么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