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新娘_蜀客【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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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夜心叹了口气,“送你回去。”
他走得很快,白晓碧几乎是被拖着跑,好几次险些摔倒,他也并不曾因此停下来过,扣着她手腕上的力道反而越来越重。
忽然,一道红影从旁边巷中冲出。
眼见那剑光直朝他刺去,白晓碧下意识地抬起另一只手去挡,“叶公子!”
叶夜心是什么人,早已发现有人跟踪,暗中已有防备,此刻对方出手,已是正中下怀。他立即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抬扇直取对方咽喉,哪里料到白晓碧会突然上来挡剑,一时大惊,待回过神时,那剑已自她臂上划过,很快有血涌出。
偷袭的是个红衣女,一击未得逞,又回剑朝叶夜心削去,恨恨地道:“姓叶的狗贼,纳命来!”
她话音刚落,手腕就被什么撞了一下,劲道奇巧。眨眼睛,剑竟然到了他手中。
叶夜心抬剑指着她,同时将受伤的白晓碧拉入怀中,低头道:“怎样?”
救人不成反伤自己,白晓碧懊恼,忍痛道:“没事。”
那女子看清白晓碧,既惊且喜,“你们……你竟然没死?那我表哥呢?他怎样,他可好还?”
白晓碧不解。
叶夜心道:“正元会会主之女,傅小姐。”
白晓碧立即明白过来,“他是你表哥?”
傅小姐看了叶夜心,再看向她,脸色渐沉,“你们……是你帮着天心帮害的他?”

  白晓碧忙道:“没有,他没死。”
傅小姐当真愣住了,半晌才喃喃地道:“他既然没死,为何不来找我?我爹他们都…… ”眼泪不断流下来,她恨恨地看着叶夜心,“姓叶的,我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你!若非你们天心帮调唆,吴王怎会……”  
“有傅小姐这样的美人做鬼来找我,叶某求之不得。”叶夜心微笑着打断她,将剑丢到她面前,“今日且饶你一命,傅小姐是聪明人,莫非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不过是利用正元会引开我们的视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天下事非同儿戏,若仅靠堪舆之术就能谋取,岂非笑话?!小小正元会自不量力,妄图借他的身份cha手江山大计,终于自取其祸,这便是他为何不来找你们的缘故。”
傅小姐脸色发白,尖叫:“我不信!他是我表哥,我爹是他亲舅舅.这怎么可能?! ” 叶夜心道:“他究竟是准,傅小姐莫非不知道?”
傅小姐嘴唇微颤,紧盯着白晓碧,‘他在哪她?我…… 我去问他!“
白晓碧摇头,“我不知道。”
傅小姐喃喃地道:“不可能!我不信!”
叶夜心只担心白晓碧的伤,扶了她快步就走。


大约是当时痛得麻木了,上药时没感觉怎样,谁知到了晚上才开始剧痛,白晓碧坐着躺着,咬紧牙,还是忍不住大滴大滴地掉眼泪。
叶夜心推门进来,“小丫头,疼了?”
白晓碧迅速擦gān眼睛,摇头。
叶夜心在chuáng边坐下,抬手试她的额头,皱眉道:“伤口太深,果然人也有些发热,我已叫她们熬药去了。”
白晓碧有些不自在,“我没事,叶公子去歇息吧。”
叶夜心道:“谁的心更狠,见识了么?”
正元会的遭遇溢海是知道的,听说了亲舅舅的死讯时,他只是点了下头而已,白晓碧不愿多想,“到这种时候,叶公子还不忘记挑拨离间。”
叶夜心轻轻地拟住她的下巴,含笑看她的眼睛,“挑拨离间?我这么坏,你为何还要救我?”
白晓碧有点恼,挣开他的手,“叶公子救过我几次,我就不该还个人qíng?是我自不歇力,自讨苦吃。”
叶夜心道:“我救过你也害过你,你现在的命是捡回来的,和我已经没有关系门”
“叶公子肯放过迟家?”
“为了 这个谢我么?”
“对。”
“果真?”
“真的。”
叶夜心不再逗她,抬起那手臂查看,“还在出血,疼不疼?”
白晓碧愣了卜,飞快地缩回手,“不了。”
叶夜心道:“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
见那身影缓步走向门,灯光映照下,白晓碧不知为何竟一阵心酸,忍不住脱口而出.“叶公子别再为吴王做事,不好么?”
叶夜心停住脚步,回身看她平晌,笑了,“他是我父王,是我爹,你要劝我背叛我爹?”
白晓碧怔住。


接下来两个月,除了偶尔出去办事,叶夜心大多数时候都留在园里照顾她。白晓碧铁势很快转好,心里却一天比一天不安。
他与温海为着同一个目的,两个人最终会成为对手.而败的那个,下场早已注定。
意料中的消息来得很快。
吴王于三日前攻下京城。城破前,李氏jian党拘急跳墙,竟起了拭君之心,皇上与众皇子连同十王爷皆被害。吴王大哭一场,拿住李党,历数罪状,俱各问斩,四王爷畏罪自尽。
一场猫哭耗子的闹剧,不过是吴王掩耳盗铃而已。
安远侯李德宗究竟有没有轼君,皇上究竟死在谁手上,四王爷究竟是不是自尽,众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敢多言。朝中有些势利的人都顾着巴结过去,倒是有两个顽固老臣为表忠心,大骂吴王,然后碰死在阶下。
听到消息后,白晓碧没有意外。
叶夜心笑道:“十王爷与王妃皆遇害,王妃是真,王爷却是假,小丫头瞒的原来是这个,他竟是十王爷。”
白晓碧沉默半晌,道:“你怎么知道?”
叶夜心道:“我父王进去捉拿时,他们就已经死了。十王爷谢天成成日在府中沉迷洒色,极少会客,但小时候我父王曾抱过他,自然知道真假。想不到他连王妃也舍得下手.外头却把这笔账都算在我父王头上。”
白晓碧道:“王妃是皇上派去监视他的。”
叶夜心道:“若无王妃相助,他怎能瞒住皇上?这世上过河拆桥的只有我么?”
白晓碧不语。
叶夜心道:“我只奇怪,他为了做得真,竟将印缓玉佩也留下来了,没有印缓玉佩,将来如何证实他的身份?”
白晓碧也惊疑不已,皇子身份最重要的信物都没有? 将来他打算以什么名义起事?叶夜心看了她片刻,站起身,“不论如何,他要我父王轻敌,这目的已经达到。你的伤也差不多好了,过几日我便带你北上。”
白晓碧拉住他的衣角。
叶夜心低下头。
白晓碧连忙松开手,“叶公子一定要去?”
叶夜心道:“你师父这么高明,将来我父王必会措手不及,我怎能袖手旁观?你若担心,更该去了。”
白晓碧的心思被他看得一清二楚,索xing不再隐藏,问了出来:“你会不会拿我要挟我师父?”
叶夜心笑起来,“ 倘若真那么有用,我当然会,你还是个笨丫头。”
自晓碧道:“我本来就笨。”
第五卷逆天而行
狂人妄说天文与地理,引得痴人起痴心,旁观者休笑。
且看:朝野暗涌,月中金殿冷。
莫问:真真假假,有qíng还无qíng.
相途不若双飞去,碧海青天夜夜心


第一章掉包的王爷
京城拿下,吴王只当大事已成,急着与一帮大臣策划登基事宜,谁知这边还未安定,刚刚开chūn,东南四郡忽然嫩起战火。对方打着平叛讨贼的名声,其主竟是流落民间二十六年的九王爷谢天海:
吴王叛乱,本就引得众臣不满,手底一些人顾念旧主,闻信大喜,都连夜带兵反了出去:沈家外出借兵归来,闻知京城噩耗,望北遥哭,经众将劝说,亦投九王爷去了。再有李家一些侥幸逃出的旧部,与出逃在外的前朝老将,因恨吴王,亦纷纷归顺九王爷,其中以神武将军吕复为首。
吴王只当诸皇子与四王爷、李家都被害了,十王爷就算逃得xing命,但印缓不在身边也难成大事,以为一切是稳当的了,哪里料到会突然冒出个九王爷,一时竟措手不及。
大殿上,一名身着龙袍的老人急躁地走来走去,摇头不止。
“不可能,他怎会是谢天海!”
“真假难说,重要的是,他有先帝亲赐给敬妃的玉佩:“
老人厉声道:“当年九皇子谢天海被害,是我亲眼所见,又是那小太监亲口所说,怎会弄错?”
下面那人道:“他人所言,不可尽信。”
老人没再说什么,在椅子上坐下,面露惊疑之色,目光闪闪似在沉思。
那人道:“臣斗胆,是真是假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先想个对策。”
老人冷笑,“本王打下的江山,他却想坐收渔翁之利,须看有没有这本事:本王现拥兵二十万,还怕他区区三万人马不成!”
那人道:“恕下官直言,三军久战数月,总算顺利进京,将士们已疲惫不堪,都指望着歇息领赏,如今外头散播谣言,军心不稳,再急于出战,恐十分不利。”
老人想了想,叫过黑衣女,“他为何要你先回来,莫非是疑你?”
黑衣女道:“属下冒昧揣测,少主自那丫头死后,便遣人沿江打听寻找,应该只是想找那丫头少’体,怕属下阻拦,所以… … ”
老人道:“果真没有别的?”
黑衣女迟疑了一下,道:“没有。”


自九王爷起兵,形势陡然逆转,昊王兵多将广,无奈钱都用来打仗了, 国库空虚
忙之下另想办法,结果惹得百姓怨声载道。手底将士们刚刚经历恶战,十分疲惫听说又
要再打,纷纷逃散。朝中大臣畏俱他,个个都是面上顺从,哪里肯真正出力。九王爷任用前镇国公手底神武将军吕复为人将军,其子吕乾为副将,挥兵直上,节节胜利,.短短两个月竟攻占三郡,再有那些识时务的郡守,索xing开门献城,如此一来,又白得了二郡,平江一战大捷,吴王更折了无数人马。
白晓碧闻讯吃了一惊,隐约已猜到那九上爷是谁,偏又不敢确认,而且越想越糊涂。
他不是十王爷么,怎的变成了九王爷?
再看叶夜心,平静得无任何反应,依旧笑如chūn风。
灯光下,他独自坐在房间椅子上,左手拿着粒黑色药丸,白晓碧进门便见到这qíng景,不由得吃惊,“你…… 叶公子怎的吃药?”
叶夜心眼睛也不抬,“吃药很奇怪?”
吃药当然不奇怪,可白晓碧反而更惊讶,“你病了?”
叶夜心不答,示意她取水。
白晓碧忙过去倒了水递给他,看他研开药丸服了,又默默地接了空杯放回桌上,几番yù言又止。
瞥见她这模样,叶夜心笑了,“想要问我病得如何,只管问就是,小丫头害羞什么?”
白晓碧尴尬地扬起脸,“我是想问叶公子怎的改了道,莫非我们不去京城了?”
叶夜心道:“你不是想见你师父么,现下他们在攻打殷城。”
白晓碧哦了一声。
叶夜心道:“还有事?”
白晓碧摇头,半晌才低声问:“叶公子病得严不严重?”
叶夜心道:“坏人自然是病得越重越好了。”
白晓碧道:“我不是这意思。”
叶夜心道:“你还希望我好不成?”
白晓碧斟酌道:“我自然希望叶公子无事,但叶公子若想拿我威胁师父,我宁可死了。”  叶夜心微微低头,似有些疲倦,“若被我父王找到,你xing命难保。那傅小姐生xing嫉,上次便是她派人害你,你不记得了?”
想到那口傅小姐看白己的眼神,白晓碧当即明白过来,“叶公子留下我,是在保护我? ”
叶夜心道:“是利用。”
白晓碧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总骗我,我也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叶夜心抬手,“时候不早了,去睡吧.”


寒月底下,一道影子迅速掠来,忽然在半空折回,缓缓落于林间,须臾,又有道黑影紧随而来,毫无声息地,亦翩翩落下,
叶夜心披着厚厚的黑色披风,微笑着朝那背影拱手,“十王爷,还是九王爷?”
温海转身,“叶少主,还是郡王爷?”
叶夜心道:“随意便好。”
温海一笑,“你我算来原是堂兄弟,亦不必拘礼。”
叶夜心道:“我自幼便随师父在外学艺,未曾见过王兄真容,以致数次失礼,只是王兄深夜造访,竟不是来救人的,令我十分不解。;”
温海道:“堂弟有心拿她要挟我,又何必瞒着王叔行事,莫非堂弟与王叔父子果真如传言中那般?”
“能把挑拨的话说得这么好听,王兄是第一个。”叶夜心摇头笑,“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子,今日方知此言不假。敬太妃实在是当年宫里第一高明人,人人都当王兄已被太后烧死,连我也只能想到是逃出宫外藏匿民间。谁知王兄竟是藏在宫里,在太后眼皮底下安然过了十几年。太后只当出了恶气,却不料到头来是在为他人养儿子,亲儿子却被自己亲手设计害死。不知这出掉包计是如何设计的?”
温海道:“这不重要,她老人家对我多少有养育之恩,我总不能在她生前起事。”
叶夜心踱上前,“借刀杀人,害了她的儿子,还想抢她儿子的江山,也是为了报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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