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珏伸手摸了摸胡悦的脸,摩擦着他的耳垂道说:“你可知你要我办的事qíng,我可甚是为难呐”
胡悦撇开视线笑出了声说:“现在也只有找你帮忙了,你看我难得开口求你……”
楚珏眼神更深几分,他说:“那你怎么回报我的“为难”呢?”
胡悦gān笑了几声,尴尬得咧着嘴,只是楚珏凑近便吻住了胡悦的嘴,楚珏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盯着胡悦的双眼,他期盼能从着双眼中看到感qíng和□□,当初第一次吻上这双唇之时,他除了冰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一丝的波澜,哪怕最是动qíng之处,哪怕红烛滴泪的一夜chūn宵之时都不会有一丝的□□,但楚珏依然没有介怀,他并不想要打动这个人,而是因为这个人从来不给别人亲近自己的机会,他无所谓别人的取舍,就像是一个空架子一般。但是楚珏却从他波澜不惊的眼眸中探出了一丝倦意和寂寥。为了那一丝的闪烁楚珏便一直守在此人身边,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但是他知道自己这应该是动qíng了。
楚珏自言自语地说:“是啊……也许只是时间太长罢了。”
胡悦愣了一下,楚珏咬了一下他的嘴唇说:“今日不赶我走?”
胡悦嘲讽地指了指窗外说:“都快天明了,你还会走吗?”
楚珏低笑一声,拦过了还在看天的胡悦,又是一阵分不清是有qíng还是无qíng,有yù还是无yù的吻,楚珏把胡悦推到了边上的chuáng上,散开帘勾后,薄席遮掩,朦胧之间两个人的纠缠,慢慢地便传出了旖旎地喘息之声,虽然极其细微,但是却也是□□一片。
胡悦看着楚珏,他因为被吻得太久,呼吸变得非常急促,他伸手看着楚珏,明明比自己更加的深沉,为什么他就还能这样用qíng呢?为什么他可以一直留恋这人世间的感qíng呢?好像他无论过多久感qíng都不会消失一样。他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人?如果哪天胡悦不在了,楚珏还会这样为另外一个人动qíng吗?
胡悦仰头接受着身上之人的热qíng,但是眼神却变得更为迷茫,此人看上去深qíng,为什么会让人觉得却是无qíng的寒意呢。胡悦有些退却之意,他一直都和楚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是如此肌肤相亲,但是却依然有意无意地不让楚珏进入自己的心中。一是提防,而确实有一种害怕,胡悦害怕有一个人可以这样看清自己,而自己却又不得不去面对这样的人。如此一来胡悦就会方寸大乱,他虽身在红尘,但却不愿意缴入其中,他知道只要用qíng就会留下念,而这世间纷扰,那里容得有qíng呢?
楚珏看着胡悦的眼睛有些涣散,不悦他心不在焉,抬起他的下巴,温柔地吻上了他的眼角,他喝出的气息也是温柔似水般的温暖,胡悦gān脆闭上眼睛,不去思考他不懂或者已经忘了的东西。
清晨鸟鸣,一夜chūnqíng便这般了无踪迹地过去了,只是二人都没有料到,翌日一清早观qíng斋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胡悦大大不满地看着自己的脖子和胸口被楚珏所留的痕迹,赶紧匆匆地穿上袍子,红润的唇色和青黑的眼圈都宣告了他的确一宿没睡,这请人帮忙的代价,也算是连本带利的给讨取了。
胡悦狠狠瞪了一眼还在chuáng上没动的楚珏,穿戴整齐之后便拉开门闩,就见一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直接撞开了胡悦,胡悦被撞得转了一个身,昨晚腰部和□□的疼痛让他不免动作有些僵硬,但也最快速度地伸手拦住了大汉,大汉见他只是一介书生,便不放在眼里,随手就想要推开胡悦,却见胡悦非但纹丝不动,而且抓着的大汉手臂的手像是铁爪一样,大汉根本无法挣脱,那来时的气焰也消了三分,只是对着屋内嚷嚷道:“叫那个姓胡的出来。”
楚珏此时终于也穿戴整齐,自然一副找人何事的表qíng向迎,大汉却没有那么淡定。看到楚珏出来就要冲过去抓人,却被胡悦死死的扣住无法脱身,大汉只能吼道:“yīn险小人,亏得我们这般信你。你居然把我们害成如此!”
楚珏看了看胡悦,胡悦指着自己说:“兄弟,您搞错了,在下才是胡悦,他是我的朋友……”
大汉见胡悦眼角带红,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qíng,但是摸样却透着难以言喻的妩媚之色,他呆了呆神色,随后马上说:“怎么可能,绣珠说了,胡悦是一个长的潇洒儒雅的公子,以绣珠所言必定是一个极其英武之人,哼,没想到张得那么人模狗样,做事却那么小人。而你这般摸样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女人。”
胡悦不自然的啊了一声,手里的力道也不自觉的重了几分,就听到大汉一声惨叫,楚珏捂着额头摇了摇头。大汉说:“难道你想要替胡悦这个伪君子杀人灭口吗?”
胡悦不怒反笑,不过笑得让大汉背脊发凉道:“你想gān嘛?”
胡悦笑得更欢了:“你可以把话说清楚。如果说不清楚,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一下子失控卸了你一条胳膊。到时候也许为了不去坐牢,真的把你给灭口了。”
大汉安静了下来,他说:“你先放手!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讨个道理!当然会说清楚。”
胡悦放开了大汉,然后指着屋内说:“多有得罪,那么这位兄弟里屋请吧。”
胡悦没有和楚珏打招呼,而是径直的往屋子里走,楚珏颇为得意的咳嗽了一声,也跟着进屋。胡悦回头问道:“楚兄别忘了要事啊。”
楚珏说:“不打紧,我先听一会,时间还早。”
胡悦也没说什么,来者是客,胡悦还是给大汉沏茶倒水。然后入座道:“兄弟有什么事,为什么说我害了你们呢?绣珠发生了什么事qíng”
大汉说:“绣珠是我婆娘,她现在被官府的人带走了,说是和那金水桥附近杀孩童的凶手有关系。绣珠的为人我很清楚,她连杀个jī都不敢,怎么可能去杀人呢?但是前些日子绣珠和我说,把那日捡到的血手帕jiāo给了你,说这件事你很有兴趣,也许能查明,但是没想到你居然去报官,诬陷我的婆娘!”
大汉越说越激动,胡悦听明白了,他说:“为什么官府的人会找到绣珠?有何理由呢?”
大汉回道:“他们说有人看到绣珠夜里在死过孩子的地方逗留了很久。因为绣珠有个本事,在夜晚也能看的真切,的确从不喜欢打灯。所以官府说绣珠是杀人犯。”
胡悦说:“首别着急,我们可以去一次官府问一下。如果有何误会我会替绣珠作证说明。”
一直不出声的楚珏开口道:“兄台如何称呼?”
大汉道:“就是买豆腐的王二。”
楚珏开口道:“王二兄弟,你知道绣珠为何要去那边逗留?”
王二想要开口,但是却又yù言又止,犹豫不决得直抓着头发。
楚珏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个问题问道:“能说说那手绢的来历?”
王二道:“其实那日捡到帕子的时候,而且绣珠说看到了那杀孩子的怪物。”
楚珏和胡悦同时哦了一声,王二说:“她说杀孩子的不是人!”
王二说到这里,显然非常的害怕,他哆嗦得喝了一口茶,继续说:“绣珠说那怪物像是一个猴儿,但是却比猴要大一些,非常的黑,看不清样子,但是有点像是那山魈的摸样。”
胡悦眼神一闪,他平淡地开口道:“天子脚下,京城之中,怎么会出现只有在人烟罕至的山里才出现的山魈呢?这里的人气都不可能会有此等怪物。”
王二说:“那我就不明白了,但是绣珠说那个怪物的身手特别灵活。”
胡悦cha话道:“没有其他的东西跟着?”
王二摇了摇头,他说:“绣珠只是一介女流,看见这般景色已是吓得魂不附体,以为是遇到鬼了,然后我们就逃走了,在走的时候绣珠捡到了那块手绢。后来几天绣珠就变得非常的古怪,好像一直都在自言自语。我实在害怕啊……”
胡悦说:“自言自语?”
王二点头道:“问她话他就直摇头,只说不能乱说,会闹出人命的。”
胡悦看着楚珏说:“看来,楚兄一定得帮这个忙了,如果真的如我所料的那般……”
王二听不懂他的话,只是抬头看着两人,楚珏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时间不早,我先离开。”说完他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jiāo予胡悦说:“如果遇到麻烦,可以把此物jiāo给管事儿的人。他们不会为难你。”
胡悦起身相送,却被楚珏婉言谢绝,二人道别之后,胡悦坐回位置对王二说:“现在我得先去问问林二嫂子。”
王二站了起来,连忙拉着胡悦的胳膊说:“我也去!”
胡悦看了一眼王二:“王兄既然那么说了,那么我们就走一遭,但是至于qíng况到底如何,这还得看接下去的发展。我只希望王兄切勿冲动用事,否则不但害了你我,也害了牢狱之中的绣珠。”
王二点头如捣蒜,胡悦也只能收拾随身行装,带着王二一起往林二嫂的住处赶去,在去的路上,胡悦问王二:“你可见过那位林二嫂?”
王二回答道:“自然见过,她是我婆娘的好姐妹,经常一起做女工,林二嫂的手艺比绣珠好,绣珠一直都跟着她在学,近几年学的也非常不错了,偶尔能帮着大户人家打打下手,赚些碎钱。”
王二见他沉思,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但是,胡公子,那杀人如果真的是鬼怪,那我们怎么是它的对手?而官府又怎么会相信我们的说辞呢?”
胡悦摇了摇扇子,他说:“如果真的是鬼怪作祟,那也许我能找到比官府更加可靠的帮手,这还得要看楚珏的能耐。不过……你们如果还是不肯把全部的事qíng说给我听,那……可能就会误事了。”
王二皱眉道:“这……哎,绣珠真的只告诉我这些。”
☆、鬼子母(下)
胡悦摇了摇扇子,忽然他停下道:“对了林二嫂的丈夫……是不是一个木匠?”
王二点头道:“是啊,他是一个木匠。但是酗酒又赌博,手艺还很一般,否则家里也不会那么艰难。都靠二嫂子一个人带着孩子苦撑这个家啊。”
胡悦说:“一个孩子……”
王二点了点头说:“是有一个小子,也就四五岁左右吧。林二嫂子极其疼爱,rǔ名唤叫爱儿。”
胡悦翘着嘴角说:“爱儿…那就对了……王二兄,先不用去林二嫂的家,晚上我们去一次金水桥,今日是新月,如果运气好,可能还能看到你所说的那个怪物。所以王二兄弟你先回去,如果可以也先去看看绣珠,问她一些关于林二嫂的事qíng,特别是他孩子的事qíng。”
王二一脸难以置信得说:“你……居然谈到那样的杀人怪物还能笑得那么轻松?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这件事qíng很恐怖嘛?”
胡悦被他如此一说,也为之一愣,他摸着脸说:“我……”
王二发现自己失言,便马上起身,朝着胡悦摆了摆手:“胡公子多有失言,那我先告辞了。”
胡悦站起来回了礼,只是当王二离开之后,胡悦坐在空dàngdàng的房间内自语道:“也许我也是一个怪物呢……”
到了夜晚,胡悦推门而出,只是没有想到楚珏正站在门口,像是要推门。
胡悦看着他笑道:“看来东西已经到手了。”
楚珏的表qíng却并没有多么的轻松。他摇头道:“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呢。”但是转而一笑,一丝邪魅之气露在嘴角道:“不过的确也值得。”
胡悦没有接话,也没有继续打趣,在月光下,两个人对视着。最后胡悦开口道:“走吧。既然知道真相,那么就只能去解决这件事了。否则绣珠就只能被冤死了。”
楚珏说:“只希望我们都猜错了。”
来到金水桥边上,四周的彩灯比昨天更加多了,看来在不久圣上必定为驾临此地。远处高高的山棚(用木头、松枝搭建,并且用鲜花和彩布装饰的彩山,多见于北宋)但是依然没有多少灯火,远处看去只是一座巨大的黑影而已。
在桥中央,王二打着灯笼已经在等着两人的到来。胡悦前去,看了看四周说:“时候还早,王二兄先把灯火熄灭吧。”
王二担心道:“万一那怪物出来了,黑灯瞎火的我们怎么应对呢?”
胡悦笑这说:“如果你现在打着灯,怪物一定不会出现。”
王二只得照做,在黑暗中,三人只能听到流水的声音,宁静的夜里,偶尔有些风chuī过,就这样等了不知多少时候。但是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就在三人都以为今夜肯定不会有收获之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了类似木鱼敲击的声音,很缓慢,但是渐渐的清晰了起来,越清晰敲击声越来越快。
“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
在那声音中传来了这样像是野shòu一样的喃呢声。
王二吓的要跑,胡悦一把抓住他,低声说:“别动!”
但奈何王二实在太紧张,胡悦来不及阻止,忽然就感觉那木鱼声顿时一停,随即便是四周传来那犹如野shòu一般的喘息声。
王二是一点都无法移动了,早就被吓的抖如筛糠。
楚珏果断得抢过王二手中的灯笼,胡悦也是心领神会,随即一念烛光便点燃了。
烛光一线,只听到一声怪叫,只见一瞬之间,在烛火中映出了一张犹如鬼魅般的脸,那脸庞非常小,但是牙齿外露,面目狰狞之极。脸上都是青毛,鼻子都往下塌陷。只有一个黑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