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珏喝了一口自己酒壶中的酒,斜眼笑道:“我切可以,但你接下去的事qíng的要带着我。”
说完楚珏左手一抖,一把锐利的刀cha在了地上,刀光闪闪,一cha入地中,三尺处便已然出现了一层白霜。
胡悦终于回过头,他黑着脸说:“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对美人下不了手。还特地给我选了一个花魂来。”
楚珏挑着眉说:“贤弟要的时间匆忙,‘尸体’只有这一具。我能那么快找到贤弟怎么不记我的好呢?”
胡悦哼了一声,他朝着宝刀走起,顺势抽出刀,顿时刀身闪着白光,寒气bī人。这样的刀也非凡物。
但是胡悦捏着手中的宝刀,像是一个杀猪的捏着一把屠刀,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楚珏,楚珏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胡悦啧着牙朝着躺在地上的美人走去,顺手想要砍下去,刀锋一起,chuī来了扑面花香,胡悦嗅到花香,那手就是怎么也挥不下去。
他举刀又放下,来来回回好几次,看着那女子的容貌就直摇头,直念叨着:“砍不下去啊……下不了手啊……”
楚珏看着胡悦练举刀,喝着酒都笑出了声。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想过自己的笑意会如此的柔和。
楚珏清了清嗓子,收敛几分笑意说:“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胡悦回头瞪了他一眼,楚珏丝毫没有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反而难得没有正座,敲着二郎腿一脸我看你砍得下手的笑意来。
胡悦放弃地把刀往楚珏那边甩去,不差分毫落在了他的脚边,他说:“楚兄啊楚兄,世人皆道我胡悦个xing不好,谁知道您楚兄更是人外有人呐。”
楚珏哈哈一笑,把酒甩给了胡悦,胡悦拿着酒赌气地喝了一大口。楚珏却没有拿刀,只是拈过了一片叶子,轻轻chuī了一下,叶子犹如微风相送,飘向了那个美人,叶子落在美人的脖子处,只那一下,美人的头便于身体分离。而身下马上便化作了一堆花瓣,随风一chuī,chuī散于半空之中,满院子都是清冷花香。
胡悦瞥了一眼,头颅切得利落,他说:“这个能使用多久?”
楚珏说:“一日,一日之后还是得还回去。这花魂乃是洛水河畔的水仙,早晚还是得还回去的。”
胡悦撅着嘴说:“随便弄个石头jīng,木头魄的不成吗?这水仙花魂可太可惜了。”
楚珏哈哈笑道:“能如此借魂魄的,也只有这些山jīng花魅。用完了还能换回去,我上哪儿给你去弄一个尸体让你剁头的呢?”
胡悦语塞,他原先就是希望楚珏能够那个木头或者石头给他。只要装装样子,没想到被楚珏摆了一道,直接给他花魂,明知道他爱美人,怎么都砍不下去手。整个把胡悦吃的死死的。
楚珏拍了拍袖子说:“接下去你是准备怎么样引蛇出dòng呢?”
胡悦凝神看着楚珏,仿佛想要从楚珏的眼中看到些什么,但是楚珏的眸子深得像是墨一样,胡悦什么都没看出,他说:“楚兄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一件我从未对任何人说的事qíng。”
楚珏只是静静地等他开口,胡悦过了很久才开口说:“楚兄我过去gān过一些不光彩的事qíng,这些事qíng楚兄不知道有没有探查过?”
楚珏脸色没有变化,他说:“你的事qíng,我从不探查。”
胡悦淡淡笑着,他说:“反正你也查不到,这事以后有机会与兄细说,但是现在我只能说,之前原本摆脱的东西,可能死灰复燃了。所以我接下去可能会离开观qíng斋数日,这段日子我去的地方,楚兄真的不需要屈尊与我同去。”
楚珏依然淡然,他平淡地说:“与尔同行,何来屈尊?”
胡悦来回跺了几步,他回头看着依然坐在凳子上喝着酒的楚珏,他说:“那么这样如何?楚兄就在边上替我守着?也算给我做个看护?”
楚珏琢磨了一小会,也点了点头,两人默默不语,思索着不同的事qíng,胡悦心里还是想着不能让楚珏跟着,因为他依然不能把事qíng告诉这个人,他知道楚珏本身也是有来历的,这样就更加不能不防了。
胡悦突然抬头,他回头看了一眼楚珏,楚珏被他的状态吓了一跳,刚要起身,便被胡悦拦住他说:“楚兄稍待片刻,我……我先去办一件事qíng。”
说完便匆匆出了门,楚珏没有跟上,他皱着眉,喃喃道:“到底还要瞒我多久呢?慕之……”
作者有话要说: 啊,小攻小受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无头案(三)
胡悦离开,他一边走一边思考:“到底要不要说呢?哎,这事……先冷静一下,如果真的忌讳他,为何我不一走了之?为什么不走?想都没想过走这件事?这……”
他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脚印说:“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想要走呢?”
他捂着头,觉得头又开始疼了起来。最近他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不知为何会如此,但是他内心有一个声音,好像是在让他想起某件事。
他用拳头敲着自己的头,他低语道:“冷静,冷静,如果单单只出现了云,未必如我所想,接下去的事qíng到底如何为之呢?”
他在路上走了好几圈,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歌声,歌声凄美,但却听着让人有一种恐怖的寂冷。
声音一直都在响,整个空间仿佛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一样,四周都变成了那种青灰色。声音却并不是从一个方向而来,胡悦静心倾听,那歌声无论是身后,身前,左右,甚至他觉得在他的头顶也都传出。而诡异的是歌声却只有一个声音。
他仿佛像是被这个歌声说包围一般,渐渐地他的四肢也开始变得麻木冰冷,他依然一动不动,现在如果采取动作他不知道是否能够看到那个人的出现,亦或是如果现在便贸然行动他要等的东西就未必会出现了。
胡悦毫无动作,但是胡悦却错算时机,他马上发现他的脚下已经开始变异,因为空间的扭曲,他整个人都像是要被拖入地下一样,随后他发现在远处出现了一栋陌生的小楼,小轩窗里有一个剪影,看摸样是个女子,在梳头。一边梳头一边念着诗句“红稣手,huáng藤酒,满城□□宫墙柳。东风恶,欢qíng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词念得悲戚,还未见人就觉得心口疼了起来。忽然诗歌停了下来,女子也停了动作,女子的头居然就咯噔一下,落在了地上,窗户里只有一个无头的女人。
胡悦往后退了几步,他的脚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首一瞧,在他身后的地面出现了一个人头。那个人头面色惨白。他扭曲地张着嘴,嘴里还有一块黑炭一样的东西。
而那个无头的女人已经由侧面变成了正面对着他,窗户也被打开。胡悦和她便面对这面,胡悦只觉得浑身好像被看不见的绳子束缚着一样。
就在胡悦已经无法动弹之际,忽然一把刀飞入其中,顿时风雪大作,而就在一瞬间。胡悦就感觉一个手由正面向他伸来,速度和力度都极其大,胡悦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人给拖了走。
再一转眼他发现他已经在观qíng斋的门口,而一把拉住他的就是楚珏,楚珏一脸寒霜未退,也没开口也没说什么,只是牢牢地抓着胡悦。
胡悦沉了好几下心思,他开口笑道:“折了楚兄的宝刀,我可赔不起啊。”
楚珏脸色并没有因为胡悦的说笑而有所缓和,反而脸更黑了。他说:“刀没了,无关痛痒,人没了,就轮到愚兄心痛了。”
胡悦也是为之一愣,他没想到居然连他都被离魂了,他炸了眨眼,楚珏这才放手,他说:“你现在能说说你要告诉我的事qíng吗?”
胡悦舔了舔嘴唇,发现没有喝酒,楚珏倒是心有灵犀,把自己的酒壶递给他。胡悦仰头喝了一口说:“哎,楚兄我只能说我过去可能做过什么不光彩的事qíng,而这事qíng牵连很大。”
楚珏捏了捏鼻梁说:“为什么说是可能?”
胡悦一脸苦笑道:“我不记得了……楚兄你也该发现,我根本记不得过去的事qíng……我的记忆是有断层的。”
胡悦继续说:“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qíng况如何,但是我记忆中却的确会有断层,所以有些事qíng记得,有些事qíng不记得。但是却有一件事qíng却一直挂怀于心,我只知道我可能犯过一个错误,这是一个弥天大错,我逃避了,所以也有可能是这个原因导致我的记忆错乱。我现在唯一能记得的就是一个‘云’字。”
说完这段话,胡悦便不再发一言一语,楚珏也不接话,两人之间尽是沉默,沉默之中有许多的思索。
楚珏缓缓开口道:“那个云字代表什么?”
胡悦摸着额头说:“我印象中应该是一个咒吧。但是到底是什么,我给忘了……”
楚珏说:“那为何这一次红翘姑娘以及无头公案的事qíng,让你会想到这个?”
胡悦回答道:“我收到写有一个‘云’字的字条。小英来我处也说虹翘收到了一封最后落款题字是云的信,而这一切诡异之感却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过去也遇到过这般事qíng一样。”
楚珏深思之下说:“所以贤弟便想到了用假人头来引出真鬼祟?”
胡悦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假人头的目的是为了救翘儿一命。至于能否引出那个真凶,我也不确定。”
楚珏挑着眉,胡悦也终于恢复了往常的平淡,他道:“移花接木而已。”
楚珏一脸果然如此,他笃定地开口说:“你想要在船舫内解决此事,那虹翘姑娘也算是注定活不到明日了。”
胡悦顿时无语,楚珏说:“红翘她的危险不是在于被人断头,而是想你之前一样,被人离魂。”
胡悦说:“所以?”
楚珏说:“所以你要解决的问题是移魂,而她脖子上的绳子是障眼法而已。只是为了控制她的身体而已。”
胡悦虽然没说,但是他的表qíng却并不相信。楚珏叹了一口气,按照其他的状况,楚珏不要说说那么多话去解释,让他点个头都是困难的事qíng,而今居然还有人不相信。
所以楚珏一时间也无法接着说,只能让胡悦自己去权衡笑话。
胡悦也缓过劲来,感觉到其中的蹊跷,他点头说:“楚兄所言有理,但现在时间不多了,我没有足够的把我能够引出那人。此事凶险呐!”
楚珏也沉默了下去,的确一开始的方式便错误了,那不能怪胡悦,因为胡悦太在意那个云字了。而这其中的确还有牵扯不明之处。
楚珏明显感觉到此事之中的算计,胡悦虽是jīng明谨慎,但的确也被人摆了一道。
胡悦虽然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但是楚珏从他细微的动作上知道,他还在想办法。楚珏叹气道:“这事我已经着手在办了。”
胡悦回头看着他,楚珏一脸你看我gān吗,我还能害了你的样子。
胡悦说:“楚兄如何入手?”
楚珏说:“既然他能够做到离魂设法,那么我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胡悦哦了一声,继续等待楚珏的下文。
楚珏说:“左一棋把今早你们遇到的qíng况对我说了一边。我原本觉得你早就发现了,但是现在看来你是被那个云字给怔住了。”
胡悦点头说:“是的……的确我忽略了……”
楚珏摇了摇头,他说:“此事我看还是由我替你代劳吧。”
胡悦没有拒绝,他摸着额头道:“此事原本我已经有所安排了,原先希望找个代替物。现在没想到居然是离魂术,那背后肯定还有高人。”
楚珏继续说:“还是那句话,解开离魂才是关键。”
胡悦qiáng忍着头疼,断断续续地说:“为何……会如此……”
楚珏一把玉尺把他的手从脑袋上移开,他伸手拉过胡悦,胡悦还没反应过来,楚珏的嘴已经封住了胡悦,胡悦睁着眼睛,但是却又无法给予反应,不过楚珏早就习惯了这样毫无反馈的亲吻,他只管自己索取,绕着胡悦的舌头,胡悦觉得有些难受,微微皱眉,但是楚珏却依然没有放手的迹象。
直到吻得胡悦有些无法站立了,他这才缓慢的放开对方,离开之时还微微咬了一下胡悦的嘴唇,他开口说:“想不通就别想,为何那么苦恼呢?这不像是平日的你。”
胡悦每次被亲吻之后的嘴唇会非常的红艳,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也毫不关心。他冷静地摇了摇头说:“不是单单想不起来,这其中好像有什么事qíng是我没有注意到的。”
楚珏又叹了一口气,他说:“那就想吧,不过这一次就让我替你办了。贤弟也不想到最后看到你的红颜知己身首异处吧。”
胡悦捂着头,他只要一想起关于云的事qíng,他便开始混乱,他只得点了点头。楚珏见他松口,倒也松了口气,他转着手里的玉尺说:“哎,哎,没想到我楚某人居然有一天因为别人答应让我cha手帮忙而感到开心,哎……多qíng却被无qíng恼啊。”
胡悦直到楚珏如此调侃是是为了逗他顺心,他哈哈一笑,但是也没有回嘴,他依然在想,仿佛想要抓住那个已经遥远了的影子。在记忆深处模糊的事,以及模糊的人。
跟着楚珏身后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楚珏停下脚步,他说:“左一棋告诉我,你说在地上的粉末还有彼岸花?”胡悦点头,他说:“没错。所以我才说此事可能是人为,有人再利用死尸做障眼法,死尸本身并无能为,但是驱动死尸的人却是一个高人故而我猜测这是有术法高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