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奇还没进入状况,而提米停止哭泣,看着自己眼前的纸牌,弱弱的说了句:「我、我不会玩……」
「我跟你一组。」兰卡挤到提米身旁,指着坐在对面的席尔斯和阿萨奇,「他们两个一组。我教你怎麽玩。」
席尔斯没说什麽,只是拿起纸牌,神色凝重的盯着桌面。阿萨奇看了看兰卡,兰卡却用眼神示意他玩牌就是了,不要问那麽多;阿萨奇耸耸肩,知道这牌局自己要拿捏得当——不能赢席尔斯跟提米,但是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你这张丢出去,就赢了。」兰卡指导着提米出牌,而阿萨奇每次出牌都要看兰卡跟席尔斯的脸色,搞得他十分的胃痛,到後来他乾脆放弃出牌的机会,只有在最後一轮的时候才把手上的牌丢出去,所以总是他洗牌。
纸牌游戏让提米分散注意力,不再哭泣,而席尔斯的脸色看起来也好了点;游戏到一段落後,兰卡要阿萨奇把今天去市集买来的蛋塔拿到後头去,他好准备下午茶。
阿萨奇跟着兰卡跑到後头,悄声问道:「他们两个怎麽了?」
「问你啊。」兰卡拍掉手上的糖粉,打开几个存放饼乾的罐子,嗅了嗅,挑出几样他喜欢的,放进盘子里。
「……怎麽又问我了?」阿萨奇只觉得莫名其妙,兰卡对他眨眨眼,说道:「你不是整天跟在他们身旁?总会知道什麽吧?」
「…………」这算是席尔斯的隐私,称职的贴身侍卫是不应该说出来的,不过兰卡早就知道席尔斯和提米的那些事了,说出来或许有助於他判断吧?
「殿下一大清早跑去市集买苹果,还只买一颗,天天如此……这个算吗?」骑士都会轮班,只是席尔斯特别要求阿萨奇固定清晨到中午这个时间,以便他出门的时候可以跟着他;阿萨奇不懂为什麽不一次买多一点苹果就好了,省得天天跑?席尔斯却只是看着远方,不愿回答。
「……真的是笨蛋。」就连兰卡也看出席尔斯想要讨好提米的心思了,提米本人还没有察觉吗?会让他单方面这样讨好的人还真是没见过,兰卡跟阿萨奇无言的相望,最後两人都叹了口气,端着准备好的甜点出去。
在阿萨奇跟着兰卡到後头之後席尔斯就觉得很尴尬,因为提米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自己真的长得那麽凶神恶煞吗?席尔斯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胡子刮了啊?还是……?席尔斯揉着鼻梁,感到十分头痛。是不是该再多花一点时间观察喷水池旁的那对小qíng侣了?
「殿下,请用。」阿萨奇把属於席尔斯的那份甜点送到他面前,而兰卡又泡了一壶茶,四个人围成一桌,沉默的吃着下午茶。
「提米,明天再过来玩牌呀!」兰卡对席尔斯和阿萨奇眨眨眼,阿萨奇胃痛的答应了,而席尔斯只是微微点头,然後带着提米离去。
29
「吱呀——」深夜,提米房间的门被悄悄推开,席尔斯无声无息的进入房间,他点了一盏小灯,用手遮掩着光线,轻轻的走向提米;在确定灯光不会把他吵醒後,小心的将灯搁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後拿了一张椅子坐在chuáng边。
席尔斯幽幽的叹了口气,伸手,犹豫了一下,像是怕把提米碰坏一样,极其谨慎的摸着提米的脸。只有在他睡着之後自己才敢这样接触他,席尔斯觉得好笑。白天虽然状似亲昵的一起散步和玩牌,但席尔斯可以感觉到提米还是惧怕他的,只不过不敢反抗罢了。
为什麽就是这个人呢?席尔斯自己也感到纳闷。
……或许是因为他看到通缉令後还是决定回到马车上吧?席尔斯的心脏痛了一下,从小到大身周的人都不会这样关心他,所思所虑都是怎麽从他身上获得好处,不然就是陷害他,没有人会像提米一样会记得他喜欢什麽、生活的小习惯等。
席尔斯看着提米熟睡到微微张开的嘴,觉得有点口乾舌燥;他想起上次要亲吻他却害他哭泣,不得不寻求兰卡协助的场景就觉得挫败,只是那种舒服到全身毛孔都在颤栗的触觉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多……就,偷偷、偷偷地亲他一下?
席尔斯耳根子发热——因为故事里的王子好像也是这样吻自己的心上人?胸口满溢出来的躁动让他无法压抑自己想亲吻提米的yù望,他的脸渐渐贴近提米,然後飞快的在提米唇上啄了一下。
「…………」席尔斯像是怕被惩罚的小孩一样,神色紧张的盯着提米瞧。
「呼噜……」提米依旧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有亲吻这件事,席尔斯观察了好一会儿,又屏着呼吸,再啄了提米一口。
……仍然没反应。席尔斯的胆子大了起来,他双手撑在提米耳边,低头下去舔了舔提米乾燥的唇,有种香甜的味道,他应该吃了苹果?席尔斯转头看着提米的桌子——那里放了一篮苹果,都是最近自己给他的……好像该换另一种水果了?
「……笨蛋。」席尔斯这句也不知道在说谁;他含住提米的唇,轻轻的吸吮起来,然後试探xing的用舌头撬开提米的牙齿,提米还是没反应,席尔斯微微皱眉:这人警觉xing也太低了吧!席尔斯的舌头碰到了提米的,那种温热柔软的感觉让席尔斯呼吸一乱,正要加深这个吻,提米咕哝了声,席尔斯赶紧停止动作,紧张的看着他。
「…………」提米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迷茫的看着席尔斯,席尔斯尴尬的僵在原地不敢乱动,提米似乎还没有很清醒,他皱着眉头看着席尔斯,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然後倒抽一口凉气,发出惊疑的「嗯」声,就要起身,席尔斯知道自己被他认出来了,连忙抓起棉被,往提米的脸上盖去,最後惊慌失措的离开提米的房间。
※
「含着。」兰卡拿出温度计要放进席尔斯嘴里,但是他用棉被蒙着头,闹脾气不肯配合——半夜溜出去看提米结果感冒发烧了,这种蠢事他一点都不想承认。
「啧!」兰卡隔着棉被打了席尔斯一下,席尔斯猛地掀开棉被,怒目瞪着兰卡,不过兰卡趁这个时候将温度计塞进席尔斯的嘴里,碰到他嘴唇的伤口,让他皱了一下眉。
「嗯?」兰卡发现席尔斯的小动作,要席尔斯张嘴给他看,这下席尔斯咬着温度计不放,转过身去不愿看兰卡。
「算了,别扭鬼不想治疗那我也不用花心思。」兰卡说着就要收医药箱,却被一旁的阿萨奇拉住:「兰卡,拜托你帮殿下看看吧!至少给他个退烧药?」
「哦?」兰卡停止收东西,挑眉看着阿萨奇,「那你觉得应该还要给他什麽药?」
「这个……」阿萨奇为难的看了看席尔斯,席尔斯这时候抽出温度计,负气的递给兰卡,兰卡接过,瞄了一眼就盯着席尔斯看,席尔斯被两个人灼灼的目光盯得受不了,终於心不甘qíng不愿的张嘴让兰卡检查。
兰卡顺手替席尔斯唇上的伤口抹了药,然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和纸片,包好席尔斯的药,并吩咐阿萨奇什麽时候应该让他吃药。
「等等等!」阿萨奇举手要兰卡慢点,「你说红纸包是三餐吃?」
「红纸包是退烧!白纸包才是三餐吃,huáng纸包是拉肚子的时候吃,用颜色代表紧急程度。盒子里的药膏等别扭鬼吃完东西再帮他抹,不然会被他吃进去,这样懂了吗?然後多给他喝水。」
「…………」阿萨奇困扰的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纸包,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兰卡,但是兰卡却不帮他,一边嚷嚷着「不知道哪个人明知道冬天香糙不容易晒乾,薰香还点那麽快」就走了。
阿萨奇转头想寻找提米,却发现他不在这里服侍,他叹气,知道这个工作必须由他来做了。为什麽自己要跟老妈子一样顾着席尔斯啊!当会计或打手就算了,这些阿萨奇本来就擅长,但是要他小心翼翼的哄着席尔斯吃药?阿萨奇抹脸。
「你退下吧,我累了。」席尔斯要阿萨奇把药包放在柜子上,说自己会吃药,要阿萨奇不用忙,阿萨奇这才满脸担忧的退下。
……真是有够丢脸!发烧就算了,从兰卡那似笑非笑的表qíng看来,他大概知道前因後果吧?席尔斯讨厌他那种看笑话的神qíng,但是偏偏自己又不得不倚赖他!除了兰卡,连阿萨奇站在一旁都感觉像是来取笑他的!席尔斯讨厌这种感觉——他今天根本不想看到提米,因为昨天晚上被他认出来了,他心里不知道会怎麽想?席尔斯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当中,蒙着头就睡觉。
「殿下、殿下?」席尔斯很少有深层的睡眠,所以他非常厌恶睡眠被打断,可是却有个人死命的摇着他,头本来就够晕了,被他这样摇晃更是觉得大脑糊成一团了。
「……gān嘛?」席尔斯满脸不悦的掀开棉被,看到的是一双明亮的绿眼睛。
「…………」发烧再加上兰卡的药让席尔斯反应迟钝,他呆了两秒之後才想到那人是提米;最不想见到的人来了,他呻吟了一声,转身又拉上棉被,却被另一只手挡住:「席尔斯,你吃药了没?」
席尔斯又是呆了两秒,发现兰卡跟阿萨奇都在他的房间内,阿萨奇手上还拿着个枕头,似乎要帮他换一个。
「阿萨奇,不是说发烧的时候给他红纸包吗?你怎麽让他一直睡?」兰卡责怪着阿萨奇,阿萨奇自知理亏,抓抓头:「我想说殿下很少睡得那麽好,就让他多休……」
「他是发烧不是睡眠不足!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他烧成白痴啊!」兰卡打断阿萨奇的辩解,要提米扶着席尔斯坐起,先让他吃点东西再吃药,提米在照顾席尔斯这方面倒是做得很习惯,不像阿萨奇这麽粗枝大叶的。
「…………」席尔斯恍惚的让三个人喂他吃饭、擦澡——途中他想去泡澡被兰卡打了回来,然後睡在冰凉的水枕上面,额上还敷了冷毛巾。
「提米你辛苦一点,要换班再叫阿萨奇。」兰卡瞪了阿萨奇一眼,阿萨奇摸摸鼻子承受这责怪的目光,点头跟提米示意,提米慌慌张张的回礼,他们两人这才离去。
30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席尔斯这几天的脾气不是很好,梅拉普的信里面说,如果感觉主人在生气,可能的话要逗他开心——提米自然不可能和席尔斯说笑话,他能做的只有让席尔斯泄忿这途了。
「殿下……您要不要戳我的额头?」之前席尔斯生气的时候都会戳他的额头,这几天也一样;现在看起来也在生气,让他戳额头说不定就消气了?
「啊?」席尔斯坐在chuáng上看书,看到蹲在他chuáng边,正在把额上头发拨开的提米,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那个、那个……」提米怕自己自作主张又让他更生气,说话的声音小了下去,「如果您生气的话可以……可以戳我的额头。」提米闭上眼,一脸引颈就戮的模样,席尔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噗哧一声笑了,他伸手弹了提米的额头,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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