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梦里忆琴音_凌晨筆缘【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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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错的也只是那王位上的人,错的不过是那些人罢了。
这也是之所以,他能很快从对君墨宸的怨恨中释怀了自己。
君墨宸轻轻了重复了一遍柳逸清的话,“金陵无罪。”
这金陵无罪,可是你,你可愿放下,可愿留下?
走到街上,夜市已经开始了。四方皆动dàng,唯金陵繁华。是幸,亦或是不幸?
“墨宸,这天下若都如金陵这般,该有多好?”柳逸清笑道,就连金陵不远的延祁城都不如这般的繁华热闹。
君墨宸点了点头,两个人只是慢慢的走着。
“你们可听说了,皇上前两日派兵去抄了恭亲王府。”正走着,忽然听到路边有个小摊上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唉,也不知道这恭亲王是犯了什么事,好端端的就被抄了家,如今听说还在天牢里关着。如今说来,也就剩了烈亲王府了。”听到烈亲王府,君墨宸停住了脚步。
“哪能呢,若说王府,不是还有宸王府么?”
“宸王爷不可能有事,烈亲王府也不可能有事。”又有一人,分辨的很着急的样子。
“你怎么得知,这恭亲王府都出了事,岂知下一个不会是烈亲王府。”
“各位有所不知啊,自古以来宸字为帝。这王爷封宸,那便是太子之位。那烈亲王是宸王的亲生父亲,怎可能会出事?”刚才分辨之人这下给众人细细解释道。
“听你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唉,也不知这位宸王会如何,但愿别像当今圣上这样才好。”
“是啊,若是一位明君,大家伙也才能有好日子过。”
君墨宸只是听着,甚至面上都没有一丝的表qíng。
“墨宸,走吧。”柳逸清听了那些话,便还是催着他离去。这话,听了气人,不听也罢。
君墨宸与他一起走到金陵河边,看着两岸的柳枝,忽而笑道,“连百姓都这样说,他如今还得意着自己的权利。岂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那不过是百姓闲话,何必一直放在心上?”柳逸清只怕他往心里去,这个时候,最怕乱了心神。
君墨宸点头不语。其实方才听到的那番话,正是他最担心之处。那皇帝已经没可能再期盼这血亲骨ròu之说,自己地位不保他是真真不在乎的,但是爹娘,却是他如今心头最大的牵挂。
“怎么了,又闷着了?要不,你把这坛子酒再喝下去好了。”柳逸清笑着将方才从酒馆带出的一小坛子的酒送到他面前。

☆、伤陌惜

  “那我不客气了。”君墨宸直接抢了过来。
柳逸清摇了摇头,只是笑他,“你还真喝啊,别醉倒在这里就好。”
君墨宸不答,将一坛子就通通饮尽,又把那酒坛子递给柳逸清。喝着好酒,忽然有些想吃梨花糕。却又笑自己,已经过了梨花花开的季节,都快可以吃桂花糕了。
“这几日,金陵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很多都是逃难来去的人,故而这里,其实已经也不过是用华裘遮盖的烂摊子罢了。”君墨宸看着金陵河畔的风景,长叹了句。
“就算被虱子爬满,也是会有人将这些虱子一一捉住捏死。”柳逸清看着已经空的酒坛,也是无奈,“我说,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点,竟然通通饮尽了。”
“你让我喝的,这下倒怪起我来了,好没意思。”君墨宸不满的嘟囔道。
“罢了,你既这么听话,随我回去吧。今日把《寻梦》一曲弹我听听。上回让你听了两遍,不是白白弹你听的。”
君墨宸忽然有些怨念,他真的是斗不过柳逸清,打心里就是怕了三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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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回了府,君墨宸取了玹琴,柳逸清取了珏琴。二人一道去了蝶梦亭。
临水的蝶梦亭,此时成了最好的乘凉之处。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君墨宸便将那《寻梦》一曲弹了出来。
这些日子弹的都还只是这些曲子,虽说有些过于悲戚,但是多少还是好的。君墨宸一日闲着无聊,将那琴谱拿来翻看,看到琴谱中间的两首他有些震惊。那样的曲子,煞气太重,弹了伤身。
“师兄可弹过《琴殇》一曲?”君墨宸突然问道。
“弹过,还好。不过是肃杀之气重了些。”柳逸清随口应道。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君墨宸的意思,但是他不说破。那《琴殇》一曲是杀曲,自然是有它里面的jīng妙之处。他也不过弹了两遍,实在是太过消耗自己的内力,故而也极少弹奏此曲。
君墨宸笑了笑,不去理会,随手一转弦,是《牡丹亭》。
“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这般花花糙糙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yīn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
“这人了不得了,我信手弹了一段,他竟是唱了出来。”君墨宸大腿一拍,大笑道。
陌惜这才走进亭内,“宸兄琴曲太妙,将我引了来。方才那曲,真真妙极。是梦非梦,梦里寻梦。”
“那曲名便是《寻梦》,你倒是解得极妙。因着方才弹了那曲,想着这《牡丹亭》也有一出《寻梦》,便信手弹了一段。”君墨宸大笑道,许久没听陌惜唱这几出戏了。
“这几本的戏文都写的极好,况且这些年翻来覆去的唱着,所以宸兄琴音一起,我便知是哪一段了。”陌惜看着那两把琴,又是赞不绝口,“好琴,好琴。”
“玹琴和珏琴两把琴是这世间难得的好琴,墨宸今日身子好了,弹出的音色也好。”柳逸清点了点头,“不过他这下趁着酒劲,许是弹的还更洒脱些。”
君墨宸听他后半句,不由的瞪了他一眼。
三个人一同谈笑着,快到二更才回。
柳逸清因说着这几日学了针灸,问君墨宸能否让他一试,这便将他带回了秋水轩。
“师兄可轻点,虽说了让你试,”君墨宸还未说完话就被柳逸清点了哑xué。
“你再这么絮絮叨叨的,小心我手一抖扎偏了。”柳逸清故作恐吓之状。
“……”
柳逸清的动作确实比师溪慢的多,但是扎针时却毫不含糊。
待他将银针都取下了,这才将君墨宸的哑xué解开。还以为他会把自己骂一顿,没想到君墨宸gān脆一言不发,拉过被子往里睡去了。
“又是小孩子脾气。”柳逸清也没多说,看着都快三更了,便也解衣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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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惜在宸王府修养了这些日子,身子早已好全了。这日闲来无事,便也出府去逛逛。
这金陵不愧是帝王所在之地,姹紫嫣红开遍,又见烟波画船。那街道上熙熙攘攘,意思热闹非凡。
金陵与玲珑古镇不远,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致。
陌惜一个人在街道上走着,他只是看着,看这来来往往的人和路边的商贩。
走了一段路,便顺路走到了一个小巷里。这金陵巷子极多,巷子里比那街道上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清幽。
“那宸王府戒备森严,若不是这样,他还能好好的活着在里头?”走了一段路,陌惜忽然听到宸王府三个字,便停住了脚步。
“若不是那贱人一心想着去见他那qíng郎,如今都还好好的。那日在那酒馆里,那贱人直接拿了金簪子把自己刺死。这笔账,有遭一日我要让那个陌惜一一还来。”听这声音,竟像是穆戈。
陌惜本想走,不想着下一句话出来,把他惊在了原地。
“你说,宸王府中住着江湖人士,这事qíng传出去,会如何?”
竟然,竟然要拿宸兄开刀。他们简直过分!
陌惜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转身yù走。不想将脚边的石砖踢到,弄出了声响。
“谁,是谁在那?”
马上,便冲出了很多的人来。
“呵,真是说人人来,这不是陌惜公子么?”穆戈见到陌惜的时候有些惊愕,却马上笑道。
陌惜知道走不了,也越发的镇定自若。“呵,穆掌门。”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陌惜公子今日如何会到这里走着,难不成也gān起了这偷jī摸狗的活?”穆戈知道自己今日定是胜算的,这里离宸王府甚远,他是不会再像上次那般的láng狈。
“不过是偶然路过,不想听到了这般污秽之言。”陌惜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便应道。
穆戈听了这话火冒三丈,他心知陌惜没了武功,心里得意。便让手下先退下,“你如今没了武功,这下宸王爷又不在。你可知,今日若是本座没个好心qíng,你会是何下场?”
“最多不过一死,何妨?”
“哟,陌惜公子果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让本座敬佩。那就不妨试试?”
陌惜依旧是冷静的站着,不是不敢跑,只是想着也没了必要。
穆戈见他一动不动,也猜不着是什么计策。顿了顿,便提脚踹了过去。
“你小子嘴比鸭子还硬,今日那君墨宸不在,我看你还能不能回去。”穆戈说着走了两步将陌惜踩在脚下,“让你嘴硬,让你勾引那贱人去玲珑古镇。”
“明明……明明是你,是你拆散了我和洛儿,真不要脸。”陌惜胸口一阵难受,双手yù将他的脚搬开,但是却又没了气力。
听得陌惜应话,那穆戈又将他拎了起来。
还未站稳,只听“嘡”的一声,竟是穆戈往他脖颈后劈了一章,陌惜只觉的自己眼前一阵发黑,满眼金星乱迸。他脚一软便跪倒下去,穆戈还不肯放开他,就着脸挥了几巴掌。
穆戈再yù下手时,忽然又觉自己脖颈发凉发冷。回头看时,竟是那日在如梦楼见过之人,是师溪?
“穆掌门,别来无恙啊。王爷赏你的一掌一脚,你倒是忘的快。想来是王爷太过仁慈,下手太轻了些。”师溪似笑非笑道,本yù回宸王府了,路过时听到打闹声,好奇的一瞧,被他撞见了这一出冤孽。
“不,不敢。”穆戈马上变得老实了,那梅花溪的名号江湖不是白叫的,虽说最擅是梅花针,但是用剑也是一绝。
“不敢?你方才出手可是半点没犹豫。”师溪冷笑着看了看后面要上前的人。
“退下,都给本座退下。”穆戈慌忙喝道,这梅花溪,真不是好惹的。
“穆掌门,这金陵,最好别再有你的身影。”师溪说着,将手中的针刺了进去。
穆戈眼前一黑也瘫倒在地,师溪又道,“他不过是晕了过去,若是你们,这一针过去便是阎罗殿有请。”那些人果然唬住了,便只在原地。
师溪扶着陌惜,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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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几个见到陌惜这般模样,也是吃了一大惊。
“冤家路窄。我已将他的淤血放出,又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是。”师溪将事qíng简单的一说,待丫鬟们将陌惜的伤口都收拾了,便被君墨宸叫到外间,他这才将他见到的事qíng说与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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