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剑出燕京_轻微崽子【完结】(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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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盏茶功夫,汗水已经湿透赵洛懿的上半身,他闭着眼,每当金针刺入眉心便微不可见地跳动。
当孙天yīn停手,李蒙这才松了口气。他见到赵洛懿隐忍不发的样,心里就难受,但赵洛懿睁开眼时,李蒙朝他一笑:“孙先生医术高明,师父一定没事。”
赵洛懿眼神微动,没说什么,略点头而已。
等到金针拔出,下榻时,赵洛懿脚底竟一软,李蒙眼疾手快把人抱住,只觉得赵洛懿浑身没劲一般虚软地靠在自己身上,一时只得把他抱得更紧。
临了,孙天yīn把两人送到门口,一把揽过徒弟的小蛮腰,一脚踮起,倚着门,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好机会,可不要错过了,以后该换李小兄弟做主,你师父从前欺负你了没?不要紧,他如今这体力,到了榻上,还不是能力说了算。”
姜庶一把抓住孙天yīn的手握住,板着脸,破天荒认同孙天yīn的话:“抓紧。”
甫一进门,李蒙便一脚踹上门,赵洛懿抓着他的领子,李蒙手忙脚乱地抱着他,总觉得赵洛懿身子会倒到地上,丝毫不敢撒手,只能不停叫:“师父,当心,凳子,后面是桌子,师父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话音未落,李蒙已被带到榻上,他是领子被拽歪到榻上去的,立刻以手臂撑在赵洛懿身侧,以免压到他。
“你不想?”赵洛懿轻佻的尾音比任何时候都让李蒙觉得心窝子里一股抓心挠肺的痒痒,但他克制着,满脸憋得通红,眼也不敢看他师父,抬头看了看窗户:“哎,窗户还没关,那儿有两只鸟,师父你看,你看他们在做什么……”只觉得裤腰带一松,前门失守,风chuī屁屁好凉慡。
“……”李蒙一时语塞,腿也软了,膝盖略一曲,腿贴着赵洛懿的腿,声音软绵绵犹如一汪chūn水:“师父……你……”
“外面有什么好看,现成的你不懂看?”
李蒙哪儿敢看,他从面子到里子都只有臊,臊得褪下的袍襟里皮肤都通红,只差沾点酱吃了。
满头大汗的两个人并排躺在榻上,空气里一股心满意足的慵懒气味,李蒙侧过头去,看赵洛懿的轮廓。
底下赵洛懿的脚贴着他的小腿摩挲,皮肤挨着的感觉让人很放松。一切都懒洋洋的,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李蒙脑袋里似被塞了棉花,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赵洛懿脸上的日光从huáng的变红的,光线一点点变暗,朦胧中李蒙觉得自己睡着了一会,睁开眼时窗户里漏入的已是清皎月光,赵洛懿闭着眼,显是已经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李蒙揽在胸膛里睡的。
李蒙摸了摸赵洛懿的胸肌,又滑下去摸他的腹肌,手指在赵洛懿小腹上画圈时,赵洛懿忽然睁开了眼睛,按着李蒙亲了一会,两人都又有了反应。
这一夜没有什么话说,李蒙长到这年纪上,头一回全然放纵,仿佛在无休无止的làng中随风摆dàng,风去哪里,làng去哪里,làng头时高时低,他的身体也一会儿飘在天上,一会儿沉入海底,一会儿瘫在礁石上休息,却又被大làng卷入海水里。
他把眼前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身上的皮肤摸了一遍又一遍,可总也不够。
侧着身,头抵在榻头,李蒙眼神已有些涣散,他听见赵洛懿贴着他的耳朵说:“师父gān得你舒服吗?”
“……”赵洛懿极少会这样说话。
李蒙微微湿润的掌心贴着赵洛懿的脸抚摸,最后捂住了他的眼睛,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吻他,分明只是一个吻,却仿佛比和图力对战还要吃力。
“蒙儿。”指腹抚过李蒙的眼角。
怎么眼角都湿了呢?李蒙模糊地想。
“为师以后就是一个平凡人了。”落音极重,李蒙手臂被反握在身后,肩胛很疼,他却还觉得不够疼。
“孙天yīn没说错,以后师父可没资格摆布你了。”
李蒙张了张嘴,他想说他没有这么想过,却被一个吻堵了回去。
“要不然让你来?”赵洛懿已是带了戏谑。
李蒙紧紧闭着眼,猛然身子一挺。
“王八蛋。”几乎是低喊在骂。
赵洛懿一愣,他从来没听过李蒙骂粗口,一时间眼神都亮了。
到后来李蒙已经全无力气,边踹边骂,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赵洛懿仿佛在耳朵边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从未听过的话,那些话让他直想哭。更想哭的是,李家灭门那一晚,那个虎口刺着穷凶极恶的上古凶shòu,提着他就像拎小jī仔的男人,再也没法把他夹在胳膊底下御风而行。每当想到这个,李蒙就忍不住视线模糊,眼圈滚烫,但他没法真的嚎啕,不能倾诉,只能在纵qíng时当做是生理反应,才能得以宣泄一二。
次日先是赵乾德要见他弟弟,趁赵洛懿被叫去的时候,李蒙去找孙天yīn,拿赵洛懿要吃的药。
“稍待,昨儿徒弟偷懒,还有好些没收拾出来。”孙天yīn一袭白袍,灰色发带,比之前次在闲人居见到又清瘦不少,愈发有股仙风道骨的意味。
姜庶臂上挽着一件大氅过来,给他围上,孙天yīn皱一皱眉,也只得由他去。等姜庶给他弄好,人走了,这才抱怨:“这天儿哪儿就冷得不行了,成天婆婆妈妈,我看年纪越大越婆妈,真该给他找个媳妇好好管管。我说李小兄弟,你们李家的姐妹是没了,不过总还有些远房的姐姐妹妹,帮留意着,总要找个悍妇收拾收拾他。”孙天yīn忽觉得说错了话:“对不住,我还真不该提这个……”
“无事。”李蒙平静地说:“当年害死我爹娘兄嫂的凶手已在西戎得了报应,想必父亲在天之灵足感安慰。”
“可不是嘛,仇仇怨怨的不能总放在心上,你的人生还很长,要往以后看。”孙天yīn说。
“受教。”李蒙郑重道,对孙天yīn,他一直存着一份感激,若不是托这个人的福,多少次赵洛懿和自己都该没命了。
孙天yīn自己身体似乎也不大好,这时节就咳上了。
“这个茶是很好的,我也给你师父弄了点,你自己也可以喝,生津活血,能补气养神。没有了再写封信来,我要是收到了,自然让人给你们送去。”孙天yīn把赵洛懿的药分开包好,竟有几十包,一一叮嘱李蒙该什么时候怎么弄给赵洛懿吃。
“麻烦琐碎一些,不过为了多享几年福,都是值得。”孙天yīn拍了拍李蒙的手,表qíng一肃,“不过有一件事,你千万不能纵你师父。”
“先生请讲。”
“他现在身体虚,余毒也没清,功力也在渐渐消退,虽已有南湄的高人为他用蛊,但不出半年,必功力散尽,成为普通人,那时身子骨会比普通人更虚弱。不怕告诉你,这半年要是不好好吃药,将来后患无穷。”孙天yīn喋喋不休道。
“先生的吩咐,不敢不听。”李蒙又想问赵洛懿的寿数,他总觉得赵洛懿和孙天yīn有事瞒自己,孙天yīn也聚jīng会神盯着他,似乎料定李蒙要问什么,结果李蒙却没问,他只得将重中之重要说的事提出来说了:“不能让他劳累,cao心费神都不行,这个你得多担待。无论什么事,都要有节制,在那方面亦然。”
李蒙愣了好一会,倏然满面通红像被烧熟的虾子,支支吾吾道:“先生误会了,本来我们平日里也不常……”
孙天yīn摆了摆手,“白提醒你一句,难不成我还能蹲到chuáng头去看着你们?多注意就行了。”
不知什么时候姜庶把剩下的药拿了进来,都结结实实捆着,他打的十字结比孙天yīn捆得扎实,一只手搭在孙天yīn的肩头,孙天yīn抬头,就听姜庶问:“你想看什么?”
“……”孙天yīngān巴巴地盯着徒弟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
“师父要是有事,不妨说出来,弟子一定为你分忧解难。”  
李蒙满腹心事地关门出去,孙天yīn“不用真的不用”的嚎声在身后远去,他本也没听进去,脖子、手臂、肩都挂着一长串的药包,他走一步,全身的药都在晃。  
屋顶上一袭影子拖到地上,李蒙抬头去看,安巴拉跳下来。
“这么多药。”他啧啧地叹,“穷奇日后会成个药罐子咯。”
李蒙闷闷不乐地回房去,安巴拉只是来找他要银子,跟到他屋里取了银票就走了。
到下午赵洛懿回来,看见李蒙伏在案上写东西,便在一边坐下,把李蒙的旧衣服翻出来,都是洗gān净的,晒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好些地方撕破了,这便取出针线来fèng。
李蒙一直写到晚饭前才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看见赵洛懿在fèng衣服。
“师父。”
“说。”
“你别弄了。”
“不弄这个弄什么?”
“擦擦你的烟枪。”
“烟枪又没脏,以后也派不上什么用。”看李蒙脸色不对,赵洛懿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想什么呢,孙天yīn叫为师戒烟。”
“哦。”李蒙闷闷道,又叫,“师父。”
“嗯?”
李蒙咬了咬嘴皮,忽然蹿到赵洛懿的身上,把人拱倒在榻上,胡乱地在赵洛懿领子里身上拱来拱去,最后安安静静伏在他的颈子里,茫然地发起呆。
赵洛懿宽厚的手掌就那么落下来,落在李蒙乌黑的头发上,他只觉得徒弟的头发就是好摸,柔软,细滑,倒不是说像女人,少年人,就像一棵chūn日才发出来的芽,怎么看怎么好。反观自己,已经是个gān瘪土豆,风chuī日晒,刀林剑雨里讨生活,留下一具粗糙皮囊。
“师父,我给大师伯和三师叔都写了信,待会你唤信鹞来发出去。”
“告诉他们我们回去了?”
“嗯,早点回去,该安排人安排人,元宵节的事躲也躲不过。明日起我听见jī叫就起来,绝不赖chuáng!”
“好,你不起来我把你踹下去。”
“……”李蒙语塞一阵,“我会自己起来的。”
“成,是时候把毕生绝学传给你了。”
寻常人在赵洛懿的年纪,方才窥到武学门径,正是大好练武的年岁,他却已经要退出江湖了。李蒙反复在赵洛懿胸膛上蹭了蹭脸,他的脸有点烫,心里有点难受,暗暗握拳,一定要给师父长脸,不能输。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太忙啦,根本不能定时,将就一下了啊QAQ

☆、一六九

  
踏上回瑞州的路,冬季悄然而至,从北而南的旅途里,冬衣添了一件又一件。赵洛懿仿佛有一种嗜好,就是看李蒙穿衣服,每当路过一间看上去体面又宽敞的成衣铺子,就叫李蒙进去试。
马车后面添了一口大木箱,shòu皮包了四角,挂着一只从来不锁的铜锁。
但凡李蒙试过一次的衣服,他都大手一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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