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剑出燕京_轻微崽子【完结】(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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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吓唬你了,估计我们会在楼里待一阵子。前两天我整理师父的行李,他连写带画弄了几本武功秘籍。我起步晚,学得可能慢,你要帮我。”李蒙理所当然地说。
“叫我一声师兄,我就帮你。”曲临寒说。
李蒙笑了起来,“师父都说了你是师兄,我还和你争什么,我还不耐烦当师兄呢,师兄得照顾师弟,有了你和师父,我这可以心安理得拖后腿了。”
曲临寒想起两人一见面就打得像乌眼jī,这么些天,李蒙脸上的肿痕早已消了,越看越觉得他是个清俊少年,很是顺眼。想到日后两人就要跟着一个师父学功夫,年纪也差不离,心里有了几分亲近。
“只要你乖乖叫师兄,我肯定罩着你。”
“叫就叫呗,又不少块ròu,你说的啊,以后打架你冲前面,吃饭你得让我。”
“吃饭还用我让……”
“师兄不是白叫的。”李蒙板着脸道。
“好好好,怕了你。”

☆、祭司

  
一直呆到晚饭,赵洛懿才从屋里出来,拍李蒙的门,看见曲临寒也在里面,严肃的嘴角下拉得更厉害。
曲临寒对上赵洛懿冷峻的眼神,不由自主有点怕他。
李蒙戳了戳他的背心让他站直。
两人的小动作一点没有瞒过赵洛懿的眼睛,赵洛懿淡漠道:“去吃饭,曲临寒,你住门上写‘戎’字那间屋,吃完饭回来收拾。”
两个徒弟跟在赵洛懿身后下饭堂去,李蒙还从来没被赵洛懿带着去过饭堂,平时都是薛木头带他,现在他有了师父,又有了师哥,走路都带风,看见从前楼里看熟了眼的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简直想冲过去炫耀。不过顾着赵洛懿的脸,李蒙绷起一张脸,曲临寒看李蒙绷着,自己也绷着。
师徒三人一个表qíng,倒是不辜负穷奇在楼里不近人qíng“冰块脸”的名声。一路走去,碰到不少人也是去吃饭,谁也不敢过来和赵洛懿打招呼,赵洛懿自己也不理人。到了饭堂门口,才有个中年男子走来,一脸温和地来搭赵洛懿的肩膀,虽只搭了片刻就拿开,已是让其他人偷偷围观起来。
看清来的人,旁人又都装作无事,进去领饭。
李蒙乖乖叫了声:“大师伯。”
曲临寒跟着也叫了声。
饕餮转过脸来,意味深长地看他二人一眼,朝赵洛懿笑道:“没想到出去一趟,徒弟接了回来,还又多了一个。不会又是路上捡的吧?”
赵洛懿随饕餮走进饭堂,一时间嘈杂的内堂安静下来,饕餮先让李蒙和曲临寒去领饭,他们一人领两份,李蒙对厨娘说:“不要芹菜。”
大勺子绕过芹菜炒ròu丁,曲临寒看了他一眼,“我呢?”
“你随便,我也不知道大师伯不吃什么,他脾气好,不会怪你。”李蒙打好自己的,厨娘看他两个年纪小,加上李蒙长得眉清目秀,多给了几片梅菜扣ròu。
“谢谢大娘。”李蒙礼貌地说。
赵洛懿和饕餮在说话,饭来了,显而易见他们忽然打住了话题。李蒙把赵洛懿那份给他,赵洛懿随手拿筷子拨弄出大块的红烧ròu给李蒙。
师徒二人做来很有默契,曲临寒自知自己是半道出家后来的,没什么不满,递给饕餮那份饭,“大师伯请用。”
饕餮笑眯眯的,他脸生得福相,怎么也和饕餮这样的凶shòu挂不到一处去。
“你薛师哥很想你,这两天他也在楼里,得空自己过去找他。”饕餮说。
“嗯!我也有事qíng请教薛师哥。”李蒙自然而然说。
“什么事啊?你师父在这儿,你说要去请教丰儿,不怕你师父不高兴啊。”饕餮笑道。
“师父不会不高兴,反正他也嫌我烦。”李蒙瞥一眼赵洛懿。
赵洛懿没什么表qíng,把李蒙碗里的ròu又夹了回去。
“……”李蒙可怜巴巴地望着曲临寒,曲临寒不喜欢肥ròu,正要把ròu给他,赵洛懿又把刚夹出来的ròu还给了李蒙,筷子gān净的一头落在李蒙脑袋上,“吃。”
李蒙无奈地对他大师伯耸肩:“看,他嫌我。”
饕餮抚掌大笑,赵洛懿不理会他们,自顾自吃完饭,放李蒙和曲临寒自由活动。
出饭堂天已经黑了下来,其他用饭的人,认识的不过冲李蒙点头,不认识的更别说了,看见也当没看见。曲临寒是新来的,听过了李蒙的形容,更不敢随随便便招呼楼里人,万一招呼的是个手上有无数人命的大魔头,还不知道怎么办。
李蒙不想回院子,反正赵洛懿说晚上要带他们上街转,还有一些时候,可以去看看薛丰,便对曲临寒说:“我们先去看薛师哥,他是大师伯唯一的弟子,师父不在时,都是他在照看我。”
曲临寒什么都不熟悉,自然没有意见。
两人边走边说话,曲临寒问:“刚才你说有什么事要问薛丰?”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李蒙本就没想着要避忌曲临寒,短短几日逃亡,让曲临寒做机关去对付十数名外族人,曲临寒二话没说就去了,这份胆识和彼此信任,曲临寒丝毫没怀疑过李蒙会引开赵洛懿就先和赵洛懿离开,自然他也不能避着曲临寒,以后他们是同宗同源的亲师兄弟,很多事,一同进退正是该做的。
套在宅子里的一座独院,门上贴满了青瓷片,石门中和墙上镂空窗格里都透出来微光。
李蒙人没进去,就已叫道:“薛师哥!”
直至李蒙人都走到了跟前,薛丰平静的面容才有了变化,两道淡眉上挑,眼里透出薄薄喜色,太薄了,要不是李蒙跟他熟,像曲临寒看着,还以为他们俩感qíng不咋地。
“回来了。”薛丰说话语速慢,听去温吞。
“回来了,我师父亲自去接的!”李蒙兴奋道。
“应该的。”薛丰询问的目光转向曲临寒。
李蒙拍了拍曲临寒的肩,“我师父新给我找的师兄,往后不用你一天到晚盯着我了,高兴吗?”
薛丰没有回答李蒙,只上下审视了一遍曲临寒,半晌做出手势,示意他们坐下。
“稍待。”说完薛丰起身进屋。
院子里灯点得不少,石桌就近便有灯台,李蒙对曲临寒说:“薛师哥是这样,话少,不是不喜欢你。”
曲临寒讪讪道:“我没这么想。”刚才他确实在想薛丰看上去对他没有好感,才在心头说服自己,第一次见到,薛丰从前就照顾李蒙,对他有戒心是应当的。
“他去给我们泡茶了,嘿嘿,大师伯这里茶最好,喝一杯浓茶正好消消食。”
不一会儿,薛丰果然泡了好茶端上来。
“师哥,我有个事问你。”李蒙话茬一开,曲临寒便要起身,被李蒙抓住袍角,李蒙严肃道:“坐下!”
“你们有正经事谈。”曲临寒道。
“谁说我们谈正经事,恰要谈点不正经的。”李蒙道。
“那该找二师叔。”薛丰开口。
李蒙忍不住在桌下抬脚踹薛丰,被薛丰脚勾住,往地上一蹬,李蒙哎哎大叫起来:“警告你啊,我师父可回来了!撒开,疼!”
薛丰本很清楚自己没用多少力,但看李蒙脸色眼睛鼻子皱了起来,一副被踩得很痛的样子,眼睛里泛出疑惑,连忙抬脚,被李蒙踹了个正着,薛丰哭笑不得,就见李蒙一脸得色,扬起下巴,指了指曲临寒,“我现在还有师兄。”
“知道你有人疼了,以后用不着我费心。”
“那怎么成!你也得疼我!”李蒙叫道。
薛丰这才露出一丝和缓笑意。
李蒙赞了两句茶好,才问薛丰:“这趟回来,我们让南湄人给缠上了,薛师哥见多识广,我想问问,你对南湄有什么了解吗?”
曲临寒一看好像没自己什么事儿,坐着也心里踏实了点。
“关于南湄的文字记载很少,不过一年前,我去过一趟那里,在当地听说过一些,看你想知道什么了。”薛丰说话慢吞吞。
“我想知道,南湄的大祭司是个什么职位,管什么事儿,还有,怎么选出来的?”
薛丰想了想说:“不是选出来的。”
“不是?”
薛丰点头:“南湄人信奉血统天承,大祭司是神女之子,通常神女十六岁以后,会依照族中长老安排,与圣子行夫妻事,生下的孩子会继承一些特殊的能力,第一个男孩由长老带走,让上一任大祭司和长老们共同教养,准备继承大祭司的职位。”
“什么能力?”李蒙想起赵洛懿彪悍的恢复能力,大概有一些了解了。
“不一定。据传南湄人的先祖,乃是一对兄妹,被困在大夷山中,长大成人之后,妹妹有了身孕,山里贫瘠,没什么可以补身的,便由她哥哥遍尝能找到的植物和动物,一方水土养一方人,yīn差阳错,他们不仅活了下来,而且世世代代更迭,在最严苛的环境里长成一个qiáng悍的部族。有个传说,第一个后人出世前,有巨蛇主动献食,吃了蛇献上的果实,才让南湄人有了异能,所以南湄人以蛇为尊,认为蛇和人一样,是万物之灵。”薛丰喝了口茶,继续说,“不过他们的大祭司,通常只能活到四十岁,就像为这种异能付出的代价。”
“什么?只能活四十岁?”李蒙腾地跳了起来。
薛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李蒙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大,遂坐下,讪讪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薛丰摇头,“南湄这个部族很神秘,根本没人清楚那片群山里住了多少人,毒沼遍布,他们又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我在那里呆了一个月,除了师父派我去换药材的村落,别的地方都不敢随意走动。没有当地人的指引,迷失在山谷之中,很可能会没命。”
怪不得大秦军队一直没有打过南湄的主意,穷乡僻壤,听上去就没钱,占了也没法用,想起安巴拉等人说话叽里呱啦的口音,跟野人似的,李蒙理解地点了点头。
“那大祭司是管什么的?”李蒙问。
“主要是祈福和祭祀,南湄人很信这个,每年年节之后的第一个月,全族人都要参与祭祀大典,具体我不清楚。”薛丰说,“我知道的也有限,三师叔为了采药,每年会去一次南湄,不如等他回来你再去请教一番。”
李蒙看薛丰这儿也打听不出什么来了,就捏着杯子有点出神。赵洛懿要是真的被找回去,那也是成天跳大神,何况安巴拉看上去古里古怪,肯定不会让自己跟去。不能让赵洛懿回去,不然没师父了不说,以后要见一面,说不定都很困难。
刚有一点动静,薛丰就发现了。
曲临寒起身恭敬行礼,李蒙就知道赵洛懿来了,怕薛丰会说出点什么来,茶也不多喝一口,转身就往赵洛懿身上扑,催促道:“师父我们上哪儿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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