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剑出燕京_轻微崽子【完结】(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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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盯着沙漏,扎完马步,你可以边吃早饭,边等你师弟扎马步,盯着他,等你收了,他要再蹲一刻。”
“……”李蒙想要出口讨饶的话憋在嘴里没说出来,他看得出,赵洛懿已经进入了师父的角色,曲临寒也在认真练基本功,他忽然就想起了那晚大半身体浸在水缸里,听着遥远又近在咫尺的铠甲声,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以及那些声音远去之后死一样的静默。李蒙握紧拳头,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打水。
短暂的惊讶从赵洛懿脸上一闪而过。
曲临寒死死盯着眼前更漏。
很快,李蒙也加入马扎行列,刚蹲了没片刻,曲临寒的时间到了。
赵洛懿端着一只海碗,蹲在门外石阶上,筷子搅动之下,碗中腾起白烟,带着煮得软糯的粥香甜的气味。
“去吃饭。”赵洛懿示意曲临寒去旁边小屋里拿早饭。
李蒙才蹲了没一会儿,已经感觉到汗水顺着大腿,窝在膝弯之中,双腿不仅发酸,而且有点打战的倾向。
也不知道赵洛懿是不是故意的,吃饭声音稀里哗啦,吃完第一碗,他拿了个ròu包在那儿吃,声音是没了,但包子诱人的ròu味儿让李蒙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赵洛懿看了一眼站着没动的曲临寒。
“师……师父,我想等师弟扎完了一块儿吃。”曲临寒可怜地看着李蒙。
李蒙深吸一口气,想着硬挺过去就好,脑子里乱七八糟在想小时候和他哥玩的一些游戏,转移注意力。
“随便。”赵洛懿吃完了,站在李蒙面前,把腰带扎紧。
“我要出去一趟,扎完马步,临寒,知道该gān什么吗?”
曲临寒小声回答:“背、背内功要诀。”
“李蒙,教你师兄口诀。”
李蒙不敢卸劲,咬牙点头,腿像要打摆子。不过曲临寒虽然是师兄,却还是得听自己的,李蒙忍不住高兴了起来。
“有三本册子,在你师哥那里,今日你练完前十招,晚上吃饭前检查。”
终于要学招式了,李蒙背了两年口诀,早已经烂熟于心,但还是除了轻功什么都不大会。听见可以学外招,连忙兴奋道:“是!”
“临寒,内功口诀也要背熟,你们两个,只要有一个没能完成,晚饭就免了。”说完赵洛懿就头也不回往外面走,仿佛有什么急事在催促他。

☆、暗火

  
前脚赵洛懿出门,李蒙拍拍腿就想起来。
“师弟!”曲临寒紧张地望门边。
“腿好酸。”李蒙小声抱怨道,活动了下手脚,在曲临寒意外的眼神里,又蹲了回去。李蒙双手平举,笑嘻嘻地打发曲临寒去给他准备早饭。
赵洛懿蹲屋脊上看了一会儿,嘴角不自觉勾着一抹浅淡笑意,才几下跃入墙后。
吃完饭李蒙把内功口诀默了一遍出来,跟了赵洛懿两年,虽说外家功夫不到位,但能熟练默出口诀,李蒙忽然自得起来,他也不是完全没用嘛。说起来他的轻功还是出神入化的,出入大内不是问题,就是招式练得差。这么一想更想看看到底下一步该怎么练,把口诀丢到曲临寒脸上,李蒙立马在曲临寒屋子里翻了起来。
“师父让我练的秘籍呢?别藏着了,一起给我吧。”
看见曲临寒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线装书来,李蒙乐了,一把抢过来,嘴里咕哝:“不是这么宝贝吧,”他扬起下巴,摊出手,“还有两本呢?”
曲临寒脖子一梗,“师父说了,先练这一本。”他眼珠往李蒙手里翻开的书面上瞥。
李蒙一巴掌拍开曲临寒的脑袋,“背口诀去,先练内功再练招式,内功我可练了两年,两年后我就把这个给你。一!天!也!不能!少!”
“……”
李蒙拿到秘籍,先从头到尾过了一遍,他师父的字儿写得不咋样,图解倒是画得清楚明白。细线条勾勒的一个个小人儿怎么就这么栩栩如生呢?黑豆似的眼珠,想到赵洛懿一个大老粗,每天躲躲藏藏,在屋里伏案作业,李蒙就忍不住弯了嘴角,越看越爱,连练功的兴头都上来了。
这是李蒙第一次真正看到自己会成为绝世高手的希望,从前他以为赵洛懿是不乐意教他,现在想想,赵洛懿那个人深不可测,也许是为了让他想清楚到底要不要真的做个江湖人,毕竟江湖和朝堂完全不同,这是一个看实力说话的地方。他已经十五岁了,再去十年寒窗,李蒙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他没有什么大智慧,最多有点小聪明,一朝金榜题名的可能xing不大,也许等他当上县丞,已经三四十岁了,那会儿还是不是现在这个皇帝都难说。
李蒙振臂挥出的剑带起一道剑气,令花枝摆dàng不已。
“师弟,你……你刚看见没?”曲临寒比李蒙还激动。
“看见了啊,哈哈哈哈,我还能更厉害。”说着李蒙自以为漂亮潇洒地旋身,发挥想象力,剑指一棵大树,横扫过去。
“……”曲临寒看了看纹丝不动的大树,和有点愣的李蒙,拍了拍他的肩膀,“练功要勤勉,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速成的。”他挠挠头,疑惑道:“刚才是不是有风,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李蒙简直想一剑把曲临寒劈成两半。
玩笑归玩笑,李蒙还是知道,要想一天就练成赵洛懿那样肯定不成,可能五年能成吧?五年后他二十岁,赵洛懿三十三岁,等报完仇,他们可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师弟你看我gān嘛?”曲临寒发现了李蒙的视线,结巴道。
“没gān嘛。”到时候把曲临寒甩了,他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过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游侠生活,自在、逍遥。
不过李蒙一直对在岐阳府衙,萧苌楚第一次用蛊虫叫他出去那天晚上,萧苌楚说的话耿耿于怀。
事关家仇,到底只是为了吊着他效力,还是真的另有隐qíng呢?
两年来李蒙一直明确知道,他的仇人是当今皇帝,在灵州时,只要有机会他就溜去皇宫踩点。可能因为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本事,根本没法刺杀皇帝,所以李蒙每次去,心qíng还是相当轻松的,只是每能更接近内宫一丈,他就感到目标是可见的。  
萧苌楚那么说,却显得好像他的家仇并没有自己想的简单,弄得李蒙上次到灵州,都忘了去皇宫看看大内的故人了,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每次都被他追得不是从墙头滑下去,就是慌不择路钻进jī窝。
一股难言的沉重隐隐压在李蒙心头,这种一切不会如此简单的念头,渐渐得到了印证。
接下去的两个月,曲临寒练内功,时不时给李蒙做点小工具,比如像是皮手套,却可以通过掌心机括,发出暗器的“熊掌”。
李蒙不大用得上,但一想也许以后有用,全都收了下来。
坚持过最初的五天,师兄弟两个都习惯了天不亮就起chuáng练功,一开始各练各的,互不gān扰,曲临寒内功虽不行,但领悟招式比李蒙更见成效,有时候赵洛懿不在,李蒙觉得图画上的姿势难以捉摸,和曲临寒对两招,基本就能找到正确的姿势。
晚饭是师徒三人一起吃,李蒙最喜欢就是日暮那会儿,鲜红落日,漫天彩霞,好看不说,也代表这一天的汗水和辛苦都结束了。
晚上缠着赵洛懿说话,赵洛懿依旧不多话,但两人互摸得都有了默契。
一天赵洛懿回来时太晚了,李蒙在薛丰那里喝了点酒,因为太好喝了,还把酒坛子抱回自己房间了。
赵洛懿一进门就闻见酒味,眸色深沉了几分。
走近chuáng边就看见李蒙四仰八叉躺在chuáng上,李蒙长个子了,袍襟早就被他自己滚得敞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弱jī连腹肌都长出来了,漂亮的四块,赵洛懿自己都没发觉什么时候手贴了上去,手下是结实的肌ròu,脸侧贴着李蒙带着酒气发红的面孔。
李蒙懒洋洋睁眼,看到赵洛懿又放心地闭上眼,嘴巴嘟囔:“师父回来了……”
“洗澡了吗?”
李蒙隐约听见他师父问,猛一拍脑门,傻不愣登地瞪大眼,“还没,我怎么躺chuáng上来了……”说着就摇摇晃晃挣扎着站起来,脚底下不稳,一头栽在赵洛懿胸膛。
“先别睡,洗澡。”没听见回音,赵洛懿抓住李蒙肩膀,把人捞起来,才发觉他居然头一歪就睡了。
赵洛懿只好去找了一只大浴桶,把李蒙泡在里面,正打算给他揉头发,那小子头一歪就拐边儿去了,鼻孔浸在水面下二指处,泡泡一串接一串往上冒。
给李蒙洗澡的过程更让赵洛懿意识到,他是真的长大了不少,不只是个子。
带他走的时候,纯然是个小少爷,身无二两ròu,文官的儿子,老子是弱jī,儿子是小弱jī。一路走一路发烧,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把赵洛懿折腾得够呛。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蒙就已经个子齐平自己肩头了,刚带走的时候垫个脚才到前胸,少年蹿起个子来,一年能长出一个巴掌来。
“师父!”猛然间,赵洛懿手被抓住,往李蒙头发上浇水的木瓢被李蒙一巴掌拍落了。
赵洛懿特地烧了一大桶热水,泡得李蒙浑身发红。
李蒙吃力张着被醉意熏染得通红的眼睛,迷迷蒙蒙地端详赵洛懿,手在空中晃了下,似乎要摸赵洛懿的脸,却搭在了赵洛懿肩头。
李蒙一把揪住赵洛懿的衣襟,令他贴住自己的嘴唇。
黑不溜秋的眼珠那样湿润,李蒙浑身上下都氤氲在热水腾起的白雾之中,唯独那眼睛亮如北斗,从万丈苍穹之中漫步而来,纵使身不动,也投she出夺目的光芒。
小子笨拙地将舌尖探了过来,赵洛懿一动不动,他感觉到,那舌尖在努力想顶开自己僵硬的唇。
一簇暗火自赵洛懿鹰隼般的眼中漫延开去,他不动,岿然如山,而他瞳孔紧缩,由得李蒙湿润温软的舌胆怯畏缩地描画自己的嘴唇。
那片刻里,赵洛懿呼吸停滞,睨起了眼。
李蒙虽然醉了,也不至于醉得人事不省,他知道赵洛懿在给他洗澡,本来只想不负责任地亲两口,摸几把,反正他喝醉了嘛。
结果怎么就两人都湿漉漉地滚到了chuáng上,寒意令李蒙头脑清醒了片刻,紧接着又被脑仁心传来的疼痛制了个服服帖帖。
他感觉到了赵洛懿布满坚硬薄茧的手在极尽所能挑弄自己的身体,那感受奇异而难以形容,他甚至听到隐忍的粗喘气,以及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声音,让他本已如同火炽的身体更加难耐。
最后李蒙浑身一抖颤,好像连酒意也随这一下给泄了个gān净。
随着赵洛懿掀被子出去,刺骨寒意趁机无孔不入钻进滚热的被窝。
赵洛懿两手湿漉漉的回来,看见李蒙把被子披在肩上,两眼呆怔地坐在chuáng上,看见他进来,眼睛忽闪忽闪,似乎含有泪光。
这孩子不是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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