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对你有企图你看不出来?”奚玉岚冷下了脸。一个两个都想打我妹主意,妈的都弄死!
有企图……
想到望湘楼一叙,奚玉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我觉得他大概是误会。”
奚玉岚挑眉。
“嗯……他大概自尊心受挫,觉得自己没有奚玉棠好。”念出自己名字,奚小教主无比别扭,“当时我俩都中相思散,我宁愿自残也不想跟他待在一起,他觉得,嗯……我在为玄天教主守身如玉。”
奚玉岚:“……”
怎么办好想给卫寒那小子点蜡!
“他不是你下属嘛!我还是他下属呢,上司的事,由上司处理。”奚玉棠不满,“你跟他到底关系如何?”
奚玉岚呐呐道,“没见过我真面目。”
也就是说不如越清风,不过君子之jiāo咯?
卫寒的立场有些奇怪,现在还分不清敌友,也摸不透他的目的,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是卓正阳的人。奚玉岚只知他一心想让宋季同死,接班听雨阁副阁主也是为了取得师父和皇帝的信任,好像最终目的也不过是官场上的位高权重。但此人不能小觑,谁知他究竟想gān什么?
奚玉棠听完自家兄长的讲述,想了想,道,“应该不是一路人,他对武林里的身份地位没什么兴趣。”
奚玉岚赞同她的结论。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见她面露疲色,奚玉岚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别想这些复杂的事,好好休息,争取早点把伤养好。都说伤筋动骨一百日,既然你身边有沈大夫,该不会受太多罪。”
提到沈七,奚玉棠忍不住露出笑容,“嗯,万事有小美。他人呢?”
“我让他歇着去了。”奚玉岚无奈,“最近你总受伤,他还要帮我治腿,已是累得不行了。”
奚玉棠羞愧地摸了摸鼻子,不再开口。
倒是奚玉岚犹豫了片刻,试探道,“倒是清风……你们两个吵架了?”
奚玉棠疑惑地看他。
“……算了,没什么,好好休息。”奚玉岚摸了摸她的头。
说完,他推着轮椅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奚玉棠。
……越清风怎么了?
……越清风一点事都没有。
守在门口,越少主表面平静,内心忐忑,见奚玉岚出来,立刻扑上去,殷勤地帮自家师兄推轮椅,同时咳了几声,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师兄,如何?”
奚玉岚撇嘴,“没生你的气。”
“真的?”
“……不信拉倒。”
见自家师兄一脸坦然,越少主顿时喜笑颜开,轮椅也不推了,打声招呼便把人丢在院子中央,转身跑去看心上人去了。
奚玉岚:“……”
结果越少主兴致冲冲地进门,却发现奚玉棠早就睡过去,顿时失望地耷拉下脸,站在chuáng前看了她好久,帮她顺顺头发,摸摸脸,见人有清醒的趋势,又赶紧收手,乖乖屏住呼吸,直到chuáng上人呼吸平顺,这才悄悄走了出去。
这次没能跟心上人说上话,越少主耐心地又等了一天一夜,想东想西,好不容易听到人醒了,不知为何,想到那日两人不欢而散,又怂包地失去了见她的勇气,再联想到她受伤当日出现的卫寒以及那人势在必得的眼神,气得吃不下饭,索xing把自己关在屋里。
想来想去,最后他决定把奚玉棠弄走。
弄到哪去呢?
他倒是想把人弄回江南,但想来奚玉棠不会同意,于是左思右想,决定将人送到大相国寺附近的越家别院去。
大相国寺在京郊,地理位置极好,是皇家指定的祭天之处。如今入冬,国内无大事,轻易不会有人涉足,出入大多是达官显贵家的女眷,只要安顿好,还能让她远离京城的浑水和危险,是个养伤的绝佳地方。加上那里后山深处还有个温泉,极少有人知晓,泉水对内外伤都有好处,就是无伤也能锤炼筋骨,非习武之人不能承受泉水浸泡,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师兄,对自己都极有益处。
怎么想,都非常完美。
他将想法询问了沈七,后者本不愿随意移动奚玉棠,但听说了温泉之后,立刻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并主动承担了说动奚玉棠的任务。
只要奚玉棠同意,师兄自然会同意,越少主简直要为自己这个决定点个赞了。
果不其然,沈七不费chuī灰之力便说动了奚玉棠,一行人准备了一天后,于翌日清晨天未亮时,悄无声息地出了城。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一开始裴无星的设定是个高冷帅气又心思纯洁的男子……
但是后来……
嗯……就这吧。
————
而且我发现一点,那就是,本文所有角色,都比,奚教主,有钱。
☆、第65章 chuáng分你一半
越家京郊别院,位于大相国寺以西,占地面积极大,按照奚玉棠的看法,这里就是个度假山庄一般的存在。
而他们也正是来度假的。
不得不说,作为大晋第一世家,越家的底蕴永远都在刷新着人们的认识。京郊的庄子对于权贵们来说多如牛毛,但能有这般面积、这般距相国寺极近的地理位置的还是少之又少,而奚玉棠在入驻别院的第一天,便被越家的财大气粗亮瞎了狗眼——
这里居然有一间几乎全由暖玉铺地的房间!
从入冬后,她身体不断受伤开始,沈七的脾气就不太好,尤其是在上次她拒绝了沈七用离火糙入药以及废除武功的提议后,他们享誉天下的沈大夫便有些固执脾气,这次来京郊别院,在得知这件暖玉房后,几乎是qiáng势地、不容任何人反驳地将奚玉棠安置在了其中。
……哪怕它多年来只住进过越家少主一个人。
千年天然暖玉chuáng,对人身体极好,不仅可以驱寒化病,还可助人百毒不侵,普通人躺了延年益寿,习武之人躺则对武功修习有益无害,可以说是天下极品的玩意,最是适合奚玉棠这种身有重伤还兼有寒毒之人。若不是天时地利人和造就这一间屋子一张chuáng,恐怕无论要付出何种代价,沈七都会要将其搬回雪山!
可这样一张chuáng,就这么随随便便放在了越家别院……且无人看守,就和别院里所有其他房间一个待遇,仿佛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一般。这种不仅仅是财大气粗就能办到的事,对越家来说,仿佛已习以为常。
这就是绵延千年的大世家底蕴了。
奚玉棠羡慕得眼都红了。
若是放在平时,她实在没有那么厚的脸皮住进这样的屋子,毕竟真正说来,在她、越清风、奚玉岚三个人里,越少主才是那个真真正正久病沉疴,随时可能病得要死的那个人,而这间暖玉房自然也是越家为他置下的,据说小时候,越清风没少在这里养着。
但此时不同以往,她寒毒发作在即,又兼之重伤和武功尽失,为了不使沈七的脸色更难看,只好厚着脸皮,顶着越家别院所有跌破眼镜的仆人的目光,住了进去。
……好在越清风并无反对。
确切的说,越少主几乎是想都没想地便主动安排她住在了这里。
斯年和秋远显然也早就想到了自家主子的心思,他们也喜欢奚小教主,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到了这间暖玉房,只是没想到的是,玄天教这帮穷bī,在看到暖玉房时,居然各个眼bàojīng光,恨不得一寸寸将其敲下来运走……
那眼神,如同饿极的láng看到兔子一般,熟悉的很——上次他们见到这目光,还是在去江南时,玄天之人盯着自家主子那张谢彦之的琴时……
……奚玉棠倒也不觉得丢脸。毕竟千年暖玉难见,将千年暖玉当地板砖铺的更少见,眼皮子浅的人第一次见到都会这样,别说韶光、司离他们了,就是她自己第一次踏进这里时,也忍不住暗叹越家壕之程度。
好在他们也只是想想,并没有真正下手去搬。
第一日到达别院,一群人安顿好后便各自歇下,奚玉棠被沈七盯着喝完了药,又和他聊了半天后,默默躺在暖玉chuáng上,感受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洋洋暖意,不知不觉一身疲惫洗尽,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谁知睡到半夜,身边突然多出一人,她如今虽功力尽失,但警觉xing还有,几乎是第一时间便醒了过来,一把扼住了人手腕,双眼猛地睁开,一丝杀意尽显。
……半夜爬chuáng被抓包的越某人一脸无辜地对上了她的视线。
窗外雨声潇潇,两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半晌都没人开口。
“咳咳咳……棠棠。”最终还是越少主首先顶不住对方那看贼般的目光,呐呐地开了口。
奚玉棠默默盯着他,等他一个解释。
“……我冷。”越少主委屈地撇嘴。
冷个屁!冷你不会自己加火盆子?冷你不会烧地龙?堂堂越家少主在自家别院冷得睡不着,还有理了?!
奚玉棠气得冷笑。
“滚。”她沉声道。
这是自她离开广明院那日以来,开口对越清风说的第一句话。
“不。”越清风已经摸透了这个人的脾气,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越是对她凶,她自己越凶,反而越是好好跟她说话,她越是招架不住,“我真的冷。”
说完,还咳了好几声。
奚玉棠被他这幅无耻模样惊得目瞪口呆,想到这房间还是眼前人让出来的,便一句赶人的话也说出来,只好跟他大眼瞪小眼地对峙。好一会,才泄气地开口,“想怎样?”
想跟你睡!想要你!
越清风默默咀嚼着这几个字,最后可怜兮兮地吐出一句话:“chuáng分我一半……可好?”
奚玉棠:“……”
借着微弱的烛光望过去,果不其然见他脸色苍白,想到如今入冬,外面还下着冷嗖嗖的冬雨,又想到他身子弱,实在说不出拒绝的狠话来,只好愤恨地瞪他一眼,默默撑着手臂,往里挪了挪。
越清风顿时高兴得喜上眉梢,知道她肋骨骨折,哪能劳动她,当即直接把人抱起来轻轻往里放了放,除了外衫,只着中衣躺在了她旁边,嘴角的弧度自始至终没有一点收敛的迹象。
……奚玉棠懒得看他这幅模样,gān脆躺好闭眼,准备睡觉。
可没想,还没等她入睡,便听到身边人幽幽道,“棠棠……”
奚玉棠简直要掀桌了!
还让不让人睡觉!烦不烦!!
“又gān什么!”她咬牙切齿。
越清风翻过身面对她,一脸无辜,“没被子盖。”
……半夜爬chuáng还不带铺盖你怎么这么不敬业啊你啊!
奚玉棠怒视眼前人。
越清风自知理亏,不敢说话。
他就是按捺不住想过来见见她嘛,醒来以后都没能说上一句话,出京的一路上奚玉棠也不理人,就连他主动示好安排这暖玉房,对方眉头也没皱过一下,简直要把他bī疯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