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易斜眸看他一眼:“当真不找吗?”要不是韩子丹内疚,在卧chuáng休养那几日把他自己gān的事都和盘托出,依照项倾城上次对韩子丹做的事,他其实也不太想多管这个闲事。
看鹤云霄重新拿了毛笔,似乎不打算理会自己的样子,东方易也不觉所以只是又道:“之前我押粮过来的时候,发现了蜀军的小队人马正朝着鹤城方向过去,也不知道他们是想做些什么”
“你把他们处决了?”蜀军的人没事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去鹤城那边?
东方易点头:“我没有时间去放线钓鱼,所以就顺道宰了”感觉鹤云霄对自己的话有些爱理不理,东方易心里轻叹,将还那还未说出的话又咽了下去,错步来到鹤云霄的桌前,看着他桌上画出的东西拧了拧眉:“这个是?”
“车弩,这些日子,我军与昌州蜀军有过两次对战,结果都是战败而归,我看了一些时候,发现对方木车弩可到八十丈,大木车弩也近两百丈远,这对我军很是不利,所以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研究这车弩,这是这两日刚画的样式,还差一点便可完工,明日你拿着这样图去鹤城jiāo给元帅,告诉他一个月内我要五台这样的车弩”
东方易拧眉:“一个月赶制五台,会不会紧了一些?”而且看着这纸上的图样,这扯弩远比他原来的还要重大一些。
“一个月是最佳时期,一个月后若这车弩还未能成形,那你们就可以等着给我们收尸了”
东方易不再开口,账外却于这时传来了小兵的声音:“东方将军,您的营帐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高声应了一句,东方易又朝鹤云霄道:“我明日一早就准备回去,你的图纸若是定好了就拿给我吧”声落不等鹤云霄点头,东方易便错步朝门外走去,临要踏出门槛的时候,又突然道了一句:“对了,前些时候子丹跟我说过,要是他能给项倾城诊一下脉的话,就可以知道项倾城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话,让鹤云霄眸色一愣,可东方易却已经错步走了出去。
这几日的天气,下起了纷飞大雪,项倾城不能出门,缩小的范围就只有在这小屋周围随便转转,这些日子,他的肚子又大了许多,就算穿着棉袄也依旧遮不住腰腹的隆大,行动间比起前两个多月更显的小心翼翼,身体特别容易发累,可就算这样,他也遵照着紫苑和穆顺的jiāo代,每日午后时间的活动一下,可是今日,他才在这小屋外走了一会,才一转身,就瞧见前方,穆顺端了药丸推门进了云刃的房间。
瞧这这幕,项倾城不由得微微一愣,穆顺给云刃的房间送药?是云刃受伤了吗?可是昨晚上吃饭的时候云刃不是还好好的?心里狐疑,项倾城把自己的身子往屋墙后藏了藏,片刻看见穆顺拿着空碗踏步出来,项倾城拧了拧眉,这才错步上前。
云刃昨晚上与他们吃饭的时候都是好好的,那么穆顺送药的这个人就不应该是云刃,那……又是谁?
拧了拧眉,项倾城身手推开房门,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有男人那虚弱的咳嗽的咳嗽声传来,脚下的步子一错,项倾城扭头朝chuáng榻的方向看去,见了那靠在chuáng头的人是谁后,当下却是被惊在了原地:“鲁齐?”
chuáng头的鲁齐听这声音,抬了眸看向项倾城的样子显得并不意外:“项将军”他早就知道项倾城在这里,只是身上的伤还没好下不chuáng,所以这些日子一直都没离开过房间:“好久不见了”
确定这人当真是鲁齐,项倾城惊了一跳,错步上前,剪影的眸,在看清楚鲁齐身上的伤势还有他断掉的臂膀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都沉了许多:“你的这些伤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鲁齐长叹:“两个多月前,我从蜀军军里逃了出来,差点丢了xing命,幸好在树林遇上了云大人……”
看着他,项倾城的眉宇拧得死紧:“蜀军?你为什么会在蜀军?”想到洛城那一战,项倾城的眸低顿时显了qiáng烈的戒备之意:“这渔村地靠鹤城,和落霞城的边上,而上次洛城一战,蜀军早已撤退,像你伤势这般严重,怎还有命能逃到这里?!还是有谁故意让你来的”
项倾城的反应,让鲁齐惊了一吓,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有这么多的质疑:“我就是因为躲避蜀军的追捕,才会被人砍断了手,并无他人指使啊!”
看着鲁齐脸色的神色显出几分焦急,项倾城拧眉沉吟片刻的摸样似在想着鲁齐这话的可信度,可半响他到底还是没信:“我如何我信你?!洛城一战,五千将士全部覆灭,好端端的你怎会到了蜀军里面!现在又这般qíng势出现这里?难道就当真不是意有所图吗?!还是见我未死想来斩糙除根!”
“项将军!”项倾城的话把鲁齐吓的脸色发白,想要下chuáng,结果一番激动之下却从chuáng上栽了下来,可项倾城站在一旁,见着鲁齐的样子确更满是戒备的神色拧眉看他。
忍着身上的伤痛,鲁齐咬牙想要朝项倾城的方向爬去,可断了一只臂膀得他又哪能如愿?最后只有惨白着脸,认着疼痛的看他:“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项将军都不会相信,但我确实没有受人指使,更没有出卖过将军……”
“你们南晋人说的话,一点都不可信!”不等鲁齐将话说完,项倾城便冷声打断。
鲁齐楞在地上,完全没有想到,今日的项倾城不但他会有这么重的猜忌之心,还一竿子就打死了一船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记得以前的项倾城不是这样的啊……
穆顺跟紫苑听到动静来这的时候,刚到了门边,就瞧见鲁齐跌落地上的样子,项倾城却满是戒备的神色,拧了眉宇的样子直冷眼看着鲁齐,穆顺一愣,忙错步上前将鲁齐给扶了起来,项倾城看着这二人却有些愠怒的冷问:“是谁把他带回来的!他是南晋的人,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里来!”
“倾城……”紫苑惊住,完全没有想过,项倾城在看见鲁齐之后会有这样的反应:“是云刃把他带回来的”
“云刃?”听到这个名字,项倾城的眸色怒意顿显,而就在这时,云刃跟络思qíng才刚来到门外,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就听见项倾城愠怒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他是鹤云霄的人你知不知道?鹤云霄是南晋人,他们南晋人全都是些小人根本就不可信,你为什么还……”满是怒意的话音还没说话,结果却因为气急攻心,身体出现了不适。
云刃大惊忙上前将他扶住:“少爷,你别生气,有话慢慢说,气坏了身子事小,要是伤着孩子,那怎么得了”
“放开!”一把甩开云刃的手,项倾城显然还是怒意未消:“不是他们南晋之人,我如今不会是这般模样,漠雪也不会死!吃了一亏,为什么你还学不会教训,还要把他带回来?”这话,到底是在骂云刃还是在骂自己?
其实……当初在知道韩子丹拿自己试药,鹤云霄还帮衬他瞒着自己的时候,就应该有所觉悟才是……可为什么偏偏还那么傻,选择了再相信别人一次……
☆、第 一百四十 章:八月产,大小象
一直以为已经没事的人,直到这会子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这样的……
动了怒意的人,气息翻涌,连那看着云刃等人的眸色也冷了许多,过重的话音才落不久,结果腰腹兀然传来的阵痛,却让他的眉宇拧得更紧,摸样看来更似气煞一般。云刃单膝跪在地上,也不敢再上前扶他,只忙开口解释:“少爷,我会把鲁齐带回来,也是因为上次一线天时他对少爷照顾周到……”
“照顾周到?”听得这话,忍下腰腹传来的一阵阵疼意,项倾城咬了咬牙:“一线天之事刘林也参与其中,但你可知道,他却战场叛变率领众将yù想置我于死地?”鲁齐跟刘林他们都是一起的,今日刘林在关键的时候会捅自己一刀,难保鲁齐不会。
洛城的战况,项倾城从未跟云刃他们说过,这会子听他忽然提到,在这的人都楞了一跳,而鲁齐才刚被穆顺扶到chuáng上,听了项倾城的这话,浑身一震,就急忙开口:“不可能的!刘林怎么可能会战场叛变?!”
扭头看他,项倾城眯了眯眼:“刘林是没有叛变,叛变的人是我!刘林只是率领众人除去我这个叛将而已!”那腰腹一阵阵传来的疼意,不过十息就重来一次,项倾城被这阵痛搅得呼吸紊乱,两手不由得紧紧的握成了拳,
项倾城的话让鲁齐傻在了chuáng上,项倾城看着他那样子,胸口就是说不出的感觉堵了口气,而此间腰腹却忽而有种物体下垂的感觉,随着那阵阵的疼意传来,当下就让项倾城拧紧了眉宇,额头也开始出现了密密的细汗。
见他神色异样,云刃微微一愣,随即起身将他扶住:“少爷,你消消气,你现在的身子可动不得气啊”
“就是,倾城,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先别生气,别忘了你肚里的孩子要紧”
看着项倾城的异样,络思qíng与云刃都当他是被气的,项倾城看了二人一眼,深深的一个呼吸,腰腹的疼痛才刚隐下,可谁知几个鼻息之后却又卷土而来,这会的疼意却是比刚才更烈,一下子就有种叫人绷紧了神经的感觉。
“让他走!”看见这些南晋人就让他心里说不出的芥蒂。
“倾城?”终于,一旁的紫苑看他神色不像是被气出来的,又见得他的两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腰腹,紫苑心里狐疑,忙错步上前,抓过项倾城的手腕,可当指尖才刚摸上他的脉搏,紫苑却是惊了一跳,当下就忙伸手撩开他的衣摆,却见的项倾城的腿间,竟是隐有那可疑的红色在悄悄蔓延。
“云刃!赶快把倾城抱回屋里去!快点!”
紫苑突然的喊声显得格外紧张,一下子就将屋里的众人都惊了一跳,云刃不敢多问,这会子听了紫苑的话,刚反应过来,就忙将项倾城打横抱起送回房间,络思qíng站在一旁,还来不及开口追问qíng况,就听得紫苑扭头对穆顺说道:“他脉象异动,可能是要生了,但有见红的qíng况”
怀胎之人在满月之后,若是先见了红的话,那么距离孩子落地尚且还有一些时辰,但若不是的话,那这生产期间就能少受些罪,可以项倾城这还有两月时日才满的qíng况来看,见了红,并不是什么好事。
被人放到榻上,项倾城便因为腰腹那越来越频繁的疼痛,弄的两手紧紧抓住了被褥,齿唇紧咬的样子不过片刻,那铺在榻上的长发便已被着汗渍湿透。
穆顺与紫苑拉开布帆搭好了产架,看了看项倾城的qíng况,眉宇又拧做一团:“看来是这孩子等不及要提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