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弄昭华_花日绯【完结】(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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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也不再继续和言昭宁说话了,转头看了看始终沉默的言昭华,谢馨柔问道:“大表姐还有话和宁姐儿说吗?”
言昭华看了看言昭宁,言昭宁借着喝水的动作,狠狠瞪了一眼言昭华,言昭华也不以为意,对谢馨柔说道:“没什么了,不过是来瞧瞧她,没有大碍就好。”
言昭宁冷哼着含糊嘀咕了一声:“没大碍,让你失望了吧。”
谢馨柔有些尴尬,言昭华只当做没听见般,转身就要离开,谢馨柔起身也要跟着走,却被言昭宁拉着手撒娇道:“柔姐姐,你留下陪陪我吧,我都闷了一天了,大夫又不让出门chuī风,都快无聊死了。”
谢馨柔看言昭华都走到门边了,回头对言昭宁敷衍了一句:
“我让丫鬟进来给你做把戏玩儿,今日先生留了好些课业,算术上我还有点不懂,你身子赶紧好起来,这样姐妹们一起上学堂才热闹嘛。”
说完就将自己的手从言昭宁的手中抽出了,言昭宁见她走的急,又是生气的直蹬chuáng板,把身上的薄被子都给踢下了榻,丫鬟们见了也不敢上前惹她,言昭宁就更气了。
正在这时,有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求见言昭宁,说是龚姨娘给言昭宁送了些好吃好玩儿的东西来,言昭宁正在气头上,一听是龚姨娘送来的东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还不客气的对那妇人说道:
“这里是主院,你让她以后别总是派人来,我不缺吃喝,让她留着自己吃吧。”
那妇人是龚姨娘身边的人,原以为来给这位小姐送东西,就是不得赏,也该听几句客气话,却没想到这位小姐傲的很,居然对龚姨娘这般排斥,似乎很嫌弃龚姨娘的姨娘身份。
事实上,言昭宁就是嫌弃龚姨娘的姨娘身份,在她看来,自己的母亲一生最吃亏的就是身为庶女,只能嫁给她爹做继室,生了她和书彦两个嫡子出来,却偏偏上头还压着两个嫡出的哥哥姐姐,外祖母本就对母亲不满,如今若是她再和龚姨娘走的近,外祖母还不彻底的撒手不管她呀!那样的话,不就便宜了言昭华?她才没那么傻呢!
更何况言昭宁是真的讨厌龚姨娘自诩她外祖母的样子,殊不知,就因为她是妾侍,才让言昭宁和她母亲谢氏有了低人一等的出身,前几回龚姨娘派人送东西来,言昭宁也就随便收下了,可今日正赶上她心qíng不好,龚姨娘的人又撞到她的脾气上了,这才说了些过分的话出来。
那妇人似乎有些不服气,对言昭宁赔笑道:
“小姐怎么能这么说话,龚姨娘怎么说也是小姐的亲外祖母,她……”
谁知道这句话又触动了言昭宁的软肋,将软榻旁的一只茶杯,拿起来就甩在地上,碎了个透,对那妇人喊叫道:
“你这奴婢胡说八道什么?一个妾侍如何做我的外祖母?我的外祖母只有一个,就住在主院,与那些旁门左道没有任何关系!今后若是再被我听见你们说这样的话,小心我饶不了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来了!!55

 

☆、第五十六章

替龚姨娘传话的妇人名叫红参,算是龚姨娘身边比较得力的,回来将言昭宁的话尽数转告给了龚姨娘知道,龚姨娘听后,并没有表示太多,红参不禁又说道:
“姨娘不生气吗?宁姑娘对您太不尊重了,奴婢听了都觉得心里有气呢。”
龚姨娘今年四十出头,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保养得宜,看着竟和三十多岁的女人差不多,眉眼倾城,风骚入骨,言昭宁的艳丽便是承袭于她的。
“有什么好生气的。总有一天,她会知道,这个家里,她能倚靠的是谁。”
红参想了想,觉得龚姨娘说的有些道理,又道:“现如今,宁姑娘的心都在那位身上,眼巴巴的要讨好亲近她,可奴婢瞧着,那位对她可不如从前了,早晚有一天,宁姑娘会后悔回来找姨娘的。”
龚姨娘将手里的花gān放下,拍了拍手,就有小丫鬟递过来帕子,她擦了擦手之后,勾唇说道:
“那位的嫡亲外孙女过来了,眼里自然没有她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初让岚娘孤立那丫头,就是想让宁姐儿踩着她过来,没想到那丫头还是个人jīng儿,隐藏了这么多年的心计,就等着一次爆发了。让岚娘吃了这样大的亏,连我都给骗过去了,宁姐儿没有我在身边指点,可不是那丫头的对手。”
红参当然知道龚姨娘说的是言昭华,当年就是龚姨娘让谢氏用怀柔政策对她,将她捏在掌心里飞不高,跳不远,没有才学,没有名气,等到了适婚的年纪,再随便找一户人家把她给嫁了,这样毁掉一个嫡女,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最是兵不血刃的做法,可没想到,那孩子天资聪颖,居然早早就识破了一切,憋着一个大招,等待时机,瞬间爆发出来,让谢氏被炸得体无完肤。
“这些天,可有岚娘的消息,我总觉得有些心慌,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送过去了?”
龚姨娘擦完了手,坐在一边喝参茶,她每日一碗红枣参茶,养血补气,再加上她特制的香花膏,养颜美容最是上品不过。
红参点头回道:“已经送过去了,估摸着过几日就能到了,豫州那地界儿物资匮乏,四姑娘也真是可怜,如今也就只有姨娘能想着四姑娘了。”
龚姨娘对着参茶沉默一会儿后,才从容喝了一口,说道:
“成王败寇,她就输在太贪心这上面了。”
这句话说出来,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面了。的确,龚姨娘原本替谢氏抓了一手好牌,顶替国公府嫡长女,做了长宁候的继室,又将其幼子幼女牢牢抓捏在手,若不是她急于求成,贪了谢薇的银两嫁妆,这把火也烧不出这么旺来,她自己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面上从容,可到底是自己生的孩子,谢氏落得如今这败北豫州的下场,龚姨娘还是有点担心的,急急的就派人暗自送去了物资给谢氏应急,脑子里也在盘算着,今后若有契机,还是要把她弄回来比较好。
可是让龚姨娘没有想到的是,她的法子还没有想出来,契机还没有等到,豫州那边就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谢氏重病!
这个消息是当初派去送谢氏的那个管事带回来的,说谢氏到了豫州田庄没几天,就开始上吐下泻,水土不服,管事快马加鞭回来传递消息的时候,据说谢氏已经瘫软在chuáng好几日了。
因为长宁候府被烧毁,长宁候离京出征了,管事就把这个消息送到了定国公府来,言昭华和言昭宁被柳氏叫了过去,言昭宁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晕了过去,言昭华更是觉得有些意外,很难相信谢氏是个这样脆弱的人,等那管事离开之后,顾氏倒是说了一句心里话:
“这才离开京城几日,莫不是故意装了给那管事看,就为了让他回来报信,引起长宁候的同qíng?”
柳氏没有说话,只默默的坐着想了一回,然后才说道:
“不管怎么样,府里再派些人去看看吧,带几个大夫和药材过去,今日就出发。”
顾氏得了命令,就下去准备了,言昭华坐在那儿凝神想着,柳氏就过来问道:“想什么呢?别怕,既然已经把她送过去了,那就断不会让她再掀起风làng来。”
言昭华听了这话,继续沉默,脑中似乎想起什么,却是一闪而过,她倒不是担心谢氏再掀风làng什么的,只是觉得事qíng有那么一点点蹊跷。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桂嬷嬷没拦住言昭宁,被她从腋下给钻了进来,言昭宁昏过去被送回房休息,醒过来后拔腿就来了厅里,可桂嬷嬷不让她进来,她就只好硬闯,大力掀开了珠帘,言昭宁就扑到了柳氏的怀里,跪下说道:
“外祖母,宁儿求求您,让母亲回来吧,我听丫鬟说,豫州那个地方缺衣少食,贫瘠不堪,母亲哪里受得了那份苦,就算她犯了错,可如今也受到惩罚了,大姐有没有死,还好端端的活着呢,这样凭什么让我母亲在外受这份罪呀!难道外祖母真的要看着母亲余生都在外受苦吗?宁儿舍不得,宁儿要娘亲,外祖母,宁儿求您了,让母亲回来吧。”
柳氏抽出自己的手,对言昭宁说道:
“像什么样子,赶紧起来。你母亲的事,和你没关系,你就别管了。”
说着就要把言昭宁给拉起来,谁知道言昭宁却不肯起来,像是下定了决心要来一回撒泼耍赖似的,抱着柳氏的手就不撒开,涕泪纵横说道:
“外祖母,就当是宁儿求您了,宁儿从小没有求过您什么事,今儿是第一回,只要您答应宁儿,宁儿今后什么都听您的,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吧,宁儿不能没有娘亲。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柳氏面色一厉,似乎被言昭宁缠的不厌其烦,猛地站了起来,对言昭宁说道:
“你这孩子是疯了不成?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此事休要再提。”
说完就要离开,可言昭宁也不知今天吃错了什么药,还是她真的有自信,只要自己一哭一闹,柳氏就会心疼她,继而答应她的要求。见柳氏这样决绝,言昭宁不仅没有怕,反而倔qiáng的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对着自己的喉咙,刁蛮无赖的喊道:
“外祖母要是不答应,我就死在您面前。”
柳氏回头看了她一眼,见言昭宁脸上那副‘不信你不答应’的神qíng,倒是没有立刻回绝她,而是看了一眼桂嬷嬷,桂嬷嬷上前劝道:
“哎哟,我的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快把簪子放下,那头儿尖着呢,仔细戳破了皮。”
言昭宁恶相毕露:“你是什么东西,给我滚开!我和外祖母说话,哪里有你cha嘴的份儿!外祖母您可看好了,宁儿不是开玩笑的,若是您不同意把母亲给我接回来,宁儿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柳氏似乎终于忍到了极限,冷声对言昭宁说了一句:
“我从前只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对你疼爱有加,可没想到,竟将你宠的这般刁蛮任xing,你以为你的母亲是因为什么事才被送去豫州的?她犯的罪,岂是你这孩子三言两语就能抹杀的?谢言两家何时出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今日你若是觉得想找死,那就死吧,看看这院子里有没有拦着你!”
言昭宁听柳氏说完这话,整个人的都是懵的,手不知不觉就松了下来,她当然不是真的要自杀,更加没有那勇气戳下去,她不过是吓吓人的,可是为什么吓不住柳氏呢?她一直以为,自己就算不是柳氏的嫡亲外孙女,可到底也是在她身边看着长大的,自己以死相bī,她不至于见死不救的,却没想到自己用这个行为,印证了一下自己有多傻。
见她手里的簪子掉在了地上,桂嬷嬷上前就抱住了言昭宁,生怕她再想不开,柳氏见状,再次冷哼,说道:
“哼,跟着你那母亲好的没有学到,竟学了这种低贱的做派,只有市井女子才会做出那种下品的威胁之事,给我去院子里跪着,跪到认识错误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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