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华不能旁听,也就回了青雀居,染香和青竹她们立刻迎了上来,两人抱着言昭华哭了好一会儿,才给言昭华好言相劝止住了眼泪,打了热水进来,言昭华放松的泡了一个热水澡,穿着一身斜襟素色丝绸浴服出来,发丝披散在肩,坐在梳妆台前,让青竹给她稍微擦了擦头发,感觉心里乱乱的,就接过青竹手里的松江锦巾,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擦,待会儿就上chuáng,稍微看会儿书就睡,烛火我自己熄就行了。”
青竹提出多陪陪言昭华,怕她今日受惊,言昭华坚持不需要,两个丫鬟才将东西全都收拾了,走了出去。
言昭华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恍惚间似乎都有些不认识这张脸了,黑眸如点漆,深阔的双眼皮让这双眼睛看起来更加深邃有神,,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水汽,想起今日的种种,言昭华长抒一口气,要说她不后怕是假的,真的很难想象,若是今日被龚如泉得逞的话,她现在又将是什么光景,估计已经没命了吧。
放下gān慡的锦巾,不打算擦头发了,准备起身往chuáng铺走去,可一时没注意,右脚踝一软,整个人再次跌入座椅,低头看了看没有穿袜子的右脚脚踝,发现那里似乎比左脚大了许多,试着动了动,虽说没有那种钻心的疼,可也是僵硬着的,就好像骨ròu被什么东西绑住了,转动起来不那么顺畅。
早知道刚才就让染香和青竹给她拿点药酒来揉揉的,现在她们都走了,再喊人又有些麻烦,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不说了,若是明天还疼,再找大夫看看好了。
正要扶着梳妆台站起来,忽然听见西窗一响,言昭华回头的那一刹那,似乎看见一道黑影,可定睛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纳闷西窗怎么会突然自己开了,正要去关,肩膀就被一只手给压住了。
言昭华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猛地回头一看,黑巾蒙着头脸,只露出两只眼睛,身上穿的依旧是一身黑,下意识就要喊,却被他的手给捂住了嘴巴,言昭华只觉得后背往梳妆台上一撞,那人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梳妆台上,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姿势就好像她被禁锢在梳妆台前似的,脑中轰的一声,两只大眼睛瞪着他,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只见他缓缓的靠近自己,言昭华只觉得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眼角余光往门边瞥着,估算着自己逃跑的机会。
那人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颜,只觉得那双黑眸竟然比天上的繁星还要明亮,似乎将他的心照的雪亮,从未有过的感觉,大眼睛似乎习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往旁边分神,狡黠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让人恨不得狠狠的把她搂入怀中好好的欺负一番才过瘾。
“你不要叫,我放开你,你要是叫了,我保证能在你家护卫没来之前,就真的对你做些什么。”
故意压低的声音听得言昭华浑身苏软,这人她拢共见过两回,每一回都是差点要送命的时候,言昭华当然知道他的本事,也明白自己在他面前,弱的像只小蚂蚁似的,只要他想杀她,估计也就是一眨眼,一刀子的事qíng,权衡一番后,言昭华识趣的点点头,谁料那人却是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怎么说呢,看见言昭华点头之后,他居然有那么一点失望,因为如果她反抗的话,他说不定真的有理由可以对她做点什么了。
言昭华下意识的动了动,那人捂在她嘴上的手才微微松开,欺上前的身子缓缓的后退,慢的就像是不舍得一般,好不容易等他站直了身子,言昭华才缓过了神经,防备的看着他,却不说话,一双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勾的人心痒难耐。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有点短,汗颜,大家先看着,明早我继续早更!这几天要把今后的更新时间调过来,以后尽量不超过晚上11点更新。
☆、第九十一章
言昭华不自在的垂下头,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你来做什么?”这么问了一句,言昭华觉得似乎有点生硬,又追加了一句:“这里是我的闺房,你不该进来的。”
那人收回了目光,看眼睛,似乎像是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而是蹲下身子,伸手要去抓言昭华的脚踝,言昭华吓了一跳,赶忙就要往后缩,却哪里快的过他,一把抓住之后,就如白天一样将她的脚搁在他的膝盖上,见她脚踝肿了不少,一看就是没上药的样子,忽然感觉心头有些不悦,这样不爱惜身体,真该要好好的教训教训。
言昭华不知道那人在生什么气,而她甚至看不见他的表qíng,但就是知道他在生气,捏着她脚踝的手似乎加紧了些动作,言昭华一声吃痛,就想收回,却被他牢牢攥住,然后言昭华就对上了一双带着狠意的眸子,不明所以的被盯得背脊发凉,那眼神,就好像突然发现言昭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坏事一般,弄得言昭华一头雾水。
“怎么不上药?”
那人终于开口,依旧是压低的声音。
言昭华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答道:“哦,丫鬟们都睡下了,明儿上也没事啊。”
“哼。你倒会惯着她们。”声音中透着意味不明的意思。
言昭华只觉得他这话透着股意味不明,小声回了句:“不用你管。”
又觉得如今两人这个说话的姿势太过暧昧,实在不应该,从他手上抽回了脚,穿回绣花鞋里,扶着梳妆台就要站起来,可脚踝那儿忽的一痛,身子往旁边歪了歪,幸好撑住了梳妆台才不至于倒下,觉得这脚太奇怪了,泡澡前明明并不觉得有什么感觉,可现在痛感越来越qiáng烈。
“还不打算喊人来敷药吗?”那人又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言昭华还没反应过来,就忽然感觉眼前一转,身子一轻,整个人居然就被他横抱而起,这可是千逢难遇的事qíng,饶是言昭华都愣住了,不过只是片刻,就不住挣扎起来,又羞又臊又害怕外面人发现端倪,压低了声音怒道:
“你gān什么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呀!”
可那人却好似什么都没听见,轻轻松松抱着不住挣扎的言昭华就往屏风后的chuáng铺走去,越接近chuáng铺,言昭华就越心虚,一只手推拒着他,另一只手则五指大张去抓他的头发,双脚不住踢踏,可这些挣扎在那人眼中,根本就是蚂蚁撼树般,不仅没撼动人家,反而把自己弄得láng狈又可怜。
只觉得后背一撞,并不是很疼,因为她整个人被抛在了叠起来的软被上,因为刚洗过澡,言昭华就穿了一身斜襟的浴袍,浴袍和亵裤都是丝绸的,一动便贴着身子,十四岁的年纪,正是粉、嫩、诱、人的时候,再加上言昭华四肢修长,腰肢纤细的仿佛一只手就能掐断似的,胸前起伏不明显,可到底是有了线条,这样的身姿配上她那张似嗔似怨的娇美脸蛋,无一处不在喧嚣着诱惑,可偏偏她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自觉,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有多引人犯罪,居然还妄想爬起来跑,被那人抓住了脚踝,轻轻在她单薄的肩膀上一推,她就又重重倒入了柔软铺盖上。
言昭华正要放声大叫,却被人压上来捂着嘴,那人撑着四肢在她上方,并没有身体接触,他俯下头颅,用危险的声音在言昭华耳旁说了一句话,低的仿若qíng人间的呢喃,让言昭华不禁起了满身的jī皮疙瘩。
“我说过,你敢出声,我就敢在你们侯府护卫到来之前,真的对你做点什么。”
言昭华有点想哭,她还从来没被人这样羞rǔ调戏过,就算上一世她嫁过人,可跟那夫婿并无感qíng,别说是这些贴近的互动了,就是凑在一起说话都是从来没有的,言昭华知道这人厉害,原本还在扭动身子的她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就僵住了,那人的指腹在言昭华脸颊上刮了两下,这才从言昭华身子上方离开,回到chuáng下。
言昭华害怕的用双肘撑着起来,却看见那人再次单膝跪在她的chuáng前,从怀中掏出一白一绿两个瓷罐,然后自然而然的拉过言昭华的右脚,将她的裤腿往上推了推,露出她那红肿的脚踝,然后打开了白色瓷罐,从里面挖出一块膏体状东西,抹在言昭华的脚踝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言昭华又是一惊,不过这回那人没给言昭华多少抽脚的机会,握着言昭华的脚,另一只手就在她脚踝上搓了起来,将那膏体打匀,然后用轻柔的动作推揉着,膏体的气味散发开来,浓浓的薄荷香之中,仿佛还有些药味,原本肿了的地方,似乎没那么多热感了,带着清凉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后,等膏体全都吸收之后,那人又拿起了绿色的瓷罐,罐子里是橙huáng色的液体,手中不知何时又变出了纱布,将瓶罐里的液体倒在纱布四周,浸湿了之后,才将纱布一层一层的裹在言昭华的脚踝之上,然后和她的脚后跟固定,言昭华不知道他这么做的道理是什么,不过哪里还看不出来,他是好意呢。
在chuáng铺之上,言昭华缩着脚看他给她包扎的地方,纳闷的问道:
“你是专程来给我包扎的吗?”
那人没有说话,而是站在chuáng边用言昭华的帕子擦手,言昭华想下chuáng,却被他猛地一指,只听他冷声说道:
“回去,躺好,盖上被子。”
一系列的动作指令让言昭华又是一愣,不过在那人凌厉的目光中,言昭华不得不照做,当她将被子盖到身上之后,仿佛看见那人松了口气,斟酌着又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呀?为什么三番两次的救我,今日还来给我送药?”
那人擦好了手,自然而然的把言昭华的帕子收入了袖口之中,踩上chuáng前的脚踏,居高临下看着这个把自己包裹的严丝合fèng的姑娘,还真是听话,盖的这么紧,早知道就让她盖一半了,现在只露着头,整个人就像是蚕蛹似的,就那双闪闪发光的大眼睛看着既扎眼,又生气。
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暗自告诉自己别看了,可目光却总是忍不住落在她身上,那样美丽的双眸中,盛满了疑惑又防备的眼神,他弯下身子,忽然伸手抬起了言昭华的下巴,言昭华在被子里又是一阵紧张,虽然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可今晚他的举动也实在太奇怪了,由不得她不害怕呀。
那人的目光审视着言昭华下颚上的伤疤,目光复杂,言昭华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拨开了他托住她下巴的手,然后将整个人都沉入被子里,闷声对外说道:
“你还是快走吧,再不走我真的要喊人了。”
那人的手指搓了搓指尖的滑腻,目光落在她唯一没被遮进被子里的一头乌黑秀发,被子外看似乎鼓出了一小块,显然她在被子里还缩着身子,真像个还没破壳的jī蛋,被自己脑中这形容逗笑了,不禁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一句:
“我走了,你早点睡,别再看话本子了。”
说完就转身,替她将两边钩子上的帐幔放了下来,掖在铺盖下面,又透着朦胧的光看了一眼里面的蚕蛹jī蛋,这才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言昭华的房间,西窗合上那一刹那,言昭华chuáng前和梳妆台前的烛火就同时熄灭了。